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读心者》风起叶落

64、 后路

　　日子一日更胜一日的暖和了起来，顾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状态，即便离两位小姐的婚事还有两个月，但是要做的准备还颇多，所以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芳芷苑内，顾灵昀刚起床不久，就被一群人围着在量尺寸，选嫁衣的式样，一会儿让她站着，一会儿让她坐着，一会儿让她看这个花样，一会儿让她看这套饰品。

　　顾灵昀整个被弄得晕头转向，几乎就要选择性昏死过去。

　　“哎呀，这位小姐这身材凹凸有致，只怕将永乐城的小姐们叫到一起，也挑不出第二个这么好的身材。”

　　“是啊，这容貌也是罕见的标致，这眉眼五官跟画上的人儿一样。”

　　那锦绣坊来的几个绣娘一边量一边夸赞，顾灵昀一开始还颇有几分得意，但听久了，发现她全身上下都被夸了个遍，难免就觉得不过是习惯性的奉承罢了，也就神色如常，逐渐有些烦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又不好出言呵止。

　　“而且小姐周身气质也是不俗，不喜形于色，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顾灵昀忽然得到了某种暗示，灵光一闪，“袖香，那我装银钱的锦盒来。”

　　袖香依言忙取了过来，上次顾灵昀帮桓修规划温泉，一次给了她几千两银票，她都没有地方可花，因此银子还是很富余的，于是随手抓了一把分给她们，“这几位绣娘辛苦了，又说了这么多话，你们量好了回去路上拿这些银子买些茶水喝。”尤其加重了‘说了这么多话’这一句。

　　大概是不懂物价的顾灵昀出手太过阔绰，那几位绣娘简直跟捡到宝了一般开心，嘴上忙道谢，大概也知道这位小姐不太喜欢话多，手脚麻利了许多，而后喜滋滋出了顾府。虽然赏钱她们也常得，但闺阁小姐哪有很多私房钱，像这位这样随手抓一把银子赏人的还真没见过。

　　“小姐，你这银钱也赏得太多了吧。”子鸢见绣娘们走了，不由道。

　　“你也想要赏钱的话就自己拿吧。”

　　子鸢急忙辨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小姐这般散财的做法，往后这般做法打理不好内宅。”

　　顾灵昀点点头，虚心受教：“子鸢说得有理，不过说实话，我那是对银钱没有观念，方才那些银钱很多吗？”

　　子鸢继续教导：“当然多，奴婢月钱也不过一月二两，下等点的丫环才五百文，方才小姐抓的全是一两二两不等的碎银子。”

　　顾灵昀又点点头，她方才最少赏了子鸢两年的月钱出去，这么一想，果然觉得自己太土豪了一些，于是啧了几声，叹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为了以后不做这冻死骨，我该存着这些银钱。”

　　袖香笑道：“小姐又说胡话，您都要成王妃了，再不济都能锦衣玉食的过完此生。”

　　子鸢道：“对啊，小姐说不定还能母仪天下呢。”

　　顾灵昀闻言，神色严肃了几分：“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当今圣上连储君都没立。”

　　子鸢自觉失言，忙道：“奴婢往后定不会再提。”

　　顾灵昀也没过分多说，只是难免因为子鸢这无心之言，想许多事情，虽然她不是擅弄权谋之人，但在现代的十年生活让她也了解不少历史，夺嫡之事虽未亲历，但也看过不少，如今局势，洛王与六皇子必定要角逐一番，若是洛王真胜了，她该如何自处，她能呆在那后宫度过余生吗？而若是洛王败了，那桓修必死无疑。

　　顾灵昀不敢再往下想，即便现在已经暗流涌动，但至少能维持表面的平和，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桓修死，而且有些事情可能从现在起就要开始盘算起来了。

　　“小姐，小姐。”

　　音雁连唤了顾灵昀两声，她才回过神，“嗯？”

　　音雁道：“奴婢在问您今日要不要挑个新簪子呢，这都是夫人新送过来的。”

　　顾灵昀扫了一眼那些簪子，无不精巧夺目，不过她兴致缺缺，最终一个也没挑，突然问道：“我以前那个木簪呢？”

　　“木簪？”音雁疑惑，后来仔细思考了一阵，从一个不起眼的盒子里翻了出来，“是这个吗？”

