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五当顾问：五鼠闹东京》九栩

46、第六回：东京城斗讼日增，梁上人夜盗明珠 2

　　“当年展护卫说若本府能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将做本府手中宝剑，斩法之要斩之人。展护卫重承诺，数次出生入死救老夫与水火。”包拯突然坚定地望着胡仲农：“他已完成当日诺言，此时就算离去，也算不得违背诺言。”
　　胡仲农凛然道：“属下明白了。”
　　胡仲农轻轻推开房门，一轻年男子盘膝坐在床上，油灯昏暗，他当下走到桌前，剔亮油灯，桌上放着一柄宝剑、一把宝刀，以及金牌、玉鼠等物。
　　胡仲农朝他拘礼，关切的问：“展大人，可好些了？”
　　“胡大哥，可拿住‘三鼠’没有？”说着，展昭缓缓睁开双眼。
　　“本来‘涉地鼠’不敌，谁知‘穿山鼠’突然杀到，这‘穿山鼠’好生英勇，我……我不是他对手。”
　　展昭一听“穿山鼠”之名便想起今日凌晨，那“穿山鼠”竟潜进府中，向他打探白玉堂的下落，想来他是将“锦毛鼠”接走了。
　　“可看到‘锦毛鼠’了？”
　　胡仲农一怔，难道那穿山鼠知道锦毛鼠下落，半天不语，锦毛鼠一死，江湖中人怕是更嫉恨展昭。
　　“胡大哥，怎么了？”
　　胡仲农沉声道：“展大人，‘锦毛鼠’恐怕已经死了。”
　　“什么！”展昭一惊，牵动内伤，他立即护住心房。他连忙调息，这才道：“这怎么可能，我离开时……”
　　说到这儿，他立时住嘴。他与锦毛鼠比武，被气流所伤，待他清醒后，发现二人在一所破败的房子里，也不知是谁把他们搬运至此处，令他心惊的是他与白玉堂武器与贴身之物全都不见。二人均受内伤，这两日便在破屋里运功辽伤，展昭先行离开，临走前奉劝白玉堂尽快离开东京。不想没走多远，伤势又发，幸好遇到前来寻他的王朝等人。后来徐庆单身潜进他的府邸来问，展昭便告诉他白玉堂所在。他一直以为徐庆已接到白玉堂，不想竟得到白玉堂死的消息。
　　他道：“胡大哥，我与白玉堂同时受了内伤，我先行离开，今晨徐庆前来相询……”
　　胡仲农一听这话，连忙问：“你说徐庆曾来过开封府？”
　　展昭道：“不错，想必陷空岛有人在监视开封府。我刚回府，徐庆便潜进来询问白玉堂下落，我告知了他。白玉堂怎么可能死了！他伤势虽重，却也不致命。”
　　胡仲农奇道：“可是徐庆先前悲痛欲绝，说我们开封府的人杀了白玉堂，他要为白玉堂报仇，而且他诚心拼命，看他样子不像作假。”
　　“这不可能。”
　　展昭挣扎着起身，胡仲农立即上前扶住他。
　　“展大人，如果白玉堂当真短命，先别说‘五鼠’，只怕其他江湖中人也会对你心生嫌隙。如果白玉堂没死，也并非是好事。展大人，有一件事你或许还不知。”
　　展昭抬头看他，见他神情慎重，心更往下沉。
　　“圣上自白玉堂闯宫，第二日突发暴疾，至今未愈，朝中阁老认为是白玉堂闯宫惊了圣驾。如果圣上有什么不测……白玉堂一定会被处以极刑。”
　　“事有凑巧的事也可……”
　　展昭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为了推卸责任，朝中的大人们也的确会这么做。”
　　胡仲农叹了一口气：“朝廷已颁下锦毛鼠的通缉令，这事最后还是只有落在你身上。如果你赢了，抓了白玉堂，先不说其他四鼠，就算普通江湖中人也会视你为敌，认为你不顾江湖道义，专为朝廷办事。如果你输了，抓不住白玉堂，朝廷首先就会定你的失职之罪。展贤弟……”他语重心长，自从展昭被封四品带刀护卫，他一直都尊称他为大人，这时突然又改回以往的称呼。
　　“现在是时候好好想想，是留是走。”
　　展昭闭上眼，心烦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了解他。
　　胡仲农又说：“刚刚包大人找了我过去，包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他说只要你一决定，他立即禀报八王爷，将你官职革去。”
　　展昭听他提起包拯，又想起五年前与包拯初次相遇，他当时在江湖上已大有名气，追杀江洋大盗任光，包拯则刚去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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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字两个口，人有罪还是没罪皆任由当官的来判。”
