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五当顾问：五鼠闹东京》九栩

68、第八回：梦中人狱中相会，义兄弟虎口脱险 7

　　恶毒念头乍起，丹田一缩，一股强劲的暖流立时向四肢蔓延。
　　不行！
　　我如这般趁人之危岂非沦落为奸险小人，况且比武之前早有约定。想到刚才的“约定”，丹田一松，内劲立时散了。
　　我若不能在拳脚上胜他，我卢方又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心中一定，拳脚又变得凌厉起来，但展昭自幼在拳脚上多有刻苦，几番下来，依然无法取胜，卢方又有了以内力伤他之心。
　　这般反复，反倒被展昭看出破绽。他心一沉，右掌闪电般向前递出。卢方心中正犹豫不定，眼见一掌向他打来，情急之下，内力催动，右掌朝对方掌上打去。
　　展昭只感到一阵股排山倒海的力向自己袭来，好在他临战经验丰富，立时收掌，并同时向后急退，以免卢方收掌不及而二度伤到已身。刚站定，体内翻江倒海一般，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大人！”
　　欧阳蝶见展昭吐血，蓦地起身，赶忙上前扶住他。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此时与职责无关，他和朱春随同展昭前来，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况且此时不仅仅是展昭个人的荣辱，关系到整个开封府，他在府衙效力已二十年，开封府的荣誉更胜他个人。而朱春性格沉稳此时见展昭被卢方以内力震伤，也为之恼怒，他起身道：“卢先生，比武前就已约定双方不使用内力，不想先生竟自毁誓言。”
　　卢方虽一直在纠结要不要使用内力，但那一掌的确是他无心之失，他也被惊着了。此时被那高个子官差质问，这才回过神来，见展昭脸色苍白，气息紊乱，愧疚的心理下又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南侠’展昭果然名不虚传，卢方输了。”说着，双拳一抱，长鞠倒地。虽然他以内功震伤展昭，但事前就已明言，谁用内力谁输，展昭单以招式就逼得他犯规，这一局他输得心服口服。
　　一方自动认输，这一局结束。
　　曹元礼走向展昭时，忍不住瞅了瞅卢方一眼，禁不住想这卢方究竟是故意震伤展昭，还是无意为之？如果是故意为之，这陷空五鼠也枉搭侠义之名。
　　“展贤弟，如何？”
　　展昭摇了摇手，他体内气血翻腾，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曹元礼见状，连忙运劲替他疗伤，但是展昭的大阳明功出自佛家，曹元礼所练之功又是道家，源源不断的内力犹如输入到虚无。他立时察觉到不妥，以为展昭受伤严重，就加倍催动内力，转眼间他额上就挂满了汗珠。再看展昭依然没有丝毫好转。
　　“阿弥佗佛。曹施主，佛道虽本一家，但修行的法门却是不同，用道家之功于事无补，还是老衲来替展施主导引回正途吧。”
　　曹元礼听他所说，这才收回内力。寂苦走到展昭身后盘膝而坐，运劲替他疗伤。一盏茶的功夫后，展昭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起色，欧阳蝶和朱春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瞅了卢方一眼，欧阳蝶沙哑的声音说：“比武前事先言明不用内力，卢先生自毁诺言难道就仅仅为了取胜？”他言下之意是卢方忌惮展昭武功，早有杀他之心，身为大侠，心思却恶毒无比。
　　卢方被他激得面红耳赤，但他的确动过杀人的心思，想辩驳又无力辩驳，悻悻然见于其面。徐庆却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以为他仅仅是讽刺卢方毁诺，便道：“我大哥都认输了，还说什么取胜……”
　　正欲再辩，腰上突然紧了一紧，低头一看，见是韩彰伸手在桌下偷偷地拉他的蟒袍，他心粗却是不笨，知他别有深意当即住嘴。
　　韩彰这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江湖中名誉可比性命重要多了，今日‘南侠’展昭力克‘钻天鼠’和‘涉地鼠’，我五兄弟今后可再没面目在江湖中立足。”说着，他眼光很自然地朝卢方脸上投去，卢方对他别有深意的目光了然于胸。
　　欧阳蝶还欲再在此事上纠缠，却见朱春朝自己使了使眼色，心中有些讶异，但心知这位同袍一向仔细，压下心中怒火不再言语。
　　整个二楼瞬间就安静下来。
　　又一盏茶的功夫，寂苦才收了劲道，均匀吐纳一番：“阿弥佗佛。展施主你连番伤了经脉，得好生休养，十天之内切不可再动用内力。”
