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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除了偷,你还会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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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灭门惨案,在紫耀天城寻得一名幸存者之后,获得了重大的突破。
经陶朱朱认证,此人正是陶太公身边的小僮。案发当时他正离开陶门去给紫宫家送信,还没回到陶门,就远远看见一伙人从陶门出来。为首的是个女子,手上拿着一把剑。虽然剑被布包起来,但他认得剑柄,那是陶太公刚复原的上古神器惊鸿。
“你可看清黑衣人的去向?”高坐黄金椅的苍龙投来怀疑的眼神,让那小僮惴惴不安。
小僮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小的不敢跟踪,只是听到那女子让黑衣人去一片树林子里等候命令。她要……她要……”
“她要做什么?”
“她要回转法门一趟,向教祖交代!”小僮突然有了勇气,大声而响亮地答道。
苍龙虽早怀疑法门与此事有关,但未能想通两家有何深仇大恨,能让法门下手灭门。
“两家近日有何深仇大恨?”苍龙问道,指节轻扣着扶手上雕的龙头。龙头高昂,气势雄浑。
“这……”小僮又开始迟疑不已。
“有话只管直言,不必惊怕。”苍龙尽量把声音放祥和。
小僮支支吾吾地说道:“老太爷复原的惊鸿古剑,上面写着,禁祸降龙,唯有惊鸿。”
“老太爷还说,要小心此剑落入野心家手里。所以命我速速送信给姻亲紫宫世家,邀请紫宫太一前来商议此事。不料……”
小僮说到伤心处,嚎啕大哭。
紫宫太一由始至终,不曾有表情波动。少年郎的心,已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般,对任何噩耗都波澜不惊。
“军师觉得,太一如何?”苍龙进入紫耀禁地,面见寂寞侯。寂寞侯病容满面,咳嗽两声,不胜虚弱地说道:“尚未完全入糓。”
“军师半步不离禁地,何以见得?”苍龙不以为然。
“他与鱼晚儿相生互补,如土遇火。若无汲无踪,两人或早结为侠侣。俗语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若无一个女子来当汲无踪,太一恐怕难从鱼晚儿身边离开。而他们两人身上,一者拥有能克制真龙之气的惊鸿古剑,一者拥有可蜕变成真龙之气的太极玄妙法。两人都是祸皇的致命之患。”
苍龙轻轻捏碎一棵竹子,冷声道:“如今鱼晚儿未悟得惊鸿剑真传,太极玄也未成真龙之气,吾只要除掉二人便是。”
“杀人,终究是下乘。否则祸皇你以强取天下,天下人岂敢反对?但你若需要一个千秋万代的家天下,永世当这个天下的始皇帝,用强是不可能的。”寂寞侯不重的声音,字字敲在六祸心上。
“目前,主母所出乃千金,外室所出千流影即使能当这武林的太子,却无法传至后代,因他非真龙之命。若紫宫太一能继承祸皇家天下,他身上的太极玄能源源不断输送真龙之气,紫耀皇朝方能千秋万代。”
“哼,早知如此,吾便去投在号昆仑门下了!”六祸苍龙冷着脸,杀气弥漫。
寂寞侯知他在讽刺自己,不满意自己做出的计划。但他依旧坚持这个计划。
“源源不断的真龙之气,难道不够诱惑么?”寂寞侯也冷笑道。六祸苍龙头也不回,离开了紫耀禁地。
太一来到沐紫瑛房间之外。这个月里,他每日都来探望沐紫瑛。他站在房门外,夏天到了,垂丝海棠开得正盛。炎热的风吹动海棠花,像一个春睡的美人。夕阳里的少年全身镀了一层金黄色的余晖,发丝飞扬,俊俏郎君却偏偏带了英雄气概,哪个少女见了都得神魂颠倒。
“是太一吗?”沐紫瑛的声音传出来,娇俏中带了一丝期待。
太一接过侍女送过来的药碗,示意侍女退下,自行端着药碗走进沐紫瑛的房间。
“太一!”沐紫瑛躺在床上,望向门口的少年郎。太一走到床边,扶起沐紫瑛,尽量避免触动她的伤口,将药碗端到她嘴边。
“烫。”沐紫瑛撒娇般说了一句。
太一端过药碗吹了吹,再轻轻喂到沐紫瑛口中。沐紫瑛脸红通通的,一直盯着太一笑。
“沐姑娘笑什么?”太一不明所以地道。
“我笑你喂药的时候,还那么认真,一板一眼的。”沐紫瑛甜甜地笑道。
“哦?太一以前也曾为沐姑娘喂药,有何不同呢?”太一觉得奇怪。
“就是不一样!”沐紫瑛强调说道。
太一也不争拗,将空药碗放在一边,扶起床上的沐紫瑛到院子外面透透气。
院子外已是夜幕降临,天际的星星慢慢开始闪烁。沐紫瑛久睡病榻,玩心大起,缠着太一要上屋顶去看星星。
太一牵着沐紫瑛,一路通行无阻,紫耀天城的人都知道,紫宫太一就是城主六祸苍龙属意的佳婿,下人都把他默认为未来的驸马,将来的少主人。
两人到了屋顶,一轮明月正缓缓升起,清辉洒落一地,庭中像铺了一层白霜。几只喜鹊呼啦一声飞过去,太一轻轻搂过沐紫瑛,避免喜鹊冲扰到她。
沐紫瑛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随之顺从地依偎在太一怀中。两人无言对月,太一担忧沐紫瑛病体初愈,难抵夜里风寒,便将她搂紧些。两人此前一路同行,遇过不少惊险情况,倒是不会拘泥于男女大防。加上沐紫瑛如此舍命为他,他自然也不会再去介意男女之事。
沐紫瑛此刻只觉得,再让鱼晚儿刺她几剑,她都认了。她一生,值得她索取的东西几乎寥寥无几,太一几乎是唯一。她人生再美满不过了。
此刻,一袭红衣正悄悄潜入紫耀天城。她打晕了守护的侍卫,偷偷进了一间房中。
陶家的小僮对着烛火出神,一柄冰凉的匕首抵在他脖子动脉之处。一个女声响起:“你就是陶家的活口?”
