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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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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我在哪儿?
黄梨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入眼处一片雪白。远点的地方要么是雪,要么就是被雪盖住的树,但她所在之地方圆几十米内却连一片雪花也没有。她有些发蒙:穿越?我穿越成功了?这是唐朝的哪个地方?
她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在荒无一人的地方,她一个“柔弱”的女子该怎么生存?雪风吹来,忍不住一阵哆嗦。
我的妈呀,怎么变冬天了?我记得明明是夏天呀!
这么冷的天或许她还没被饿死就已冻死在这儿了。怪叔叔怎么一回事,怎么不把时间和方位调准,这也太坑了!睡衣!对了,包里还有一套衣物和一套睡衣!
她立即取下被她压扁的多功能户外登山包,哆哆嗦嗦地将包里的装备倒腾出来:军用水壶、饮水杯各一个;打火机五个;警棍、手电筒、折叠雨伞、瑞士军刀各一把;防狼喷雾三瓶;荧光棒若干;内衣内裤若干;一套保暖防潮的衣物;另外还有掌上式急救包一个(里面诸如绷带、纱布、止血药等等);还有就是充饥的饼干、牛肉干等吃的。
她在最下面翻到了保暖防潮的衣物、睡衣睡裤和一根粉红的丝巾。幸好自己英明,多带了一点衣物,虽然也不是很厚,但好歹能挡风啊,赶紧一层一层罩在外面,又哆哆嗦嗦地将粉红丝巾如缠伤员一样缠在了脖子上。跟着拿起睡裤,想也没想直接套在牛仔裤外,穿了睡衣裤倒真暖和了不少,但一阵寒风刮来,她又一阵寒战。
哪个穿越者有我倒霉,夏天穿越,穿越到点儿变成冬天了。
她苦笑一阵,跟着又抱怨怪叔叔不靠谱。极目望去,不远的雪地里竟有一团黑色物件,像是一堆衣服!
“哎哟,运气这么好!”
冷的时候在荒野都能捡到衣物,不知道缺钱的时候能不能捡到钱。她不敢置信,将吃的、喝的、用的又统统放进背包。小跑着步,片刻就已到雪边,一脚踏在雪上,立时就陷了进去,雪只往她脚脖子里钻,冷得她直跳脚。跌跌撞撞地走到那堆衣服前面,一把抓在黑衣服上,却又如触电般缩回双手:“死人!”
怎么会有死人!难道太冷了冷死在这里了!
她浑身一软,一屁股跌坐在雪里。看着那个“死人”,她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也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不知自己将要去干什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鼓起全部勇气,用脚蹬了蹬面前的“死人”,见他一动不动,心里最后的防线也彻底崩塌了。
她想要逃跑,双脚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仿佛魔鬼已经抓住了她的一只脚。残酷的大自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细想,鹅毛大雪突然从半空中飘荡下来,气温似乎比先前更冷了,她动了动恢复了一线知觉的双腿,跟着又冷得麻木起来。望了望白茫茫的世界,她没有勇气仅靠身上那两件单薄的衣服走出去。
反正他死了,但我还得活,至少得多穿点!
几番挣扎,鼓起勇气爬到“死人”身边,手哆嗦得就像羊癫疯发作一般,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她将他翻转过来,这才发觉这男人长得相当好看,大约二十四、五岁,高高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五官搭配得非常协调。
可惜了,长这样英年早逝。
她一阵惋惜,跟着对“死人”道:“死人先生,对……对不起,我不是真想扒你衣服,实在是……我要冷死了。先生,你好……好心,将你的衣服借给我,等我从这儿逃出去,一定烧一套……不不!我烧十套、烧一百套还给你。”
扒死人衣服,她这辈子还没干过。
她流泪满面,结结巴巴地向那个“死人”许愿,本来她还想告诉那个“死人”她的名字,这样也显得她有诚意,但思及如果告诉了这具尸体她的名字,万一哪天半夜他来找自己怎么办。
“这什么破衣服,扣子在哪儿?拉练在哪儿?”
她继续在尸体上摸,总算在他颈边找到栓衣服的布条,她手早就冻得冰凉,碰着他冰凉的皮肤,也不知谁比谁更冷一些。却在这时,男子痛苦地嘤咛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了出来。
这人还没死?
