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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迂回百转的心思 ...

  •   一大早到了公司,我把MSN的签名换成了:我是个怎样的女人?直接导致的结果是,好长时间不联系的同学朋友,都留下了他们的真知灼见,其中龚遥的那句让我郁闷了很长时间:你是个老处女。
      越临近下班,我的心越发的别扭起来,我甚至害怕手机响起。我罕见的从座位站起,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远处的飞羽头来诧异的目光,我有一丝牵强的笑了笑,我问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一直到下班我也没有等到贺岩的电话,我在怀疑昨晚自己是否在恍惚中听错了,不禁摇头感叹,看来我确实活得太自我了。我收拾东西,心情有些低落,和飞羽出了公司。
      贺岩如上次约我吃麻辣小龙虾那样,站在大堂的一边,今天的他穿了件淡紫的格子长袖衬衫,一件黑色的西裤,模特般的身材,吸引了上下班女人的目光。
      人就是那么奇怪,曾经我们那么的自然和亲切,但今天我就为了昨晚的那句话,那个我第一次真实感触到的“爱”字,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不一样了,难道这就是做贼心虚?
      飞羽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关童,昨晚就想告诉你,那男人真帅。”
      我脸红了,一边应承着,一边脚步迈向贺岩,他朝我招手。他自然的问道:“关童,知道你不是大事,每天都准点下班,就直接过来等你。”
      随着贺岩去拿车了,而我的心里有了丝紧张,我甚至问自己:是不是在不经意中,我也喜欢上了他,或者我在内心,早已认为和他在一起可以过着舒适的生活?是不是到了二十五岁,曾经对爱情的幻想都早已淡却,或者我在十九岁那年早已决定不再触及,爱的滋味?
      贺岩开车的时候,我翻着车里的CD,毫无例外全都是我的最爱。我不动声色的放回原处,原来,爱一个人会渗透在每个呼吸的毛孔。我想起了搬家前贺岩的反常,我想起了一直放在鞋盒里的那双淡紫的鞋子。
      我呢?我除了知道他的饮食习惯,因为我曾经是厨娘,我好像从来没有注意他的喜好,只是知道他是个温和节律的男人。我未曾主动的想了解他,这些年,觉得他早已贴上了别的女人的标签,他的优秀与否和我没有丝毫联系。
      如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表白,不能否认,给我很大震撼。其实我也该好好的谈一场恋爱,过自己的生活,过去的远去,我都将此沉淀。可面对贺岩,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反问?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贺岩诧异的问:“关童,怎么了,今天工作不顺心?”
      贺岩的话,让我清醒过来,我太专注自己的想法了,我笑了笑说:“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想吃巴西烤肉,大口吃肉。”
      贺岩点头,嘴角上扬,不经意,他的手撩过我的长发,说:“关童,头发刘海太长了,吃晚饭我陪你去修剪一下,别遮住你的眼睛。”
      我点头,不知为何,他总能让我心安,而林鉴贤呢,也许他永远只是我心里那一抹遗憾。心动和现实,交错中,一切只成为追忆。
      贺岩的聪明,我们如往日一样的默契,在吃着烤鱼的时候,龚遥的电话过来了,她在半个小时后出现,身边依然没有胡子鸣,我以为他们和好了。至少在我的心里,一直认为,爱情和父母无关。后来我明白,爱情的飘渺在于不食人间烟火,而婚姻则混杂了太多的不确定的因素。
      她看上去美丽依旧,她过来狠狠的给了贺岩一拳,我们三个大笑。这就是朋友,无须太多言语,我们开心吃肉,哪管伤心与否,在SH工作压力大,人与人之间的淡漠,所以心态特别的重要。
      “龚遥,你怎么那么喜欢凑热闹?”贺岩在中场休息的时候,给龚遥添了果汁后,突然冒了句出来。
      龚遥瞪大眼睛看着贺岩,她的目光随后,瞥过我,我摇头,不知贺岩所言之意。等我意识到的时候,龚遥的爽朗之声已响起:“贺岩,你和关童在约会?”
