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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深夜的访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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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林子安和李初回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商场出来。由于早上来得比较晚,商场的停车位满了,于是初回便把车停到了商场对面的街区。
从商场到停车的地方需要过一条马路,初回很自然地将手上的东西换到左手边,然后用右手揽了子安的肩,带她过马路。这样的姿势让两人贴得很近,虽说是冬天,但隔着厚厚的衣服,子安似乎还是能感觉到初回身上的热度。
二人不知道,他们这样状似很亲密的举动,此时正落在一个人的眼里。
这天,吕正北刚好在附近来办事,没曾想一出来刚坐进车里,就看见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另一个人搂着过马路,子安一脸害羞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吕正北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有些别扭,他很想马上下车,冲过去让那人放开子安,可转念一想,他却觉得自己的这般想法有点荒诞。
收回视线,吕正北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两个人在车上坐定后,初回见子安从商场出来这一路都没说话,便转过头去看她。只见子安呆呆愣愣地坐在座位上,脸红红的,安全带也没系。
初回觉得这样的子安既可爱又好笑,“小安,怎么,你害羞啦?”
子安被初回这么一说,更加窘迫,脸愈加红了些,她转过头瞪了一眼初回说:“才没有呢!”
“好好好,我们小安没有害羞,只是脸有点红而已。”初回还不肯放过她,继续拿他逗趣。
“那是风吹的好吗?”子安说完便把脸转向窗外,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脸红来得有点莫名其妙。
“安全带。我就不帮你系了,免得待会儿脸更红。”
子安也不回他,慌忙地低下头去系安全带。
半路开着车的初回突然说:“小安,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过马路,都是我牵着你的手,带你过去的。那时候可没见你害羞过。”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初回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那时候好小哦,两岁的时候最喜欢跟在我后面,‘哥哥’,‘哥哥’地叫我,整个一小跟屁虫。过马路的时候不要大人抱,要我牵。”
“你又记得了?说得像你那时候就多大了似的。”
“其实我也就不太清楚,但你妈和我妈老说起这些事来,我也是或多或少记得些的。”
“哦。”子安乖顺地点点头。
“不过,你后来长大些变成小大姑娘了,开始跟哥哥害羞起来,就不让我牵了。那个样子别扭得很,跟你刚刚那个有得一拼,这个我倒是记得的。”
初回说完,他们两人都笑了。子安庆幸,童年虽说是回不去了,但亲近的人依旧留在身边。于是她情不自禁地对初回说:“初回哥,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好吗?”
初回转头看了看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晚上,子安准备睡了的时候听到有敲门声。
子安刚打开门,一个人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她身上,力道有点大,压得她差点稳不住身形。子安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看此刻正老老实实伏在她肩上的那个人,发现是吕正北。吕正北比子安高很多,此时趴在她肩上,姿势有点别扭,他带着酒气的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子安脖颈处,子安觉得痒痒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脸不自然地又红了。
“吕先生?”子安叫了吕正北几声,吕正北只是嘟嘟囔囔地回答了几声语焉不详的话。子安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他了,于是无奈地先将吕正北扶到了客厅沙发坐下。
睡着后的桃子被夜里突然到访的客人惊醒了,它跑到客厅,有些不安地在沙发周围绕了几圈,而后凑到吕正北身边嗅了嗅。
“桃子,你今晚就在客厅睡好不好呀?如果半夜吕先生醒了,你就叫我好不好?”
子安不确定自己的话桃子听懂了多少,她半夜睡得死,一则是她怕吕正北半夜醒了有什么需要,二则,其实她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戒备的。
子安说完那番话后,便去将桃子的小窝搬到了客厅。
和李初回不一样,喝醉酒后的吕正北很安静。
喝醉酒的人子安见到过不少,但真正照顾过的醉酒的男人,除了李初回外,就是现在在林子安身边的吕正北了。喝醉酒的李初回和平常的样子反差有点大,平时的李初回温柔、克制,甚至是有点隐忍,子安知道,初回独自在这座城市里打拼,身上背负的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担子,还有他现在的家庭,以及未来的。喝醉酒的李初回有点张扬,动作浮夸,释放着他性子里被压抑的部分,但这样的李初回也仅限于子安刚把他从酒局上捞出来的一小段时间。等到子安将李初回安顿好后,他便像此刻的吕正北一样,会自己安静地睡去。
醉酒后的吕正北也是克制的,子安不知道他是否也有过和李初回一样的放肆的阶段,但至少她现在能够对比的是,安静下来的吕正北,并没有李初回那样好安抚。
这样的夜里似乎应该发生些什么的,至少小说和电影里会这么发展,这样的夜里也确实发生了些什么。
在子安拿出热毛巾为吕正北擦脸时,吕正北抬起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子安手,任她怎么挣扎,吕正北也丝毫没有放松。同样没有变化的是吕正北紧锁的眉头。
公司想要拼命升职的职员也好,高高在上的企业老板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苦恼与难处,这些不能言说的情绪,终究还是在醉酒之后赤裸裸地显露了出来。
挣扎无效,子安的手就这样任吕正北握着,她知道,或许这是吕正北获取安慰的一种方式,正如醉酒后的李初回习惯听到子安唱催眠曲之后才会乖乖入睡一样。
后来,吕正北慢慢睡着了。睡着后的吕正北松了子安的手,但却忘记松开他禁皱的眉头。
子安慢慢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而后伸出手,为吕正北抚平了眉头。
桃子大概是懂了子安的话,乖乖地躺在子安放在吕正北脚边的窝里,它在窝里看了他们很久,后来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
这个夜里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但这一夜之后,在子安留宿了吕正北之后,他们俩便不再可能只是邻居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