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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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弟子当中，有天赋秉异的年轻后辈，有艰难求生的无门派弟子，更有数位在派中占据一席之地、影响颇深的中流砥柱。
然而在那个共同经历的杀境中，那些人毫不知情的自相残杀——强者除掉弱者、正大光明败于机巧诡诈。真正从中挣扎着生存下来的，不足十之一二。
那些在杀境中被扼杀的、或者半死不活的人，在杀境结束之后，要么当场死亡、要么陷入无法苏醒的长眠，除了呼吸之外与死人无异；另有十余人在杀境中受激过度，或者走火入魔武道崩塌、或者心智残损从此疯癫。
而对于那些胜利者而言，睁开眼睛后的真实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深渊。
当时“杀境”中的胜利者，一共五人。当他们从战胜心魔的自我认知中醒来，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后，有两人在短短一刻钟时间内堕入邪道。其中一人被派内残余诸人联手击毙，另一人却侥幸逃脱，多年后成为邪派令人闻之色变的绝顶高手。
另外三人中，仅有两人勉强定住心神，也是他们后来口述了那段杀境中的经历。却因此终身无寸进，未至中年便早衰而亡了。
“虽然此后近千年都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件，但当时因为这场灾祸，后来一两百年间正派衰微、入境历练一度废止，三百多年后才重新起用。
无论后世如何，当时仅余的两名弟子，将他们经历的一系列情境都记载了下来，并传至各地门派。即使此后悲剧未曾再现，召南派的史课中，也曾详细提到过这段经历。”
一段话说到尾声，天边已经隐隐的发白，而不知道是光的变化或者时间的推移，原本旺盛燃烧着的火堆，渐渐有了变弱的趋势。
独孤也没有继续添柴的打算，只把下面的木头剥出来，让它能够燃的更加充分一点。
木壳炸开发出“哔啵”声，这时安平才算消化完对方的话。他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才挑出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你是怎么确定，这里是‘杀境’的？”
独孤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外，转头看向火堆相反的方向。那是比他们所在的这个高地略低的地方，房屋村落的轮廓隐约可见。
“书籍记载说，杀境与普通入境最大、也是最不容忽视的区别，是一个不知来处的‘意念’。入境是没有这个存在的，但杀境之中，当环境发生变化、或者他们心存疑惑之时，那意念便会突然出现。”
“……”
安平立刻想到之前那个“现代世界”里的对话框，以及刚才恢复意识之前，莫名其妙出现在脑中的村庄介绍。
“你也遇到了吧，我看到你刚才醒来之后，首先并没有查看周围的情况，而是像在思考什么。”
独孤显然将安平的沉默当做了默认：“虽然不知道这是何处，但每每经过那个念头的解释，就仿佛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周围的一切——对了，”他忽然想到什么，专注地望着安平：“我传递给你讯息之后，此前那个世界便毁之一旦，是因何故？”
安平愣了一瞬，就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外加自己关于“他们私自联系被发现，所以梦境最终崩溃”的推论。
这或许会是他经历过的，最真实的梦境。但即使几可乱真，它也依然是梦。
看着独孤听了他的推断之后，很快陷入了思考，安平心想。这也解除了他之前的疑惑：如果说他能够接受经历过的世界的形态，是因为他并不是古武世界的人；那么独孤对一切的了解和思考程度，显然比他想象中高太多。
现在他似乎可以理解这一点了，如同自己很快就想到“狼人杀”一样。每个人在做梦的时候，即使梦中看到的事物、遵循的逻辑、拥有的观念，在你醒来后回想时多么荒谬，当你作为梦境的一员经历它们时，却永远只觉得顺理成章。
不过这一点，暂时没必要和独孤交流。他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看燃烧的越来越小的火堆，以及远处渐渐发白的天空，再次想起刚刚醒来时，得到的那段信息。
如果这里是与“狼人杀”有关的世界，那么——会是怎样一种运行状态呢？又要怎么“完成”这场历练？
还没等安平思考出个所以然，旁边传来一阵摩擦声，却是独孤站了起来：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他说，同时表情轻松了几分：“刚刚醒来的时候，那个奇异的意识告诉我，等天亮后再去村子。如今已近日出，先去探探情况，其余问题我们稍后说。”
“好。”
虽然两人都没有拖延症，但从他们灭掉残火、某人显然是习惯性的抹除一切痕迹、再检查一下有没有遗漏之后，原本只是泛着鱼肚白的地平线，终于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晨光。
而原本被黑暗笼罩的小村庄，也终于现出了它的全貌。
这是个不大的村庄，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就是站在村边的悬崖斜坡上看，村头到村尾的缩略图只有一拃长。
走近了之后，安平看清了大概是村口的位置，石凿的粗糙大门。门上刻着曲里拐弯、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文字，十有八嚳九是村名。
太阳刚出来不久，看周围的草木应该是春夏季节，那么一般来说这会儿大概六七点。在安平的记忆中，乡下老家许多人习惯早起，不知道这里是否也是这样。
……这么想着的安平，在下一刻听到了乱哄哄的嘈杂人声。混着脚步声、不知名事物的撞击声，从大概是村子内部的不知名角落，逐渐朝着村口汇集而来。
“他一定是狼人！”
“打死他！给我孩子赔命！”
“别、等等，没准是假的呢！”
“万一是真的你负责啊！”
“如果错杀好人了你嫁他怎么样啊！”
“巴拉巴拉叽咕叽咕哐啷哐啷……”
大约十来个人，一路推推搡搡打打闹闹拥拥堵堵，但总体上目标一致的朝安平着两人所在的村口移动过来。直到最前面的人近到扬起的土灰几乎能糊他们一脸的程度，安平才终于从花花绿绿且高低不一的人群中，看清了那个主要的围剿对象。
然后他“……”了：又特么是个熟人。
该熟人依然顶着一张九分颜值的帅脸，染个金发简直可以直接出演童话里漏齿一笑大牙闪闪的王子殿下。但对于安平来说，此君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当然不是那张脸，而是一杯浓香四溢甘甜爽口，且喝完后分分钟头晕目眩倒地不起的加料牛奶。
呵呵。
除了这个主要目标之外，大概有那么三五个陌生人，是护在勉力逃窜、试图自证清白的青年周围的。奈何敌方的数量基本是他们的翻倍，于是敌众我寡只能狼狈逃窜，一路逃到了村口。
而在这段时间里，听完了一系列淳朴土话外加国骂的安平，已经基本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看起来，昨晚有人被“狼人”害死。而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疑似即墨周觚的青年，成为了目前最大的被怀疑对象。
情感上并不想搭理对方，但理智上安平知道自己最好前去干预。如果这个周觚和他们一样是现实中的人，那么今后八成会有合作的可能；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梦境的造物，那么……
不，没有“如果”。在完全证实这个人的存在与否之前，他不可能放任对方不管。
独孤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何况他和周觚的交情不错。两人对视了一眼，算是就某些认知达成了共识。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什么行动，原本被一群人纠缠着的周觚，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突然从人群中脱离了出来。而在后路被堵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仅有两个人的门口冲了过来。
当看清站在门口的两人时，周觚似乎愣了一秒，随即露出了毫不做作的喜悦表情。他的目光在独孤身上飞快的一掠而过，随即直直落在了……安平身上。
“漆雕，救我！我、我答应你了，从此刻起以身相许、任尔驱驰！”
安平：“……”黑人问号？？？
独孤：“……”= =+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