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相府三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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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汐琴走出了倚竹苑，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却转身去了德馨苑。
顾荣仕刚下朝回来不久，就听到书房门被敲响，门外之人道：“父亲，我是汐云，有要紧事要和您说。”
顾荣仕不太喜欢女人到书房一类的地方来，就算是自己的妻女也不例外，但听到顾汐云说有要事，便道：“进来吧。”
顾汐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道：“父亲，我那日在街市上见到和三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顾荣仕反应了一阵，才意识到顾汐云口中的三姐是顾灵昀，他棱角分明的脸带着常年位居高位的威严感，此时脸色更加严肃：“汐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顾汐云见顾荣仕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将当时所见所闻全说了一遍。“父亲，千真万确，会不会是三姐的鬼魂在作祟？”
顾荣仕知道顾汐云心性单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于是又问道：“那你是在何时何处见到的？”
“前几日，在醉风楼，她还和洛王爷在一起。”顾汐云连忙回答。
“洛王？”顾荣仕疑色加深，“若是皇子，寻常鬼怪又如何能近身，你定是眼花认错了人。”
“父亲，大姐和六妹都见到了，您若不信，您可以叫她们来。”
顾荣仕见顾汐云如此确定，若真的是他女儿，留在洛王府总归不太好，现在朝中局势混乱，若有人借此认为他与洛王为一党，未免麻烦，为了确认此事，对一旁的仆人道：“你去将大小姐和六小姐叫过来。”
等顾荣仕身旁的仆人来叫顾汐琴之时，自然只能到德馨苑来找。
林平柔问了一句：“相爷找大小姐何事？”
那人恭敬回答：“回夫人的话，奴才听着像是四小姐提起见到了死去的三小姐之事。”
林平柔神色一变，看向顾汐琴：“是你让汐云去说的？”
顾汐琴面容未改：“母亲那日教训，女儿铭记在心，怎么会让四妹去说。也是我疏忽大意，四妹的性子是藏不住话的，应该多叮嘱她几次。”
林平柔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似乎想确认她是不是说了谎，但是顾汐琴神色太过自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林平柔收回目光，“最好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既是瞒不住了，就索性将那祸害接回来吧，也只怪低估了她的本事，若是那晚派去的人杀了她，也不至于弄得如今这般麻烦。”
顾汐琴没有反驳，搀扶着林平柔一起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两人到的时候，顾水芙已经先到了，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顾荣仕见林平柔也过来了，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林平柔：“妾身也是听汐琴提到了灵昀的事情，所以一并过来了。”
顾汐云忙道：“父亲，您看，我确实没有胡说，而且当日见到的三姐甚是奇怪，父亲，女儿真的担心是三姐的魂灵作怪。”
林平柔厉声喝道：“汐云，你是从哪听的这些歪门邪道的言语。”
顾汐云声音弱了几分：“若三姐还活着，那日葬的人又是谁？”
“若她们姐妹三人确实没有认错人，兴许灵昀真的还活着，当时下葬之人面容已经被山匪毁掉，只凭身形和衣物才依稀辨认得出，说不定是当时忠心为主的丫环，替换了灵昀的衣服，救了她一命。”林平柔道。
顾荣仕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只怪当时没仔细确认，若是如此，那便要尽早接回府中了，免得旁人先知晓此事，那朝中的闲言碎语就会止不住了。”
林平柔道：“自是应该的，只是灵昀记不得过往之事，只怕得花点心思才行。”
顾荣仕道：“无妨，毕竟她身上流的是我顾家的血，你先送去书信，与洛王讲明事由，再派人悄悄将她接回来。”
林平柔和顾汐琴依言应下，四人一同离开了书房。出了书房之后，林平柔神色不明的看了顾汐云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开了，吩咐管家派人送拜帖去洛王府上。
“大姐，母亲为何那样看我？”顾汐云有些忐忑。
“四妹妹多虑了，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不用担心。”
顾汐云这才安下心来，心里藏着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倒是轻松了不少。一直沉默着的顾水芙，则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顾汐琴，总觉得大姐的笑容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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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王府。
