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绮梦庄主

2、第二章 这个江湖

　　浅墨其人，假若穿着一身黑衣，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没想到细心打扮起来，还颇有翩翩佳公子的风范，再弄一把画满了山水的小扇子，着实有几分唬人。我想如果我不是一只猫，我一定以为我爱上了他。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一只猫。这不，他这只脚刚往客栈里一迈，店小二立马谄媚的凑了过来。“这位客官，您要点什么。本店酒水美食一应俱全，不止美酒美食，就算要美人，小人也能给您弄来。”这话说完仍嫌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还顺势冲着浅墨挤眉弄眼了一番。您还想自己陪酒是咋的，我心里暗暗吐槽道，都怪浅墨身上那些玲里郎当的东西挂的太多才让店小二有这种误会，我忍不住瞟了浅墨一眼，呵呵，真相大白了，浅墨此刻脸上的表情也就只能用猥琐来形容了。

　　店小二这一席话可谓是极尽献媚之能事，可惜，除了他自己没什么人满意，特别是周围被他冷落的一群要脸的江湖汉子，此时已经有些摆出了一副要发飙的样子。
　　果不其然，只见一个身配长剑的大胡子呛声道“你这小小客栈能有什么美人，谁人不知江湖第一美人醉西施就在这阙丸城内，你还有本事把她请来？”说着鼻子便带出一个不客气的哼声来，鄙视之意显露无疑。
　　大抵是这个客栈店大声势大，这店小二竟也是个不服气的，当即回道“这位客官单知道醉西施是阙丸城最美的姑娘，你可知道这醉西施已于前日香消玉殒了？现如今谁是最美的姑娘还没有定论呢，您要有本事，便叫那羽鸦门改了您的名字在那天下第一美人榜上便是了。”说完大抵也知道这些江湖人不好惹，低低地哼了一声便躲到了掌柜的身后。
　　他倒是躲了起来，这句话却炸了锅。你道是如何？今日离羽鸦门一年一度的霓裳舞会只不过区区数日，这客栈又是羽鸦门下辖的客栈，店里这些侠客自然都是千里迢迢赶来为来看醉西施一舞之人，当然，霓裳舞会之后的好处更是大有玄机。如今却传来醉西施已死的消息，好像所有人都被戏耍了一番。怎能不让人气恼。
　　那配剑的大胡子，更是一拍桌子，站将起来，指着店小二喝到“你胡说什么，既然醉西施已死，这醉西施给我们的霓裳舞会的请帖是假的喽？”
　　这店小二原本就是逞口舌之快，大抵是别的客人吃饭说到这里他听了来，现下被人一问立马支支吾吾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那大胡子见店小二这般模样，当下便要发作。眼见客栈要被毁，掌柜的忙出来打了个圆场，这掌柜长着一张圆圆脸，白白净净的，不笑时便是一副笑模样，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只听他道“在下管教不严，让各位客官见笑了，只是小二所言却是不虚，我羽鸦门确实有一些小变故，天下第一美人醉西施已然不存在了，换的人是谁嘛，小的不便多言，待霓裳舞会上羽鸦门自会安排。大家都知道，我羽鸦门素以情报天下第一闻名，今天免费送大家一条消息，权当赔罪。大家可知，天下第一的刺客大帮也已经大换血，现在的主人名叫上官浅墨。据说这新主子心狠手辣远胜前任，现在对他稍有不满的早都消失不见了，就连之前与他稍有芥蒂的也不知身首何处。也就是上任三日之内的事。”
　　此言一出更是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天下第一的情报网羽鸦门当家长老醉西施已死，而这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魇龙门竟以易主，这之中能没有什么关联吗？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飘飘然站了起来，向那掌柜的微一作揖。字正腔圆的问道“坐镇迎来客栈的想必都不是等闲之辈，观这位掌柜的相貌，想必是羽鸦门的王长老吧。江湖四大派两大派都遭遇如此大变故，事关整个江湖，如有其中内情，希望不吝赐教，也稍解我等心中疑惑。”
　　这话好比引路之灯，将在座之人的目光尽皆引到了掌柜的身上。
　　掌柜哈哈一笑，也不谦虚，向前一步，也与那书生回了个礼“看先生气度不凡，定然是天蚕门下高徒，果然好眼光，我在此恭候各位，也是为了通知各位，我羽鸦门醉西施长老虽然身死，但我羽鸦门绝非后继无人，三日后的霓裳舞，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魇龙门易主之事，鄙人只知宗恒由上官浅墨亲自出手，死后尸身尽腐，手段残忍，至于上官浅墨嘛，”说到这里，王掌柜顿了顿，道“大家也知道，魇龙门之所以是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他自有自己的一套，上下严密，鄙人确实不知。”
