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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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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员外下了车,双手抄在,黑色锦缎绣着青松,两头缝着黑色毛皮的暖手筒中。
身穿黑色锦棉袍,领口也缝着黑色兽毛。
长袍下摆也缝制着兽毛。
做工精致,针脚细密,脚下穿的是棕色半长的兽皮翻毛靴。
常喜抬抬头,看清楚那人长相。
微胖的国字脸,宽宽的双眼皮,大大的马眼,高挺的鼻梁,圆润而肥厚的鼻头,弓型嘴,上下嘴唇薄厚相当,正眉心处还有一颗小黑痣。
面带微微笑意,给人很舒服的感觉,但他通体的气质却令人有微微的压迫感。
头顶带着一顶黑色锦缎带毛的帽子,背后拖着一条油光水滑的大粗辫子。
这里的男人不像清朝男人那样剃着半月头,而是留着明朝汉人的发型,头顶束冠,但到了冬天,都梳辫子,以方便带帽子。
其实不光是冬天,有的人一年四季都辫着辫子,没有固定的约束条令,所以人们就看个人喜好。
这是开国皇帝,那位从清朝穿越而来的前辈,喜欢的打扮,所以官员们,跟着流行,而慢慢的也在民间广为流传。
见那马员外走来,常喜三人也礼貌的下了马。
常喜见他爹和二叔都躬身,跟员外问好,心中很不舒服,凭什么他们要低人一等,就因为他们家穷么?
他藏在袖子中的手,撰紧了拳头。
自从到这里,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份的差异,和金钱的重要性。
低着头,只片刻,就定好目标,不能再这么浑浑噩噩了。
“老乡,看看货色,要是好,老爷我就买下了。”
常喜心中不悦‘老爷?你是谁家的老爷?你以为你有钱就是所有人的老爷了。’
他现在有些仇富心理,心中呐喊着这些话,用以发泄和安慰自己。
可转念他又想,也许这是人家的口头禅呢!人家有钱,人家在家就是老爷,说顺口了很正常,有本事然自己家也富起来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转过头,见父亲已经把梅花鹿身上的遮盖物拿掉,露出一整只鹿身。
马员外眼睛一亮:“好家伙啊!还是头公的。秤过秤没?”
“刚得(dei三声)找,还没来得及秤。不过看这身量,一百□□是有了。”常喜爹拍拍公鹿的肚子。
“死了多久?”
“应该是刚死没几个时辰,这么冷的天,身子还没冻硬呢!”
员外来了兴致:“打算多少钱出手?”
“这个,就不好说了,这鹿肉鹿血的好处自不必提,光这鹿角,鹿鞭,鹿尾巴就难得的很,还有这身完好无损的鹿皮呢!”
常喜眼珠子一转,“是呀老爷,我听我爷爷说,鹿血大补,鹿肉暖身壮阳,而鹿鞭跟鹿尾巴泡酒,更是补肾壮阳的上品,这鹿角可以做药材,也可以做装饰品,鹿皮可以制成垫子,或者毯子,鹿骨泡酒也是极补身子的。可谓是一身都是宝啊”
常喜口气清楚,语调轻快,让人听着很舒服。
“呦!你个毛小子,还知道的挺多,那你说,这鹿你打算卖多少?”
常喜他爹跟他二叔心里暗暗着急,这傻小子,可别乱要价。
“这样,小子帮您算算,您看鹿肉在市面上堪比牛肉的价钱。(本朝律法不许宰牛,只有自然死亡的牛才可食肉。,价格自然昂贵。)”
“您看市面上能卖到55文一斤。”
他刚喊出价,他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刚要开口,他二弟按住了他,示意他等会。
他们哥俩一路上算着鹿怎么卖,能卖多少钱,常喜都在身边听着呢,不会出问题的。
“但是呢,您要买,就给您便宜些,谁叫您是久闻大名的马员外呢,而且您若买了,我们也能省些时间,早点儿回家。”
马员外饶有兴致的问:“那你算我多少钱啊?”
“50文,给您个整儿,怎么样?”
“嗯,你继续。”
“这头公鹿,大概有180斤,去其骨、角、血、内脏,怎么说也能剩个百八十斤吧!”
见马员外点点头,笑看着他,他继续道。
“鹿血是宝,补血养气,去风湿,但我们也不打算单卖,这样内脏送给您,鹿血折合一下,跟肉放在一起,满打满算,您也图个吉祥,算您一百08斤,那就是五两四钱银子。”
“小子,你可知道,五两银子,在这里都能盖一圈瓦房了?”
“自然知道,我家刚开完,但是你要知道,鹿肉本身就很滋补,鹿又难抓,市面上卖的可比我这贵,这价钱可不是我喊上去的。可都是你这样有钱的老爷们给喊的价钱。而且这鹿心可是很补心脏的,有心疾的人吃了,是可以缓解病症的,没心疾的吃了,可以护心保养,这么好的宝贝,我可是白送您了。”
“呵呵,那其他的呢。”
“鹿鞭壮阳,十分难得,怎么也值二两银子,鹿尾巴暖腰,补肾,一两也值了。”
“鹿角活血消肿,淡化疮疤,可缓解腰膝疼痛,若是磨成粉,口服,对中风后恢复有特效,这么大一对鹿角,您说得值多钱?一对鹿角,卖个四五两银子也不算贵吧!药店可都是按两卖的,一两就值几钱银子”(那是上好的鹿角,想他家这样三等货色一两也就十几文。)
“还有鹿皮,不仅能壮阳,还可以治妇科疾病的,补血虚,止血崩,您买回去送人情的话,可是相当不错的。”
“鹿骨熬汤祛风邪,暖身子,也是大补之物。”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滑得很,你咋知道这么多?”
