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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四回:闺阁雅室细探问,夜月廊桥唱空城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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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彰自然知道,可是如今白玉堂生死未卜,蒋平也一直没有消息,好不容易要问出一丝端倪,他如何不急,他恨不得一把抓过那女子,不管使何种毒辣手段也非逼她说出来不可。
他心中越发烦躁,端起茶杯欲饮,却见杯中空空,拿起茶壶,不想黄梨刚才太过口渴,壶中早已没了茶水。韩彰更是火起,将茶壶往几上一搁,就想骂人,但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他又能怎样呢!只见他紧抿双唇,耐着性子问:“姑娘,你也知道我五弟犯了官司,与他同来东京的还有我们的另一个兄弟,但这个兄弟现在下落不明,所以我们想向你打探一下牢房的情况。”
卢方这才听出端倪:“二弟,你是怀疑四弟被关起来了吗?”
“不错。”韩彰点了点头:“大哥,你想想老四和老五同来东京,老五犯案,老四不可能不去插一脚,那开封府为什么不通缉老四?”
是呀,为什么呀?
黄梨这才听出了味儿,她埋头玩着手指,看似不在意,却听得仔细。
卢方略一思索,就说:“我是觉得四弟并没有参与,五弟也太胡来了,四弟总不会也如此胡来。”
韩彰摇了摇头:“老四本就年轻,做事难免分不清轻重。如果老四不遇老五他闯不出什么祸事来,可是一旦被老五撺掇,那么老四就是第二个老五。”
他顿了一顿,又说:“所以我猜想老四和老五一定是一道的。”
“那是四弟躲了起来,没被开封府的人发现。”
“如果老四真躲了起来,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我们可是在城中很多地方都留了暗号的,他凭着暗号就算不能寻到此处,也该找到我们留在城中的暗桩。”
“二弟,你是觉得……”
“开封府的人既然通缉老五,那老五一定没在他们手中,他们也不可能去通缉一个死人,所以老五一定没事。倒是老四,开封府为什么不通缉他,只有一个理由,老四在他们手中。他们抓住了老四,会将老四怎么样?”
“关起来!”卢方眼神忧郁,他盯着面前的炭火心中却逐渐清明:“开封府大牢。”
话刚说完,卢方又问:“二弟,四弟会不会已经被开封府的人……”
韩彰摇了摇头:“不大可能!既然老五闯了这么大的祸,开封府必然以缉拿他为首要任务,留着老四,至少还有一个至胜的筹码。我若是开封府的人必然会以老四为饵,诱老五前去相救。”
原来如此!
黄梨听得有些兴奋,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抬头就对身旁的男人说:“难怪你要向我打听牢房里的情况。你是想知道和我关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中有没有一个是‘翻江鼠’蒋平。对吧!”
她得意忘形的话却令韩彰有所怀疑,他盯着她,若有所思的说:“王姑娘,你对我们‘五鼠’还挺了解的吗。连我们四弟的绰号、姓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记得我们可并没向你说道过。”
“是开封府的人在审问我时说的,有钻天鼠卢方,涉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
韩彰一听,冷哼了一声。
“你不信!”
“我信你原本就是开封府的人。”
韩彰说完这句,突然浑身一阵燥热。这女子背了屠龙刀招摇过市,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难道开封府从一开始就想将“五鼠”一网打尽!莫名的,他浑身生出一阵恶寒,坐在椅子上却如同芒刺在背。
我去!这些古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成天尽寻思谁跟谁一伙,谁跟谁又要合起伙来害你,开封府是这样,五鼠也是这样!妈蛋,我怎么这么倒霉,穿越到这么一个时代。
黄梨冲他冷冷一笑:“如果我是开封府的人,那他们为什么要抓我。”
“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苦肉计,不知姑娘听过没有。”
我去,古人不仅爱瞎疑心,说话还这么绕!她眼一横就说:“是呀,我跟开封府就是一伙的,那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韩彰从没见过这么刁蛮、不讲理的女子,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能拿她怎么办。卢方却想得明白,不管这女子与开封府是何关系,打探蒋平的下落还只能落在她身上。
“王姑娘,我二弟性子急,你可别见怪。既然姑娘已知道我兄弟二人的意思,还请姑娘告知牢房中的情况。”
黄梨正在气头上,回头就说:“我说给你们听我有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
韩彰“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他纵横江湖十几年,也遇到过一些要钱不要命的主,但像这姑娘这般明明被绑架了还敢讨价还价的却绝无仅有,这种人大概生下来的时候脑子就长得不齐全。
“我说什么你没听明白吗!我说可以,但我不能白说!”
