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单八房奴》中途客栈

7、 第七回 青梅煮酒智囊定计 白马青衫浪子进京

　　吴用在病榻上躺了好几天，日渐消瘦，浑身乏力。安道全来看了几次，谁知病情不轻反重。宋江见了愁眉不展，惶惶不可终日。连日来山寨里出了许多事情，没有吴用在身边出谋划策，他便感到左支右绌。新的石碣天文一出，先是李逵当着大家的面大摇大摆地下山去了，随后是解珍解宝兄弟在搬离天罡庄园的当晚，还没有去地煞新村报到便夜遁了，不知去向。原来跟吴用、柴进制定的计划因为吴用的病一拖再拖，至今还不能付诸实践。身边没有个得力的人，他总是心神不宁。恍惚了几天，突然明白朱武是关键人物，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登门拜访，想把他收编旗下，一起统治梁山。
　　朱武自从搬进天罡庄园34号别墅后便成了山上的大红人，有孙立和樊瑞两大牛人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无敌。每天兄弟们走马灯似的来了去，去了来，虽然比往日忙了许多，却也是举重若轻，波澜不惊。整个山寨里他只忌惮一人，那就是以前老压着自己的智多星吴用。而今这个不幸的人因为一个突发的感冒被自己逮住机会，让神医安道全把他治成了病猫，一时半会儿也翻不了身。他曾想过数十种办法取而代之，但都没有派上用场，没想到最后竟是安道全帮了自己的忙——仅凭这一点，让安道全进入天罡圈便绰绰有余，谁说他没有资格呢？而今在梁山上，只要控制了樊瑞和安道全就可立于不败之地。如果有人不服，只需樊瑞一个法术，或者安道全一个药方，便可收拾得服服帖帖。四个新科天罡红星精诚合作，配合得天衣无缝，成了山寨里实力最强的一个团队。朱、樊、安三个人隐在暗处压阵，却让艺高人胆大的孙立横刀立马，奋勇向前，一时之间所向披靡。众人不敢掠其锋芒，纷纷退了一舍之地。
　　只是朱武深知梁山大权一直掌握在宋江手里，要想控制梁山，首先还得和宋江合作。否则放倒了宋江，失去核心，没有凝聚力，大家作鸟兽散了，那岂不是空手捕风，什么都捞不到了。
　　这几天他正想着如何接近宋江，猱身而上，不意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两个人都是好汉——能给对方带来好处的汉子。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自然一拍即合。和女人打交道宋江只会用刀子，办法不多，但对付男人，他却是从古至今天下地上第一能人。为人活络，左右逢源，言语玲珑，仅凭一张巧嘴，便叫天下英雄尽皆折服，更何况心有灵犀的朱武！这时候早把病恹恹的吴用抛到了脑后，一颗心全扑到了神气活现的朱武身上。
　　当下两个人心心相印，坐在沙发上把酒言欢，直说得天花乱坠。宋江把原来和吴用、柴进商定的计划和盘托出，让朱武参谋。朱武思忖了一会儿说：“如今山寨里最大的问题是经济困难。人多钱少，兄弟们的衣食住行都成了问题。如果不先解决这个难题，其它的都是白搭。这个计划对症下药，以发展经济为中心，确实不错。不过计划再好，还是要看实践，只有行动起来，把这些计划一一变成现实才行……”
　　“贤弟说得对，事不宜迟，咱们明天就召开大会，把任务分派下去。”
　　朱武劝道：“哥哥且慢，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兄弟们的心不在一处，再好的计划都没用。要实现这个计划，首先必须把大家拧成一股绳，步调一致一起使力。天罡星待遇好倒没有多大问题，关键是地煞星，麻烦比较多。小弟是从地煞新村过来的人，非常了解那里的情况。他们房子小，条件差，很多兄弟心里都很不满。这时候一旦有人带头作乱，煽风点火，势必酿成大祸。为今之计，先要□□，安抚人心，让大家同舟共济，一起度过难关。否则像现在这样同床异梦，即便有再好的计划，恐怕也落实不了。”
　　宋江悔恨地说：“都是吴学究误我！当初正是他出的馊主意，叫我善待天罡，忽视地煞，才弄到这步田地……”