她内心一阵高兴,扒死人衣服这种事,想想就慎得慌,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要在她完美的人生轨迹中添上这种变态的污点。
她扳正他的脸,学着电视里演得那样,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感觉有,但很微弱,心中又矛盾起来,心想她脱了他的衣服,万一他冷死了怎么办?跟着又想他虽然现在还没死,但在这冰天雪地中,死也是迟早的事,如果她不穿他的衣服,那她也会死。
只是一迟疑,便将个人生死放在了头等位置上。使出吃奶的劲才拉起那个男人,正要脱他衣服,眼角却又瞅到一团白色的物件,她双眼发亮,手一松,穿黑衣服的男人立时倒在了雪地上。
她手脚并用,爬到那团白衣服前,摸着毛茸茸的皮毛:“貂皮!?我靠,太幸运了!”
她这次真的很幸运,因为貂皮只是一件背心,比黑衣服好脱多了。只见她使出吃奶的劲才将“白衣服”从雪地上拉起来,将这个穿貂皮的男人靠在她身上,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件貂皮背心从这人身上扒拉下来。
正要将这人“放”回原位,却发现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自己,那个本应昏迷的“白衣服”不知何时清醒了过来。他的眼睛非常好看,也非常有神,就像装满了璀璨的星光。黄梨怔了一下,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脑中突然闪出“诈尸”这两个字,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触手处一片冰冷,伸手一抓,也不管是什么,拿起来就往白衣服的脑门上砸去。
可怜这“白衣服”刚醒过来,还没搞清怎么一回事,头上就一阵巨痛,双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活……活该!谁叫你吓我!”
尽管心中内疚,但此时哪管这么多,赶紧穿貂皮才是正道。她将身上裹得紧紧的,貂皮上似乎还有这男人的体温,她一下感到了无限的温暖。这时再看,这白衣服相当年轻,充其量只有二十岁,五官明朗帅气,眉眼很是精致,有种温润如玉贵公子的感觉,特别是他刚刚看着她的时候,特别令人上头。
……
原来昨晚她扒了“白衣服”的貂皮,又怕因此冻死那个帅哥,挣扎几番后,便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白衣服”和“黑衣服”都拖进破房子里。还砸了两个打火机才点燃了一堆火,本打算等那两个帅哥清醒,但等到半夜她就实在等不下去了。要她大半夜的面对两个男人可以,但前提是这两个男人必须得是活的……
“昨晚我发现有两个男的晕倒在雪地里,我怕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冻死,就把他们拖到了一个破房子里,我还替他们生了一堆火。我等到半夜他们都还没醒,不知道死没死,我又不能一直在那里等。”黄梨又道:“就算他们后来真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抓我啊!”
“快说!破房子在哪儿?”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
“还不说实话!”
“大哥,当时我迷路了,四周都差不多,我哪知道哪是哪儿啊!”
何天龙见事情有了眉目,又细细询问她从何处入城、沿途路径等事宜。
隔壁房的三人听到这里慌乱的心才勉强镇定下来,胡仲农回头对另二人道:“情况或许不算最糟。有种可能,展大人与‘锦毛鼠’比武,两个人都受了很重的内伤,昏迷了过去,这姑娘发现了他们,怕他们冷死就将他们移到一处破房子里。听那姑娘所述,似是东郊附近。公孙先生,欧阳大人,属下马上带王朝他们出去,纵是翻遍东郊也要找到展大人。”
他生怕自己多耽搁一分,展昭便多一分危险,话一说完只朝二人拱了拱手就独自离开。他职级比二人皆低一级,这般离开实在有违官场礼制,只是事有轻重缓急,此时也不必拘泥。
欧阳蝶捋了捋腮边胡须:“一个姑娘家,寒冬腊月的会没事跑到人烟罕至的地方?说话不尽不实,何老四问她什么,她全顺着他的话来答。还有……”说到“还有”二字,他突然一顿,本就漆黑的脸看上去更黑了,也不知是昏暗的环境烘托还是他心底突生出几许杀意。
“她到底是假扮丐帮,还是真跟丐拜有什么渊源,如果这时候再扯上丐帮事情可就更麻烦了。”
“欧阳大人说得不错。”公孙策略一沉思,向一旁的几个捕役问:“何大人有没有问出那女子姓甚名谁,是哪的人。”
其中一捕役立时回道:“何大人问了,她说她姓王名昭君,就住城外。”
公孙策一听这名,眉一扬便说:“王昭君!这女子还真敢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