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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言儿,听娘一句劝。苗疆的女子心狠手辣,你千万不要与她们结交。你爹的仇不报也罢,只要你平安就好。你好好照顾自己,娘这就随你爹去了。”
——————
“世之珍宝,莫过于沈家的追魂印。此物似玉非玉,薄如蝉翼,极为珍贵,一旦遇到液体便会即刻消融,极难保存。据说此乃上古魔族之产物,具有通天掘地之灵力,却极为不详。但因其能解百毒,具有起死回生之力,这才使武林各大门派趋之若鹜。而这些门派中,又以滇南邪教积云洞势力最大。十年前沈家的灭门惨案,就是由积云洞主吟月一手造成。”
江湖里的八卦,只要你愿意听,比比皆是。
这不,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正坐在一家茶摊里侃大山。围绕着他的,除了一堆苍蝇,还有几个马屁精手下。
“大哥,这吟月到底什么来历,以前也没听说过这个积云洞啊。怎么突然之间就以破竹之势冒了出来。”
“这积云洞吧,据说原本是苗疆深处一座天然的洞府,洞里常年充满瘴气,不服用解药根本无法靠近。洞里住的都是些擅长制作毒物的妙龄女子,但也因从未有人靠近过,所以一直都很神秘。原本的积云洞主偏安一隅,不屑武林纷争,因此武林中很少有人知晓积云洞的存在。然而,当洞主之位传到现任洞主吟月这一代,整个教派就随着吟月称霸中原的野心而蠢蠢欲动起来。为了得到追魂印,不惜毒杀沈家上下一百多条性命。这也就算了,竟还设下虫蛊。那惨状哟,堆积如山的尸体上遍布着吃饱喝足缓缓蠕动的肥虫。尸体溃烂的不成样子,尽是让人恶心的腐臭味。”
“大哥你别说了。这才刚吃饱饭呢,你再说我可要吐了。”
一行人中,已经有人开始作干呕状。
“难怪当年官府要命人烧掉沈家的房子,这么多虫子不烧掉可是要闹瘟疫的呀。不过那虫子也真是毒,直到现在,沈家那块荒地方圆五里都是寸草不生。”
“你懂什么。最毒妇人心。那吟月可不是好惹的主。那年沈凛不肯将追魂印交予她,硬是被她剥皮剜目,斩去四肢做成人彘,吊在沈家的大门上。还在沈凛周身涂满了积云洞独门的秘药,一旦碰上,便从双手开始全身发青溃烂至死。可怜那沈凛一代大侠,宁死不愿将那追魂印交到这等歪魔邪道手里,最终落了个死无全尸断子绝孙的下场,也真是令人惋惜。”
众人听到此处,皆是一片唏嘘。
想那沈凛,一代侠肝义胆的大侠,行侠仗义多年,茶摊里的这几个,只怕也是受过他的恩惠。否则,谁还敢在背后议论当时武林风头一时无两的积云洞呢。
“小二,结账。”严稚吃饱喝足,伸出了手招呼小二。他的手腕纤细瘦弱,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浑身的书生气。
方才还在一旁议论积云洞的几个壮汉,瞟了严稚一眼,满脸的不屑。
当时的朝廷重武轻文,江湖中也是以武力强盛来决定地位高低。因此,这样的白弱书生,是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待见的。
“三两银子。”小二走过来,不屑地看着严稚。
“几个包子怎会值三两银子,你再看看是否弄错了?”严稚满脸惊慌,他所有的盘缠加起来也未必超过三两。
“我说三两就三两,你究竟给是不给,信不信我待会叫你这辈子都走不了路?”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年代,书生的地位极低。严稚在交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盘缠之后,仍旧因为凑不够三两银子而被小二一脚踹出了茶摊外。
满面的黄土,严稚却不敢吭声,他的包裹也散落了一地。
严稚从小体弱多病,加上身染肺痨,只是被踹了一脚,就咳出了血来。店小二见他晦气,把他的行李胡乱塞好打包,将严稚赶远了。
茶摊里看戏的人多,但却没有人上前帮严稚。胆小的不敢帮,胆大的,无非是在看一只过街老鼠。
周围此起彼伏的耻笑声都只说明了一件事,手无缚鸡之力就只能受尽欺凌侮辱。弱肉强食,是江湖不变的定律。
严稚已经没有了盘缠,他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最近的市集里找到营生。否则若是在路上遇到匪盗,他连报名的钱财都没有,这条贱命恐怕就彻底保不住了。
此地已是苗疆境内,不知怎的,严稚一旦靠近苗疆,肺痨病似乎更甚。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胸腔内仿佛有无数的虫蚁啃噬,满嘴的血腥味。因此走走停停,耽误了大片时光。
如今已然入了夜。
严稚虽然有些害怕,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静谧的夜最是让人不安,连续不断的蛙叫声更是平添诡异。
离最近的市集还有几里路,严稚却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辈子。
严稚突然停了下来。
他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在他的正前方,数不清的蛇在交错纵横地爬行着。严稚看着那些狠毒而可怕的生物,浑身僵硬。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生怕那些毒蛇发现了他,始终一步也不敢动。毒蛇的眼中透出的微微凉光交错在一起,在暗夜中格外的瘆人。
想来他是误入蛇洞了,只是一次性见到这么多的蛇,难免让人心惊肉跳。见这阵势,少说也得有几百条吧。
耳边净是蛇吐信子的声音,严稚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就是这微小的动静,还是引来了蛇群的注意。越来越多的蛇转了过来,朝严稚弓起了身子,张开两颗青白獠牙,牙尖滴着翠绿的毒液……
