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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七回:状元楼猫鼠会面,鸿门宴展昭扬威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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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有一偏岛。岛上弟兄五人,皆乃乡村野夫。今到这上京之地,久慕南侠贤名,今已订状元楼,酉时齐聚,恭候大驾。
——陷空五鼠敬上。
酉时状元楼!
展昭捏紧请柬,脑中不断闪过请柬上的字句,没想到他终归避不开这场无谓的纷争。他叹了一口气,径直朝开封府而去。不多时,就已到府衙门外,一小校早恭候在仪门处,见他走来,立即迎上前:“展大人,你回府就好了,包大人及众位大人此刻正在梅花堂等候于你。”
等我!是彭瑞提前回府告知?还是消息已传遍整个京师?
展昭心事重重,朝那小校微一颌首便信步而往。梅花堂里乌泱泱的一帮人,各人神情郑重,竟无一人说话。只两人坐着,当中一人正是包拯,另一人则是众判官之首欧阳蝶。
展昭环视一周,见彭瑞早已回府,只是此刻他表情木然,似乎先前抓捕侯志虎等人与他全无关系。此时十班校尉长全来齐了,看来“五鼠”的鸿门宴果然够轰动。展昭走到正中,朝堂上的包拯一鞠:“大人。‘五鼠’邀约我今日于状元楼相聚。这请柬是‘涉地鼠’给我的。”
包拯接过请柬,打开来端详一番,又合上递给站在一旁的公孙策。公孙策双目微红,打开来一看,念道:“东海之滨,有一偏岛。岛上弟兄五人,皆乃乡村野夫。今到这上京之地,久慕南侠贤名,今已订状元楼,酉时齐聚,恭候大驾。陷空五鼠敬上。”
念罢,公孙策合上请柬,又道:“他们称展护卫为南侠,那就是要依江湖规矩行事了。”
朱春道:“这五鼠真是好计策啊,如果展大人不应邀赴宴,自然是落了五鼠的口实,以后在江湖中更是难以立足。再来,他们这般光明正大的宴请大人,更将这几日在东京发生的事撇得一干二净。”
郑疾冷哼道:“可不是,不论这段时间东京城犯乱跟他们有何关系,但毕竟开封府没有实证。这三鼠一没犯法,二没扰乱京畿治安,虽说他们与被通缉的锦毛鼠是结义兄弟,但毕竟锦毛鼠还没判刑,所以三鼠目前仍然还是良民,就算我们要缉拿他们,也只能以协同破案之名请他们回开封府。他们这一手算计得真好!”
朱春又道:“淞江卢家以打鱼起家,卢方甚是精明,此番相邀大人,不管为何皆对五鼠不利,五鼠并非蠢钝、鲁莽之人,在对他们不利之时,他们为何还要邀约大人?”
“不错,只怕这是一场鸿门宴!”郑疾道。
站在他身旁的冯温立时出言讥讽:“郑老三,谁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何需你来说明。”
“你……”
“这‘五鼠’初来东京,便选了这么一处……”
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郑疾与冯温立时住嘴,所有人都将目光调到欧阳蝶身上。他是东京当地人,又在开封府衙呆了二十年时间,对东京的每一条街道、街道上所售所卖何物都了如指掌。
公孙策见他发言,当即将请柬递给他,欧阳蝶打开一看,微微皱起眉头:“状元楼!”
展昭一听他:“怎么,状元楼有何讲究?”
