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般性格北往南梦

37、相约十年之没有结果

　　第二天，那两个喝多了的小朋友居然比我醒得早。
　　“你俩怎么起的这么早。”我还没睁开眼。
　　“难受。”冰洁脸色特别难看。
　　“去医院吗？”
　　“嗯。”冰洁有气无力。
　　“打车吧，我们别酒驾。”玲玲说。
　　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去了附近的医院，检查结果不太好，今天的胃镜又排不上，医生建议去更大的医院。冰洁本来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东北，是因为王译辰去世才回来的，就冰洁一个人。
　　因为我爸生病，我对看病这套很懂，我们打了车去了总医院，挂急诊，做了胃镜，又测了幽门螺杆菌。玲玲去买了早餐，坐在外面等结果，我和玲玲吃早饭。
　　“有没有人性，我在生病，你们在吃东西！”冰洁抱怨道。
　　“等你好了，我俩请你吃小吊梨汤。”
　　“嗯，差不多。”冰洁继续眯着眼等着。
　　过了一小时拿着结果去找医生，医生说本来就有慢性胃炎，又喝了那么多酒，不过不是大事，开了两份液，但是急诊人太多，只能在凳子上坐着。
　　医院乱乱哄哄，来来往往，我眯着眼。这时从门口推进来一个急诊患者，玲玲站起来，“李信！”
　　“啊？”我睁开了眼，冰洁都站起来了，手上有点回血。
　　“躺着那个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刚刚过去的医生。”冰洁已经坐了回去，竟然笑了。
　　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司良和蒋柔约定的第八年，蒋柔的大学五年制的，又考上了研究生，司良在轮滑培训中心当上了正式教练。大学毕业我和我同学李南莫开了一家小公司，我不怎么参与经营，因为李南莫把公司经营的很好，很快就招来投资，大老板要给我钱让我走人，我偏不，所以被调到了总公司其他分部。
　　我又在另一个城市等待着西方新年的到来，我看见了萧灵寄来的咖啡，给萧灵打了电话。临近零点收到了江术的信息，我已经许久不和江术联系，近日江术突然殷勤。我并不喜欢我现在这个职业，或者说这不是我想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在大家确定方向的时候，我好像又回到了十五岁，不知何去何从的那个我。
　　萧灵的一通电话把我带回了我的城市，我们这些人啊，带着满身的故事，却不说破，吃吃喝喝，大家彻夜喝酒，却无人喝醉。我坐在冰洁身边，打听着她和李信的进展，玲玲借机八卦于岳，宋木和江术喝酒，司良和钟赫扯天扯地。
　　“你俩今年是不是快十年了？”宋木对着司良说。
　　“没有呢，才八年。”这样的话并没有让我们尴尬，这就是我们啊。
　　“你怎么知道的？”蒋柔问宋木。
　　“上次…”宋木想说王译辰死的时候“唐冰洁告诉我啊。”
　　周阮看着司良：“你们有打算了？”周阮的打岔，免去了玲玲对冰洁控诉。
　　“他们什么打算？你什么打算啊？高中就咱俩走得最近，你和钟赫好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我看着周阮。
　　“什么叫你俩走得近，我呢啊。”于岳说
　　“对呀，于岳也算是‘姐妹惹’。”司良说，这种有点过分的话我们也是可以说的。
　　“我还没见过于岳的另一半，长什么样。”钟赫说
　　“问你老婆，我们学校的啊”萧灵说。
　　“我还真不记得了，那个人只和一般一个班过吧。”周阮说。
　　“我也见过，我的天，”萧灵看了一眼于岳“真正的高富帅啊。”
　　“你把我放哪了？”宋木说。
　　“放心里心里。”萧灵赶紧哄。
　　“啧啧啧，考虑一下单身狗，好吗！”我、玲玲、冰洁同时喊到。
　　“去去，你不是单身狗了。”玲玲推着冰洁。
　　“哇！”大家起哄。
　　“我知道，李信。”齐义说。
　　“你咋知道的。”我看着齐义。
　　“我上次和我妈去医院看见的。”齐义拿着酒杯走过来。
　　“你妈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定期检查。”
　　“小玲，你和一般还单着啊。”宋木说
　　“还挑什么啊，司良和江术挺好啊。”冯盛说。
　　“司良可以，江术不行啊。”我指着江术。
　　“那不行了？”冯盛要开车。
　　“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了，对吧。”我看着江术。
　　江术指着我，笑笑:“听她的，我妈给安排的相亲啊。”
　　我们一会儿一群人瞎聊，一会儿几个人打闹，第二天一早才散了。