　　顾灵昀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是她第一次被莫九从客栈带到王府，桓修将她关起来之后，那个守着她的丫头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个簪子，一些旧的物件看似无血无肉，但却承载了一些过去的回忆，偶尔看到时，总是能让人想起一些往事。

　　“往后不出门就用它吧。”

　　“是，小姐。”袖香说着，利落地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最后簪上那个木簪。

　　顾灵昀对着铜镜照了照，“手艺不错，忙活了一早上，终于清静了。”

　　音雁边将其它的首饰收拾了起来，边道：“这才刚刚开始呢，往后热闹的日子还多着呢，不过只要小姐嫁对了人，麻烦一点又有何妨。”

　　比起最开始的木讷少言，这些日子音雁也话多了不少，顾灵昀笑了笑，像是打趣般问道：“对了，音雁，你和子鸢袖香她们也到了适婚年纪，可有中意的人？”

　　“小姐，您这话是何意？”子鸢和袖香一同从门外走了进来。

　　“本来只是随口问问，正巧你们也进来了，索性就来认真说说这件事，别的丫头如何，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你们不同，你们都是我看重的人，我希望你们都有自己的归宿。”

　　“小姐，奴婢从未想过嫁人。”袖香道。

　　子鸢和音雁也纷纷点头，“奴婢们只想伺候小姐。”

　　顾灵昀笑道：“我所说的归宿也并不只是指嫁人，如若你们有心仪的男子，我便做主将你们嫁了，如若没有，也可以是别的心愿，你们最近可以好好想想，最好在我嫁去王府之前做下决定。”

　　袖香道：“小姐，您为何要这般说？能伺候着小姐，安稳生活就是奴婢的心愿。”

　　顾灵昀闻言，收起笑意，神色难得严肃了起来：“将来也许我连自己的安稳都保证不了，怎么保证你们的安稳？但是如若你们恢复了自由身，不跟在了我身边，有一天我走投无路之时，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毫无保留地收留我，帮助我，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留一条后路。”

　　“小姐，您这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为何您最近总是说一些.....”子鸢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顾灵昀神色缓了缓，一扫方才的严肃：“也许就是你们所说的，我这是成亲之前的焦虑。”

　　子鸢还欲问什么，袖香拦住了她，道：“小姐，奴婢明白了，这定是小姐思虑再三做出的决定，奴婢一切听小姐的安排。”

　　顾灵昀看向子鸢和音雁：“你们呢？”

　　“袖香姐姐说得对，小姐待我们这般好，奴婢们也信小姐，愿意听从小姐的安排。”

　　顾灵昀眸色闪动：“好，既是如此，那可能近期你们要配合我演一出戏了，你们走近一些。”

　　三人相视一眼，皆走上前了一步，顾灵昀声音很轻，犹如耳语，三人听完却皆是神色大惊，但最终都点了点头。

　　顾灵昀神色恢复如常，道：“好了，今日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去备马车。”

　　******

　　顾灵昀一身寻常女子的装扮出现在了左济荣的小店里，店里当然没有一个人，毕竟这店一无店招牌，二不当街，位置偏僻，再者左先生根本就不是为了卖羊肉，只偶尔招待几位熟客一顿。

　　顾灵昀进店的时候，左济荣正在敲敲打打地修理他那几把破凳子。

　　顾灵昀笑着问道：“左先生这几张凳子怎的还不换？”

　　左济荣抬头，“原来是你来了，可会修凳子？”

　　“自然难不倒我，建房子我都会。”顾灵昀道。

　　左济荣捋了捋胡须，呵呵乐道：“这丫头好大的口气，那你来修。”

　　顾灵昀走了过去，接过那锤子，果然像模像样修理了起来，“这木头材质不好，太松散了，修了这一次，以后估计还得修，倒不如新做一张新的。”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我这常年没人来，要好凳子做甚？时时修理一下，是一种乐趣。”

　　顾灵昀弄了一块厚度合适的木块，比划着处理了一下嵌入了椅腿和椅面的接口处，再稍微调整了一下，便敲了进去。

　　左济荣边喝着茶边奇道：“原以为你就是想玩玩，没想到你还真会修这凳子。”

　　顾灵昀站起身，拍了拍手里的灰，“那当然，我会的可多了。”

　　“你这丫头还真不知谦虚两字怎么写的。”

　　顾灵昀笑了笑：“今日我不是谦虚地来学习做菜么。”

　　左济荣放下那茶杯，想起上回答应过要教的，于是道：“那便跟我来厨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