“展大人,你来东京不过三月,自然不知这状元楼有何特别之处。”欧阳蝶说完,又朝旁喊道:“老三,把防御图拿来。”
郑疾立即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张卷轴,当即铺在方案上,各人立即围了上来。欧阳蝶往图上瞄了一眼,便指着图中朱雀门方向,说道:“状元楼在麦桔巷巷口,此处是距朱雀门最近的一条街巷,也是南城一带茶室和酒楼最多的一条街巷。往北是护城河,护城河前又有元华巷。元华巷虽是一条小巷子,但从朱雀门出来,要想去新门瓦子或是保康门瓦子这可是最近的一条道路。”
他边说手指边在图上往下移动:“麦桔巷往南,是东朱雀大街,左右有子华巷和烟霞巷,这三条街巷人流最是复杂,共有三家妓寨(大妓馆),一十一家妓院(二、三等妓馆)。其余羹店、茶寮、酒店、香药铺子、炭火铺子、瓷器铺子……不计其数。而且这三条街巷中的民居也不在少数。”
他说到这儿,指着图上的手指往西移动,又说:“往西就是西朱雀大街。”
他提到“西朱雀街”时抬头看了看展昭,见展昭聚神聆听,又说:“两大教坊就在此处,今年春试就要开始,现在进京的仕子陆续增多,每日去教坊的仕子不在少数。如果这些仕子稍有差池,我们开封府上下可都得受罚。”
说到此,他沙哑的噪音都不免有些沉重。深吸了一口气又说:“西朱雀大街上又有妓馆、酒肆、茶肆、车行、烟花铺子、米粮铺子、药铺、酒铺、金银铺子……不下三十家,夜市也在其中,他们邀约的时间正是夜市开市。再来便是蔡河,蔡河水流最是湍急,光是至和三年就有八人丧命蔡河。过龙津桥南去,文太宅府邸,南太学和国子监也在其中,以南五里许皆是民居。”说到此,他突然抬起头,看了看各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状元楼离府衙够远。”
胡仲农蹙眉:“状元楼离府衙远有何用意。”
欧阳蝶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五鼠’此番必有图谋。”
公孙策沉思片刻,便对包拯说道:“学生倒在想,这五鼠这般大费周章,难道只为展护卫难做人?会不会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包拯眉一扬:“公孙先生是说这五鼠还有其他阴谋。”
公孙策朝包拯拱手回道:“大人,学生倒认为他们的目标是被关在虎牢里的四鼠。他们这般闹了三日,开封府各处疲于奔命,如果要救出四鼠,这时还是不行,因为展护卫还在开封府,这时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将展护卫调离开封府。”
“调虎离山之计。”包拯皱眉道:“展护卫,你还是不要去赴宴比较好。”
展昭道:“展昭倒决定去会会那三鼠。”
“这点,属下倒与展大人想法一致。”欧阳蝶又说:“我们只需计议得当,何愁卢方等前来重牢救人。而且请柬上写明五鼠宴请展大人,既是五鼠都要出席,除去关重牢的蒋平,生死未明的白玉堂,卢方、韩彰、徐庆三人是必然要在状元楼出现的,五鼠能用之人,倒是不多。”
公孙策听到这儿,眼神微眯,突然道:“大人,学生倒有一计。”
众人皆喜,这公孙策素有计谋,这时说来定有良策。
“公孙先生有何良策?”包拯喜道。
“请君入瓮。”
开封府衙共有三处牢房,左、右军巡院各辖一处牢房,司录司又辖一处。左、右军巡院主要关押未定罪之疑犯,而司录司则关押重犯,大理寺未设狱,有了重犯皆押送开封府衙司录司关押。司录司下辖的牢房又称为“虎牢”,既指在此关押者大多是重罪者,虎狼之人,又则是指“虎牢”如猛虎般牢固。
黄梨一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时空之匙”,她现在只想“时空之匙”的能量早点恢复,然后“嗖”的一声离开这里,也好吓死隔壁牢房的男人,就算吓不死也要把你吓疯。昏昏沉沉就要睡去,听得远处铁链拖动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想:难道又有人要被关进来了?活该!
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听到了脚步声,她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隔壁牢房的男子早听到响动,一直注视着拐角的地方。不一会儿,三个牢役拖了一个不知是死还是活的人进来,一个牢役打开最外间的牢房,另两个牢役立时将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拖进了牢房,将他丢在稻草堆上就走出牢房。
其中一个道:“嘿嘿,还说自己是什么‘铜钱老板’,被我们展大人一根手指就拿下了。”
另一个说:“我看现在有再多的钱也救不回他的命了。”
那人痛苦地躺在地上直哼哼。隔壁牢房的男子待那三名牢役一走,立时扒在两根铁柱子之间,尖起眼去看:“三打铜钱?你是不是三打铜钱?”
隔壁的黄梨听他惊叫,这个怪人,她跟这人在牢房里已待了四天了,但他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跟猪一样,从没说过人话,没想到这时却这般怪叫。
那“三打铜钱”悠悠醒转,眯眼一看:“蒋四爷?你是蒋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