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清穿）》chenchen

34、第 34 章

　　本文只关言情，与史实无关。

　　康熙四十七年就这么平淡无奇地过去了，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胤禟进出我房间的次数明显增多起来。面对众多侍妾嫉妒的目光，我淡然处之，我和他当然没有爱情，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皇上期盼的孙子，虽然他晚间愈发的努力，可恐怕我还是要让他失望了。伸手摸上平坦的肚皮，望了一眼梳妆台铜镜后面那碧绿色的小瓷瓶，我的嘴角不禁微微地抽搐起来，没有爱情的结晶我要不起，也不愿承担。对着镜子慢慢合上眼皮。

　　此时，门外又是一阵喧闹。只见郎氏、周氏、刘氏、朱氏、佟氏以及完颜氏和那个风骚的兆佳氏一干人等在我门外依次排开了阵势。

　　我推门出来，淡淡地扫了一眼众人，朗声道：“今天的答题开始。”

　　一干侍妾立即严整以待，个个翘首企盼。想着胤禟昨夜汗水如织性感的模样，我不禁脸一红，眼见众人眼中期待的眼神，心中一阵厌恶，缓缓开口：“第一题：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的下一句是什么？并且请说出作者和朝代。”

　　一干侍妾都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干瞪着眼。完颜氏刚想开口，就被兆佳氏抢先了一步，胡乱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眼皮也不抬一下，伸手朝兆佳氏身后的丫环作了个手势，淡淡道：“扣一分。”

　　兆佳氏顿时脸若苦瓜，身子也若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似的立在当场。我心中暗暗好笑地盯着她身后丫头手中执着的大牌子，难怪她泄气，这不，已经被扣了三十多分，这个月都别指望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暗自叹气。自从胤禟与我亲热的次数密切了起来，其他一干小老婆争风吃醋的景象屡见不鲜，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你来我往，热闹非凡，胤禟瞧得心烦，那阵子又在忙着和老八、老十、十四几个合力废太子的事儿，哪有心思管府中的这般怨妇，所以索□□给了我。更可气的居然还要我替他安排各个侍妾伺候侍寝的时间表。这下可好，我俨然成了这群女人声嘶力竭拼命巴结的对象，什么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滋补炖品绵延不断地涌向我这边来了。我瞅着这些上好的东西，一眨眼，全让小路子将能兑现的全都对了现，折成实打实的银票放在身边。他人一技傍身，我倒是成了清朝的葛朗台，每逢胤禟不过来，我就关紧了门窗，一个人躲在房里清点着银票，数着越来越多的银票，心情也逐渐踏实起来。我知道，我还在等机会，我还需要更多的钱。

　　因此，拿了鸡毛当令箭，我翻手覆云倒手雨，轻轻松松当着几个盯梢的小丫头面将话放了出去，接着，几个识相的侍妾就乖乖地接二连三地将银票送到我手中。只是花样百出，有的是夹在书封面的封皮里，有的是压在了胭脂盒的底部，更特别的还数兆佳氏，竟是将银票夹藏在送给我的一盆腊梅盆景的泥土中，害得我找寻时费了半天的事，差点就没把盆景连根拔起。
　　总之，这种种手段丝毫不逊于二十一世纪的贿赂手段，每每念及此，我都不由心生感叹：看来，这收受贿赂还真是个从祖上就流传下来的老传统，难怪后世即使成立了五花八门的反贪廉政职能部门对此也只能屡禁不鲜。

　　只不到一个月，我的私有财产的数目就翻了个，由原来的千位数直接过渡到万，整整五万两银票。我数着银票的手渐渐踏实下来，唤着小路子的次数也愈加勤快起来。鉴于从各处侍妾敛财的速度之快，对于锦绣坊那边，最近我倒是怠慢了，一连拖了好几个月的衣服没做了。

　　脑中这些思绪飞快一闪，我又将视线调整到矗立在眼前的胤禟小老婆们。心下盘算着各人孝敬的银两多少，最后目光锁在了郎氏的身上，听说她倒是个有背景的，难怪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阔绰得很。我瞟了一眼各人身后丫头手中的牌子，每人的分值各不相同。按照上个月的累计算下来，目前仍然是侧福晋完颜氏得分最高，二十三分，名列榜首。所以，上个月依照她的分值，我就安排她侍寝了十个晚上，仅仅比我少一天。余下的十天时间则是按照几个侍妾进府的次序一人伺候一个晚上。

　　不过上个月考的是宋词，对此，没多少学问的兆佳氏气得发了急，硬是托人卖了厚厚一堆宋词回房苦心钻研，有时偶然遇见，也不似从前那般风骚的打扮了，那次在树林间碰面，只觉得来人灰头蓬面，满眼浮肿，鼻子下面还拖着一溜儿的鼻涕，手中还捧着一本正儿八经的宋词新编卷二本，整个一个落拓的酸秀才。我看了半天才看出是她，当着面，终是忍住了，可待回到房中，却是放声大笑足足笑了半个时辰。不过你有你的应对，我也有我的变化。这不，这次考题，我们改考唐诗，于是，一开场，就看到兆佳氏眼中的灰败之色，真是大快人心。

