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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

  •   于是,在安平听从对方的要求之后,他的耳边便突然响起了来源于房间之外的声音。

      从那个实为傀儡的“漆雕”推开门、说出“他”昨晚验明了周觚的声音开始,一直到“他”和独孤两人互诉衷肠为止。准确的说,当独孤说出他“查证梦境之主”这个话题之后,传入安平耳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这个不知道在他身边呆了多久的男人,诱导又或者试探道:
      “想知道他后面说了什么吗,漆雕?”

      安平几乎有些无奈,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他觉得这情景很像家长拿出一个小玩具给小屁孩看,然后在对方耿直的渴望眼神中欣然收了回去,又笑眯眯地问:
      “想不想要啊?”

      要是我是那个小屁孩,绝对跳起来就打你膝盖。
      安平冷漠的想。

      看着青年“爱说不说不说拉倒”的架势,男人并不算很失望。他只转到安平座位的后方,然后将手伸进他身体与靠背的缝隙里。
      如果说最初的几回,安平还会因为对方这样的动作而全身紧绷,如今他已彻底放飞自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于是那双手一路下落到后背,最终在接近臀部的地方停了下来。随着“咔哒”一声金属松脱的声响,安平被铐在背后的双手得到了自由。
      ——为了不让他碰到束带,对方也是非常拼。

      男人解开安平手腕上的束缚后,非常熟练的给他按摩起有些酸麻的肌肉。直到安平两条胳膊都被挫到发热微麻,他才又拿起断在座位上的链铐,单独铐住了安平的一只手。
      “该是就寝的时辰了,走吧?”

      见到安平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男人牵宠物一样带着他走向应该是洗漱如厕的地方。由于这些天吃喝拉撒刷牙漱口洗脸都由对方一手包办,安平甚至不知道具体的装潢陈设。
      包括某个五谷轮回之地,竟然没有什么异味,和外面村子里那些相比简直是个妖艳贱货。

      重复了和之前每一天一样流程化的清洁过程,完事后安平被带回了卧房,然后非常自觉的爬到床里侧。其实第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没布并且旁边睡了个人的时候,他是拒绝的。但没用,就像第一个晚上的开口未遂那样,男人总能将“敢反抗就那什么你”作为行动纲领,来回应他包括反对同床共枕在内的一切挣扎。
      虽然招数老到掉牙,奈何实在非常有用。

      老实说,虽然安平(自诩)是个直男,但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也有那么几次他甚至被摸出了点感觉。不过那短暂的冲动同时就被巨大的惊恐给压了过去,最后随着对方适时停手而彻底湮灭。
      不过次数多了,安平在心情复杂之余,也会有些别扭却控制不住的想:到了他都有反应的地步,对方一个始作俑者竟然能死死守住那条线,难道传说中的举不起来又名打断DEBUFF真的存在?
      虽然庆幸于自己菊花的安然无恙,但他也偶尔会产生关注男人身心健康的想法。

      当然,也仅限于想法。

      对方并不知道挺尸在床里侧的青年在脑补什么,却很满意他如今乖巧又听话的模样。他翻身躺上了床外侧,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然后搂着安平就闭上眼睛。
      男人总是入睡很快的,而且立刻就能睡的很熟,安平却不然。任谁每天不是睡就是吃再就是发呆,连消耗体力外加释放压力的啪啪啪都没有,娱乐活动少到对方随便递过来的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都能玩很久,那么床和椅子已经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于是安平发呆了一小会儿,开始做他这几次躺在床上的“爱好”——数对方的呼吸声。
      一直到困意重新上涌,呼吸变得平缓起来。

      几乎是在安平彻底睡熟的同一刻,身边的人睁开了眼睛,里面毫无睡意。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睡眠的,这或许是作为“狼人”的特殊设定。何况当他躺在这个人的身边时,对方的一举一动都是种诱惑。

      男人几乎无声的坐了起来,目光落在身边安睡的人身上,瞳孔漆黑宛若深渊。

      因为他这些日子的要求,对方的身上永远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当然包括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在昏蒙的光线下,安平整个上身都一览无余。
      青年的容貌大概能算中上,但也仅是中上。虽然没有真切的记忆,但在男人的感觉中,倾城绝色他见过不止一二,何况区区中上之姿?

