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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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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含糊应道:“嗯。”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另一人又问。
黄梨不答反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她的声音也没先前那般哆嗦了。
“进城。”
“我也进城,两位大叔,你们看,我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又不识得路,不然也不会走到荒野去,我跟你们一路吧,要不我帮你们赶驴。”
二人见这小姑娘可怜,商议后决定带她一道,便将五头骡子所驼之炭均成四份,将一头骡子腾出来,让这小姑娘骑上。黄梨心中感激,她还没骑过毛驴,也是一阵兴奋,但骑上后又隔得屁股难受。
“大叔,你们这毛驴上驼得是什么啊?”
“炭。这不天这么冷,拉进城里卖。”当先一人说着又回头对她笑了一笑:“还有,姑娘,这不是毛驴,这是骡子。”
“喔。”黄梨哪分得清骡子和驴有什么区别,她只知道反正这不是马。
“姑娘,你这个这么大一包是干什么用的呀?”
“我也是想进城去卖。”
黄梨拍拍怀中的背包,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虽然昨晚才到这个时代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惊心动魄:比如扒死人衣服、遇色狼、差点摔死、丛林冒险等等,但此趟旅行收获颇丰,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当先那人羡慕的盯着她怀中露出来的刀剑:“你这刀剑可当真漂亮,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生活在她那个时代,对陌生人的防备心理可比什么都重,尽管这两个大叔才帮助了她。黄梨嘻嘻一笑:“大叔,你可被骗了,这就是做得好看,其实不值几个钱。”
那大叔一脸惊奇,也不追问。黄梨也没再说话,她四下一看,这里的风景竟是说不出的美。四面一马平川,茫茫白雪覆盖其上,犹如一个白色的世外桃源。远远望去,一汪江水充盈在白色世界之中,茫茫水波荡起丝丝银光,几只帆船散落在这江河之中,竟是说不出的美。
风中寒梅花香飘来,向前一看,几棵腊梅树迎风伸展,那点蜡黄也为这白色世界平添了几许婀娜姿色。再往前,视线豁然开朗,几亩农田,田中作物稀少,也不见有农夫劳作其中,想必是气候缘故。几户农家小院错落有序地分布在树丛中,羊圈里有几只羊,羊圈旁边是鸡鸭圈,圈里饲养了很大一群鸡鸭。
好一副恬静的田园风景!
她静静地欣赏美景,这时身后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她回头一看,见是一队穿着大红衣服的队伍。赶骡的两个大叔立时将骡子赶到一旁,让开道路。
黄梨便问:“大叔,他们是干什么的。”
“接亲的。”
“喔。”
黄梨立时伸长脖子,向这队人马看去,见新郎官骑着一匹枣红马,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马前一人抱着新娘的梳妆物品盒,马后又跟着一位挑着新娘嫁妆的脚夫,后面四人抬着一乘轿子,轿子的外面都用各种草木花卉装饰着。
黄梨看得稀奇,心想:没想到古时候嫁人轿子也要插花啊,跟未来的婚车好像。
这队人马很快便越过了他们,黄梨见队伍的最后有一个男人挑着一担鱼肉,便指着那挑子问:“大叔,为什么他们要挑鱼啊?”
那大叔只看了一眼,便说:“那些都是女儿家准备的,表示娘家祝福夫婿富贵有鱼。”
当先的马夫将骡队赶上道路,头也不回就说:“这家也算小家子气了,年前李大官人嫁女,那排场,嗨!光女儿家用的钗环珠宝就足足有十盒,十个小童捧着。”
后头那人也道:“这算啥啊!冯老哥,你还记得三年前城里的金器王取儿媳妇,人家那接亲队,啧啧,从朱雀大街一直排到陈门大街!姑娘,我告诉你呀,当时城里城外的人都跑去看,差点没把京城吵翻天了!”
那冯老头又说:“你这个不算啥,还是李大官人嫁女排场大些……”
黄梨听到这儿,一阵好笑,心说难怪现代人结个婚都比排场,原来是从老祖宗这边继承来的。
三人说说笑笑,打发了不少路上无聊的时光。
远远地就瞧见了高大的城楼,城楼庄重威严,足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她以前也去过古城旅游,城楼基本已空置,只是一种摆设,哪像此刻这般,她竟感觉古时城楼更加高耸险峻。禁不住一阵激动,心道:这就是古时候的城门啊!我终于马上就要进入古代的城市了!我终于可以体验古代城里人的生活方式了!
同时,心中又升起了另一道声音:我也终于可以知道昨天我赚了多少啦!