　　因为侧福晋完颜氏的恭顺忍让，温柔贤淑，我对她很有好感。本想这次考试再让她夺冠，可碍着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我终于也是陷入了腐败的漩涡，瞅了一眼和完颜氏仅差两分的郎氏，心下已有了计较，朝她使了个眼色，缓缓道：“下边这题计三分，‘两个黄鹂鸣翠柳’的下一句是什么？”

　　郎氏立即应了，眉飞色舞道：“一行白鹭上青天。”

　　一干侍妾都是瞧得明白，我这是故意放水给她，可大概知道自己送的银票不如郎氏，个个脸上虽是不平，却碍着我一手掌握着她们的荣辱兴衰，也只得生生忍下这口气。可偏有人挑刺儿，兆佳氏见郎氏此刻已然拔得头筹，一下子就急了，见着自己取胜实在是无望，索性想来搅局，咬着细牙，怒道道：“这不公平。”

　　我伸手抹了她喷到我脸上的口水，又拿出怀中的丝巾狠狠地将脸擦红了，半晌，才死死盯住她的眼，凶狠道：“什么是公平？爷不在，我就是公平！”

　　直唬得她当下就后退了一步。一干原本想坐山观虎斗的侍妾也都是面容讪讪地，低着头不言语。其中郎氏见我凶了兆佳氏，更是一脸的得意，眼中那抹小人得志的兴奋直让我看了倒胃口。于是，我当众宣布了这个月的榜首为郎氏，侍寝十天。其余仍按着老规矩来。众人这才作鸟兽散去。

　　看着散乱的众人，其中完颜氏苗条的身影更觉孤零，我看得不忍，快步走到她身后，伸手拍了一下她肩膀，待她回头，有些惭愧道：“你放心，下个月位子我仍是给你留着。”只说得腼腆的完颜氏脸一红，低头微微应了声，又向我深深福了福，才慢慢远去了。

　　看着散开的众人，我好笑又无奈地踱回房间，这真是个什么状况，不然怎会如此荒唐却又如此真实？难道，是我的南柯一梦吗？想着，我走到铜镜前，狠狠掐了自己一个嘴巴，顿时，面颊生疼，半边脸也红肿起来。“原来，这不是梦，这些都是真的。”我盯着镜中的自己，喃喃出声。

　　“哼。”身后一声熟悉的冷笑，我惊愕地转过身，只见胤禟正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笑。

　　许是看见我方才那副痴样了，我也不语，扭头吩咐上茶，慢慢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今儿这么早回来了？”

　　他又是一声笑，我这才仔细打量他的神情，竟是眉眼中都泛着笑意。“什么高兴的事儿？乐成这样？”我随口问道，接过茶杯端给他。

　　谁知他却惫赖着不肯接过，竟是偏要我捧着喂他喝水，我眉间隐隐一抽，压抑住心中的不快，稳住了手，慢慢喂他饮了些水，这时，他方才正眼看向我，乐道：“太子终于被废了。我和八哥他们的心血总算没有白废。”

　　听了心中一动，看着他英俊年轻的面孔，忽然想到他只能活个四十三岁，对他的憎恨立时减轻了几分，面上却是显出落寞的神色。

　　见状，胤禟站起身，抚摸上我的脸颊，“怎么，你不代我欢喜么？”

　　我躲开他妖冶的眼眸，扭头偏向一边，没有说话。此情此景，我说什么也是徒劳。数个不眠之夜，午夜梦回间，我已想得十分透彻，我只不过是误入这个时空的小小角色，别说我不懂这段惨烈的历史，就是懂，我也不可能扭转历史，改变什么。我——只能默默地做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这番夺嫡争斗。

　　胤禟见我这般模样，倒是来了劲儿，朝我腻味过来，“瞧惯了狐媚子的种种伎俩手段，不知怎么的，爷最近还就好上你这冷冰冰的味道了。”说着，轻佻地挑起我的下巴，亲吻了过来。

　　我皱着眉应承着，“现在还是白天……”

　　话未说完，胤禟已经将我一把抱到了床上，重重地压住我，呼吸急促道：“爷只要高兴，管他白天晚上的。来，我们好好乐乐，一会儿八哥他们还要来府中喝酒庆祝……”

　　老八来，那……那我岂不是有机会问他紫烟的事了。想着小路子一直没有打听到消息，胤禟这边更是只字不提，我不由地暗地欢喜，愣道：“哎呀，那你这会子还有心情这个，快放开我，我要招呼老刘他们好好……”话未说完，就被胤禟堵住了嘴，“我的福晋，你还是先好好招呼你的相公我吧，看我这回怎么修理你……”接着，卧房内传出我细细的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