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离烟一曲

21、逼婚

　　那之后的某天晚上，寒凌抱着夜雨在客厅沙发上看电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寒凌拿起来，递给夜雨。
　　“小雨儿，这个星期和寒凌一起回来吃饭。”这两年多，寒妈妈每次叫寒凌回去，都是打电话给夜雨。相比较于寒凌，夜雨倒更像她的儿子。“好的，寒妈妈，我和寒凌说。”夜雨挂掉电话，重新赖到寒凌怀里看电影。
　　“哎，我说，你有时间也该主动回去看看寒妈妈，她想见你还要通过我，蛮可怜的。”夜雨吃掉寒凌送到嘴边的苹果。
　　“嗯。”寒凌继续喂苹果，显然没有把夜雨的话放在心上。
　　“你别光是嘴上答应。我知道她让你去美国四年，你不高兴，可是事情都过去了。”夜雨停了下来，起身在寒凌嘴巴上亲了一口，“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了，就原谅她吧。我可不想因为我，让你们母子有隔阂。”
　　“知道了。”寒凌放下夜雨，去厨房洗手。
　　夜雨自己靠在沙发上，想着现在的日子真好。接受了就能享受到乐趣，这话初听上去让人羞耻，但没有人比夜雨更能了解它的正确性。有时候气氛恰当，他还会对寒凌撒个娇说：“我觉得现在好甜蜜啊。”寒凌总是笑笑。
　　“夜雨，这个星期回去，我想向他们坦白。”寒凌洗完手回来，跟他商量着。
　　“啊……太快了吧，还是再等等。”夜雨有些害怕。
　　“我只是想跟他们说，我是同性恋，并且正在跟你交往，以后不用给我安排相亲。没有要逼你见家长的意思，你不用有压力。”
　　寒凌的话说的漂亮，但夜雨听得不舒服。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我就是想告诉全世界我们在交往，没有以此逼迫你一定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你还是自由的。谁会喜欢被自己的交往对象定义成一个随时会见异思迁的人。
　　“你还真是大度。”夜雨酸溜溜的回了一句。“随便你，你要说就说吧。反正我夜雨孤家寡人，出柜就出柜，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答应了？”寒凌有些欣喜若狂，跑到他面前用力亲了一口，“答应了就不许反悔，见了家长就是我老婆了，你跑不了了。”
　　这话夜雨听着高兴，但是自己刚刚是不是被套路了？
　　“寒凌，你刚刚还说我不用有压力……”夜雨一脸哀怨。
　　“嗯，有我这么好的老公，你当然不用有压力了。”寒凌重新将夜雨抱在怀里，在他脸上到处乱亲。
　　“哈哈……好痒……别动，你这么好，被哪个女人勾走怎么办？”寒凌的刘海在他鼻子上扫来扫去，痒痒的。“被女人勾走还好，要是被哪个小骚受勾走，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把你抢回来。”
　　“我还是先把你调教成最骚的小骚受吧。”寒凌抱起夜雨回了房间。

　　周末，夜雨带着寒妈妈最喜欢吃的螃蟹跟着寒凌一起回到寒家。一进客厅，夜雨就怔在了门口，寒凌的脸色也瞬间暗了下来。只见客厅沙发上，寒翼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聊天，而在中年男人身边，肖雪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袖连衣裙，安静的听着他们谈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寒凌转身想走，寒翼已经看到了他，怒道：“刚回来就要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寒凌。”夜雨拉着他不让他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很低很急促。微微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这个时候耍脾气。
　　寒妈妈闻声出来，看到这一幕，立马走到两人身边，接过夜雨手上的螃蟹。
　　“你们回来啦，来来，跟我到厨房帮忙。”
　　“阿姨，我来帮您吧。”肖雪站起来。
　　寒凌一眼看过去，眼神冰冷，夜雨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才转过脸，寒妈妈看在眼里，脸上笑容未变：“不用不用，你是客人，陪你爸他们聊聊天，晚饭很快就好。”
　　寒家的厨房很大，平常都是厨师做饭，寒妈妈偶尔也会下厨。自从寒凌去美国之后，她就几乎没进过厨房了。今天厨师不在，一切料理都是寒妈妈亲自主刀。
　　“你们……”寒妈妈把螃蟹拿出来，一边清洗一边开口问道。
　　“我们在一起了。”寒凌直接说了出来，夜雨想拦都拦不住。
　　“也好，这么多年，我能做的都做了，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能拜托小雨儿好好照顾你了。”寒妈妈转过身，眼圈微红，看着夜雨。
　　“寒妈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寒凌的。”
　　“嗯，你是个好孩子，寒妈妈相信你。”寒妈妈说完，转头看着寒凌，“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爸的工作我会慢慢做，你们等会克制一点，不要太过分。”