　　朱武冷笑道：“他这不是忽视，分明是虐待！自古成大事者，开始走的都是平民路线。哥哥也该听说过春秋时齐国的管仲和鲍叔牙吧。在管仲当政时，他对贤愚贵贱忠奸善恶均一视同仁，使齐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终于雄霸天下。后来管仲死了，继任的隰朋、宁戚也都善待全体臣民，不搞特殊化。可惜不久他们也相继而亡，鲍叔牙只好临危受命。鲍叔牙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爱憎过于分明，做了相国后，把齐桓公身边的几个佞臣赶走，对坏人是恨不得赶尽杀绝，对好人又不能恰当地使用，最终导致齐国大乱,自己被活活气死，连齐桓公也不能幸免于难。可见治理国家，眼睛不能只盯着上面那些人，而应该盯着全体，特别是下面那些人——这些人才是国家的基石啊！咱们梁山上地煞星数量是天罡星的二倍，大都学有专长，要手艺有手艺，要技术有技术，不像天罡们只有武艺一项特长——这样的人在战争年代行军打仗必不可少，但在和平年代要发展经济，还必须靠术业有专攻的地煞们啊！”
　　宋江恍然大悟，如梦方醒似的说：“啊呀，听贤弟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天罡中不过都是些身强力壮的人，而真正的技术型人才大都集中在地煞中啊！”
　　“哥哥明鉴，正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请贤弟分析一下，看咱们山上到底有哪些技术型人才。”
　　朱武屈指一算，不慌不忙地说：“咱们梁山上藏龙卧虎，各行各业都有出类拔萃的人物。以发展经济的角度来看，头一个是神算子蒋敬。他是个现成的高级经济师，让他做会计，账目一定弄得清清楚楚。另外，农业是经济基础，必须放在首位。菜园子张青精于农事，种菜养花，发展园艺花卉事业，最是拿手；他的老婆母夜叉孙二娘会开店，如果给她投资开一家五星级酒店，生意一定红火；操刀鬼曹正会杀猪宰羊，开办屠宰铺，给孙二娘店里供货，相辅相成，油水一定不少；轰天雷凌震是个火炮专家，他研究的火炮威力巨大，可以用来开山造路，和擅长搞建筑的青眼虎李云合作，没有造不成的房子；通臂猿侯健擅长服装设计，让他设计时装，一定畅销海内外；白面郎君郑天寿会做各种工艺品，打造金器银饰，在山下开一家首饰店，生意自然兴隆；玉臂匠金大坚是个远近闻名的雕刻家，让他开个印章店，方圆八百里的生意必定是他一个人的；紫髯伯皇甫端是个兽医，附近人家的家畜宠物，如果生病了请他去看，一定药到病除；圣手书生萧让写得一手好字，让他写春联，以及红白喜事的对联，工厂企业的招聘启事、海报等，没有人能比得上他，如果在山下城里青少年宫开办书法讲习班，报名的人想必会挤破脑袋；铁叫子乐和和浪子燕青是两个好演员，一个唱歌，一个跳舞，在全国做巡回演出，出唱片，一定会大红大紫；铁笛仙马麟也是个吹拉弹唱的好手，让他做伴奏是个不错的选择；飞天大圣李衮和八臂哪吒项充会耍杂技和魔术，让他们玩空中飞人和千手观音一定特别好看；鬼脸儿杜兴和矮脚虎王英天生是演戏的料儿，演小丑根本不用化妆，朝滑稽小品方面发展，前途不可限量；一丈青扈三娘身材颀长，面容姣好，让她做模特儿，一定能成为国际名模；玉幡竿孟康不但会造船，而且生得人高马大，面皮白净，是个大帅哥，可以做男模……”
　　“善哉，善哉！”宋江听得如醉如痴，赞不绝口,“这些兄弟虽然在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方面不怎么样，但在其它方面确实是学有专长啊！而今偃武修文，正是用人之际，咱们一定要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发挥他们的特长，把梁山经济建设好！贤弟，你说具体该怎么做呢？”
　　朱武察言观色，深知宋江心里还是比较信任吴用，如果全盘否决吴用和柴进的计划，反为不妥，于是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吴军师的计划很好呀，何不请他来一起参详？”
　　宋江慨然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到今天我才知道贤弟确实胜过吴学究啊！唉，想想也是，他只不过是个乡村私塾先生，能见过多大世面，哪里懂得这些？再说他病成了这样，能有什么用呢？我看只能辛苦贤弟了……”
　　“谈不上辛苦，都是小弟应该做的。”朱武心中窃喜，精神抖擞地说，“吴军师的计划照行不误，咱们的计划也要尽快落实，双管齐下，以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为今之计，首先应该给地煞星造别墅，让他们的心安定下来，缩小天罡地煞之间的贫富差距，把局势稳住……”
