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图于归》慕云暖

19、良弓劲弩趁月意

　　此时有人在门外大笑，闻声暮云乐得一个转身，风莫染！果真是他，然而首先探出头来的却是风轻尘。”

　　近一个月不见，风莫染好像瘦了很多。“来来来，这个是我给你们的礼物。”暮云笑道。“哦。竟然有礼物？”风轻尘似乎是很开心，一个箭步走到暮云跟前。

　　“闭上眼睛，把手伸来！”暮云嬉笑道。看他照做了，暮云才走上前去把玉玦放到了风轻尘手里，风轻尘触到手里一片凉意，睁眼见手里正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玦。看起开不由一阵欣喜。啧啧啧!风轻尘连声赞叹玉的好。

　　暮云转身正准备拿了折扇，送风莫染，却见外面来一宫娥报道，说凤鹫宫皇后有请。

　　暮云正不明所以，红袖道，“皇后娘娘准是给你赏赐的！”“啊，又要赏啊！”暮云有些失望的道。“你笨啊，还不快点谢皇后娘娘恩典！”蝶衣从背提醒道。“哦，暮云谢过皇后娘娘！”她担心有违礼数，立即对着来人，胡跪拜一通！

　　哈哈哈，满室哄笑。就连皇后派遣的宫娥，也笑道，“新郡主可真是一个是在的主。那么我先行一步。”宫娥笑着走了去。
　　“快来我们为郡主梳妆吧”红袖道召唤蝶衣。几个人一阵手忙脚乱，暮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今日是比往日靓丽了几分。

　　等到红袖收拾完毕，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凤鹫宫前去，莫染同风轻尘在前，身姿挺拔伟岸，临近日暮下的凤鹫宫，景致嫣然，花树错落有致，来往宫娥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皇后已同几位娘娘端坐在了凉亭里闲聊，额红翠绿间，暮云一眼就望见了兰妃，冷漠如往常，与这喧嚣氛围似乎不太适宜。

　　暮云走上前走一一跪拜。“你就是秦暮云？”皇后笑问。“正是。”暮云答。“好一个水气灵灵，可爱的孩子。”皇后笑道，一旁的妃嫔也跟着皇后陪笑。

　　“来，这个是赏赐你的！”皇后手一挥，一宫娥端上了一雕花镂空木盒，走上前来，“这都是些个首饰用品，女孩子可要好好打扮自己。”皇后后柔和的笑，暮云见她本就端庄秀美，又送自己礼物，不由得心里一阵感激。

　　“来，这个是凤血玉镯。”一旁一身穿红衣丰满的妇人道。暮云见得眼生，不由得暗自思量，“这个是萧贵人？”皇后介绍说。

　　“等行至兰妃跟前，兰妃缓缓道，我这里只有些许书画。”回头差人送去吧。
　　暮云想起上次在她宫中她发火的样子，心里发憷，立即拜谢了去。

　　“来来来，这个是芙蓉糕，用着新鲜芙蓉制成，大家快来尝尝吧”。皇后提议，于是一行人坐下来品尝美食。“这个是芙蓉茶！”皇后笑。暮云但看冰裂纹瓷杯里绿意浓浓，香味四溢，就喜欢的紧。

　　过了一会儿，宫女又端上了荷花酿。“这可是清冽好酒，性温质和。”若蔷补白道。

　　“暮云，你不能过多饮酒，大伤初愈还是少饮为妙。”风轻尘在一边劝慰。“没事，没事！这可真是好酒。”暮云但觉那酒芳香四溢，难怪多少人迷恋红尘图一醉。自己却已经是一边喝，一边摇头晃脑，眼见周围人似乎也在微微摇晃。

　　这边皇后见她已有三分醉意。于是道。“听闻郡主一心向武……我这里恰好有一张上好弓箭，悬在室内，不知郡主可否有兴趣，随我前去室内观瞻？”皇后巧笑。

　　“有，有，有。”暮云听闻有良弓就赶忙点头。”暮云勉力站了站努力使自己恢复正常。

　　“这……”风轻尘似有忧虑。“没事，我可以走呢！”暮云摇摇晃晃的随着皇后去往室内。众人不解，萧贵人却若无其事一般，继续陪大家聊天。莫染见皇后面色古怪，暗想皇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刚行至内室，皇后就命人呈上来一张弓，那古铜色的弓身好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镶嵌着几颗宝石，简单古朴，尊贵却又不显奢华。银色弓弦经时间的洗礼，却丝毫不见松弛，依旧紧绷在弓身上。

　　暮云一见那良弓就立即喜欢了去接过弓弦，拿起来上下端详，爱不释手，奋力去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开。