      贺岩点头,我和龚遥相视而望,她仿佛在征求我的意思,我一时慌了,其实我无法确定我的内心,我低头喝水,龚遥是我最铁的朋友,她对贺岩说:“那是你单恋,之前没有从关童这里嗅出什么,你继续努力。”
      贺岩毫不介意,点头应答:“我一直在努力。”
      那晚,龚遥和我回家,我们躺在大床,聊着我们的感情,她的爱情,她爱的男人,我的疑惑,还有我内心深处总有丝牵挂的男人。
      大家依然那么忙碌,龚遥去了新的公司,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副总的助理,比之前忙碌很多,胡子鸣已经意识到,他们之间无法走向婚姻。他们只是不忙的时候,一起吃饭聊天,一切都朝着朋友的方向发展,平和但牵挂,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否也有煎熬,毕竟彼此深爱着。
      贺岩出差了,我依然过着简单的生活,也许他在给我确定自己心思的时间,也许爱情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早已不再激情。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自然,我们只是在一瞬间错位,很快回到各自的轨道。
      林鉴贤说清明左右回来后,再也没有给我电话,我其实很期待他的消息。之前我以为我会恨他,现在我才明白,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下了班的日子,我回到家,听着音乐,望着窗外的繁华霓虹,我心里有了丝丝落寞。为何贺岩的表白无法达到我的内心深处,就算刚开始的两天,我会紧张不安,但他出差的日子,我觉得那和爱情无关。
      爱情是什么呢,那一瞬间的心灵碰撞,还是遥遥无期的思念?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起身倒水的时候,我接到了许奕阳的电话。
      “关童,你太不够意思了,虽然我告诉你去BJ参加学术交流,要半个月,让你没事别打扰,你怎么能一个电话都不给我打?”许奕阳电话里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来对我的抱怨,即使措辞让人感觉到怨气十足。
      “呵呵,你不说你去BJ期待艳遇,我就在SZ恭候佳音。怎么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我喜欢和他聊天,他的声音总让我觉得无比舒坦,而且,他总是阳光和乐观的生活着,丝毫没有医生的刻板和严厉。
      “窝在家干嘛,我今天上午的飞机回来了,出来陪我吃宵夜去。一回来就到医院,给科主任汇报了一通。”许奕阳的声音好像无比清晰,四周安静无比。
      “你在哪呢,一会我去找你。”我边说边拿包,好像赶场,那是因为我意识到,我不想一个人在家,落寞的去想起那个如风的男人,可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有个朋友陪着,吃点东西,聊会天,是最恰当不过。
      “我在你们小区门口,就知道贺岩出差了,你基本就没有男人缘,赶紧下来,我饿坏了。”许奕阳说完,电话里还发出窃笑,哪管我这边的抓狂,这哥们也太看扁我了。
      刚出小区门口,我远远地看见,那辆熟悉的三菱吉普,刚要跑过去,我看见不远的出租车里,下来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一刻我竟然眼眶湿润。我呆立着,傻傻的看着他,从后备箱拖出两个大大的行李箱,然后匆忙拖着它们走进了小区。
      我吸了一下鼻子,从包里拿出手机,死死盯着,我在想它会不会响起,可它安静如往常。我心情无比低落,转身朝三菱吉普走过去,我眼睛看着夜空,因为我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不想让自己难过。
      走过去,看见许奕阳头靠在方向盘,打盹。我敲着车窗,许奕阳抬头,打开车门,我进去后,他看了我一会说:“关童,你怎么不学别的女人,矜持点,怎么我电话刚挂,五分钟不到你就出现了,我们那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你好歹收拾一下,显得正式点。”
      我知道他在给我贫嘴,上次奕月过来后,我们已经成了坦诚的朋友。虽然不经常见面,但在一起他像兄长般的照顾我,他的睿智和快乐,一直在感染我。
      车很快融入夜色中,我叽叽喳喳的问着他的近况,那一刻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吵,可我不想停下来,我怕时间一有空隙,我就会想起,刚刚看见的那个熟悉的背影,难道夜幕下,我看到的只是一个相似的身影?
