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火》孪生

3、肖家血案 众人暴怒

　　第三章
　　言晞麟这病稀奇的很，病发作得剧烈，来得快去得也快，喝了药，睡了两夜，竟然就能起身了！还活蹦乱跳的，能继续优雅地一句话噎死人了。
　　肖夋前来探望，得知言晞麟痊愈，便要下人准备酒席，庆祝一下，另外，也算是迟来的接风酒。
　　这是叶烜第一次看到言晞麟穿戴整齐，站起来的样子。
　　一席白衣包裹着少年纤细修长的身子，一支白玉钗束发，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装束，却让这眼前的少年宛如仙子般！言晞麟的病虽然是暂时好了，发色却还没变回来，银发格外引人注目。
　　叶烜突然想起首小曲唱到：“世间繁纷，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素簪，聊乐我员。”此时此景，正衬他心境！
　　林彻身高八尺有余，叶烜和他身形差不多，言晞麟比较瘦小。以前躺着就觉得他娇小得很，这一站起来，他比他们俩矮了足足一头，这小屁孩儿很不高兴，命令两人必须走在他身后！叶烜忍笑不语。
　　叶烜还是一身显眼的红，林彻也是一身沉默的黑，言晞麟一抹银发越发显眼！三人去往肖庄主屋的路上，引得一众目光追随。前面带路的李老总管笑着摇头。
　　“林少侠，叶公子！啊，言小公子！”肖家主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只一瞬惊艳，很快豪爽大笑着前迎。
　　言晞麟撇嘴，为什么叫到他就一定要加上个“小”字！
　　客厅内众人的目光始终集中在言晞麟身上——瘦削的少年精致得不似世间凡物，脸上明明挂着淡淡的笑，周身的气质却高冷异常。银发梳成发髻绾在头上，发尾直直垂下及腰处，闪着冷异的光。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颜色也淡淡的，嘴角那抹笑到是给添了点血气，些微稚气未脱之中还有丝丝邪魅。他简直是有魔力的一块宝玉，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怕玷污那冰清玉洁的人儿。
　　言晞麟明显不在意这些，他本来就不会顾及别人。奇怪的是，叶烜很不舒服！于是上前一步，隐隐挡住言晞麟，他本来就痞里痞气的，也没人觉得异常。言晞麟抬头看了看他，嘴角勾起，默默收回目光。林彻眼神莫名，只深深的看了叶烜一眼。
　　肖瑾见他们来，眼前一亮，上前打招呼。
　　“林大哥、叶大哥、晞麟，你们来啦！”
　　言晞麟闻言脸上的笑总算是爽朗起来了，抬眼看了看林彻和叶烜——林彻只点头，闷声“嗯”了声，叶烜大笑着：“呀，瑾儿啊！”说着就想摸摸人家的头，却被肖瑾给躲开了。
　　叶烜脸上一阵抽搐，言晞麟却是笑开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叶烜吃瘪，他就特别开心！
　　叶烜闻笑，转身对着言晞麟的小脑袋就是一顿乱揉。高度正好，手感更好！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被他揉得一团糟。
　　林彻黑着脸来阻止。言晞麟还笑个不停：“没事没事！哈哈哈哈！”他直接随手把簪子去了，长发柔顺异常，他用手指梳理几下，就那么随意披下。林彻跟在他身边久了，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满堂的人却都看呆了。
　　叶烜扫了一周，冷冷的目光透着浓浓的占有欲，眼神有些吓人，众人皆是一震，清醒了。
　　肖夋清咳了声，忙道：“诸位请入座吧！”
　　叶烜对着言晞麟孩子似的张口，露出两排白牙，佯装要咬他，言晞麟还在笑，眼泪都出来了。叶烜愤愤道：“过来！”
　　“啊？哈哈哈...”
　　叶烜从自己袖口上扯下一道红绸，为言晞麟束发。艳丽的红绸巧妙地系在白雪似的发束上，美得刺眼！
　　言晞麟想回头看他，被他一手捏着下巴捏回去了。
　　束好之后，言晞麟摸着身后的发束，一脸惊奇：“呀，你手法不错呀！哈哈...”