　　“谢过皇后娘娘，暮云略有醉意。这才恍然瞧一瞧着室内的装饰：古色古香的室内。四角飞铃在空气中摇曳，发出清脆叮咚之声，猛然墙壁上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站在满室烛光之中看去，微风缓缓入室，这画似乎轻轻带出一脉柔和灯光，但见皑皑雪原中，一红衣僧人在漫天风雪中擎一把伞，向雪山伸出行走，形单影只，只留下背影和苍茫雪野。

　　她在画前立了半晌，心中微赞，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娘娘，我似乎梦里见过这幅画呢，看起来好生熟悉，难道上官娘娘信佛吗？”暮云问。

　　“说不上相信，也说不上不信。”她轻笑，“只是敬仰罢了”。“在下虽然也不懂佛，却也是由衷敬仰。”暮云忙道。“那么正巧近些时日，我去凌云寺祈福，届时携带诸位皇子公主，你倒可以也一同前去。

　　“诺。”暮云立即跪拜感谢。
　　“其实世上诸佛是我，我便是佛，凡人求佛，但求大彻大悟。”她双眼一眯，然眼中一掠而过诧异神色，坦荡中带有丝丝恨意。

　　闻者心惊。暮云便抬手抚摸画卷中那僧人穿红衣袈裟的背。触手心里几乎有一种微微爆裂的声音，令她不知不觉想起一人，那人是谁，却不得而知，只恍若隔世。她犹疑地揣摩着。

　　一带柔雅好听的声传入耳中，她一惊回头。说话的是个肤白柔美的女子，正婀娜移步来到自己身边，含笑看她，“新郡主可是来自泽西，听闻世间有一颗得之可得天下的七巧玲珑心，几十年前，散落在泽西？”

　　暮云一惊，酒已经醒了大半，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看向地面，光洁的似乎带有寒意。

　　忽而眸光相遇，那女子一双美目，专注而又空洞。

　　“我可并不知什么七巧玲珑心！”暮云定了定刚刚慌乱的心绪。

　　“瞧，这孩子多认真，刚春茗不过随口一提而已。”皇后慈爱的对着暮云。

　　暮云这才松一口气，拿了弓，拜别换后走到了庭院中，跟随着一队人便要回到长信宫。

　　室内，侍女见暮云离去有几丝慌乱，皇后却冷笑“何必操之过急”。

　　“你这是怎么了？”暮云刚回到长信宫，风莫染就问。“我再问你一次，世间可真有七巧玲珑心？”暮云望着风莫染眼神空洞。风莫染一看便知，十之八九是刚刚皇后有问过，“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么，我并不知道，有或无有，你又何必忧虑。”也是，这世间许多未知的事会给我们困扰，与其生活在困扰之中，倒不如放宽了心，好好的度过每一日。暮云想到这里便是松懈了一口气。

　　“你今天要给我的礼物吗呢？”风莫染问。暮云笑嘻嘻从背后变戏法般那出，“诺，一把折伞。”风莫染接过瞧了瞧，但见绿色薄纱的扇面上，画有几株淡绿色修竹，看起来挺拔且富有神韵。风莫染一看漫不经心，就随手搁置在一边。

　　“若无其他事情，你且退下吧。”他淡淡道，转身又去忙其他，暮云一阵失落。只得点点头，回到西厢殿，褪去了刚刚所着繁琐的衣服，只着一袭素白色纱裙。也卸下头上重重的珠花，一个人拿着良弓，隧去九曲回廊中欣赏月下美景。

　　遥遥的望见一人，茕茕孑立，负手临在莲池中央。月光投下一抹清辉在他的背景下，淡极了，就像失色的山水。暮云脚下一怔，怕惊扰了那人，索性敛住了呼吸，转身猫着腰准备开溜。“你这是？”那人回眸狡黠一问。他见暮云通红着双脸，一副发窘的样子，“你很是害怕我吗？”暮云摇摇头，“那为何看见我就要躲。”“刚刚你不是让我推下去……”暮云不明所以。

　　他却避开话题，“这可是今日皇后赏赐的弓？”他问。暮云点点头。“会用吗？”暮云摇摇头。看她在月光下乌溜溜的双眼，盈盈如水的望着着他，不由得一阵软化“来吧，我教你！”“要这样，双手用力握住弓，动作要轻缓。“嗯，暮云微笑着点了头照着他说法去做，果然拉开了弓。

　　“对！很好，就这样！”听了她的夸奖，慕云心里喜滋滋的。转眸迎上他那颇带有深意的双眸。

　　“原来染哥哥和慕云妹妹在这里拉弓。”闻声暮云心惊。转头望去，原来是若蔷同侍女笑盈盈在凉亭下。“我刚好想找找莫染哥哥，商谈一些事情，可曾打扰到二位？”暮云算是感觉到她话里的凉意，没忍住抽了一口冷气。

　　莫染却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