      “关童,周末我们去看奕天好不好?奕月听说你很有可能也过去扫墓,一直唠叨说要带你去搜罗小吃,还有约她的好朋友欣赏你溜冰。”许奕阳把车停好后,很自然的接过我的包,去吃烧烤了。
      我同意了,心里还紧张,怕看见奕天的父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下后,许奕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关童放轻松点,这次只有我,你和奕月。”
      我正视许奕阳的目光,我内心嘀咕,这个男人怎么长着一双能穿透人内心的眼睛。他笑了笑,说:“不是我能看透你,一般人都能,你的眼睛流露出了你的茫然。”
      原来是我道行不高,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个善于伪装的女人,可如今却被一个男人,直愣愣的说能被看透,可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我变得很沉默,许奕阳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
      “关童,你谈恋爱了?”许奕阳轻声的问道,我摇头,只是一点茫然,仅此而已。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仔细想起来,我有疲惫的感觉。其实一个人的日子,很自在也很逍遥,可人总是群体性的动物。
      “关童,我觉得你和贺岩挺合适的,第一次见你们俩,我以为你们是情侣,我还对自己说,放弃吧,那女孩身边有那么优秀的男人,我就做个关心关心你的朋友。”许奕阳的话换来我一长串的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父母、龚遥、还有他怎么都这么认为,难道爱情就是别人看着般配合适?我苦笑,那一刻的落寞竟然是酸酸的,道不明的感觉。
      许奕阳买单后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嘴里说:“关童,我特别不喜欢你闷的样子,我带你去发泄一下。”
      许奕阳是个疯子,绝对的疯子,他带着我去飙车,类似电影里的场景。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他的三菱吉普发动机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动力十足,原来都被改装过。
      那晚我看见了一群疯子,看到我口哨声四起,一边拍着奕阳的肩膀,一边打量着我,并大叫:许奕阳回来了,还带了女人。
      许奕阳笑得无比爽朗,嘴里附和着说:“赶紧布阵,让你们再看看我的厉害。”他的一只手搂着我的肩膀,撩起我的长发,凑在我的耳边说:“关童,上车后,你别怕,眼睛望着前方,我让你感受疾速带来的感官冲击,你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一直是个胆小的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上了车,自己还很主动的绑好了安全带,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难道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十分钟后,我以为我会见到上帝,确切的说我耳朵充斥着发动机的声音,前方漆黑的弯道,像无边的黑洞,吞噬着我,我紧张得有窒息的感觉。我全身在发抖,我吓得到最后尖叫声都停止了,应该说我被这个场面吓傻了。
      你要问我的感觉,我只想告诉你,一种无法承受的恐惧感。也许我很懦弱,但我不会再去感受第二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面对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威胁,那种刺激不要也罢。
      许奕阳跑了第三,他很开心的把我抱下车,很得意的和他的同伴说道:“改天再来一场,太享受了。”也许他发现我的战栗,他紧紧的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关童,谢谢你,一次意外,我都一年没有回来和这帮哥们赛车了。”
      本想责备,本想发脾气,本想大哭一场,却因为许奕阳一句简单的解释,全都咽回肚子,算了,大家都有伤心的过往,不愿触碰的地方,但终归要正视,要去面对。更何况是自己的好朋友,那么诚恳的说着谢谢二字。
      回家的路上,我虚脱了,我在车上睡着了。我做梦了,许奕阳把我推醒,他很温柔的抱着我的肩膀说:“关童,刚吓坏你了吧,在梦里你哭着说‘我很害怕,我很害怕’。”
      我端坐在车椅上,擦干了眼泪,什么都没有说,我确实害怕,我不喜欢这种极限运动,我也不喜欢这种刺激,这对我来说,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许奕阳用非常内疚的表情看着我,我推开他的脸,说:“回家吧,我想洗一洗睡觉。”他很认真地对我说了声:“关童,对不起。”
      我摇头,朋友之间不用说这三个字,只是不知道这个外科医生原来有这么一个疯狂的爱好,谁说谁能一眼看穿谁呢?
      我的手机一直都没有响,我关机了,一瞬间好像关闭了一个世界。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夜无梦,也许惊吓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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