　　宋江为难地说：“山寨里经济困难，哪里有银子给他们造别墅？”
　　朱武笑道：“小弟听说外面城里人买房都是贷款买的，咱们何不也去贷款？”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贷了款，如何还银行的钱呢”
　　“这个哥哥就不用担心了。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自有办法。再说要给他们造别墅，又没有说马上就造，等到贷款下来了再造不迟。至于什么时候批下来，那就要看银行的了。”
　　“贷款如果批不下来呢？”
　　“那就一直等着吧，等到猴年马月总该有眉目。”朱武狡黠地笑了笑。
　　“哈哈……”宋江也忍不住笑起来，“与发展经济相比，□□更加重要，首当其冲啊！”
　　当下两人一唱一和，制定了发展梁山经济的新计划，次日召开大会隆重宣布。梁山旅游风景区、水浒不夜城和梁山武校分别由小李广花荣、小旋风柴进和玉麒麟卢俊义负责。另外数十种小项目也都相继分派了主管，以期振兴梁山经济，让人们及早过上小康生活。
　　众地煞听说山寨要给他们造别墅，实是意外之喜，一时雀跃不已，纷纷上前献计献策，十分踊跃。

　　在宋江和朱武的领导下，梁山终于迈开了经济建设的步伐。众好汉纷纷下山募集资金，与各大公司谈判招商引资，让他们来梁山投资，共同开发八百里水泊梁山。
　　为此成立了水浒集团公司，旗下设立三个分公司，分别负责梁山旅游风景名胜区、水浒不夜城和梁山武校的运作。宋江任总裁，卢俊义任副总裁。花荣、柴进、卢俊义分任厂长。朱武任人事部长，蒋敬任财务部长，李应任招商部长，李云任建设部长，戴宗任物流部长，宋清任后勤部长，朱仝任保安部长。其他市场研究部、业务拓展部、品牌设计部等大小部门也都分派了主管，配备了专业技术人员。
　　另外按照朱武的指示，众好汉纷纷站出来，发挥自身特长，走上了发财致富的道路。其中菜园子张青在山下建立了园艺花卉厂，母夜叉孙二娘开办五星级酒店，操刀鬼曹正修建了一家大型屠宰场，通臂猿侯健创办了健字牌服装厂，白面郎君郑天寿经营金银玉器首饰店，玉臂匠金大坚开设印章店，神医安道全创办私人诊所，紫髯伯皇甫端开设宠物医院，萧让开办书法讲习班……端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在这些人中发展最好的首推铁叫子乐和。凭借出色的演唱功底和舞台表现力，他被全国最大的天籁唱片公司招致麾下，在各大城市作巡回演出，一炮而红。
　　其次是一丈青扈三娘。因为身材高挑，容貌娇美，被汴京天骄模特公司看中，频频出现在各大模特走秀T台，迅速蹿红。在她的引荐下，玉幡竿孟康也和该公司成功签约，一跃成为天骄首席男模。
　　宋江见经济形势一片大好，喜上眉梢，对朱武更是言听计从，把以前的智囊吴用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新的石碣中，燕青的排名虽然只退了一位，但与以前相比却是天差地别。虽然他有一种在入世和出世之间来去自如的天性，凡事顺其自然，宠辱不惊，但并不是说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坐以待毙。从天罡庄园搬到地煞新村后他感到特别失落，倒不是因为房子太小，而是因为无法跟心目中的偶像卢俊义朝夕相处。白天倒没什么，他照样可以去天罡庄园2号别墅陪伴卢俊义，但晚上回到地煞新村后就感到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宋江严禁山寨里天罡地煞混搭居住，似乎就是针对他和穆春的。表面上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满。
　　他不断想起在大名府度过的那些青葱岁月，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怀恋之情。
　　感恩，是宿命。
　　怀旧，也是宿命。
　　这天他跟往常一样来到卢俊义府上。饭后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时候，卢俊义道：“昨天晚上柴大官人来访，希望你能帮他一起搞水浒不夜城那个项目，今天宋大哥也跟我说过。不知你意下如何？”