顾灵昀因着遇刺一事，虽然除了手臂的伤之外，并没大碍，但还是被桓修禁止了外出，一天到晚的活动范围就只有王府内部，传说中不能随意出入的王爷书房，顾灵昀已经出入得跟自家菜园一般，桓修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
“王爷，我明日可以出门了吗？”顾灵昀道：“那日那些人定是把我当成洛王你了，我另外叫个马车过去应该就没事了，谁会盯着我一普通小老百姓。”
桓修：本王说过，事情没有查探清楚之前，不许出府。
“可是...”顾灵昀还想争取机会。
桓修给了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这是本王的命令。
所谓的眼神带来的威慑力就是此时体现，顾灵昀将后半截话咽回了肚子里，回了一句：“谨遵王爷的吩咐。”
第二日早上，顾灵昀又想提起出府的事，但桓修的书房里突然出现一堆地理游记，以及讲述大周建筑的规则法式的书籍，顾灵昀便来了兴趣，也忘了要提出府之事。
而大清早开始就负责派人四处搜寻书籍的福禄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道还好这位顾小姐喜爱的是书籍，不是什么假山奇石，不然就有得累了。
正松了一口气，门房一小厮小跑着过来，“福管家，是丞相府来的信笺。”
福禄闪过一丝疑色，这顾丞相向来不与洛王来往，今日这是为了何事？当下不敢耽搁，将书信给桓修送了过去。
桓修拆开书信，看完之后，面上疑色逐渐加深。顾灵昀也在书房，正巧看了他一眼，而后发现桓修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就像她第一次被带到书房之时一般，突然一下又变得生疏起来，顾灵昀心下疑惑：“王爷，出了什么事？”
桓修神色变得冷漠起来：你究竟还欺瞒了本王多少事？
顾灵昀走过去，将那书信拿起，然后仔细看完内容，不由问道：“王爷，这上面说的顾灵昀是指的我吗？”
桓修闻言神色更为凌厉：这句话不应该本王问你么，你不是说你不是大周子民吗？
顾灵昀下意识点了点头：“我确实不是大周之人啊，你看我行事说话哪点和你们大周之人有相似之处，而且这个顾丞相我...”
顾灵昀话语突然一顿，想起了那个梦境，她在梦境之中见到了一个痴痴呆呆的假人一般的女子，还有顾汐琴几人，她肯定不是什么丞相府的千金，但这具身体说不定是。
顾灵昀忽而继续说道：“也许这个顾灵昀真的是我。”
桓修眼里闪过疑色：你这话何意？
顾灵昀说道：“不知王爷听没听过一个故事，就是说一个人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梦中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只蝴蝶，直到醒过来之后，竟还不知是蝴蝶梦中变成了他，还是他在梦中变成了蝴蝶，”顾灵昀顿了顿，而后继续道：“现在我就是这种状况，梦中真切重现过在丞相府的顾灵昀经历过的事情，但是又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个顾灵昀。”
桓修并没有因为顾灵昀的解释而相信她的说法：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所言？
“王爷，我确实说了谎，当时莫九带我来这的时候，我说从什么遥远的地方而来，而且是为了洛王你，这些都是谎言，其实当时的我就像睡了一觉，做了一场梦一般，突然就出现在大周了，虽然听起来确实很奇怪，但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桓修眼神微闪：你还说了什么谎？
顾灵昀忙道：“我当时的情况也是迫不得已，但除此之外就真的再也没有了，我发誓。”说着还真举起了手。
桓修神色却没有缓和半分，顾灵昀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有些失望：“你还是不信？既是如此，那我再多说也无益。”
顾灵昀没有再看桓修，径自转身离开了书房，回来厢房，直接开始收拾东西，但仔细一看，竟是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这算是她第二次打算离开洛王府，第一次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差点流落街头，而这一次却是不得不走。
原本顾灵昀以为桓修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没有所谓的身份门第之见，也没有男女尊卑的看法，许是他平日太过随和，以至于顾灵昀以为他们是朋友一般的存在。
但现下看来，似乎是她自己太过天真，一个封建时代里的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怎么会因人而异，他们两人永远不能站在平等的位置，又怎么会有信任，若是今日她不是大周丞相之女，说不定因着这样的欺骗就早已经送命了，她分明又从桓修的眼里看到了嫌恶和怒意，该庆幸这个顾灵昀的身份至少算得上名门。
顾灵昀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原本她该等明日顾府的人来接她，但是却并不想等下去。
出府之前，顾灵昀碰到了福禄，福禄算得上待她很好的，就像是个慈祥的长辈一般，于是郑重行了一礼：“福管家，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好好保重身体。”
福禄有些疑惑，顾灵昀没有再说什么，这回没有犹豫，径自离开了洛王府。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相府三小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