　　叶烜打开折扇晃着，有些得意，“哼！那是！”
　　“可是，你为什么要撕自己的袖子呢？这样不就成了断袖了！？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那个呀！”
　　叶烜手一顿，脸上的笑有点僵...这家伙！！
　　言晞麟又止不住的笑，“这个人，好有趣啊....”他大概是跟那木头似的林彻在一起久了，遇见个好玩的人就笑得不停...
　　“没错！我就是有龙阳之癖，如何？你怕了？”
　　“哈？我怕什么？”
　　“你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你敢？！”
　　......
　　两人你来我往地，各自调戏。
　　林彻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嬉笑，手握成拳，筋骨“嘎吱嘎吱”地响着，脸色更黑...

　　肖夋与他们客气一通后，午饭就开始了。
　　言晞麟的碗很快堆满了各种菜——叶烜、林彻抽疯了！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手快地给他夹菜。令叶烜郁闷的是，言晞麟只吃林彻夹给他的，他夹的小孩儿愣是半点没尝。
　　觉察到叶烜幽怨的目光，言晞麟不紧不慢地咽下，转头对他笑道：“你真是个天才！”
　　“啊？”叶烜摸不着头脑。
　　“嗯！你没听错！能如此巧妙地避开所有我爱吃的菜，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一脸煞有介事地点头。
　　叶烜果然一副要死的表情。言晞麟又乐得不轻，美滋滋的夹了个龙虾给他，吐舌道：“嘿嘿~骗你的！哈哈！”
　　叶烜脸上表情精彩极了，半晌笑出声来，附耳对言晞麟私语：“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完还一边挡着林彻打过来的筷子，一边挑逗地冲言晞麟的耳朵吹了口气。笑看言晞麟脸红，心满意足地拨开龙虾，就着美人如画侧颜，吃得有滋有味！
　　林彻毕竟不能像叶烜那样百无禁忌，他要顾着肖家人，注意着自己的举止不能太过.......一顿饭下来筷子折了三双.....一旁换筷子的侍女手有点抖——这位英俊少侠好像有点可怕！
　　肖瑾一边给林彻夹着菜，一边看着那俩人较量，本来就小孩子心性的他倒也看得欢喜。林彻还顾忌着马车上自己的异样，和肖瑾相处总觉得羞愧，这饭吃得越发拘谨了！
　　午饭就在言晞麟、叶烜百般调戏对方，林彻郁闷至死，肖瑾看戏下饭，其他肖家人都是空气的情况下和谐地吃完了！

　　初秋的天气不过是稍稍有了些凉意，闷热还盘踞不肯轻易放手。傍晚，坐在房顶吹风是最舒服的了！林彻远远站在屋檐雕龙的头上，眼神飘忽在另一边的并肩而坐的两人身上。叶烜仰头喝完酒壶中最后的一口酒，伸了个懒腰就势躺下，叹了口气，枕上双臂，目光有些迷离。言晞麟脆生生笑着躺到他肚子上，他也乐得小孩难得的亲昵，抚过他的耳朵，惩罚性地捏了一下，心道“你这家伙嘴也太严了吧！”叶烜不了解言晞麟、林彻的背景，连“无事斋”也查不出来什么。他和旁边这小子聊了半晚，结果什么都没套出来！小孩精明的很，总能巧妙地避开他的问题，拉着他往远了扯，一次两次，他自然自知，也就不再问了。
　　远道而来的两个人，身患奇症的少年......
　　有意思！只是...
　　“你不会死吧......”叶烜有点失落。
　　“嗯？你好像问过了呐，暂时不会的......”言晞麟总是很欢快。
　　“这个‘暂时’，有多长？”
　　“如果非要给这个‘暂时’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吧！哈哈哈...”
　　“那你不成老妖怪了！哈哈哈...”罪孽深重如我，恐怕不能陪你那么久啊...
