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夕梢》十四小妹

20、胡族婚礼

　　夕在草地上坐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辰，看见天边的晚霞才回过神来，想起该回去了，仔细观看周围发现自己已经跑出距离营帐挺远的地方，倒是离挞达首领的营帐驻扎地近些，夕暗暗庆幸自己方才的大喊大叫没有被人看见，不然丢脸的可就不止自己一个人，而且可能还会新生麻烦事。趁着四下无人，夕想快速离开，免得被人发现，可是已经晚了，只见一位打扮贵气俏丽的女子骑着马靠近，是赫敏！
　　“你怎么在这？”夕没等赫敏下马就先开口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这？”
　　“出来散散步，不行吗？”
　　“不是都说你们中原女子都只深处闺阁，足不出户的吗？”
　　“那是你见识短，我都从中原来到这散步了，你呢？都说你们胡族女子大度直爽不会斤斤计较，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你说呢？”
　　“你……强词夺理！”
　　“你还无理取闹呢？算了！我不与你作口舌之争”夕环顾四周，“你就一个人，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出于礼貌随口问问，至于答案嘛我并没有兴趣知道。”夕作势就要走。
　　“赵夕，我不喜欢你。”
　　“是吗？巧了！我对你这种骄傲蛮横的人也没有好印象，你可是挞达第一个对我直呼其名的人，而且还是用这种语气，不过我想知道你不喜欢我就只是因为乌诃达？”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别拐弯抹角的。”
　　“整个挞达部族有谁不知道你喜欢乌诃达？！不过喜欢人没有错，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是需要勇气的，我还挺欣赏你的性情的。只是你觉得乌诃达喜欢你吗？”
　　“这……我”赫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哎～我说你追人家这么久，对方喜不喜欢你，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你也真够失败的，你还真是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啊！”
　　“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是跟我没有关系，那你那么针对我干嘛？以我的身份我又不会把你的乌诃达抢了去，你还是担心担心别人吧！”
　　“你胡说，放眼整个挞达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配得上乌诃达？”
　　“所以你就认为乌诃达一定会娶你？因为那是他最好的选择，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乌诃达就是不想娶你怎么办？你说你最资格或者也是最好的人选，是因为你的家世背景和你尊贵的身份，可这就代表你是最对的人吗？你让你父亲在背后施压是为你自己好还是为他好，你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他可能是下一任首领，你要的只是首领夫人这个位置？假设乌诃达已经是首领，以一个王者的心态，你认为他会让自己的夫人势力凌驾在自己之上，不管他爱不爱你，天天要防范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枕边人，你觉得他会接受得了吗？”
　　“没有。不会的。”夕越说赫敏越心慌。
　　“你不想，你身后的人呢？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可是最好的权杖。娶了你之后呢？你有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首领夫人的担当和设想没有？”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与他携手与共，我不想他孤孤单单一个人。自从他帮我拾起河边的锦帕，让我骑在马上，他牵着马带我回营帐时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陪着他，我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
　　“你喜欢他，不利欲熏心，简单纯粹至少不是坏事，但改变不了现实。”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宠着我，护着我，惯着我，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唯独他，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是你幸运，但是这不能作为别人负担的借口。”
　　“那有怎样？你说那么多究竟说何居心？”
　　“我说我没有任何居心你相信吗？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因为我是局外人，把事情看得更清些。”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放弃他，我还做不到。”
　　“好好爱他！”
　　赫敏一脸不解的看着夕。
　　“改变不了的，就不要改变。你只要做好你要做的和该做的就可以了！其他的交给乌诃达好了，毕竟事情也不是只有一个巴掌能拍得响的。”
　　赫敏的烦忧夕是看在眼里，也不忍她继续乱想，毕竟她也只是个简单的女孩子。乌诃达说会好好想想他和赫敏的未来，夕确觉得他们的未来、挞达的未来已经在眼前了。
　　“都说你们胡族女子的马上英姿最是飒爽，男子也只能称许威武，不如我们来赛马吧！让我感受感受一下你们对于赛马的激情，也不枉我千里万里的来外疆一趟。”
　　“赛马？那你肯定是我的手下败将。”赫敏转过身来得意的对夕说，完全没有刚才的卑微感。
　　“不过我现在没有马，得找匹马先，而且还得是上等的好马。”