　　那大官冷然道：“并非由当官的来判。大宋王朝建国之初就建设法典，是非过错皆有法典来判，一切有法可依，有例可偱，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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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如做得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我展昭将协助于你，以我手中宝剑斩法之要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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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过往，尤在昨日。
　　“胡大哥，我曾承诺过包大人，只要他能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我将终生做他手中宝剑，斩法之要斩之人。”
　　胡仲农见他眼神坚定，心知再多说也是无益，连连叹气：“展贤弟，当时我真不该飞鸽传书与你，如果不是……”
　　“胡大哥，休要自责，这事不怨你。对了，明日一早，你去一趟毛竹坡的石庙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
　　胡仲农又想起一事，连忙取下挂在肩上的褡裢，从中取出两截冰冷的物件。展昭一见那把断成两截的刀，惊道：“你的刀！”
　　胡仲农有些淡然的说：“被‘穿山鼠’砍断了。大人，请看。”
　　展昭接过刀把那一截，细看断口，见其平整、光洁，竟是被一刀砍断。他知道胡仲农的钩镰刀是精钢所致，刀重三十八斤，而且胡仲农臂力强劲，在他全力挥刀之时，超过百斤之力，要想一刀砍断他全力一刀，必然得有超过两百斤之力。这“穿山鼠”倒是大力无穷。
　　他一面感叹“穿山鼠”力大无比，一面却想：刀已然被砍断，除了哀叹技不如人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向来大度，此番怎地如此放不下。
　　疑惑的看了胡仲农一眼，见他双眼认真无比，心中越发奇怪，右手又拿过刀尖那截，身子朝右侧了侧，就着火光，仔细端详起来。他见刀尖三寸之处都完好无缺，接近断口的刃上却有三处深浅不一的齿口，想来那徐庆刀法也着重中段之力。
　　身子再朝右侧，更加凑近火烛，见断口处整整齐齐，左手拇指在断口上来回摩擦了两遍，心想：真是一刀砍断。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徐庆之力数倍于胡仲农，其二徐庆的兵刃优于胡仲农。要知道“白鬼”的精钢是当世最纯之钢，难道徐庆的兵刃竟然远超于它。相传那“涉地鼠”好钻研，喜琢磨，难道除火器外，他冶炼之法也超当世？他沉思半晌，眼光又看向“屠龙刀”。
　　五鼠中真正恐怖的恐怕不是白玉常，怕是那韩彰
　　胡仲农见他陷入了沉思，又说：“当时天很暗，‘涉地鼠’是个小个子，大概在五尺三寸左右，身法非常灵活，以拳法为主。而‘穿山鼠’徐庆偏又是个大个子，至少有六尺高，魁梧、壮硕，使一把大刀，”
　　“九环金刚大刀。”
　　胡仲农点头：“应该是。这把刀非常重，少说也有八十斤。”
　　“也就是说‘穿山鼠’臂力十分强劲。”
　　“我的臂力也算不差，与他相斗，第一招便输了。”
　　展昭放下手中断刀，又拿过胡仲农手中那截，既然叫他看，必然还有蹊跷。他将刀凑近烛火，突然发现刀身上有数条细细划痕，深入刀身，翻到断口处，仔细看，这才看出，在平整的断口外围有一极细的凹槽，几乎与断口重叠，若不仔细看，真不易发觉。
　　“那徐庆的确天生神力，又在盛怒之下，所发之力必几倍于平时。但属下当时也在拼命，就算输于他，也不会被他砍断兵刃。两力相较，‘白鬼’受力不住就会折断，但断不会被斩断，除非他的力道数倍于我。”
　　展昭细想他话中道理，发现自己受了先入为主的感官影响，当他听到胡仲农的兵器被有大力之称的胡仲农砍断时，第一时间惊叹的就是徐庆的大力，而忽略了客观规律。刀身最坚固的地方就是刀身最厚处，如果人不使刀，刀之力就是刀自身材质的密度，除非徐庆的刀的材质优于“白鬼”数倍。
　　“属下在与徐庆拼力之前曾与韩彰对打过，他使的是拳法和龙爪手之类，手上戴有一物可接兵刃，吸纳暗器。而且他曾抓过”他指了指两截刀的断口处：“‘白鬼’的这个地方。属下是想，韩彰会不会当时就已‘抓伤’了‘白鬼’，只是‘白鬼’当时没有断。徐庆的那一刀恰巧就砍到了那个地方。”
　　韩彰竟有如此才能，国之边陲正需要如此人才，如若我能劝得五鼠归降……
　　展昭越想心中越热，脑中突然闪出一个恃才傲物的白玉堂，霎时间，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了：白玉堂忌惮我展昭，我去相劝，他如何肯降，他若不降其他四鼠想必也不会投降。他如今闯下这天大的祸事，圣上、朝廷又怎可轻易宽恕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