　　月到中天，言晞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是听不见了，均匀的呼吸声随着叶烜身体轻微起伏慢慢同步。叶烜不禁觉得这个人好神奇！和他在一起他总能很容易平静下来。此刻，似乎自己的曾经都无关紧要了，今晚，应该不会再被噩梦惊醒了吧。满天星光，银河如练，暗紫的夜空美到极致，他真想能永远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另一边林彻吃人似的盯着就更好了！
　　不知何处远远传来的一声轻微的闷哼，叶烜一惊，神经瞬间绷起，而林彻已经闪身过去查看。轻手轻脚地打横抱起熟睡的言晞麟，叶烜把他安置到卧室，掖好被角，转眼间，温柔的眼神还没散，人就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本想去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查探，却发现屋外一道黑影闪过，叶烜眼睛一缩，闪身追了上去。
　　林彻循着记忆中声音的大致位置来到了肖府内院西厢房——是肖云的房间！门口两个护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林彻探了探他们的脉搏，只是昏过去了。只是不知道那声音是他们发出的还是...
　　林彻看向肖云的房间，眼神深沉——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谨慎上前，小心翼翼推开门，屋内景象骇人！
　　本该好好躺在床上养伤的肖云此时正被倒吊在房梁上，日夜照顾他的少夫人躺倒在床下，不知是死是活。
　　肖云脖子上被割开了个大口，现在只细细的往外渗血！他的嘴大张着，表情狰狞，十分痛苦的样子，眼睛大睁着，眼球几乎要蹦出来！眼白被血染红了，分外恐怖！披散的长发直直地垂下，上面有血沿着头发慢慢流到地上。他的身上也被人割了许多口子，伤口处一片片暗红，血已经流干。白色的里衣已经完全被染成了血色！胸前被一把贯穿！地上满是血迹，整个人已经毫无生气了。
　　林彻内心巨震，十分不忍，急忙上前把肖云的尸体平放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脸越发僵硬了。他正要拔出那把致命的长剑，好让死者安息，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二哥！我来看你了！”
　　一个男人推门而入，是个林彻没见过的人，隐约与肖云有几分相似。那人正巧看见林彻手握剑柄拔出的场景，当即大喊起来：“啊！二哥？！混蛋！你是谁？快来人啊！”
　　林彻拿着剑，向他走上一步：“不！你误会了！”
　　“爹！”那人朝身后喊着。不远处，肖夋和三夫人还有几个下人正匆匆赶过来。“爹！他杀了二哥！”那个男人指着林彻朝肖夋哭喊道。林彻愣了，竟然不知道放下手中的剑。
　　肖家主进门看到这一幕，勃然大怒，一掌打向林彻。林彻本无打斗之意，这一掌又来的极为迅猛，便生生挨上了这一下，一口血喷出。肖夋已是怒极，不言分说的卸了他握剑的左手。爱子丧命让他失去了理智，完全不听林彻解释。林彻本就寡言少语，为人耿直到呆板，也不知道先避开。肖夋功力深厚，招式老辣，出手又出乎意料，林彻一开始就处在下风，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个呼吸间已是重伤。幸好，肖夋急于查看肖云到底如何，几招之后，看他倒地，便叫人把他抓了起来。
　　再说叶烜，他追着那黑影跑出好远。他发现那人功力不深，但是轻功极好，而且极善隐藏。他很快就跟丢了，当他想返回肖府时，他又发现了他，只好再追去，看那人无头苍蝇似的在城内七拐八拐地乱转，他猛地发力，两指并拢，向前一指，幻气凝成一股，仿佛极长的利刃，一下子洞穿了那人的身体。叶烜前去查看，却发现那人已服毒自杀，跟之前路上遇到的刺杀一样。他心里一惊！
　　“糟了！调虎离山！？可恶！”他动作不停，一脚点在一棵树干上往回飞去。
　　言晞麟房间内有动静，片刻后一个人匆匆地合上了他的屋门，消失在黑暗中。屋内，言晞麟睡得极沉。