严稚被吓傻了,疯了一般地向后跑着,也顾不得身后的悬崖峭壁。
“喂,醒醒!”恍惚中似乎有人在不停地甩他巴掌。
“是谁?”严稚只觉得浑身疼痛如死一般,根本无法动弹。睁开眼,一条小白蛇咬在自己的左小腿上,几乎又把他吓晕过去。
“你别动,毛谷正在给你解毒。”眼前出现的妙龄女子,穿着打扮似乎与中原人不太相同。她头上和脖颈处的首饰,严稚完全不能说出来历。
“毛谷?”说来也怪,严稚明明被蛇咬着,却觉得浑身越来越轻松。
“就是它呀,可爱吗?”女子用手摸了摸小白蛇的头。
这条白蛇虽然看起来比昨晚的那些黑蛇要温和些,但昨晚的遭遇着实让严稚吓得不轻,再怎么好,也毕竟是蛇啊。
“好了毛谷,去玩吧。”
白蛇似乎听得懂人话似的,立马离开了严稚的左小腿,慢悠悠地钻进了一个罐子里。大口地吞食着罐子里装着的一只蟾蜍。看着白蛇迅速张大的怪口和因吞食蟾蜍而迅速变形的身形,严稚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姑娘?什么是姑娘?你说我吗,叫我小津就好。”小津说着,便坐在了严稚的旁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严稚。
他实在不敢想象,拥有这样纯净眼睛的一个人,竟然会养白蛇那样的宠物。
苗疆女子果然与中原女子不同。
小津热情奔放,性格泼辣却也极爱撒娇。她仿佛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山谷里,不谙世事。因此对于严稚书生的身份,几乎是丝毫的不在乎。这给了严稚前所未有的尊严感,尤其是当他在给小津讲外面的世界时,小津总是会用一种近乎崇拜而羡慕的眼神望着他,这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严稚恐怕已经爱上了小津。
“中原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到苗疆来?”
两人坐在山谷里的一条小溪边,小津双脚浸在溪水里不停地晃荡着。
“你恐怕还不知道,我其实身患肺痨。这病已经缠了我十年了,从我记事开始。师父说苗疆有一种治疗肺痨的奇药咕噜草,叫我来寻。否则,恐难活过二十五岁。”也许是山水养人,小津生活的这片山谷环境幽静风景宜人,严稚到了这里之后,肺痨竟然神奇地再没发作过。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那条白蛇的功劳。
“不对呀,你看起来也得有二十岁了。难道你十岁才开始记事?”
“我十岁的时候撞破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师父将我抚养成人,他是庙里的住持,却始终不让我出家。说我尘缘未了。”
“你要找咕噜草吗?我知道在哪里,不过……”
“不过什么?”
“那地方有野人出没,只要被他碰到一下,皮肤就会被肉刺刮穿。那地方,可是连毛谷都不敢靠近的。”
严稚的脸上突然出现了难堪之色,找不到咕噜草,他只有死路一条。
“别担心,我带你去,一定帮你找到。”
他们要找的咕噜草,就藏在不远处的一处密林之中。树木密布其中,几乎没有人可以行走的道路。两人在其中小心翼翼的穿行着,一边要防止迷路,一边还要预防野人的袭击。
他们顺利地找到了咕噜草,却终是没躲过野人。
就在小津蹲下身摘咕噜草的时候,野人扑向了她。严稚眼疾手快,替小津挡了一下。然而半边的手臂却尽数被野人的肉刺磨了去,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
幸好野人的身后恰好是一片沼泽地,被严稚一撞,摔进了沼泽里,再也没有起来。
但严稚却因为失血过多,命悬一线。
“师尊,求求你救救他吧。”小津跪在一旁,向吟月求道。
“废物。追魂印还没到手,倒是差点把他的命给丢了,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吟月在一旁皱眉数落着小津。
而严稚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要不是你前几日跟我说他有肺痨要去找咕噜草,本座还不敢断定这小子就是沈家的余孽沈言。他得的哪里是肺痨,分明是本座当年在沈家种下的虫蛊。”
“是弟子大意了,我心想正午时分野人都是不出现的。谁知这傻小子运气竟然这么好,还不管不顾地我挡了野人。我实在没想到,他为救我竟可以豁出性命。”
“哼,动心了?”吟月冷笑一声。
“弟子不敢。只是他说不到是弟子的救命恩人,望师尊留他一条性命。”
“但愿如此。总之你尽快把他身上的追魂印弄到手,否则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吟月说罢,扔给小津一瓶解药,就此离开。
其实小津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这不过是另一种蛊,通过将病痛从严稚体内转嫁到虫蛊上来减轻严稚的痛苦。虽然能保住严稚的性命,但却会平白折损阳寿。如此一来,严稚恐怕是远远熬不到原先设想的二十五岁。况且严稚的左手,说到底是保不住的。
但能保住性命,却已是万幸。
“小津,我竟然没死……”
能再度见到小津,严稚的脸上挂满了喜悦。
“你当然不会死了。”小津为了照顾严稚,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双眼布满血丝。
“小津,经过这次九死一生,我已下定决心娶你。我们成亲吧。”严稚的双眼里满是诚恳,让小津不忍心拒绝。
只是若严稚知道,从一开始,就是吟月设下的圈套,小津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骗取他手里的追魂印,他还会愿意娶她吗?