　　“12月28日子不错，婚礼就定在那天吧。”寒翼喝了一口酒，看着众人说道。“寒氏这边下个星期就可以让公关部去发消息了，你们肖家也早作准备的好。”
　　“是，算起来，不到两个月了，是要快点准备了。”肖雪的父亲肖远点头答应。
　　“爸……这是不是太快了？”肖雪面上在拒绝，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恨不得立马就嫁。
　　“寒凌，你说呢？”寒翼停下筷子直视坐在他右手边的寒凌。
　　“谁结婚？”寒凌吃着饭，冷冷的问道。
　　“你结婚！”寒翼声音威严，大家都静默不语，一时间餐厅里面连咀嚼的声音都没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结婚。”
　　“这什么意思，我们肖家现在虽不如以前了，但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寒凌的话，让肖远面子上过不去。
　　“寒凌，道歉。”寒翼下了命令。
　　“我不会结婚的，你们别搞这么多事了。”
　　“寒凌，我和你父亲是故交，我才一再容忍你嚣张的态度，你可别太不懂得尊重长辈。”肖远站起来，指着寒凌的鼻子骂道，“小雪跟你出去一夜未归，你现在不认账，不可能。”
　　“我认账，肖氏的广告合同正在谈，至于结婚，你还是好好问问你女儿那天她为什么没回去吧。我手上有那天吃饭的监控。”寒凌不动声色的回敬，让肖远心里嘀咕了起来，难不成真是自己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看肖雪，低着头的样子分明是做了亏心事。
　　这么久以来，肖雪一直在想，寒凌知不知道下药的事情，如今一听，才明白，寒凌这是早就知道了。虽然寒凌也动了手脚，但是自己没有证据，甚至连他到底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如此两相比较，自己早就没了胜算。
　　“不好意思，我有些头疼，先走了，你们慢吃。”肖雪起身鞠了一躬，逃出了寒家。
　　“这……这件事没完。”肖远扔下一句狠话，追着肖雪也出了寒家。
　　“胡闹！”寒翼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面前的几盘菜都翻了，转身上了二楼。
　　餐桌上此时只剩下寒凌夜雨和寒妈妈三人。寒凌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顺带还给夜雨夹了一只虾。寒妈妈看着他，摇摇头，“小雪她做什么了？”
　　“她给我下了药，我跟她发生了关系。”
　　“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就算不结婚，还是要留点面子。”寒妈妈唏嘘道，这姑娘倒是有点魄力，就是手段差了点。
　　“所以我刚刚没有明说。”寒凌吃完最后一口饭，看着夜雨，“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
　　“嗯。”
　　“那我们先走了。”寒凌起身。
　　“哎，叔叔好像很生气，你去道个歉吧。”夜雨有些为难，总觉得寒凌是因为自己才和他父亲闹僵的。
　　“不用了，你们先走吧。”寒妈妈说。
　　让寒凌去和寒翼道歉，结果只怕会更糟。以寒凌的性格，寒翼说两句，恐怕他就直接坦白了自己和夜雨的关系，到时候，就不只是天翻地覆了。

　　二楼书房里，寒妈妈端上一杯浓茶给寒翼。
　　“别生气了，儿子大了。我刚刚问了，肖家那姑娘，确实做得不地道。不过我听说，凌儿和叶家那丫头关系不错，下次你和老叶喝茶的时候问问情况，要是那丫头现在没人，就撮合一下他两。”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