　　待叶烜十万火急地赶回来，砰地一声闯进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刺激得他心都提了起来。急忙来到床边，发现小孩儿还是睡得好好的，他的心脏瞬间归位。叶烜发觉自己的失态，先是一愣，随即无奈地扶额，摇头轻笑：“叶烜啊叶烜，你竟然也有这种时候！呵呵...”目光却还黏在言晞麟的脸上。自己这是被这小孩抓牢了吗？
　　他慢慢走向言晞麟，轻轻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复杂。言晞麟这孩子实在让他欢喜，但是他说不清自己的感觉，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脑子里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冒了出来，他的心有些乱。
　　突然他皱起眉头——言晞麟呼吸极缓且深沉，他不像是睡着了，而像是昏迷了。他探了探言晞麟的鼻息，俯身嗅了嗅，没有发现什么。眉间的疙瘩都皱起来了，他眼神一闪，发现言晞麟的手指不正常地蜷着。正常情况下，熟睡的人整个身体都是松弛的，手当然也是放松状态，他立刻意识到，言晞麟被人点了穴道！
　　鉴于之前言晞麟病发时体内的异样，他不敢贸贸然帮他用幻气冲开穴道。他解开言晞麟的衣服，顺着手臂经脉朝上一一查看，直到颈下汇通穴处。他舒了口气，两指并拢，在言晞麟颈下汇通穴处划了个奇特的图案，然后轻轻一拍，言晞麟“咳”的一声，全身一松，醒了。
　　叶烜忙扶他坐起来：“晞麟？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言晞麟轻喘着，“刚才有人到我房里来打昏了我，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他抬头看着叶烜疑惑道。
　　“刚刚肖府那边有动静，林彻去查看了，我被一个人引开了，结果你就被人袭击了。幸好，你没事！”
　　“木头呢？！”言晞麟一惊，“你都回来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叶烜也皱眉，林彻应该比他更加担心言晞麟的安危才对。他被那人引开那么久，林彻竟然还没回来。“难道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叶烜话音刚落，他们房间的门被破开，肖府的护卫鱼涌而入，个个手持兵器，指向他们。叶烜急忙帮言晞麟穿上衣服。
　　肖夋大步走进来，脸色寒如冰霜，身后的高手上屋前一嗅，走向衣柜，翻出了一件带血的白衣，呈给肖夋。
　　叶烜挑眉，原来刚才的血腥味是这东西搞的，他看向言晞麟，言晞麟漠然，靠在床上对他耸了耸肩。“好像卷进什么复杂的事件里去了~”
　　肖夋双手颤抖捧着血衣，再看言晞麟，一副刚换好衣服的样子，他当即冷冷道：“抓起来！”
　　“等等！”叶烜也面色不善，冷冷道，“肖前辈，这是何故？我等可不曾做什么不当之事啊。”
　　“哈哈！你们杀了我儿子，竟然还说没有做什么不当之事！？哈哈哈...真是可笑，可怜我儿无辜惨死，难道是应当的吗！？”肖夋面色狰狞可怖，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十分骇人。他自顾自地说完，不容言、叶二人分辩就要手下动手。
　　言晞麟冷笑：“看来前辈已是被感情冲昏了头，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叶烜惊奇，他明明没有幻气，要怎么不客气？！
　　“叶子！上！”言晞麟对着他一甩袖子，一脸正经。
　　叶烜失笑：“好！我上！”说罢，张开双臂，鹰似的把言晞麟护在身后。
　　肖家护卫蜂拥而上，把两人团团围住。叶烜不屑一顾：“那就先清清场吧！”他长袖一甩，一股强大的幻气瞬间把人满为患的房间清理干净了。一团一团的人摔出房间，雕花的木门更加破碎不堪了。肖府的护卫不可谓不强，只是他们对上叶烜实在不堪一击。肖家实力雄厚，肖夋身后的几位高手纷纷出手，冲上去围住了叶烜，叶烜轻而易举地以一敌十。见叶烜被围住，肖夋不言分说直接向言晞麟抓去。
　　叶烜暴怒：“老贼！你敢动他？！”叶烜一掌朝他打去，直线上的所有人被击过去，空中血花四溅，一堆人砸向肖夋。肖夋顾及自己，险险躲开人肉袭击，叶烜的一脚又踢了过来，直直袭向他的胸前。他之前就对叶烜的身份隐隐猜测，但是真正动起手来，还是被叶烜的实力震撼——明明只是个未及而立之年的年轻人而已！