可当严稚不管不顾地为她挡下野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能再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好,成亲。”
小津瞒着吟月,拿出了压箱底的婚服。
她是积云洞的圣女玉津子,也是吟月指定的接班人。等到她继位的那一刻,她需穿上这套婚服,终生不嫁以代表对积云洞誓死忠诚。
然而此刻,她只想对她爱的人忠诚。
小津仔细地将自己穿戴打扮好。
唇红齿白,远山黛眉,莫不叫天下男人心动。
严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用剩下的右手吃力地在小津的帽上缠上朱缨。
“这是什么?”
“戴朱缨宝饰之帽,是富贵吉祥的象征。我没能力给你荣华富贵,但一条朱缨,还是力所能及的。”
小津静静地等待着严稚将朱缨缠好,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这种幸福感,一直延续到拜堂之时。她从小便被吟月收养,谙熟各种制毒制蛊之道,为了磨练她的技艺,吟月特地把五岁的她放在这个到处是毒虫蛇蚁的山谷里,她挣扎着孤独着活到现在。
在遇到严稚之前,从没有人对她这样好,从没有人关心过她。
“一拜天……”严稚温润的声音方才响起,却马上戛然而止。
“痴人说梦。我积云洞的圣女也是尔等渣滓想娶就娶的?”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一只匕首已经直直穿过严稚的心脏,他的胸膛迅速地被穿破了一个洞。小津不用想也知道,匕首上面一定沾满了毒液。吟月制的毒,天下无药可解。
严稚这回必死无疑。
“大胆逆徒玉津子,命你一个时辰内赶回积云洞,否则格杀勿论。”吟月的声音渐渐飘远,小津知道吟月已经离去了。
她抱着瘫倒在地上,仅剩一丝生气的严稚,手足无措。
“小津,别哭。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总感觉有虫子在我的身体里闹腾,这样今早结束对我也是种解脱。”
小津已经泣不成声,只能不住地摇头。
严稚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嘴巴贴到小津的耳边。
“小津,我已经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你了。记住,一定不能让你头上的朱缨碰到液体……”
积云洞的瘴气浓厚,常人靠近的确数秒便会中毒身亡。但积云洞的弟子各个百毒不侵,可以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瘴气中来去自如。
玉津子一身婚服,缓缓走进了积云洞的深处。
此刻整个大殿,只有玉津子和吟月两人。
“跪下!”
玉津子应声而落。
背叛师门,她该跪。
“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
“你可记得积云洞的门规?”
“弟子记得。凡背叛师门者,处以血戮之刑。”
吟月见玉津子丝毫没有求饶之意,心中怒气更甚。
她是她最为疼爱最为器重的弟子,如今竟为一个男人胆敢背叛她。
她吟月此生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来人,处以血戮!”
“师尊,行刑前弟子有一请求。”
“说。”
“弟子死时盼望还能着上眼前这套装扮。生时不能嫁他。死时,还盼做他妻子。”
吟月不再说话。
从黑暗中已经冒上来一群人,将玉津子五花大绑。
所谓血戮,是将犯人绑在架上,在脖子处悬挂一根极细的发丝。行刑时,发丝一寸寸后移。先割喉后断脉,一寸一寸,直至头断人亡。
玉津子看着从脖颈处飞溅的鲜血,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只怕头上的朱缨也会被鲜血浸染吧。只是在她弥留人世间的最后一刻,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惶恐。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若严稚真如他自己所言十岁起便已失忆,又怎会知道追魂印不能触液的秘密,又怎会告诫她头上的朱缨万万不能触碰液体……
玉津子还来不及细想,发丝已经割断了她脖颈处最后一块连接的皮肉。
至此,朱缨已落。
若干年后,江湖里多了一种这样的传说。追魂印是为淫邪之物,碰到鲜血不但不会消灭,反能魔性大发,引起弥天大祸。积云洞里的瘴气与染过鲜血后的追魂印彼此相克,这才是吟月想要找到追魂印的真正理由。
然而历史已然无法追溯,后人只知道积云洞最终被炸为废墟,深陷地下几十里,洞里所有的宝藏和秘密都将永远的埋葬在地底之下,再不为人所知。
这些是平时写的一些小短篇,希望有喜欢的朋友~
谢谢你能点进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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