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句话 考前准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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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从小就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小孩”。
从幼儿园到小学，顾原里听到的有关他的话从来都是以这样的格式出现的：“你看看人家子航，……，再看看你，……”。
——“你看看人家子航，他这回考试又考了全班第一，你再看看你，又有一门科目错了一道题粗心大意没得分。”
——“你看看人家子航，他运动会又得了第一，你再看看你，整天在外面瞎玩，也没见你拿个什么运动奖项的荣誉来。”
——“你看看人家子航，他在学雷锋活动中成为了文明小标兵，你再看看你自己，自私自利，一点都不懂礼貌乐于助人。”
——“你看看人家子航，长得多帅，你再看看你，黑不溜秋瘦得跟猴子似的……”
——“你看看人家子航，他妈说话他从来不顶嘴，你再看看你，我不就说你两句你还跟我撞上了，翅膀硬了吧小丫头。”
这样的句式在那个被楚子航的优秀光芒普照的每个人的童年，应该都不少见。
顾原里和楚子航并不是同龄，按理说不应有这么多可以被拿来直接比较的地方。
可顾原里家和楚子航家是对门。
楚爸和顾爸在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包分配也是在同一个单位工作。
两家人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好，结婚生小孩后也少不了互相串门交流养孩子的经验心得体会等等，因着这层关系，顾原里可以说是从小生活在楚子航宽大肩膀的阴影下。
就算没有在同一起跑线，被拿来比较和当做正面教材教育学习远比那些普通的同学来得多次深刻。
抛开长辈的层面，小孩子之间的交往却单纯直接的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楚子航垂着眼帘，避免让自己的金黄色眼眸和顾原里对视上，发出细小的叹息。
“的确好久不见。”
楚子航的表情果然比以前更加稀少，曾经无意间开玩笑的预言成了真，做出这个预言的罪魁祸首顾原里小朋友暗自吐了吐舌。
她微眯起眼睛，微笑不减，心中斟酌着用什么话回应，半天也没想出个名堂。
曾经他们两家人关系非常亲密，顾原里的父母和楚子航的老爸频繁出差，顾原里到楚家蹭饭蹭床蹭接送早就习以为常。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初中，顾原里追随着楚子航的轨迹按部就班地成长着，而楚子航也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哥哥以及挚友。
但是有哪里不对，从什么地方开始出错了呢。
为什么后来他们完全断了联系。
顾原里试图忆起事情发生的转折点，徒劳无获。
相顾无言，气氛尴尬了数秒，场面静得只听见风刮擦过衣角的声音。
路明非不明就里，看了看楚子航，又看了看顾原里，最后还是拍了拍顾原里肩膀，说道：“啊那个，小原里啊，我我肚子有点饿我先去吃东西啦，吃完东西直接回宿舍。你俩慢慢聊？”
“嗯嗯，我早饭吃过才参观到这边来的，食堂在那边。”
顾原里给他指了方向，
“宿舍楼在那边那栋，钥匙找宿管拿就好，话说你寝室哪个号？”
“额……一区303。”
先前心理辅导完毕后古德里安教授有给他说明这些。
顾原里点点头：“那咱们离得还蛮近的，回头找你串门啊。安心去吧。”
卡塞尔学校的宿舍楼区按血统分配，男女混住一栋，一区大部分都是血统初评为“B”及以上的学生居住，宿舍环境和设施优良，双人别墅间，配浴室阳台。
分配宿舍后直到毕业，非特殊意外情况，不会再有调整收回，就算后来降级如芬格尔之流，也仍保留居住权。
当然有个别同学如恺撒，有权有钱，包下了诺顿馆作为他的公馆和学生会的活动基地，并不在意集体宿舍的居住权，分配的属于他的房间也依旧是属于他的，直到他毕业彻底离开卡塞尔。
顾原里的宿舍是一区307，就住在路明非的斜对门的左边，串门的确很方便。
尽管她自认表情和动作没有任何异样，在围观群众眼里看来却不一定如此。至少路明非就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光亮和发热。
这边路明非抱着一大堆没能及时消化的信息量离开觅食，狮心会留下看热闹八卦的却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打算。