　　叶烜是真的生气了，这一脚丝毫不留情面，肖夋双手交叉在胸前，试图接住这一脚，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叶烜。甫一相触，肖夋就一口血喷出，整个人直接被击飞，狠狠地撞在墙上。
　　“没事吧？”叶烜看向言晞麟，小孩儿摇摇头，整个人有些懵——叶子原来这么厉害吗！？哦！对了，他的伤，不知道好了没有，好像还没有问过他是怎么伤的。
　　看老爷被打飞，护卫们都被镇住了，不敢轻举妄动了。叶烜安心言晞麟没事，转身径直一步步走向肖夋：“肖前辈，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你身为武林前辈，这样贸然动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未免有失风范啊！”
　　“你果然就是那‘血衣魔’叶鸣！果然是你杀了我儿子！”
　　“‘血衣魔’？！”言晞麟更懵了，“叶鸣？叶鸣=叶烜？”
　　叶烜眼中猛地一缩，瞬移似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到肖夋身前的。他一把抓住肖夋的衣襟：“住口，老贼！我若想杀你儿子，肖云、肖瑾哪个能活着回来见你？！你是脑子坏了吗？！白痴！”
　　言晞麟第一次看到这样可怕的叶烜，一瞬间他以为他的红衣是鲜血染就的！指尖灵力成线，刺向叶烜的手。他忍不住阻止叶烜，否则他怕叶烜真的会杀了肖夋。
　　叶烜还想再打，却发现自己的手动弹不了了！恰好此时肖瑾赶来，护住肖夋：“叶大哥！你放过我爹吧！爹他是误会了林彻大哥，以为是他杀了二哥，才会这么失态的！”叶烜果然不再动作。言晞麟松了口气，悄悄藏起自己泛光的手指，被叶烜知道刚刚他做的小动作就不好了。然而一口气还未舒尽，听见林彻的名字，通知心里又是一紧，急切问道：“七瑾！木头呢？”
　　“林大哥他被...关起来了。”他有些吞吞吐吐，不敢告诉他们林彻还受了重伤，他怕言晞麟会让叶烜杀了肖夋。
　　“什么？！关木头干嘛？！他做什么了？”言晞麟大惊，怕是这呆木头卷进什么事里了。“到底怎么回事？”
　　肖瑾扶肖夋起来，这曾叱咤江湖的老人已是泪流满面。
　　肖家也算是人丁兴旺了，三个夫人为肖家诞下七个孩子。大夫人育有两子一女：大小姐肖菱早已出嫁多年；二少爷肖云本是毫无疑问的未来的肖家家主；七少爷肖瑾年幼单纯。二夫人膝下有一女，四小姐肖玥，三年前出嫁。三夫人先后诞下一男两女，三少爷肖鸣从小对经商便显出极大的兴趣与天赋，成年后就一直管理肖家商铺，肖家钱庄越做越大；五小姐肖渝待嫁闺中；六小姐肖颖只比肖瑾大了五个多月，平日里，肖瑾与她最为亲密，连刁钻的洁癖都对她例外。
　　本来，不出意外的话，肖云两年后就会继任肖家家主。可是他却不幸命陨，肖老爷子已是花甲之年，哪里经得起这打击。须发花白的老人的泪水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儿啊！我的云儿啊——！”老人沧桑悲痛的声音响彻肖府方圆，闻者心伤。
　　叶烜重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有些不当。言晞麟抛给他一瓶丹药，示意他给老人服下。
　　适才的动静惊得肖府上下惶恐，三位夫人、两位小姐都聚到这里来，几个人看见肖夋的模样急忙上前。大夫人听见肖夋不停的念叨“云儿”，登时大惊：“老爷！云儿怎么了？！云儿他怎么了？！！”
　　肖夋似乎是平静了些，开始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离家已久的肖家三少爷肖鸣当夜从商铺回家，拜见父亲是得知二哥重伤，便想前去探望，于是，肖夋便与其一同前去。结果肖鸣推门就发现屋内的惨状，看见林彻从自家二哥身上拔下了一把满是血污的长剑。肖夋当时就要杀了林彻，幸而肖瑾及时赶到，拼死护在林彻身前，才阻止了失去理智的肖夋。最后，重伤的林彻被关在地牢中，肖夋带领肖家护卫前去捉拿言晞麟、叶烜二人。
　　大夫人未听完事情到底如何，就一口气上不来昏倒了，又是一阵慌乱。肖鸣幻气修为低，一开始就被打飞了，此时有踉踉跄跄地走到肖夋跟前。肖家众人纷纷掉眼泪。
　　... ...