见韩彰横眉怒眼的,毕竟心中发虚,黄梨又瞅了瞅坐在主位的卢方。见他此时虽然双眉紧皱,但面相和善,看样子比这个“二爷”好说话多了。
“卢大哥,我一个小女子在这世上生存可不容易,我每天都要挣钱,可是这次因为展昭和白玉堂的事,我好几天都没去挣钱了,我……我就快吃不起饭了。”
“姑娘,有一点你似乎还没搞明白,如今你是被绑架了,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眼前这女子要钱不要命,韩彰所有的耐性瞬间就被消磨干净了,讥讽道:“我看姑娘是在‘做梦娶媳妇’吧。”
“你什么意思?”
“尽想美事啊!这都听不懂?”
这个韩彰太讨厌了,说话又绕又抠门,像这种人在连续剧里最多只能活两集!
黄梨突然冲他嫣然一笑:“我说‘二’爷,我又不是男的,就算做梦也只会梦到我嫁人,怎么会梦到我娶媳妇呢。是不是你每天晚上都梦到娶媳妇,所以才会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
这女子伶牙俐齿,韩彰辨她不过,气得浑身发抖,正欲说话,卢方却朝他摆了摆手:“二弟,王姑娘的要求也算合理。”他家世代营商,哪能不明白“无利不起早”的道理,当即从腰间取下他的钱袋,走到那女子面前:“王姑娘,这里有十两纹银,这是卢方的一点小小心意。”
黄梨接过钱袋,掂了掂,也不知十两折和到现代能抵多少,不过入手沉重,她也挺满意的。又偏头瞅了瞅那“二”爷,见他被自己气得干瞪眼,更加高兴,眉开眼笑的对卢方道:“卢大哥,你既然这么爽快,我就实说了吧。我是真不知道牢房里关的那两个男人是谁,因为我被关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关在里面了。”
韩彰一听这话,不由得怒火中烧,他道:“姑娘,你真以为陷空岛的钱就那么好赚。那两个男人你不知道是谁,牢房里的情况你总该清楚吧,把你知道的详详细细说出来。”
既然话已说穿,他也没那么多顾忌了,该怎么问就怎么问。
其实黄梨相当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打探牢房里的情况,或则应该说,打探得如此清楚是要干什么。不过干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反正开封府的人她也挺讨厌的,心想最好两边打得不可开交、打得你死我活,打得全死光了才好。
这样一想,便将自己在开封府牢房所经历的一切源源本本说给二人听了。好在她记忆甚佳,又口齿伶俐,卢、韩二人听来犹如亲临。
待她停了述说,二人却都陷入了沉默。一时无聊,又口渴难耐,黄梨站起身来在屋中东瞅瞅、西望望。
卢方突然问:“王姑娘,你还觉得那处牢房有何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牢房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去,这人不会当我是牢房通吧,我又不常坐牢,这人看着和气,但话都不会问。
黄梨心中不快,但毕竟人家是给钱的主,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被她想起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个牢房起先有很多看守,可是越往里走,看守越少。到那个铁门前几乎就没看守了。而且在到那个铁门前时,每走一段路就要拐个弯,我感觉像在绕圈子。”
“绕圈子?”
“是呀,因为一直朝一个方向拐弯,左拐、左拐、左拐、左拐,不就是一个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