城门前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刚才那队迎亲嫁娶的队伍也在其中,新郎早已从枣红色的马上下来了,焦急地立在队伍外围,不断往城门口张望。
“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冯老头扬扬手中的鞭子,“嘚嘚”地将骡子赶往一旁,他生怕人一多就将骡群冲散:“王老弟,我去前面打听打听,烦你照看着点。”
“冯老哥,你去吧,有我在这守着呢。”
“还有我呢,我也会帮着守的。”
黄梨从骡子上跳下,抢过王老头手中的赶驴鞭,学着二人“嘚嘚”地将鞭子在众骡子面前比划。众骡当真怕了,纷纷后退,那王大叔怕她赶上瘾,立即说:“姑娘,就这儿好了。”
“好。”
黄梨也不执拗,鞭子指指排班的人群,不解的问:“王大叔,这么多人在这儿排班干嘛?”
王老头踮着脚尖朝人群前张望,头也没回就说:“等着进城啊。”
“进城还要排班啊?这么麻烦!”
“平时不用,平时跟着过去就是了,今儿个不知怎么了,可能发生什么事了吧。哟,姑娘你看,今儿个多了好多守备军。”说着,王老头指着城门方向,黄梨立时学着他的样子踮脚张望。
见到处都是一身戎装的守城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阵以待,黄梨立时被一种紧张严峻的氛围包围。不多时,冯老头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我说,姑娘,王老弟,今儿个不知要多晚才能进城了。”
“怎么了?”
“城里戒严了,要查户籍呢。王老弟,你户籍带了吗?”
“带了的!带了的!”王大叔说着就去自己包袱里去翻找。
“姑娘,你带户籍了吗?”
户籍?难道就是户口本?古代就有户口本了吗?我哪有啊!黄梨想到这儿,立即露出沮丧的表情:“大叔,我不知道要带啊。”冯老头只当她是乡下姑娘,头一次进城什么都不懂,便道:“那可不好办,你恐怕进不了城了,你快回家去把户籍拿来再来吧。”
还要我回家拿户籍!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正自焦急,一声低沉的噪音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姑娘。”
黄梨完全没料到有人突然在她身后出声,吓了一跳,连手中的鞭子也差点掉在地上,回头见是一极为粗邝的乞丐。这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就连她身旁的两个老头也没瞅见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是你!”
记忆一下回到昨晚,她装鬼吓死了高大个儿,刚朝林子里跑了几步就脚下一空摔进了一个坑里。当她清醒过来时,已是清晨:
黄梨从坑里爬出来就直接瘫在了坑边,她累得不行,不住喘气。当雪水浸透了衣裤,寒冷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四肢,她这才从雪地上爬起来,一边诅咒着自己霉运,一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前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粗的、细的,高的、矮的,清晨的阳光正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投射到了地面的积雪之上。
还没走出森林,背包里的吃食就被黄梨干掉了大半。这座无路可走、神秘莫测的大森林就像一个天然的大罩子,感觉怎么走都在兜圈,而且半点声音也没有,不免有些烦躁和害怕。
好在每年暑假她都会出去旅游,特别是去年的一段背包客经历令她增加了不少野外生存的本领,心理素质也较去年高出许多,不然一个人在森林里呆那么久,她早抓狂了。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继续朝前,心中又开始想是不是要向电视里演得那样,边走边在树上刻上记号,免得老是在一个地方兜圈。所幸这次没走多久前方就传来激荡的水流之声,黄梨万分高兴,踩着断枝、积雪就踉踉跄跄朝声音而去。
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壮观的画面,没想到寻声而至大为失落,这哪是什么瀑布啊,就是一个稍高的坡,有溪流从坡道上奔流而下。
她从背包的小袋里抽出一个绿盖的水杯,她从昨晚就没喝水了,当时准备装备时只想着吃的,完全忘了要带几瓶水过来,几包零食下肚,也着实口渴。溪水边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白雪覆盖其上,每踏出一步她都万分小心,看着清澈的溪水,便又想到21世纪的未来除了深山老林里的溪水没被污染以外,到哪儿都是黑漆漆的水,哪还能喝啊!
看来古代也有古代的好,不过下次还是得多带几瓶矿泉水来。
边想着她边蹲在溪水边,拎着水杯的绳水,将水杯放进溪水之中,装满一杯便凑到嘴边轻噘一口,这溪水混合着雪水,虽冰冷却又甘甜可口。正欲再喝,眼角突然瞅见坡上出现一个人影,黄梨立即站起来,左手举着水杯,右手兴奋的朝那人挥舞:
“喂!”
坡上那人刚拉开裤头,他以为四下无人,正准备在此小解,哪知从一灌木丛后站起一个女子,他吓了一跳,赶紧拉起裤子,扎紧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