小僮惊慌之下想大喊救命,匕首已经刺入脖子中,刺痛之下,小僮噤声不敢言,颤巍巍地求饶道:“侠女,饶命啊!”
“饶命?你可知道我是谁?”女子加重了匕首上的力道。
“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不知?你不是说,你曾看见本姑娘屠尽陶门一家,偷走惊鸿古剑,还回法门了嘛?”
“你……你是……”小僮惶恐地转过身来,看见一张笑吟吟的脸,被女子绝色的容貌震得呆了呆。
“我就是凶手呀!”少女坐到桌子上,足尖轻抵住小僮的左脸颊,手上不停地抛着明晃晃的匕首。小僮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嗫嗫嚅嚅的。
“可你怎么不认识我?”少女手持匕首在小僮脸上划来划去。
“还是你……根本就没看见我动手?”少女娇笑着跳下桌子,“说谎要吞一万根针哦!”
小僮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一根针已经钉入他的期门穴,他血气突然停顿,胸中气闷头晕,痛苦难当。
“不出半刻,你就会被血憋死哦!”鱼晚儿附在他耳边说道。
“姑娘你……你要我说什么?”小僮不敢相信这个言笑晏晏的少女,下手居然这么狠毒。
“告诉本鱼,是谁要你栽赃法门的?”
“我没有……我没有……小的不敢……”
鱼晚儿扬手一针,银针钉入檀中穴,随手点了他的哑穴。小僮痛得翻身在地,打滚不止。鱼晚儿及时将桌椅挪开,免得他踢倒了引来紫耀天城的人。
“快说!谁让你冤枉本鱼?”
“晚儿!”
鱼晚儿惊讶地回过头,太一玄衣而立,站在夜幕之中,脸上冷冰冰的。
“太一?你不是……”鱼晚儿颇诧异,进来之前她已经看得清楚,太一和沐紫瑛两人在后院庄院中赏月,怎么会跑来这下人住的地方?
“我不是什么?”太一一步步走进来,每一步都沉重而快速。
鱼晚儿心虚地看看门外,想知道太一有没有带来紫耀天城的人来。太一比晚儿高大许多,堵在门口,她必须要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到屋外的情况,空无一人。
她挑挑眉,轻轻地吐吐舌头,道:“哎呀!紫宫夫人没跟过来,真是本鱼的福气。”
“你!不许胡说!”太一怒气冲天地道。
鱼晚儿又做了个鬼脸,“哎呀,紫耀驸马,你小声点!”她走到小僮身边,解开了他身上的针患,却没解开哑穴。
紫宫太一看她忙来忙去,自己站在一边干看着,心里又在骂自己:为什么还不动手!
眼看她揪下一床被铺,将小僮打包好,看样子是准备要带走。
“你是不是当我不存在?”
鱼晚儿忙得满头大汗,拖着小僮准备离开时,经过太一身边,被太一一把握住手臂。
太一将小僮推在一旁,强制鱼晚儿面对着自己:“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为何要这么做?”
“本鱼做什么了?”怀中人依旧是一脸笑嘻嘻的痞子样。
“你除了偷,还会做什么?”太一身子也长高了许多,和病阿叔不相上下。他第一次让晚儿觉得有了压迫感。
“本鱼什么都做哎!就是伤天害理之事不做。”鱼晚儿眼中亮晶晶地问道:“太一,你相信吗?”
鱼晚儿身上独特的幽香一阵阵袭来,太一身体中似乎有一头猛兽要挣扎而出,他只想狠狠地咬住鱼晚儿!
他突然低下头去,噙住了晚儿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