　　燕青淡淡地说：“山寨里人才济济，又不缺我一个，还望他们另请高明。”
　　“那好吧，回头我跟他们说一下。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去。办梁山武校，事情繁多，还没有个头绪，正要和你商量呢。”
　　“这个……只怕我也帮不了什么。”燕青推辞道。良久良久，突然跪在地上，向卢俊义拜了八拜，站起来泪流满面，哽咽道：“小乙自幼跟随主人长大，不曾离开半步，原本希望伺候主人一辈子，报答养育之恩，没想到阴差阳错地上了梁山。如今山寨里危机四伏，困难重重，还望主人善自珍重。小乙……小乙就此别过了。”
　　卢俊义大吃一惊，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燕青无限惆怅，口内吟道：“白马青衫无定据。好底林泉，信脚随缘寓。拼却此生心已许，一川风月聊为主。小乙此去，欲寻一僻静去处，隐姓埋名，以终天年。”
　　“你年纪尚轻，为何有此念头？”
　　“既然不能陪在主人身边，还是离开的好，也许明日……”
　　“明日如何？”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以后的事，实在难说得很，我只求主人一生平平安安！”
　　卢俊义感慨不已，心中虽然难舍，但见他去意已决，势难回头，只好由他下山去了。

　　当下燕青一骑白马，一袭青衫，离开梁山后一路南行。但见处处山明水秀，鸟语花香，不禁心旷神怡。如此一路游山玩水，不一日来到东京汴梁城外。
　　汴梁乃大宋国都，天下首善之区，其人才风流、繁华富庶之状，自然非一般城市可比。燕青几年前曾来过一次，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但这一次来，却跟以往全然不同。这次他是专为义姊李师师而来的。他知道她在京城手眼通天，许多达官贵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俯首称臣。他跟卢俊义说要找一僻静去处，实则是不想让他担心，省却后顾之忧。
　　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见李师师，却发现城门外贴着一张榜文。许多人围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燕青挤进去一看，见是殿帅府高太尉发的告示：

　　兹有倭国相扑力士横纲田中太郎于开封府西河街设擂，凡大宋子民下场角力获胜者，御赐天下第一扑称号，赏黄金万两。

　　燕青盯着榜文看了半晌，耳内听得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得知横纲是相扑力士的最高级别，乃终身荣誉称号。那田中太郎乃倭国第一相扑高手，在汴京设擂三个月，连赢数场，罕逢敌手。为此殿帅府设下重奖，寻访天下相扑高手欲败田中，以振大宋国威。
　　当下燕青揭了榜单，在公人引导下来到西河街。只见平地里好大一个擂台，三丈见方，中间有一个直径约为一丈五尺的圆圈，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盐粒。台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四周围了一大群男女，在那里指指点点，兀自失惊打怪，哓哓不休。台上坐着一个庞然大汉，浑身肥肉乱颤，头发束在一起，聚在头顶，半裸着身子，只在腰间系了一条兜带，坐在那里俨然便是一座山。
　　众人见燕青恁地小巧，跟大块头的田中相差甚远，不自禁地为他捏了一把汗。又见他生得眉目清秀，玉似的一个人，怕他被那大汉摔成肉泥，一命呜呼，便纷纷围过来劝他休要逞能。燕青哪里肯听，纵身一跃，跳在台上，当即脱下布衫，解开头巾，赤着臂膀，露出一身的花绣。当值的差官见燕青这等人才，也起了怜才之心，劝道：“汉子，此是相扑，以性命相搏，不是耍处，休得胡闹！”
　　燕青回道：“大人怎知小的是胡闹，焉知我不会赢他？”
　　“如能赢他，自是重重有赏。只是你这般身材，如何赢他？”
　　“不妨，大人少歇，且看小的赢他！”
　　“相扑有相扑的规矩，不许暗算！”