　　言晞麟、叶烜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苦笑，无奈。
　　言晞麟缓步走到肖夋面前：“前辈，您好好想想，如果我们要杀肖云少爷，当初又何必救他呢？再说了，我们与肖家无冤无仇，反而可以说是日短情深，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杀害肖云少爷。”
　　“谁知道你们心里有什么鬼？！”那个林彻没见过的人也就是肖家三少爷肖鸣大喊着。“我亲眼看见你们的同伙一剑刺入我二哥的胸口！可怜我二哥死得如此凄惨！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言晞麟眼神泛冷，长袖下手指摆出了奇异的手势，其上又泛起熟悉的荧光，其他人并不见他动作，但见肖鸣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似的骤然闭了口。
　　“你如何解释这血衣！这血迹分明是你虐杀我儿沾染上的，方才你岂非刚刚换好衣服？！你们残忍地折磨我儿，最后又留那木讷仆从了解？是也不是！？”
　　“木讷仆从？！”这是在说林彻？言晞麟双手紧握，骨节咔咔作响，肖家人真是讨厌，肖瑾怎么会是肖家人，简直云泥之别！
　　他强压下怒火：“前辈！没有亲眼所见还是不要血口喷人的好！适才我被人打晕，叶烜被人调虎离山，林彻被引至肖云少爷处，这明显是栽赃嫁祸！”
　　“我儿亲眼看见那林彻从肖云身上拔下长剑，这也会有假？！”三夫人尖细的声音十分刺耳。
　　“前辈，这其中必有误会。您痛失爱子，还请节哀，不如您先平静下来，我们再做商议！”叶烜上前，隐隐将言晞麟掩在身后。“当然您若非要动手，我叶某也是不惧的！只是，到时若是真出了人命，就不怪我们了...”叶烜自顾自地整着衣襟，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你....!”那三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被肖夋阻止了。
　　“叶小少爷，是肖某失态了，还请见谅。”肖夋抚胸站起，微微行了一礼。
　　言晞麟目瞪口呆——这这...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还有，“叶小少爷”又是什么？叶烜？他到底是什么人？！
　　叶烜不言语，默默也向肖夋微微躬身。
　　最后，肖夋同意放了林彻，言晞麟三人帮他们找出杀人凶手！
　　这个夜晚实在是不安稳。

　　天色微亮，初秋的早上颇为凉爽。肖府一行人形色匆匆。
　　言晞麟跟着肖瑾一起来到地牢，林彻衣服上满是血迹，脸上肿了几块，整个人虚弱极了。看见重伤的林彻，小孩登时大哭起来。
　　“木头！都怪我不好，我们不该掺和肖家的事！如果当初我狠下心不让你救他们...”
　　林彻一指遮住他的嘴，虚弱道：“傻瓜，你说什么呢！怎么也不该怪你的。你还是这样就好了！今天是我大意了！”声音几不可闻。
　　“呜呜...”言晞麟哭的直打哭嗝，他两手在脸胡乱地抹了两把，然后双手光芒乍现，“我现在就给你疗伤！”
　　叶烜来不及吃惊，他和肖瑾就被定住了，一瞬间，时空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