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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八回:梦中人狱中相会,义兄弟虎口脱险 3 ...

  •   “怎么,胡大人,那个‘锦毛鼠’还没抓着?”
      他回过头来看着胡仲农,见他点了点头,便转回头继续说:“我看呀,也是迟早,再厉害的老鼠能厉害过咱们的御猫大人。嘿嘿,不瞒两位大人,我也在金玉满堂去押了咱们展大人赢。”
      胡仲农一听这话脸上表情古怪。
      洪头见自己说的话对方根本不愿回答,好生无趣,便不再言语。他从一牢役手中接过一盏灯,走在前头为二人引路,很快便来到了一道铁门之前,这道铁门上又有一道巴掌大的小门,洪头用手中的鞭子打打铁门,那道小门突然被人从里打开,胡仲农趁机看向小门里的那张脸,那是一张毫无神采的脸,在幽暗的灯火下阴郁非常。
      洪头将手中的纸条子递到小门内,那张毫无神采的脸伸手接过,然后又砰的一声将小铁门拉上。没一会儿,铁门便发出了一阵“咔咔”的摩擦声,跟着便被人从里打开了。铁门之内一米之外的地方全都黑漆漆的,就像一个偌大的黑罩子。而胡仲农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见铁门一开,他随之跨进虎牢。
      铁门又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跟着“哐”的一声,光线一下暗了下来。铁门一被关上,一道昏黄的光线便从一旁的小房间里射了出来,原来这里并非全然的黑暗。
      在前面无边无迹的黑暗中,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点萤火之光,这里似是一条通道,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在最后的萤火之下。
      牢头举着油灯,他手中昏黄的光已病入膏肓,像是随时要熄灭似的。牢房一间间相连,没有窗户,全是栅栏式的,这样牢房不致于太过憋闷。虽在地底,但仍感觉到有气流的流通,想是在某些不起眼处安置有气眼。
      一路走来,牢房里阴暗、狭小,还有一种混和着潮湿、肮脏以及血腥的气味,那种气味难以形容,胡仲农毛发直立,全身上下犹如有数不清的蚂蚁在撕咬他一样。
      那小校见他有异,轻咳一声。胡仲农知道此时情况,立时压住心中的不自在。
      当走到倒数第二盏火油灯之下时,这才看见铁桩子里躺着一个大汉,他浑身血淋淋的,双手、双脚都拷着半个拳头粗细的铁链条,他一动不动地躺在牢房之中,就像一具被人丢弃的死尸。
      他调回视线,脸上仍然挂着冷峻,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厌恶之情。
      洪头逮着机会,又说:“这是专门关押那些犯了极大罪行的人。这里离地三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年接收不到烈日的照晒,这里没有日夜,终日晕晕沉沉,虽然活着,但却要承受吞噬人心的黑暗与孤寂,那不是比死更可怕嘛。嘿嘿嘿,这里啊,连牢役都不愿多呆。”
      再往前走,又是两间只有腐臭的干草的铁牢。在第三间的牢中,在昏红不定的火光下出现了一团黑影,一个犯人面无表情地瘫软在地上。对于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他毫无兴趣,他眼中也毫无任何光彩,犹如光明世界里的瞎子。这人一身的死亡气息,但在虎牢中唯一不缺的就是死亡的气息。
      当走到最后一盏火油灯之下时,是一个拐角,牢房向左伸展,在打横的通道里有三间牢房,每间牢房的铁桩里各卷缩着一团黑影,墙上的火油灯只能照亮三人脚下之地。
      随着灯火的前移,胡仲农才看到头间关着一个混身是伤,也不知死活的男人,听到有脚步声走来,他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腰肢,随即又晕死过去。
      血腥味和腐臭味更是沉重,沉重得胡仲农伸手掩住口鼻。
      这时隐隐传来抽泣之声,这洪头一下变得无比凶恶,走到第二间牢房前,举着灯靠近有哭声传出的方位:“哭!哭什么!要哭留着等砍你头时再哭吧!”
      一个女子蹲在地上,感受到光亮,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来人。胡仲农脚下一停,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女子……正欲细看,身后的校尉轻轻推了他一把,他这才赶紧往里走。
      洪头心烦不已,又向前走了几步,拿着佩刀敲敲两指粗细的牢门,发出“争争争”清脆的声音,这里的牢房竟是精钢所铸。
      “喂喂,蒋平,快起来,开封府要提你出去。”
      半晌里面才传出不耐烦的声音:“吵什么吵,老子要睡觉。”
      胡仲农听到那声音反而心头一松,便说:“还睡,马上就要被砍头,快起来!”