　　燕青拍拍胸膛，正色道：“我堂堂大宋子民，顶天立地，岂会暗算倭人！”
　　台下掌声雷动，人们齐声喝彩，为燕青加油助威。
　　当下燕青走到台中圆心，跺了跺脚，正式向田中发起了挑战。田中这几个月赢了好几百人，其中有无数魁梧英勇汉子，哪里把小小的燕青放在眼里？慢悠悠地站起来，瞥了燕青一眼，跺了跺脚，好像要把擂台踩跨似的。
　　这相扑不仅要有力气，更要有良好的技术以及正确把握时机的能力。田中身材高大，力量足，尤其是腿部、腰部、胳膊的力量远远超过燕青。不过燕青灵活，不跟田中斗蛮力，只是绕着他不断游走。推、拉、闪、按、挪、绊，各种技巧都派上了用场，灵活运用自己的颈、肩、臂、胸、腹、腰、膝、腿、脚等各个部位,便似蝴蝶一般围着田中腾转翻飞，瞅准机会或拉或推，让田中防不胜防。田中挥舞着两条粗大的胳膊，用力去抓燕青，却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碰不着，更别说扭住他了。因此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倒是燕青灵巧多变，跳来蹿去，瞅准机会绕到田中身后，抓住他的腿向外一拉，又向起一提，四两拨千斤，把田中庞大的身躯摔倒在地，半天也爬不起来。
　　台下的观众见燕青竟然以巧制胜，出其不意地赢了田中，不禁扬眉吐气，叫好之声，轰然雷动。
　　殿帅府李虞侯见燕青旗开得胜，也是喜出望外，当即迎上来把锦旗披在燕青身上。手下的承局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面御赐的金牌，闪闪发光，正面画着个相扑高手，背面镌刻着“天下第一扑”的字样，挂在燕青脖子上。在众人簇拥下，燕青绕台一周，向台下观众挥手示意，展示金牌。
　　礼毕李虞侯上上下下打量着燕青，道：“壮士今日旗开得胜，一举击败倭人，为我大宋增光添彩，真是可喜可贺！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燕青微一沉吟，回答说：“在下李燕青。”
　　“原来是李壮士，不知仙乡何处？”
　　燕青恭恭敬敬地说：“在下是河北人氏，今日进京本是来探望姊姊的，见倭人设擂，气焰嚣张，一时技痒便上台较量，侥幸得胜。”
　　李虞侯见燕青人才出众，言辞诚恳，恭谨得体，甚是喜欢，当即便要带他去殿帅府复命。燕青想先去看望义姊。李虞侯一问之下得知他的义姊竟是名满京城的李师师，不禁大喜，说道：“原来壮士竟是李行首的义弟，那咱们也算是自家人了。李行首和我家太尉时有往来，如果得知壮士有这层关系，不知有多高兴了！”
　　当下在众人的簇拥下，燕青来到李师师家。李师师一见燕青，明亮的眼睛登时放出异样的光彩。得知他打败倭人，成了名动京师的天下第一扑，更是喜出望外。当下摆上酒席为燕青庆贺，李虞侯等一干人也都成了座上客。席间花魁娘子笑脸如花，眼波流动，只在燕青身上逡巡。燕青只做不知，口口声声都是姊姊，叫得一片声响。李虞侯一干人见了，口水连着酒水不停地往下咽，只恨自己福薄缘浅。天色已晚，李虞侯要带燕青回去复命，于是撤了酒席。临走燕青把万两黄金都送给了李师师，喜得李妈妈眉花眼笑，殷勤地送出来道：“李壮士慢走，有空多来坐坐，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好了。”
　　燕青答应着，别了李师师，跟随李虞侯来到殿帅府。高太尉本已歇下，听说有人打败倭人，实属意外之喜，急忙吩咐进来相见。
　　燕青见了高太尉，跪下道：“小人李燕青叩见太尉。”
　　高俅一见燕青，觉得有点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见他身材瘦小，居然打败了田中太郎，心中颇为不信，问道：“确是你打败了倭人？”
　　还不等燕青回答，旁边的李虞侯便抢着说道：“回禀大人，正是这位李壮士打败了倭人，为我大宋争光。好教恩相得知，这李壮士正是李行首的义弟，我们刚刚从李行首府上宴饮归来。李行首叮嘱小的拜托恩相好生看觑她的兄弟。”
　　“好说好说……”高俅得知燕青和李师师有这层关系，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当即吩咐手下安排上等客房让他歇息，好生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