　　“这还不简单。”赫敏放了两个手指在唇边一吹，哨声响后夕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在靠近。
　　“这可是一匹上等的烈马，连干爹都对它赞不绝口，你可以试试。”
　　“哇塞～果然帅气！”当烈马出现在视线里时夕就眼前一亮，非常喜欢它朱红色的外身，这还是夕第二次第一眼就喜欢上的马，第一次还是在王府学骑马时看见易天骏的纯白汗血宝马。夕一把跨上马，坐上去的感觉还不错，但是马突然乱晃起来，还好夕反应快紧紧的抓住马绳，随着马颠了几下，嘴里还一边呼哧着它，烈马才慢慢停下。
　　赫敏在一旁看得笑出了声来，“你着急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它是匹烈马，可不是谁都能骑的。”
　　“是匹烈马！它是你的马？”
　　“嗯！它叫战野，干爹把它当礼物送给我了。”
　　“我们走吧！”
　　外疆的夕阳真的是夕见过最美的，落晖晚霞配上外疆草原盛景再加上赛马狂奔，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快乐的？
　　赫敏果然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孩，夕觉得在马上的赫敏就是最真实的她，很可爱，很爽朗。
　　她们停驻在落日里的最后一道霞光。
　　“我说吧赛马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你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我这才刚学会骑马没有多久，而且还是第一次骑战野，怎么可能赢得了你。”
　　“输了就是输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夕调转马头想起什么对赫敏说：“就利益和前途来说，他应该早就把你娶回去了，这对他来说利大于害，你觉得他为什么不呢？”说完不等赫敏开口就驾马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赫敏愣愣地待在原地。
　　……
　　“姐姐，你去了哪里？这天都黑了，担心死我了。”
　　“没事，只是出去走走，别瞎担心！我这不好好的吗？”
　　“可是……”
　　“好了！你就别絮叨我了。回营帐早些休息，明天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程。对了！在这之前你去把武风给我叫来。”
　　“这时候叫他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用意！”
　　夕和赫敏聊完之后突然发现有些事情解决的方式可能快刀斩乱麻更好，越拖拉越麻烦。

　　“参见王妃。”武风看见夕就在桌子前杵着，没理他，于是又说一遍：“参见王妃。”夕看向他没说话，“不知王妃找属下来所谓何事？”
　　“我想和说说你和潇潇的事。”
　　武风没话了。夕也知道，当初武风已经准备好要跟易天骏说与潇潇的事情，可因为酒楼和休书的事情一闹，他们俩的事就被搅黄了，说到底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那天潇潇被打伤成那个样子武风都没有动一动帮潇潇说句话，这个让夕真的很生气，替潇潇感到不值；还有离开的时候以为武风会跟潇潇说些什么让她留下来，结果他消失得连个人影都没有，要不是潇潇后来老念着他，夕都要决定把他和易天骏一起归进黑名单去了。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还要不要她？”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属下哪里做错了？您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你还问起我来了，我大还是你大啊？”
　　“属下不敢。只是潇潇……”
　　“武风，你还带犹豫的，你是开始嫌弃她了？”
　　“我没有。我要…我当然想了，可是您和王爷之间又……”
　　“别跟找借口，说着你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我跟他了？既然你说你想与潇潇在一起，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但是我不会像上一次那般由着你。”
　　“机会？莫非王妃有法子？”
　　“没有。”
　　“……”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之前我要是没有从王爷的嘴里听见允许你与潇潇在一起的话，那你这辈子就不要再对潇潇有非分之想，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到她，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那你的幸福做赌注。”
　　“一天？王妃您不会是……这也太……”
　　“我没有开玩笑，怎么？你认为潇潇不值得让你在你主子面前主动要个赏？”
　　“没有，她值得！”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事成了我后天就为你和潇潇设宴，让你和她拜堂成亲。”
　　“后天？在这里？”
　　“不行吗？你和潇潇都是孤儿，要说彼此之间最亲近的人那只有我和王爷，现在也都在这里，只要我和王爷做主不就行了，再说这里风景美如画的，能在这里办婚宴潇潇一定很喜欢并且会一辈子的。”
　　“王妃安排甚是好，为属下和潇潇着想，属下感激不尽，只是王爷他？”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该怎么说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潇潇这边，记住！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属下明白。”
