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8如愿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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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天极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是丑时三刻，她赫然发现自己那三位小侍居然都没有睡。
晴云守在正房的门口，房门敞开，她能清楚地看见沧海和念儿都在厅里坐着，用手支着头，看上去已经困得不行。
晴云见姜天极回来，赶紧招呼那两人起来，他恭敬说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饿了么，念儿已经准备好了点心，还煲了一锅热烫。我们三人轮流守在门口，这才刚轮到我。”
姜天极感动道：“都已经过了午夜，你们怎么还不睡下？我饿了自会去找吃的。”
晴云正色道：“妻主未归，我们怎能安然就寝？听说琼林宴出了刺客，我们都很惦记。”
沧海补充道：“还有夜成辉的伤势和身体状况，需要主子定夺处理。”
姜天极关切道：“董御医怎么说？”
沧海神色黯然道：“董御医说，夜成辉的身体常期遭受各种伤害，都不曾妥善治疗休养，累积到现在隐患重重，如果将来也是这样的环境状况，最多再活三五年已是极限。”
姜天极惊诧道：“啊？真的这么危险么？从现在开始调养都不行么？”
晴云看出姜天极对夜成辉的感情非比寻常，乍闻夜成辉只有三五年好活怎么受得了？他赶紧打圆场道：“主子不要太担心，晴云觉得董御医也许指的是夜成辉不能再受那么重的伤。自从夜成辉到了咱们院子里，一直精心调养，有主子关照，想必他的身体能好转健康。”
姜天极定了定神，略微宽心，她问道：“董御医还会过来为夜成辉治疗么？”
沧海将董御医留的话如实转述。
姜天极当然不会反对董冉每日登门为夜成辉针灸调养，还特意嘱咐晴云，给夜成辉治病疗伤都需选最上等的药材，她要他健康长寿。
晴云见姜天极惦念着夜成辉，神色担忧憔悴，就没敢提沧海想跟随董御医学徒的事情，怕妻主牵扯精力。他只旁敲侧击讲今日沧海为董御医打下手，里外操持眼明手快，甚得董御医喜欢。
姜天极心思通透，闻言灵光一现，随口说道：“既然沧海喜欢医术，不如找个机会拜董御医为师。董御医身为男子，应该不会介意收男徒弟。”
沧海惊喜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说如果董御医愿意收我为徒，我就可以随他去太医院学医术？”
姜天极点头道：“是啊，难道你不愿意么？”
晴云略带忧虑说道：“主子，其实董御医已经有意收沧海为徒，但是需得沧海问了主子答允才行。主子既然也有此意，那是沧海的福分，我们都替他高兴。不过董御医在太医院就职，沧海如果随他学医，恐怕就会有许多时间要出府去太医院。沧海在名分上是您的小侍，总是往外面跑您真的不介意么？”
姜天极其实希望她身边这三个挂名小侍都有自己的事业消磨时间，现在安排了念儿烹饪刺绣，再把沧海打发到太医院学医，晴云当高级助理帮她管内务，这样她才能集中精力与夜成辉培育感情。所以她莞尔笑道：“我自然不会介意。沧海，这些日子夜成辉身上有伤，还需你照料，等他伤势痊愈，你就随董御医去学医吧。如果嫌来回跑麻烦，住在董御医那里也可以。”
沧海以为自己获得了这样的机会一定很高兴，但真的如愿以偿之时他心中竟然隐隐有些不安和失落。世女如此爽快就同意他去学医，甚至不介意他在外留宿长住，那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他吧？她从来只当是收留他，给他一个体面的名分而已。
沧海掩饰着迷茫，与晴云陪着姜天极一起去了耳间看望夜成辉。
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念儿就知趣地去了厨房，把煲好的汤和热水取了过来。在念儿的观念里再没有比照顾妻主吃喝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他关心。
夜成辉尚在昏睡之中，毫无知觉。
姜天极不想打扰他休养，只看了一眼，见他受到了妥善的照料，就轻手轻脚退出了耳间。
念儿此时已经候在满桌点心各色汤水饮食之旁，他怯生生问道：“主子，您是否用需要用宵夜？”
姜天极不忍让念儿这一番心思白费，却实在没有太多胃口，就尝了几口热汤，夸赞了两句。
念儿欣喜非常。
晴云看着此时气氛比较融洽，主动说道：“院子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下，念儿你服侍主子洗漱就寝吧。”
念儿明白晴云这番安排是出于好意，是给他一个贴近妻主表现温柔的机会。他笑着应下，不待姜天极推辞，他就已经忙前忙后开始准备热水。
姜天极经过晚上这大小事情，身心也是疲乏不堪。她实在没有额外地精力再应付念儿，就由着念儿为她洗面洗脚。
念儿体弱，在厨房里忙了整日，又苦等到深夜，服侍着姜天极洗漱完毕，其实早已困乏不堪。他强打着精神，又带着些许羞涩和期盼，望着已经脱衣就寝在床上的妻主，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姜天极虽然知道念儿此时期待着什么，但她坚持自己的原则，她柔声道：“我今天乏了，想清静休息。你们等我到这么晚也累了，你赶紧回房睡吧。明日不必早起，今晚这些吃食当明日早点就可以，不必再费心思做新的。”
姜天极原本担心琼林宴过后，她的官职会正式生效，每天要早起上班。结果私下里问过天羽，才明白她这皇家校场统领的官职根本不必每日辛苦去点卯。三品以上大元才需每日早朝，她是四品武将隔三差五去校场露个面，与教头们开个会，象征性地检阅仪仗即可。而第一天上任的日子，需选黄道吉日，提前通知皇家校场的下属们，让人家也做好准备搞个欢迎仪式之类的，所以历来都不是马上到任。
姜天极打心眼里感谢天羽，为她推辞了三品的官职，挑了这么轻闲可以堂而皇之偷懒的美差。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姜天极才算从昨日的疲乏中缓了过来。
她睁开眼，撩开床帐，赫然发现床下脚踏旁跪靠着一个人。
夜成辉见姜天极醒来，赶紧挣扎着恢复了标准的跪姿，恭敬问道：“主人，请让我服侍您更衣洗漱。”
夜成辉的脸色很苍白，披散着头发，只穿了里衣，卑微地跪着，忍着身上的不适，强颜欢笑。
清晨的时候夜成辉从噩梦中醒来，就再也无法继续安睡。
十二岁时经历的那场非人的凌虐，在他心中留下无法弥补的伤痕。而且昨晚一场噩梦纠缠了方艺萍那些公然的羞辱言语，让他更加不安愧疚，更加厌恶自己肮脏的身体。
世女对他的宠爱只是一时，他不能忘记自己是连暖床人都不如的低贱奴隶。
一个奴隶，有什么资格心安理得躺在床上养伤，让世女和她的小侍们为他牵肠挂肚，本末倒置忙前忙后伺候？
世女让晴云打理院里的事务，让念儿操持饮食刺绣衣物，让沧海学医，她说起居伺候贴身服侍这样的琐事都无需他们三人浪费精力。
那么贴身伺候世女，洗干净了身体随时听候使用，让世女开心，给世女解闷就是他该做的事情吧？他这一次又没有断腿断手，醒过来就不能再逃避这些本职工作。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38如愿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