　　大家都醉醺醺的，没法开车，索性这个城市不大。
　　“我叫了司机，一会儿我你们吧。”宋木搂着萧灵看着我和冰洁。
　　“对，司良你想办法送蒋柔。”萧灵和宋木夫妻俩一唱一和。
　　“宋木你送冰洁吧，我和于岳顺路，我俩聊会儿。”
　　“行，咱们上车等吧，外头冷。”宋木把车打开。
　　“到家报平安啊。”说完我和于岳走了。
　　谁知江术过来打扰了我和于岳的聊天，正巧于岳家那口子过来接于岳了。
　　王译辰死的那天，也是这样我们三个分开走，是三段不一样的故事。

　　那之后的几年，是我们的青春故事的结局，我以为只要把这些记录下，就可以永恒的留住青春，然而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钟赫周阮分手了，周阮一个人去了北京，继续自己编舞的老本行。萧灵宋木结婚了，生了一对龙凤胎，可是同年又离婚了。江术娶了一个小七岁的姑娘，那姑娘和我很像……
　　至于司良和玲玲，他们都没有完成十年的约定。
　　那天酒局散了，两个人走在路上。
　　“读了名校的研究生，是不是很累啊。”司良问玲玲。
　　“还行，辛苦习惯了。”
　　“你是不是没打算好做什么，才去考研的？”
　　“哎？你怎么知道。”玲玲瞪着眼睛。
　　“猜的啊，接触的人越多，你这种单纯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了。”司良拍了拍玲玲的头，早已没有了年轻的胆怯，可以直面面前这个女孩，带着曾经的心动也带着今日相见的欢喜。
　　“那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应该可以猜到我的想法了吧。”
　　“是我在套路你，怎么成你套路我了？”司良假装不满，却被笑容出卖。
　　“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那你猜猜我怎么想的？”
　　“不猜，你是成熟男性，比不过，比不过。”
　　“那我来猜，根本就没有看上过我，你也没有打算履行什么十年之约。”司良突然停住看着玲玲。
　　“嗯。”玲玲不好意思的低头，确实现在看来是她违背了约定。
　　司良双手捧着玲玲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怎么哭了？”这个人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温柔，仿佛他的人生从来没有波澜。
　　玲玲根本不敢看司良那个样子，死死的闭着眼睛，谁不是经历了许多的成年人呢？他眼里的温柔与炙热足够把她淹没。
　　“没关系啊，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然后把玲玲搂紧了怀中“我不想完成什么十年之约，这几年因为这个约定在，让我多在你生活里停留了这么久，我很开心了，从今天起这个约定就不存在了。”
　　司良见她不说话：“怎么了？怎么了？”
　　“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又不是你逼我的，我也觉得，这个约定没必要存在了。”
　　玲玲抬头看着他，他继续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在你生命里特别吗？”
　　玲玲点头,司良笑着擦了擦她的脸：“你生命里没有人是不特别的吗？”
　　玲玲呆呆的站在那里，点头。
　　“接下来，我们都开始过更好的人生吧。”
　　约定成立的那天一个开心、一个焦虑，十年后的这天他们都在忙碌自己的生活，没有人还记得那天。他们依然是单身，没有因为一个约定来束缚之后的人生，这样好的两个人，也许在未来还有机会，谁知道呢？我只知道28岁的司良和27岁的蒋柔，没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