　　“我的话说完了，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第二天一大早夕就带着潇潇去了姥姥那里，一来是去告別，二来是省得看见武风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自从落少安去见过戈驽后，柯羽就回了家住，没有留在易天骏驻扎的营帐里，落少安也跟着，柯羽和念惜要跟落少安回中原，这一去再回来的可能性非常小，姥姥年纪也大了，虽然谁都不说明但是心里都清楚，柯羽和念惜这一走不异于决别。而夕被易天骏带到营帐后就没回过姥姥那，一来是因为这里是外疆，她还顶着王妃的称号，人多口杂的，随便乱来怕给易天骏惹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可能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是想待在易天骏身边。
　　姥姥其实也不是真的讨厌落少安，只是这些年柯羽确实因为落少安受了不少苦，她心疼柯羽，柯羽终究需要有个归宿，当年她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一天，现在既然柯羽做了决定，她自然会尊重柯羽，只是一想起马上就要离别她实在是不舍。
　　夕把柯羽单独拉出了营帐，把念惜交给姥姥和潇潇照顾。
　　“赵夕，你把我拉出来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情与你商量，我想替潇潇跟你要样东西。”
　　“潇潇，什么东西？”
　　“就是你衣柜里收藏的那件嫁衣。”上次柯羽送夕衣服时夕就发现那件嫁衣，做功精细，手感又好，看起来还没有穿过。
　　“嫁衣？”柯羽完全被夕的话给惊讶到了，于是夕就把武风和潇潇的事情还有自己想让他们在这里成婚的想法跟她说。
　　“赵夕，你确定易王爷会点头答应此事？”
　　“只要武风敢说，易天骏他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再说武风这辈子都跟着他，为他效忠，跟他讨个人不难吧！而且我都点头了。”
　　“可是明天会不会太仓促了？”
　　“不会。其实他们本可以早些成婚，都怪我差点把他们耽误了。不过还好，现在有你帮我，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我也可以安心些，如果回去人多嘴杂的规矩又多，难免不会出岔子。”
　　“这……”
　　“别犹豫了，你不会是不愿意把那嫁衣送给潇潇？”
　　“不是，怎么会？我当然非常乐意看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那嫁衣是我娘亲生前亲手织的，希望我能穿着它出嫁，可惜娘亲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就去了，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嫁衣已经有些陈旧，潇潇会不会介意？”
　　“你是担心这个？那大可不必，潇潇不是那种挑三拣四的人。我们明天只要开开心心的把她送去拜堂就好了。”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就依你。”
　　夕顺利搞定柯羽，让她和落少安把家好好布置一番。
　　“乌诃达？！”在柯羽家见到乌诃达让夕觉得有些惊讶和不解，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感觉怪怪的。
　　原来是柯羽找乌诃达来的，柯羽马上要念惜跟落少安和夕他们走，留下姥姥一个人柯羽当然不放心，所以就找了乌诃达帮忙让他多多照看姥姥，他答应了。
　　落少安曾经说柯羽和娘亲被赶出来的后，除了戈驽她们没有和家族其他人有过接触，但是看这情况柯羽和乌诃达的关系也不坏，柯羽和娘亲被赶出来导火线还是因为乌诃达母子，为什么会断了联系？现在又突然这么好？
　　不过除了乌诃达，柯羽找不到更好的照看姥姥的人选。乌诃达原想把姥姥接到自己的营帐生活，可是姥姥不愿意，说是自己一个人也挺好，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其实大家心里明白，柯羽和娘亲曾经在那里受了那么多罪，姥姥对那里一点好感都没有，怎么可能接受跟着乌诃达走。乌诃达也承诺柯羽说只要有自己在一天就一定会保护好姥姥，并且会经常来看她。这时柯羽才有些安心，说即便以后乌诃达没有时间过来，也希望他能差人过来看看。
　　在回营的路上，夕始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突然联想到三年多前的事情，自言自语了一句：“首领手杖的事件会不会与乌诃达有关？”
　　“姐姐，你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你被我拉出来一整天，武风可能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到你了。”
　　“武风？！有什么事情？”
　　“是好是坏让他跟你说吧！”
　　果然武风早已在营帐门口等候多时，夕看见他兴奋的迫不及待的拉走潇潇就知道他做到了。
　　“我回来了。”夕进账后看见易天骏正拿着书看。
　　“我想问你，为什么你一定要撮合武风和潇潇，让他们成婚？”
　　“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美事一桩，再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武风可是天天跟着你的？”
　　“我知道。”
　　“可是为什么是我非要让他们成婚？武风是怎么跟你说的？怎么说得我好像是在替潇潇逼婚一样？娶潇潇的人可是他！”
　　“你不必管他如何说，总之我准了。”武风其实一开始是跟易天骏说他和潇潇的事，后来说到夕，夕和潇潇情同姐妹，潇潇留在王府，也是夕的一份牵挂，夕就算像之前一样不考虑王府，也不至于不想想潇潇。
　　“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易天骏起身走近夕。
　　“什么事？”
　　“你和乌诃达好像挺熟悉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见过几面，也不是很熟啊？！对了！说到乌诃达，我想问你一件事。”
　　“哦？你说。”
　　“以你的身份和角度你认为乌诃达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会怎么问？”
　　“今天我在柯羽家碰见过乌诃达，他正巧去看望姥姥，我在想三年前的手杖事件会不会跟他有关？”
