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一般性格北往南梦

35、相约十年之意外

　　大四的下半个学期，开学被无限延迟，但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休息，我考了驾照，还和若瑶去了南京，回来想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就回学校，结果我姥姥因为肺炎住院了，由于病情严重，还去了总医院。那天轮到我妈晚上看护姥姥，我也去了，老太太病情稳定，我妈让我先回家。
　　晚上十一点，我刚一出住院部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江术。
　　“江术……”他抬头才看见我，他表情严肃，神情恍惚，带着一种匆忙感。
　　“走。”他就走在了前面，我们就到了急诊室，医生护士已经在等了，江术和他们交流着，突然急诊大门突然被推开，被推进来的就是满身是血的王译辰。也就几秒的时间，人就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和主任也一进起去了，手术室门口只剩我和江术。
　　“怎么回事？”我刚说完话，江术接了个电话。挂掉电话，他就坐在我旁边，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在医院。”
　　“我姥姥住院了，我来看她。到底怎……”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我妈，问我到没到家，我说“下楼时看见一个朋友在急诊，我在这看看。”挂了我妈的电话，江术打算开口时，王译辰的父亲已将赶来了。
　　“叔叔。”江术礼貌的称呼王译辰的父亲，王父点了一下头。
　　里面进进出出的护士医生，一波波的药被送进急诊室，和陆续来的人和刑警，让我觉得事情很奇怪，可我没脑子去想，只希望他没事。

　　王译辰的其他家人陆续来了，我坐在急诊拐角的走廊上，我只觉得很冷，我也只希望是很冷。我不晕血，却被医生身上的血刺得眼前发花。医生护士一次次出出进进，和他的父亲交流，他母亲坐在一旁发抖，女友在一旁发愣，他妹妹一直搂着他妈妈。
　　陆续有人来，此刻的我忘了如何交流，不知张口说些什么。直到抢救室的灯暗下来，所有人都望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孤注一掷的赌徒，这是一场豪赌，一旦成功便是欢天喜地，一旦失败就是倾家荡产。
　　医生出来，“我们尽力了。”
　　王译辰的父亲推开大夫，冲进了急诊室，却让保镖阻拦着不理智的王妈妈，一会儿……他父亲出来了，一句话也不说。
　　叫喊，谩骂，哭泣，所有声音混在一起，手术室外一片混乱，哭声震天而去。
　　我背后一阵阵冒冷汗，感觉毛衣都快湿透了，我不知所措，和江术相互看着，许久后，他父亲过来对着江术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回去。
　　我没有走，而是在逃生走廊坐下了，整整坐了一夜。

　　王译辰出殡那天大早，我去找蒋柔，时至今日蒋柔对王译辰已经没有了相见欢喜的感觉，却是一生都忘不了他那一句“我知道”。我问过蒋柔，有多喜欢王译辰，她说：“没有多少，但对于我而言值得记忆。”
　　我到了蒋柔家楼下，她穿着黑色小西装，比以往成熟很多。我们到附近花店买花，等冰洁来接我们去墓地，我们买了四束花，还有一束是替在国外的萧灵买的。平时欢声笑语的三个人，今天却没什么可聊的。蒋柔坐在后座，看着花发呆，蒋柔是不喜欢花草的，此刻却精心的摆弄着。
　　“玲玲，好像还挺喜欢花的啊。”我缓解想缓解一下。
　　“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让他看一束漂亮的花吧。”
　　是啊，我们面对死亡是无措的，我们没有想到死亡与我们不过是咫尺之距。
　　葬礼结束了，我们久久不愿离去，像是盼望着故事的反转。那天最出乎意料的是郑菲穿了一身婚纱来见王译辰，大闹了一场。
　　中午时分，我、冰洁、玲玲本来要出去吃饭，结果玲玲被司良拉走了，我被江术拉走了。
　　“你来去吧，我送宋木，下午店里见。”冰洁说。
　　我和江术，聊得都是王译辰的死亡，而司良和玲玲就不是了。
　　司良和玲玲去了一家玲玲非常喜欢的韩餐馆子
　　“现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吧。”司良和玲玲落座。
　　“我甚至觉得你有点狠心，我正沉浸在伤心中，你却来带我吃我最喜欢吃的东西，让我伤心的情绪继续不下去。”玲玲看着司良，表情依然严肃，语气很平和。
　　“对，我不想让你为译辰伤心。”司良给玲玲倒水。
　　玲玲也没有生气，“伤心是伤心，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啊。”
　　“那你还是伤心吧，生活那么漫长，你要是一直伤心就不好了。”
　　“我不是郑菲，也不是张佩，王译辰对我来说确实一生难忘，但我的人生不会完全为他而活，伤心是因为他这么好一个人啊。”
　　“来看看吃什么。”司良把菜单递过去，自己却低着头。
　　“怎么了？”玲玲看着司良。
　　“没事没事。”司良笑着说。
　　“你不会要哭了吧，我都没哭。”玲玲盯着司良。
　　“我就是突然想起又一次和一般聊天，我说‘宋木那么好的人也会遇上这种事儿’，今天译辰又这样了，觉得生活真TM难。”
　　“你说脏话了，在我面前不保持一下形象吗？”玲玲认真地看着司良。
　　“保持什么呀，累了，我饿了，快点。”
　　“那我们就吃烤肉吧。”玲玲此刻居然觉得很轻松。
　　两人便吃边聊，大多时候都是玲玲再问司良的近况，因为有我的存在，司良简直对玲玲是了如指掌啊。
　　“啊，你居然被分手四次。”
　　“是啊，不敢和女生说分手。”
　　“你这么怂？”
　　“怂？还有更怂的事儿呢。”
　　“啥事？”
　　“我去年一次喝多了想给一般打电话，那时候一般不是准备考研嘛，我不想打扰她，纠结了半天，想直接打给你，然后没敢打到唐冰洁那里去了，更好笑的是我和唐冰洁说，我打错了，其实是故意的。”
　　玲玲看着司良傻笑，司良看着玲玲傻笑，今时今日，坐在这里的两人都和六年前不一样了，以前是两个玻璃瓶子，现在里面有砂砾、灰尘、甚至是泪水，我们都可看透彼此却装作，还和之前一样。
　　“你前两个月是不是受伤了？”
　　“是啊。”
　　司良根本没有继续说两个月前受伤的事情。
　　“还有三年半。”玲玲突然说。
　　“嗯，三年半，你还害怕哪天的到来吗？”
　　“怕什么，我们心里不是都有答案吗？”玲玲歪头看着司良。
　　“你的答案我应该知道，可是我的答案不太确定。”
　　“哦？我很好奇。”
　　“那未来三年就好好期待吧，”司良起身，“我们出去走走。”
　　他们似乎聊了很久，下午江术送我去冰洁店里的时候，玲玲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