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城》三样

2、两人债

　　如果再回龙城，你会第一个想找谁？
　　如果再回龙城，你会最不愿见到谁？
　　可惜，龙城太大，
　　可惜，龙城太小。
　　安顿好了的鱼站在城中心的十字路口，往前是一栋办公大楼，大门口两个威风堂堂的保安和如今瘦骨嶙峋的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如果现在鱼的手里真有一把刀的话，那倒下的人还真的说不准是谁。
　　泉子说三炮就在这个办公楼里，那件事情之后，三炮加入了一个讨债公司，能打爱拼，三炮的公司越做越大，而三炮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听说现在的三炮身上一股铜臭味，鱼不信，所以来看看。
　　定了定神，鱼大步往前走着，难得保安居然没去拦他，只是那种鄙夷的眼神，让鱼忍不住摸了摸腰上的匕首。
　　偌大的大厅，空洞，明亮，前台有化了浓妆的小姐在当着狗，摇着尾巴喜迎每位客人，鱼在猜，如果他现在风尘仆仆的刚回来，没穿一身阿玛尼，是不是现在成为狗的就会是他，如果真是这样，他一定要冲上去捅她两刀，然后爆句粗口，再来一句ctmd社会，ctmd狗眼看人低。
　　“你好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嘛？”前台小姐的假笑堆了一脸，声音甜的鱼有点发颤。
　　“嗯……我找一下罗三明。”罗三明是三炮的真名。
　　“找罗总？”小姐愣了愣，鱼也愣了愣，哦，他现在已经是老总了吗。
　　“先生你有预约吗？”小姐鄙夷的望了望鱼，那满眼的不相信使得她的瞳孔里印着鱼的身姿，一层又一层。
　　“我没有……你就说李鱼来找他。”鱼皱了皱眉，他还真怕今天就这么白跑一趟。
　　“可是先生……”就在小姐左右为难之时，桌上的电话却响了。“喂？罗总？！啊……好……”
　　挂了电话，小姐又恢复了她的那副狗奴才模样，鱼笑了笑，那嘴角里的滋味，酸涩的苦到心里。如果你早知道我来了，为什么电话现在才打？
　　“李先生，罗总让你上去。七楼办公室。”小姐依旧是那副笑容，紧绷的肌肉让她脸部有点扭曲，她现在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人是真和罗总有层关系，于是她便需要努力巴结，这也是社会底层狗的做派，她们想往上爬，只能先给自己脸上镀层漆，没人知道他们累不累，也没人问，因为活在这世上，哪有不累的。
　　上了七楼，三炮的办公室很好找，门口偌大的盆栽，还记得盆栽下面那个坛子还是那时候他们一起挑的，他搬过来了，这是属于他的习惯，喜欢在自己家门口放个盆栽，还是没改。
　　推门而进，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檀香味，三炮坐在大椅上抽着雪茄，吐出的烟在空中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升腾，勾勒出了一个人影，那么熟悉，熟悉到仿佛她曾经占据过鱼的整个心，熟悉到每一个她的名字都是一道伤。
　　哒-突然办公室侧门被推开，一个刚洗完澡只围了浴巾的女子走了出来。鱼愣了愣，她愣了愣。
　　也只有到这时候，鱼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他今天是真的是来还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