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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下蛊之人》6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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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语心已死,面色红润,胸膛一起一伏,宛如睡美人一般,美丽。
“不可能语心怎么可能死了,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怎么可能是死了,你们骗我,语心醒醒,看看我啊,我是乾,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不要离开我,不要啊…语心…”千乾抱着落语心的身体哭得像个泪人,正是闻着落泪,看着断肠。
张舒面如死灰,颤抖着嘴唇,眼眶含泪,他抬了抬手,终究是没有将手伸过去。
“她没有死,她还有呼吸,你们救救她,求求你们,要让我千乾做牛做马,我什么都可以做,求你们救救我的语心。”
一个伤心欲绝的男人,在一心给他希望之后再一次绝望。
一心摇摇头,说道:“尊夫人去玩时还有呼吸,心脏也在跳动,从我们角度上来说这并不叫死亡,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说,尊夫人脑已经死亡,即便有血液供养着她使其‘活着’,那也不过是在也醒不过来的活死人而已。”
“唉,少庄主叫得在大声也没有用了,尊夫人再也听不到了,你有什么未完的话,就跟她烧烧纸什么的,或许她能收到。”一心拭去眼角的泪珠,“尊夫人泉下有知,知道你如此爱她,也该瞑目安心了。”
“到底是谁害了语心!我决不轻饶了他!”千乾抱紧怀中温热的人儿,任他怎么呼唤都无法回应他的爱妻,千乾悲伤欲绝,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追随了过去。
“如此痴情的男子,那个女人不爱啊,落语心啊落语心这样一人,你怎么人心弃他而去。”
一心叹道。
落语心的‘尸体’被带回了濮阳,放进了张舒专门准备的‘灵房’,千乾日夜守着,一心看着心生羡慕,然而千乾不许一心近落语心的身,声称一心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再也不愿意再看见她。
一心摸摸鼻头很是郁闷,张舒有各种理由说自己很忙,对自己避而不见,侍女对这个一心堂的神医爱理不理,怠慢的很。
“唉,怎么还没来?”一心在树下叹气,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从揽月谷回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花木瑜的人还没到,莫非是她猜错了,这块玉佩对他并不重要?
而事实一心手中的玉佩对花木瑜来说不但重要,而是重要到因为此玉花木瑜能烧了了人家一山一谷的地步。
花木瑜追上一心他们来到揽月谷,仍是晚了一步,一心已经先行离开,揽月谷又只剩下揽独月在弄那些花花草草,不想一天晚上常年雨季的揽月谷突然着火了,将奇珍异草烧了干干净净。
揽独月拧着剑红着眼睛和花木瑜在一片火海中拼杀,一剑刺穿花木瑜的琵琶骨。
“该死的,你竟敢如此!”
大火焚烧过的地方,光秃秃的,河面的死鱼朝天翻肚皮,个个惨不能睹,揽独月十分气愤踢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花木瑜,恨不得将他一脚踢了见阎王。
揽月谷被烧,揽独月暂无居所,胡乱为花木瑜包扎伤口,揽独月买了一辆马车将花木瑜往车上一丢,朝濮阳杀气腾腾赶来。
一心,你最好全部赔给我,不然我叫你后悔当初。
花木瑜火烧揽月谷,不为他,只因花木瑜拧着一幅画像找到揽独月,而独揽月恰好认识画卷上的女子,唯独不肯告诉花木瑜她的下落,两人一样的骄傲和臭屁,一点既燃。
张舒成天很忙,忙着如何捕获神偷儿流萤七,不惜任何代价。
在张舒看来,落语心之所以会成为‘活死人’,全都是流萤七一手造成的,他要为弟妹报仇雪恨。千乾萎靡不振,一心掰着手指头计算着花木瑜来到的日子,无聊之极,就在一天的早上,张舒有了一点流萤七的消息,千乾急急忙忙撞开了一心的房门。
“一心姑娘,一心神医…”
千乾扒着门框踹粗气,一心盘腿坐在床上吃水果,还是从别的地方摸来的。
“少庄主,你不在尊夫人房里,跑来这里作甚?”一心将吃完的瓜皮丢了一地,拍拍手往身上蹭了蹭,跳下床。
“语心…语心…她醒了…”千乾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一心轻描淡写,掏掏耳朵,玩玩指甲。
“不是,神医…神医…快去看看…”
自家老婆昏迷不醒一口一个骗子,现在醒了就一口一个神医了,唉,现在男子啊,有时候也忒没良心点了吧。
“一心姑娘,语心她…醒是醒了,可是她吐血了!”
千乾再也不顾,一把拉了一心飞奔。
“慢点,我刚吃完东西,剧烈运动会胃下垂的!”