      洪头见过胡仲农几次,这时竟觉得他声音变了一变,他狐疑地盯着那个木呐的男子,他刚才一直不说话,这时却说了。而且此时也觉得这时候的胡仲农要比以前高那么一点,或许是错觉吧,虎牢中不分日夜,容易对人视力造成影响,这种诧异却令他狐疑。
      此时牢房深处传出一阵铁练响动,蒋平手上、脚上全是拇指粗细的锁链。蒋平一见来的二人陌生,他刚才似听到了熟人的声音,还觉得奇怪,就见前头的那个上了年龄的人直朝他眨眼,他顿时醒悟。
      胡仲农身旁的小校一见洪头正盯着他们,轻咳一声,尖声尖气的说:“现在卢方等三鼠正围攻展大人,包大人不想展大人输,要带这蒋平去要胁卢方等人。”
      洪头一听展大人要输这几字,立即把刚升起的怀疑压下心头,赶紧打开锁,催促躺在里面的蒋平快出来。这洪头生怕蒋平去得迟了,令自己输钱,竟催促众人快点离开。
      蒋平矮身从铁桩子做得门里走出来时,甚至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蒋平走出,胡仲农一掌拍在他后背上:“快走吧!”
      他说得冷漠无比,眼底却有掩藏不住的喜悦。蒋平回转身,嘴角也勾起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正欲跨出一步,不想,第一间铁桩子里的那个身影动了一动,“三打铜钱”一改先前的虚弱,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诸位,开封府大牢当真这般容易进出。”
      他声音骤然变了,不像刚进牢房里痛苦的声音,而是低沉、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蒋平听他声音骤变,皱了皱眉,突然醒悟:“你不是‘三打铜钱’!”
      牢房中的人转过身,脸依然是“三打铜钱”的脸,但神情、举止却全变了。黄梨也觉得很奇怪,这人明明已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又突然像没事人一般,变故一生,她反而忘了哭泣。
      只见那人从干草中抽出一把钢刀,刀上有一侧钩。他推开牢房之门,走到过道中间,挡住他们。牢门外的胡仲农一见,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
      洪头惊讶异常,这间牢门竟没锁,他越过当前两个校尉,正欲喝止。那人却道:“洪得全,这里没你的事了,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出去。”
      洪头全名正是洪得全,他听得这人声音竟是一愣,忍不住朝站在自己身后的胡仲农瞅去,手中油灯中黄灿灿的火光毫无保留地打在身后之上的脸上,原先清晰的脸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
      那人伸手挡住晃眼的灯火,懒懒的说道:“洪得全,犯人押进来怎么牢门都没上锁,你这差事怎么当的!”
      那声音冰冷非常,却和从牢房里走出来的犯人的声音一模一样。洪得全突然全身冰冷,犹如瞬间坠入了冰窖。蒋平站在胡仲农身边,他甚是恼怒,拦路的那人竟挂着一张他熟人的人皮面具来欺骗自己:“好了,阁下也亮出卢山真面目吧。”
      “三打铜钱”嘴角一扯,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这笑容格外扭曲。他慢慢揭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长形脸来,脸上两撇小胡子甚是扎眼。
      那个小胡子!
      黄梨一见这张脸大吃一惊,她不断在两张脸来回张望:怎么他们长得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你胡爷爷!”
      胡仲农一见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禁不住眼皮一跳,随即眼中又似有了一丝笑意。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充你胡爷爷!”
      二人不仅连说话的内容一样,连神情、语调都一模一样。
      洪得全背脊突然一凉,他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突然之间,双脚发颤,生怕身后之人发狠,一步步向前挪动,当远离那两个校尉和蒋平时,他猛然发力,如恶狗般扑到“三打铜钱”面前,颤声道:“大人,小的不知道他们是……”
      那“三打铜钱”却面无表情,伸手制止他说话:“大人早已料到陷空岛的人会来救翻江鼠蒋平,早命我等埋伏在此。”
      洪得全心中这才松懈。
      “你快出去,关闭虎牢之门,等候大人吩咐。”
      “是。”
      这什么情况?双胞胎?克隆?
      黄梨看着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下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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