　　“多谢大师。”
　　展昭点了点头，比起先前气息顺畅了一些，但依然浑身泛力，痛苦非常。见所有人都注视自己，不愿示弱，双手撑于双膝想站起来，不想才动了一动，胸口就一阵巨痛，差点跌坐回去。幸好一直在他身旁的曹元礼伸手扶住了他，展昭感激地对他笑了一笑。
　　卢方见此心中的歉意更甚，上前几步，想着说点道歉的话，但此时再怎么说、再怎么辩也无法洗脱自己不是故意伤他。
　　既然如此又何需再说、何需再辩。
　　在他面前站定，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比先前初见时多了几分冷漠，便想如此人物却是他五兄弟终身之敌。可叹！可叹！又想或许此般皆是命数，如同猫与鼠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一样。想到“命数”二字，他心中反而一定，说道：“展大侠拳脚犀利，卢方很是佩服。不管怎么说此番我三兄弟就有两人落败，三局中已输两局，是我兄弟输了。我三兄弟今晚就出城，今后‘五鼠’之名将永在‘南侠’之后。只要‘南侠’在的地方‘五鼠’必绕道而行。”
　　说到此，他双拳一抱朝展昭道：“就此告辞！别后永不再见！”
　　说完转身欲走，韩彰与徐庆一见皆朝他走来，就连随同前来的孙璧与吴印也准备起身离去。
　　不想那高个官差突然拦在他们面前。
　　“卢先生，只怕你们还走不了吧。”
　　“喔，这位……”卢方一时想不起这官差的姓名。
　　“在下朱春，任职于开封府……”
　　不等他说出自己的职务，卢方就微微一笑：“开封府……嘿嘿嘿，今日是我‘五鼠’宴请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南侠’，此时宴会结束，我等走与不走与开封府有何干系。”
　　“我和朱大人陪同展大人而来，就是为了应江湖中的邀约，”欧阳蝶沙哑的声音似乎总是处变不惊，他边说边走到卢方等人面前，徐庆一见这手下败将挡在自己面前就开始不耐烦起来。
　　“现在既然邀约已了，我等作为官府中人，就要请‘钻天鼠’卢方、‘涉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回开封府协同破案。至于另外两位……”说到这儿，欧阳蝶又看了看孙璧和吴印，继续说：“倒可自行离去。”
　　吴印一听那官差点名让他和孙璧离开，就有些心动了，为了“五鼠”而得罪官府有些不值得。不过孙璧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要他一人独自离开面子上又有点挂不住，假意咳嗽两声，但那孙璧却充耳不闻。
　　此时，徐庆叫嚣起来：“破什么案！我等江湖散人，与官府素无来往。再说你以为你是谁，要留你三爷你武功还弱得很。”
　　欧阳蝶听他此言，皱眉道：“我武功是不及你。但此时我是官、你是民，此地又乃京畿重地，如果你抗命不尊，我便有权拿你，你若动武反抗，便犯了违差之罪。届时开封府判官、校尉、捕手、快手乃至十万兵丁皆有权拿你。《刑统》明确规定，违逆官差，判杖刑三十，监十月。”
　　说完他冷漠地盯着眼前大汉：“徐三爷，你说我有没有权利留你。说得好听点是请，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缉拿。”
　　韩彰一听此言，冷冷一笑，转而对展昭道：“展大侠，虽说你现在入了官府，但我兄弟三人以江湖规矩邀约比试，你也应邀前来，我兄长也承认输了，你还要怎地，难道还要将我三兄弟统统拿到开封府大牢里才肯罢休吗。”
　　“展贤弟的确是按江湖规矩办事，不然也不会应邀前来。”曹元礼知道展昭为难只得将他尽量撇清出来，他指着欧阳蝶道：“但这位大人也说得在理……”
　　韩彰瞅了他一眼，继而冷哼道：“展大侠当真好算计，此时一言不发，日后也不必对此负责。”
　　“展大人之所以一言不不发，不也是被卢先生所伤……”
　　欧阳蝶话还没说完，一阵马蹄声急驶而来，紧跟着是一声喝斥，他心头一颤，这是何天龙的声音。他不守在牢房来这里干嘛，难道……
　　难道真有人劫狱！
　　他看向朱春，朱春也正看着他，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丝惊慌。这阵马蹄声也同样震惊了卢方，他心知事情有变，偷偷朝两个义弟使了使眼色。
　　韩彰当即上前一步，走到那两位官差面前，换了一种口气：“两位大人，此事有没有通融之处，毕竟我们三兄弟都是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话音刚落，他变拳为爪，突然攻向欧阳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