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风波过后 ...
-
林珑很快回到了天上人间，波波劝她休息，她笑：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高佬看到林珑如常的谈笑风声，肃然起敬，他本来担心林珑会辞职不干了，没有料到她如此刚健。他把她叫到办公室，给她点了支烟。
他问她：“你要回家过年吗？”
林珑的回答相当乖巧：“听公司安排。可回可不回。”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他们都要请假回家，你能留下再好不过了。过年我给你封个大利市。”
她抽着烟轻笑：“先谢谢了。”
高佬觉得自己有必要提点她：“以后做事别那么拼了。有什么事搞不定就交给我来处理。”
她还是笑：“知道了。没事我先出去了。”
他也笑自己多虑，这样的女人令男人汗颜。
天气变得干冷。
路上的行人似乎都更加冷漠。
林珑爱上了吃糖炒栗子，热乎乎的，捧在手里，暖心。
家里人知道她不能回去过年，有点失望，她承诺过完年一定回家，又寄了笔钱回去才算安心了一点。不能回家，她暗里松了口气，至少不用面对母亲的眼泪，亲朋好友的过分关爱，那些对她来说是种压力，没完没了的慰问近况，含蓄或露骨的打听她的个人问题，代表着她必须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她很厌倦。
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呢？
不用迎合谁的喜好，不用考虑谁的感受，不用假装数度高潮，多好！
波波过年要回家，家里给她准备了一连串精彩的相亲活动。她决心以大无畏精神成全父母的幻想：“他们脑袋有问题，觉得我不结婚他们就良心不安，我是懒得听他们念。”
林珑夸她：“你真是个好女儿。”
她不好意思起来：“好个屁哦！你才好，寄那么多钱回家，哪像我，只顾自己花。”
不，波波，寄钱是我唯一能做的，你才是乖女儿，你令父母欢乐，而我，只能令他们痛苦。
陈家明如常的来天上人间消遣，和林珑眉宇间的调情已经没有了，波波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说这样也好。
林生常来看林珑，再三提出让林珑别上班了，她拒绝了，她情愿这样忙碌，不用想什么。
这一天晚上，陈家明打来电话：“我来接你下班。”
他在停车场等她。
她没有上车。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走走吧。”
南方的冬夜里，两个人肩并着肩。
她披着黑色的羊绒斗篷，挽着他的手，高跟鞋在长街回荡。
“去哪里？”
“送我回家。”
他们一路上不着边际的聊天，也不觉得路长。
“家明，你把双手合十握在一起。”
“然后呢？”
“你看你的哪只大拇指在上面。”
“左手。怎么了？”
“你是个理性的人，你会把未来规划的很好，很实际，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哦。你呢？哪只手在上面？”
“右手。我比较笨，是个凭感觉做判断的人，感情用事。”
“有点道理。这么大的人还看小说。你看的都是爱情小说吧？”
“不全是。最近爱看现代人回到古代无所不能，被很多人爱慕，荒唐吧？”
“哦，像寻秦记。”
“你看过？”
“当然。我小时侯很迷黄易，多想像那样姬妾成群啊。”
“哈哈哈哈，外国人，想不到你也看过小说。”
“我中文很好的！我爸非要我学好中文，不学要挨板子的。”
“怪不得你怕他，原来怕挨板子。”
“是尊重他好吗？你爸爸打你吗？”
“从不。他早死了。我妈妈带着我改嫁了，继父对我也挺好的。”
“对不起。”
“你真的17岁和学姐那个的啊？”
“恩。”
“你爱她吗？”
“那时侯哪懂得爱。”
“你爱过谁吗？”
“以前有个小女朋友，是洋妞，身材超好，回国后就分手了。”
“哦。还真不浪漫，我以为是天涯海角都随你去那种呢。”
“我们家老头子早给我选了个女人，这次回大马估计就得见面了。”
“家族联姻？”
“恩。可怜吧？”
“一定是个好姑娘，嫁给你可惜了！”
“哼，我很差吗？我对女人很好的。”
“你会尊重她爱护她吗？”
“尽量吧。”
“如果她的过去并不好呢？”
“你都说是过去了，跟我没关系。”
“如果她有别的男人？”
“以后没有就行了。”
“如果她被人□□了？”
“我宰了那个人。”
“那她呢？还要她吗？”
“会对她更好。”
“你知道吗？很多事，总是在说的时候很容易，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完全做不到。”
“我肯定可以。你呢？你爱过谁吗？”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这么复杂？”
“如果你爱一个人比她爱你更多？你会怎么办？”
“告诉她。你呢？”
“永远不让他知道。”
“哦。”
“你要回家过年了？”
“恩。你呢？”
“不回去，就在这里过了，多拿几个红包。”
......
他把她送到楼下，并没有上去。
两个人拥抱了很久。
她贪恋他的怀抱，他的气息将她包围，她才觉得自己也有血有肉。
就像那个著名的故事，一个饥渴的旅人在荒漠中遇到饿狼，慌不择路跳进一口枯井，发现井底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蟒，好容易抓住一截树枝得以喘息，却发现一群蝼蚁正在吞噬树枝根部，旅人绝望了，突然看到树枝上竟有一滴蜜糖，这一瞬，他忘记身处险境，伸出舌，享受这滴蜜糖所带来的欢愉，这一刹那已永恒。
家明，你就是我的蜜糖。
只是，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风波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