一心被千乾一路拽着,像块布一样被人忽上忽下摆动。
终于目的是到了,千乾欣喜推开就不见阳光的房子,一心半只脚还没踏进去,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哭声:“弟妹啊…”
千乾大感不妙,一心心底也七七八八,二人赶紧进了房门,只见最近公式繁忙的武林盟主张舒跪在落语心的床边,直抹眼泪,仰面而躺的落语心瞪大美丽的双眼,一身血污,已经没了生气。
这回死得倒是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了,连一丝生气都没有。
一心比了比脉搏和鼻翼,没有气出,也没有气进,脸色的红润再在消退,身体开始冰凉。
“少庄主,死了。”
一心平静道,千乾呆立如一块石头,张舒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就这么看着亡妻渐渐冰凉的尸体,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得而复失,这种瞬间的大喜大悲将千乾仅有的一点坚强摧毁,千乾病倒了,可以说是昏迷不醒吧,倒在落语心的床前,只剩半口气进出。
千乾病来如山倒,好几日都和不进药汁,一心从旁早故,又是亲自熬药又是喂水喂饭,累得腰得直不起来。
“唉,如此痴情的男子,那个女人不爱啊,落语心啊落语心这样一人,你怎么人心弃他而去。”一心抚摸着千乾消瘦苍白的脸,无奈的摇头。
落语心真的死了,尸体停放久了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千乾昏迷不醒,这出殡迟迟不能出,张舒请来的宾客一批又一批,大多数是来看望落日庄少庄主千乾和凭吊而来,来来去去皆是张舒在张罗。
然而时间不能再拖了,尸臭用再多香料也掩盖不住,张舒决定将落语心安葬,入土为安,千乾依旧昏迷不醒,一心在落语心下葬的前一天放出一只飞鸽,迎来来了出殡的第二天。
出殡的前一个时辰,一心来找张舒,一身素白的张舒正和一个人说话,见一心进来便停止话题,张舒迎来上来:“一心姑娘,何事?”
张舒生眉正眼十分正气的国字脸,笑容可掬。
一心自己捡了个椅子坐下,张舒打发旁人离开,再次问道:“一心姑娘可有要事,如若没有没什么重要的事,在下还有要事,语心不能再停留了,今天必须出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张盟主就这么害怕落语心从棺材里爬出来吗?”一心嘻嘻嘻说道,“还是说,落语心死得不能再死,还要被你杀死一次?”
张舒停下脚步,笑容可掬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惊讶,“一心姑娘何处此言?”
一心跳下椅子,朝张舒跑来,张舒动了动袖子中的手,一心翻身一转,两根指头夹住一根泛蓝的细针。
“这就是你那晚想扎流萤七却晚了一步的毒针吧,颜色如此鲜亮,恐怕剧毒无比吧。”一心你就是幕后小人的表情,张舒十指全出,数以百计淬有毒的细针飞像一心,一心闪躲不及,只好认命闭上眼睛。
就在此时,从窗外飞进一个人来,将一心一卷劈开那些毒针,来人嘴里骂骂咧咧,一心嬉皮笑脸。
“笨女人,你找死啊!”
小泉叉腰怒瞪。
“不会武功两躲都忘记了吗?”
“是啊,还以为一心堂的神医多有能耐,想不到无用道竟要十岁多得奶娃娃来救。”
张舒以手粘针,脸还是张舒的国字形脸,声音却不是张舒的声音,魅惑的嗓音带着鼻音,张舒微微调高眉角,如果不是张舒本人的脸,一心绝对会认为那是一个十分妩媚的表情。
一心不怒反笑,“我一直都这般没用,张盟主跟了一路,难道没看出来?”
张舒捻袖一笑:“哦?的确很没用。”
出殡的音乐响起,张舒笑意盈盈步出屋子,一晃晃了出去。
“你听,死亡的哀乐已经想起了,有人该为这曲死亡曲起舞了。”
“你休想跑,站住!”
小泉和一心追了出去,哪里还有张舒的影子,一心一拍大腿,心道不好,“完了,上当了,他的目标是千乾,小泉你去大厅拦住出殡的队伍,我去找千乾,一定要拖到我来为止。”
一心有心往千乾的住处跑,跑得满头大汗,而与此同时昏迷几天都不曾醒来的千乾突然在此时醒来,等他醒来的张舒告诉了千乾马上就要出殡的消息,千乾二话不说,披了了件袍子就跑了出去。
当一心到了千乾的住处时,千乾的床铺已经空了,张舒悠然自得坐在书案前,按着一根玉溪狼毫在写字,见气踹嘘嘘的一心一身是汗,颇为热心打声招呼。
“神医,你太慢了。”
“你到底谁是?真正的武林盟主张舒在哪里?”一心说道,看来她是晚来了一步,估计千乾已经赶往灵堂。
“我是谁?聪明的神医一心姑娘,既然猜得出谁是下蛊之人,怎么猜不出在下是谁呢?”张舒十分欠扁用笔头挑起一心的下巴,一心一手拂开,大滴墨汁渐在张舒蓝色锦袍之上。
“那很抱歉,不知道您的大名,我十年没出过远门了,江湖上的事一概不知。”一心一副你可以任意嘲笑的表情,张舒弃了毛笔,立在窗前道:“真是个可爱的人儿,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张舒本人的,我伪装的很好,几乎天衣无缝。”
张舒望着窗外,将背影留给背后的一心,丝毫不设防,不知因为知道一心不会武功还是嘲笑一心的不知量力。
“如果我说我曾经见过真正的张舒你信不信?”一心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在十年前,张舒曾经去过一心堂,原因嘛,就是治疗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落语心的宿疾。”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一开始知道张舒是假的,还配合着我一起演戏,客栈里没有一剑杀了你,真是可惜。”张舒说道。
“还有啊,在揽月谷我竟然没有被揽独月毒死,你可遗憾,如果我说我根本不懂医术的话,你可否吐两升血来看看。”
一心嬉皮笑脸,张舒微笑转过脸来,有些赞赏道:“你很聪明,但是我敢打赌,你绝对赢不了我。”
“那可不一定。”一心自信满满道,“你以为你利用张舒和落语心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就能封住落语心的嘴吗?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了,在她还没有被你杀死之前。的确,落语心在客栈被劫之前确实没有中蛊毒,而之后再揽月谷揽独月却取出了蛊虫,那时因为在去往揽月谷的路上,是你给落语心下的蛊,你就是利用撞破张舒和落语心的奸情的神偷流萤七,一心想嫁祸给流萤七的下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