      而身材也不如他周围的一些人,胸口的肌肉不薄不厚,只有腰肢称得上修长且韧。男人知道自己的眼光见识或许比很多人都要高,但他会这么想,归根到底是见惯了更好的。
      但那些“更好的”,都不会让他如此时此刻,从心中生出极端矛盾、却又强烈的情绪来。

      想要占有。
      不能触碰。

      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在他心中无时无刻的撕扯碰撞,却没有一方能够真正战胜另一方。所以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将安平囚禁起来,夺走他的视觉、控制他的行动、不许他穿上衣服,甚至连吃饭清洁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自主。但同时他又不敢真正对他做什么,除了偶尔的皮肤接触之外,连亲吻都没有过。
      想到这里,男人原本落在对方身上的目光缓缓上移,最终定在了青年轻闭着的嘴唇。

      那嘴唇的颜色偏淡,形状不薄不厚,大概尝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味道。男人并不记得自己和谁接过吻,却在脑海中、甚至在偶尔碎片状的短暂梦境里,反复臆想着如何亲吻眼前的青年、如何深深的啃吮他的嘴唇、如何剥夺他的呼吸与舌齿,最终逼迫对方吞下所有的津液,甚至于红着眼睛呛咳出声。

      不知不觉间,男人已然慢慢地俯下身,离那张唇越来越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比一张纸还薄,他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平缓的呼吸。那呼吸带来青年身上的味道,是一种说不出的男性体味。
      这是他非常熟悉的味道,在这些天的皮肤相贴、亲手照顾之中,早已熟悉的如同自己的体肤。

      就碰一下,一下就好。男人在心里这么想,虽然理智清楚这只是可笑的自欺欺人。
      渴望了这么久的东西,如果真的触碰到,一定会将他连皮带骨、彻彻底底吞进腹中,最后连魂魄都消融吞噬,直到确信他们已彻底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

      即使如此,他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样,怀着一份无法诉之于口的情感,就要彻彻底底地吻下去。
      【你要杀死他吗?】
      突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自他脑中响起。

      男人原本闭上的眼睛,蓦地睁开了。

      【你要他死吗?】
      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里面不带什么情感,仿佛机械的重复。但这个声音是他所熟悉的,如同过去的每一次,当他的理智濒临断裂的时候,它就会立刻提醒他。

      不知来自于何方,却又如此的理所当然。

      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男人从俯身的猛然立起,然后几乎是踉跄的下了床。幸好,剩余的理智让他勉强控制了自己的动作不要太大,并没有惊醒某个人的睡眠,然后逃一样出了卧房。
      直到一路奔到与卧房相距最远的房间,他才重重地靠上房门,深深呼吸了几次。

      他不能占有他,否则会杀死他。

      这个念头自不久之前,自己突然会在夜晚变成被称为狼人的恶兽之后,就牢牢地占据了男人的脑海。与之相伴的是强烈的占有欲,而这个念头中存在的“他”,那个原本并没有在他记忆中有什么印象的青年,从某一天开始,突然无比鲜明的闯入了他的视野。
      准确的说,就是从那天早上,男人看到与独孤站在一起的漆雕,然后本能一样想要从身后抱住他开始。

      虽然下一刻,自己就被受惊的青年甩飞了出去,然后一头栽进别人家院子的树杈间。

      男人在房间里冷静了许久,直到确定自己从身到心都彻底冷茎了下来,才踏着恢复了沉稳的脚步,慢慢朝卧房的方向走。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陷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他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也清楚的感受到某些异常的状况——比如他“过去”记忆的模糊与虚幻,比如村中突然出现的种种变故,又比如,某些突然改变了的人。

      不仅是即墨漆雕,还有即墨独孤。
      或者,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他意识到一切不同寻常,却又无法找到背后的真实。或者说是本能阻止他去寻找,宛若一道无形的、却比他给恋人戴上的更加坚不可摧的枷锁,让他无法反抗亦无心反抗。
      这时男人终于走回了房间,没有再次躺上去,只站在床边看着安睡的青年。

      “……独孤……救我……”
      就在这个时候,显然正在梦中的安平,突然发出一声有些痛苦的低喃。
      男人的眼神立刻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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