楚子航向留下的两位副会长，兰斯洛特和苏茜做了简要的交代，并在他们欲言又止的表情下用淡淡然的眼神压下了他们所有未出口的话。
“施耐德教授让我带学妹去他的办公室。麻烦你们带其他人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没什么别的要交代。”
兰斯洛特了解地点点头。
“不过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么。”
苏茜没说出口的是，恐怕会有许多人不服气不甘心。
“这些你们自己看着处理。”
楚子航对这两个左右手十分信任，他们的能力让他当甩手掌柜当得很是习惯顺手。
“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别的要交代的了。”
他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向他们点点头便不再多说，走向还在原地等待的顾原里。
“走吧。”
“啊好。”
顾原里走到楚子航的右手边，并肩往执行部走去。
真人CS活动搞得所有参战人员浑身狼狈，没道理楚子航就会幸免，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大片弗里嘉子弹头染上的血色污渍，过长的头发跟灰尘和汗水一起黏贴在脸上，有汗珠顺着头发间滑落下来，贴着脸颊经过过颧骨贴合的肌肤，滑到颚下，接着是锁骨，最终隐没在领口之下……。
顾原里默不作声收回了视线。
“看什么？”楚子航侧过脸盯住顾原里。
“看你。”顾原里脱口而出。
她等这句问话很久，对方既然先开口了，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接上。伸手往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他。
“没有手帕，将就着用吧。反正你介意也没用。擦擦，别让这么好的一张帅气的脸蒙尘。”
“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接过餐巾纸，楚子航慢条斯理地开始打理自己，顺口驳了一句。
“你不像，我像行了吧？”
顾原里挠挠脸颊，驱散那点久别重逢时陌生的别扭跟不自在。
“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搬家后就再没联系过。”
楚子航挑眉：“反正不是我，某人离开后说好的要寄明信片邮东西寄信给地址，结果这么多年我什么影子都没看到。你怎么到卡塞尔来了？”
顾原里跳起来跑到楚子航行进路线前方，面朝他倒退着走，双手叉腰：“哇，你还有理了！谁说我没寄！给你寄了好长好长一封信的好吧！我原本申请的是芝加哥大学，不过在调查背景资料的时候多顺手翻了翻，发现了芝加哥的兄弟学校私立大学卡塞尔，顺手也就报了名咯。”
两手交叉在胸前，做出撇嘴仰头，故意做出标准的傲娇表情：“退一万步说，就算当时你没收到我的信，那你总会问阿姨和叔叔要联系方式吧？反正我不管。”
谁对谁错都无所谓，反正她不会承认是她的错的。
若是常人这样跟他绕话呛嘴，楚子航早就嫌其聒噪而不耐烦与人搭话，沉默以对了。
但这个人是顾原里，他们彼此都熟悉对方的说话方式，再次重温不仅没有半点交流障碍，反倒觉得有几分亲切重新回到了彼此身上。
跳过了几年没有相互联系的原因，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也有自己的缘由。
“这几年过得还好么。”
楚子航的神色少见地这般温和。
“好好好当然好！吃得好睡得好，同学关系相处得很好，学弟学妹勾搭的也很好，上学成绩也贼棒，这不你瞧，我又一次误打误撞追随着你的脚步而来了。”
顾原里顺着他的话接，其实心底酝酿了很久。
“……你呢？”
“我么，自然也很好。”
他伸手在顾原里头上揉了揉，收回手抓住她的手腕。
“小心楼梯，我们到了。”
顾原里还回味着头顶被人揉乱的厚实手掌的触感，一个踉跄，好在被扶着没真摔倒。
“前面就是施耐德教授的办公室了，执行部部长办公室，同时也是我的导师，别看他面向有些凶狠，其实人挺好的，不用担心。”楚子航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快先回去洗澡吧，也亏你这洁癖受得了。”
顾原里挥挥手目送楚子航下楼而去。敲开了眼前这扇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句话 考前准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