常喜他爹也纳闷,有的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咋知道的?
“听家里来人讲的,您是大员外,知道的必是比小子多。”
“呵呵,好吧!这头鹿,老爷我包了,但是你小子喊的价钱有些夸大。”
“您是大人物,也不差这两个小钱儿呀!是不是。”
常喜笑脸盈盈,很喜庆,再加上长得好看,让人看着就舒服。
“你这么一说,老爷我要是跟你砍价,还掉分子了。”
“您哪是需要砍价的人啊。您看您这身打扮,也不止20两银子了。”
马员外哈哈大笑,指着常喜道。
“你小子,油嘴滑舌,不过老爷爱听,成了,老爷我也不是傻子,也不让你少赚,这样你们给我送到附上,十五两银子咱们钱货两清怎么样?”
“爹,你说呢?”
“成。”他爹美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
“呐!这是15两银子,收好了,我的马车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紧了啊。”
“好嘞。”常喜爹收了银子,贴身揣好,还拍了拍。
常喜坐在牛车上,心里美得很。昨晚上判官走了之后不久,牛头马面就来了,他跟着去山上,发现很多死去的动物都是有主的猎物,只有一只兔子和一头落单的梅花鹿是无主的,理所当然的,梅花鹿丢进了自己家的陷阱里,兔子便宜了他二叔。
所以上午他们发现陷阱里的梅花鹿时,这鹿才刚死不久。
一路跟着马车到了马府。
停在门口,马员外下了马车,跟着下来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带着婴儿肥的娃娃脸,秀气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黑黑的眼瞳,精致的鼻子,嘴角微翘,峨眉淡扫,粉面桃腮。
身穿粉色锦缎棉袄,绣桃花配绿叶的花样,领口缝制着白色的兔毛。
双手抄在嫩黄色锦缎配白色兔毛的暖手筒内。
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常喜。
常喜穿着藏青色棉布面的棉袄,两手抄在袖子里。脑后辫着辫子,头上带着耳包子。脸蛋因为天冷迎风赶路,而冻得通红。
像极了影视明星陈晓的面容,眼睛是笑非笑,长长的睫毛,眼眸低垂。
常喜不再看她,这里是封建的古代,哪能盯着人家姑娘看。
那样太没礼貌。
那姑娘噗嗤一笑,转头看着她爹笑道:“爹爹,就是那个小子,让您这个精明的商人多花了一两银子,买了那头鹿?”
看着机灵可爱的女儿,慈爱的笑着。
“呵呵呵。爹这是惜才,区区几两银子算什么,这样机灵又有分寸的小子,少见啊。”
看着跟着车夫去偏门送鹿的几人。
“他很像爹爹小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家也很穷,你爷爷是猎户,我们是靠着大山起家的,那时候也是想方设法的想多卖几文钱,就盼着遇见个有钱的大傻子,现如今,你爹我,就成了那个大傻子了。哈哈哈。”
“宝莲,你先回去,爹还有事要办。”
“哦!知道了爹爹。”
马员外行至偏门,常喜他们已经把梅花鹿交给马家的下人。借了笤帚,将牛车打扫干净,就要离开了。
“马员外。”常喜三人对步行而来的马员外打招呼。
马员外呵呵一笑,拍着常喜的肩膀。
“呵呵,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员外,小子叫温常喜。”
“嗯,能说会道,人也精神,口齿也清晰,关键是懂得也多,你读过书?”
“算不得读过,就是跟着我爹学了几本启蒙书。”
“嗯,你算数算的不错,有没有兴趣,到我的皮草行做伙计?”
“哦?给工钱么?”
“当然有工钱,每个月保本工钱有一钱银子(即100文钱),若是你能卖出去皮草,另有提成,百分之一抽成,以后你们家要是有皮毛,也可以卖到我们马记皮草行。”
“员外家的皮草行在哪里?”
“就在太平镇。”
“包吃住么?”
“当然。”
“爹?”
面对常喜的询问,他爹犹豫了。
“这个,你爷爷奶奶,不一定能同意啊。要不马员外,您看我去行么?”
“呵呵呵,说实话,我看上的就是你儿子这个机灵的脑瓜儿,他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多花一两银子,就能帮我赚回来更多的银子,当然的,他也会拿一部分提成来补贴家用。”
他爹想了一下,最后在他二弟一个劲的使眼色的情况下,点头同意了。
在这冬日里,可是一笔进项啊,虽然工钱少,一年才能有一两二钱银子,但是年底有赏钱,平时有提成。
“那爷爷那儿?”
“爹去说,你能到镇上赚钱,你爷也会高兴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工?”
“随时。”
“对了员外老爷,我二叔在山上抓了只白兔子,您要么?您看,毛色纯正,肥的很,吃了肉,皮还可以做衣服用。”
“行,留下吧,给你行价,三百文 。”
“二叔?”
“行,行,员外给的价很公道。我这就把兔子送到您府上的厨房。”
“行,我没零钱,只有银角,三钱银子,正好。”
“他二叔接过银角,乐呵呵的马府去了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