　　王掌柜话刚说完，只听一个尖刻的声音响起“不愧是’御’鸦门啊，好一个‘哑巴’大帮，从来只说愿意让人知道的，不说不敢让人知道的，更有天蚕门的假正经随处附和，哼，我倒是听说，羽鸦门与那魇龙门差点结下秦晋之好，怎么那么巧，莫不是醉西施和宗恒私奔了，却要你们来压消息？好一对郎情妾意呀。”说完嘿嘿地自顾自笑了起来。
　　那刚刚问话的天蚕们书生循着话音找到说话之人，打眼一瞧，只见他长相尖刻，坐姿更是没样，一条腿已歪到别人的凳子上，天蚕门最重恭谨，看他这样心里便不大痛快，当即拱手道“这位朋友看来是地雀门下，怪不得仪表不凡！”他刚说到仪表不凡，已是引得一阵哄堂大笑。那说话之人闻言自知是讽刺自己，却不见恼怒之色，只是微微一抬手，只见笑的最开心那人像吃了个苍蝇般手捂喉咙啊啊个没完，鲜血顺着嘴角逸了出来，怕是没了舌头。
　　王掌柜哈哈一下，在不能说话的那位仁兄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拱手冲出手那人道：“在下有眼无珠了，原来是地雀门的张博迁，果然好身手。”
　　众人皆是一惊，尝听闻地雀门形式诡谲，一遇到天蚕门，更是非要争个一二，却没想到不过笑笑竟要人终生发不出声音。反观那书生眼见便要发作。
　　这张博迁看也不看那书生一眼，只对那掌柜道“掌柜的，你不回答是想就此搪塞过去还是我老张一不留神说中了你家的尴尬事？”这一语又激起一阵哄堂大笑。
　　王掌柜见话已到这份上，只得答道“那宗恒却是来纠缠过我家前任长老，也曾私定终身，但现在魇龙门与我羽鸦门誓不两立！”说着两眼露出一抹狠厉之色“那魇龙门明面要与我门派交好，前日却暗派一名杀手来取我家长老性命，偷取长老的掌门玉镯，亏我梅兰竹菊四大长老尽力相抗，也只保得掌门玉镯安然无恙，而我家长老惨遭不幸。至于那宗恒。。。。”掌柜的不由得嗤了一声“怨只怨魇龙门从来是单线联系，只要下属得知上级的位置、身份、联络方式，便可夺其性命，抢其位置。那宗恒，多半是自己看走了眼，被自己挑选的心腹夺了门主之位，又有何稀奇，想当年，他的位置也不过是这么抢来的。”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暗思量，原来昨日浅墨提到的她就是醉西施，杀了醉西施的是浅墨无疑。我扭头又看看了浅墨那张略带温柔的脸，单线联系，这么说，浅墨从小小门派学徒起，不知杀了多少人，才坐到今天的位置。再看浅墨，这没心没肺的正就着掌柜的话吃着小菜，喝着小酒，好像故事主人公与他无关，听得还挺乐呵。
　　话说这天蚕自诩名门正派，处处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号称荡尽天下不平事，而这地雀门恰恰相反，讲求去留随心，游戏人间，常常干出一些鸡鸣狗盗出格之事，久而久之，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掐，活似两只斗鸡。这当口，张三听闻宗恒死因，大呼痛快，直赞上官浅墨行事潇洒自如，有地雀门之风。又满口胡言，说什么醉西施美的让所有男人把持不住，死之时定然也是风情万种，八成便是死在上官浅墨手上，浅墨这小子，啧，艳福不浅。
　　这番话一出便惹得那书生和王掌柜齐齐发难，非要治治张三这张臭嘴。三大门派之人辅一交手，小小客栈就没了下脚之地。只见天蚕门那书生持一把剑身笔直，透着清气的长剑冲张博迁袭去。这张博迁哪是好欺负的，双手流星锤锵锵锵便将那剑打偏了些许，趁着这势又将流星锤挥向一旁正举刀欲劈的王掌柜。虽说是三大高手对阵，但羽鸦门从不曾认真修习过什么武艺，门下众人也都是一群真正的百姓所聚集而成，因此，王掌柜与这书生联手也不过略压张博迁一头。但是高手对阵最怕持久战，这王掌柜和书生心知就这么打下去未必能讨出什么便宜，因此一人往东，一人往西，转着圈消耗张三的体力。这张博迁原本使得流星锤便是极耗体力，打了多时，终于露出一个破绽，正被那书生瞅见，那书生一剑劈过来就要取张三的性命，好巧不巧，那剑气透过张博迁却直指向我，我惊的登时便想跑，腿却不听使唤，我干脆闭上眼睛，心想，今天要完，都怪浅墨，来凑什么热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浅墨一把捞过我，避过那书生的剑气，身子往后退去，尽量掩在退出去的人群里，另一只手却飞出三只黑镖，分别袭向场中三人。也不知是不是他功夫不到家，镖镖都只坎坎划破三人的脖颈皮肉，直把这三人打散了。场上三人俱是一惊，张博迁反应极快，边突过包围，边冲人群里大喝一声“多谢朋友”，便扬长而去。旁边明眼人一瞧那镖，当即大叫，“是魇龙门的黑镖，魇龙门也在此。”
　　接着就听周围有人小声嘀咕，这当今天下四大门派，各有不和，今日这一闹，只怕这江湖终究不太平。
　　浅墨掩在人群里，用手摸着我的头，穿过拥挤的人流向城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没什么想说的呀，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