　　“手杖？”易天骏陷入了沉思，夕在一旁望着他，没有出声打扰他，自己想不通的事就交给他去想，反正之前的事情跟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
　　“乌诃达小小年纪就能谋划如此精密的事情，当初确实是我轻看了他。”
　　“你的意思是真的和他有关？！”
　　“有我在，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你还是想想明天武风和潇潇的婚事。”

　　夕和柯羽帮潇潇梳妆打扮，武风就被落少安拉走了。
　　“姐姐……”
　　“潇潇，你一定要幸福，也一定会幸福的。”
　　“我知道的，姐姐，谢谢你。”
　　拜堂的时候，潇潇和武风拜的夕和易天骏，他们说他们都已经是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人，是易王府给了他们一个新的开始，王爷和王妃就他们的再生父母，于是就拜了。
　　宴席上敬酒时夕还特意去扯了扯落少安，说：“柯羽娘亲亲手给她准备的嫁衣裳被潇潇穿了，回去你得另外准备一件了。”
　　落少安没说话，但是看向柯羽，他明白夕的意思，他欠柯羽一个婚礼，得补上。
　　乌诃达带着赫敏一起来的，乌诃达说算是提前预习了，他已经跟挞达首领说了要娶赫敏，估计不久婚事就会提上日程。夕不知道赫敏知不知道这件事，知不知道乌诃达其实也很喜欢她，从赫敏眼中夕看到了期待，她比提尔幸运。
　　“听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乌诃达来这除了参加武风和潇潇的婚礼外，最重要的是想和夕亲自道别。
　　“嗯！日子过的真快，半年多的时间转眼即逝，居然已经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我很庆幸今生能够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很高兴认识你，能与你成为朋友。”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不管能不能再见，我都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好好活着，这大千世界值得我们去享受。”
　　“说的对！”
　　“有机会你也来中原吧？！相信你一定能收获很多。”
　　“好！”乌诃达从怀里掏出一根鞭子，看着是用马尾毛和胡麻新做的，“还有，这个送给你。”
　　“鞭子？！”夕接过手仔细端详着，“你亲手弄的？”
　　“嗯！你不是说想要一根鞭子吗？娘亲留给我的鞭子我不能给你，所以就帮你弄了条新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编东西！”
　　“喔！那我真是幸运。做得不错，我很喜欢。”
　　“有眼光！我乌诃达手里出的东西怎么会马虎了？！”
　　“不过你别把送我鞭子的事告诉赫敏。”
　　“为什么？”
　　“我可不想她知道后拿着你的鞭子追着我打。”
　　“她不会的。”乌诃达呵呵地笑不停。
　　“乌诃达，我希望你和赫敏幸福！”
　　“我们会的。赵夕，易天骏是个不错的男人，所以你也要幸福。”
　　“他……”在夕眼中，易天骏和乌诃达都是非常优秀出彩的男人，他们很冷静很有智谋，看待事情和问题的角度相像，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立场的不同，他们一定会是非常志同道合的朋友。
　　宴席上除了武风和潇潇，最开心的就是夕，亲手为潇潇披上嫁衣，将她送出门的感觉真的很奇妙，既感动又感恩，有不舍有祝福，夕还叮嘱武风说如果他敢欺负潇潇自己一定会揍他。
　　外疆的婚礼没有中原那么拘谨多礼数，入夜后伴着外□□有的美丽星空，大家一起在在篝火旁唱歌跳舞，快快乐乐地吃肉喝酒，祝福着新人也许下美好的愿望，自由自在的。夕也拉着易天骏一起跳舞，不过易天骏的舞姿真的不敢恭维。
　　夕喝了很多酒，多到自己都记不清了，大家都散了还独自拿着酒晃荡，易天骏一直跟着她，生怕夕出什么事情。
　　夕躺在外疆的草地上，与外疆做着最后的告别，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来外疆，那么美的地方，那么好的人，那么好的相遇，确实值得让人铭记一辈子。
　　“易天骏，你知道吗？要是没有来到这里，没有遇见你，或许我的人生会很平凡，很无聊，为什么我当初我要拖着行李箱离开家去易王府？”
　　一直以来，夕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初要决定去易王府，如果没有去，是不是就不会来到这里？世界真的有命中注定的事情吗？
　　“夕……”
　　“我认为我一直很认真努力去做好每一件事，因为王妃这个头衔，我的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伤害到自己和无辜的人，我一直希望并认真地努力着让身边的人都能开心快乐，可是我是人，不可能不犯错。要是没有来到这里，我想我也不会经历那么多，不会亲手一步步地把自己推向不可自拔的深渊，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易天骏，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易天骏没有应她，而是紧紧地抱着她，看着她，眼中尽是温柔与心疼。他何尝不知道，世界上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太多，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他到底还是伤害了她。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开酒楼吗？因为我怕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去，我不想流落街头。这里我谁都不认识，谁也不能依靠，我只能靠我自己。可是我真的觉得好累！”
　　易天骏静静地听着夕说话，他知道她是真的醉了，也知道她的话是真话，不是酒后胡言，若是在平时，这些话她是不可能对人说出口的。
　　“易天骏，你爱我吗？”夕慢慢说完话就彻底熟睡过去了。
　　易天骏把夕抱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