《花开花落时》佟紫萱

7、惟愿长相随

　　深秋有些苍凉的风卷着火红的枫叶飘落在掘川馆的回廊上，萌捡起落在身边的红叶，若有所思，她已经几日没有见过义经了。遇刺的第二日义经就亲自将活捉的刺客斩首，并请法皇下了讨伐镰仓的诏令，为了集结兵力与镰仓对抗，义经联合他的叔父源行家一同游说，希望能得到京都附近武士集团的支持。
　　萌端详着手中的红叶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记得前年的冬天，义经在这里告别她讨伐平家的时候，曾经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有战争。如今战争又在眼前了，而且敌人还是义经的同胞兄长，或许还有自己的父亲。
　　“萌！”是义经的声音。
　　萌抬起头看见义经正从庭院里朝自己走来，萌觉得几日不见义经他格外的憔悴，“你回来了，我去吩咐侍女准备饭菜吧！”萌连忙起身。
　　义经走到回廊上，似乎不敢注视萌一样，“萌，不用了，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义经和萌在寝殿上相对而坐，义经先开口道，“萌，我可能要离开京都了。”
　　“是出征吗？”
　　义经摇摇头，“我要去奥州。”
　　“奥州，你不是要讨伐镰仓公吗？”萌有些吃惊。
　　“大概是我高估了自己，”义经苦笑道，“武士们根本就不愿服从我对抗镰仓，以我自己的兵力，根本不足以与镰仓对抗，想不到现在的我又只能如13岁的时候一样，去奥州寻求庇护。”
　　听到不用开战，萌反而放下了心，“什么时候走，我去收拾行李吧！”
　　“不用了，萌，这次是逃亡，你不必跟着我受苦，我想了很久，你带着龟鹤回镰仓吧，有河越大人在，兄长他不会太为难你们的。”
　　“你说什么？”萌从没想到义经会有抛下她的一天。
　　“萌，我说，你带着龟鹤回镰仓吧，我不想你们跟着我受苦。”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不相信我无论怎样都会跟随你。”眼泪已经从萌的眼睛中涌出。
　　看到萌这个样子，义经很是心痛，“萌，不是的，我是不想连累你和女儿……我本来就是孤独的人，从小时候就是，我是个不配拥有幸福的人，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陪着我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很满足这样的幸福了，真的。”
　　“那天晚上你问我，我会不会跟那些人走，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很吃惊你会如此的不信任我，没错，我是镰仓公为了约束你才来到京都的，但是我是把九郎当作我的丈夫，我相信你也是把我看作妻子的，”萌一边说眼泪止不住的滑过脸庞，义经清楚的听见眼泪滴答滴答掉落到塌塌米上的声音。“你看这个，”萌从屏风后的柜子里拿出厚厚一叠信。
　　“这是？”义经接过信。
　　“这是父亲和哥哥给我的信，几乎一个月一次，每次都是问我你的情况，我每次收信回信，从来没告诉过你，是怕你不相信我，现在不需要瞒着你了。”萌胡乱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道，“九郎，既然你不相信我，不需要我，你现在告诉我，我马上就回镰仓，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萌很悲伤的注视这义经等待他的回答。
　　“萌！”义经一把将萌紧紧的搂在怀中，很急促的说，“萌，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不相信你，更不是我不需要你，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是不相信我的命运里真的有你可以和我一路一起走下去，其实，我很害怕你要离开，怕你跟我说你要离开，还不如我先开口，对不起，萌！我们一起走吧，一起去奥州，无论有多辛苦，我们一起！我不会再说傻话了。”
　　萌也用力的环着义经的脖子，眼泪已经湿了义经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