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战神做仙侣》泼茶君

7、厚颜无耻

　　“五殿下，你睡下了吗？”

　　“没呢，进来吧。”

　　来人是芳草，林尽躺在床上不动，“有什么事？”

　　芳草藏在袖子里的伤药拿出来，道：“刚刚奴婢看到您的手好像受伤了，就从公主那里找了些药过来，别看伤口小，要是化脓了就不好了，奴婢给您上药？”

　　林尽又是一声叹息，人比人该扔，身为血亲的雪禅公主都没有发现，倒是这个小宫女发现了，“那就劳烦你了。”

　　芳草摇摇头：“殿下别这么说，这是奴婢该做的。您也别生公主的气，她只是太害怕了。您是知道的，公主她性格单纯，遇到事情的时候慌张是难免的。”

　　林尽看着她给自己上药，闻言回道：“我比你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会跟她计较的。不过她还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以后会闯大祸的。”

　　芳草道：“殿下放心，奴婢回去会好好劝劝公主的。”

　　“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她可以埋怨可以哭泣，但千万不要瞎说，祸从口出。”

　　“奴婢晓得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尽就让守卫往外传话，想给死去的亲人们换身干净体面的衣服。

　　没多久，守卫就回来了，“大将军已经同意了，并且让我传句话，说十日后为大梁帝后下葬。”

　　林尽千恩万谢，回头就又问雪禅公主，“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雪禅公主哆嗦着嘴唇说：“还是算了，我真的害怕。”

　　“行，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刚要出门，就听芳草说：“殿下，奴婢跟你去。”

　　林尽赞道：“好丫头！”

　　两人一同到了太极殿，就见守卫们将要换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林尽也不磨蹭，招呼芳草一声，就开始给林衡换朝服。林衡已经死了两天，尸体已经僵硬了，两个力气都不大的姑娘光是将他们的旧衣服换下来就已经费了不少的力气，林尽气喘吁吁地说：“这样不行，这样换我们就是到天黑都换不完。”

　　“那怎么办？”芳草抹了额头上的一把汗，问道。

　　“你去借把剪刀来，我们将衣服剪掉。”

　　芳草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这是对逝者的亵渎。

　　林尽却不在乎这些，道：“没关系，去吧。”

　　见林尽坚持，芳草只好出门去借剪刀了。等她再回来，身后跟了一个守卫。

　　林尽看看手上的剪刀，笑了一声：“我还没有活够，是不会自杀的。”

　　虽然她这么说了，但那个守卫却不敢掉以轻心，他们都见识了南梁林氏的决绝，万一这个什么五皇子突然自杀了，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尽见守卫固执地守在旁边，也不为难他，只是在她给公主们换衣服的时候让他转过身去。还在守卫得了吩咐，乖乖地转过身去，不过耳朵却竖起来，悄悄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有了剪刀的辅助，她们很快就将所有人的衣服换好了，林尽抱着一堆换下来的衣服，到殿外的香炉边一一焚烧。从他们身上取下来的金银首饰，她只留下了林衡的一只玉扳指、孙皇后的一只玉手镯作为念想，其他的都分给了守卫们。

　　守卫们不成想还有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大燕军队明令禁止掠夺财物，否则杀无赦，他们出兵打仗，除了军饷，就只有论功行赏分到的财物，不过，光这些就已经不少了。他们不敢隐瞒，等林尽走了，守卫们派了一个人去向周初汇报。

　　周初当时正要去找邱志行商量事情，就随手将一大包东西带了过去。

　　“你带的是什么？”邱志行见他带着鼓囊囊地东西进来了，就随口一问。

　　周初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说：“是林尽从她的兄弟姐妹们身上拿下来的，自己只留了两样，其他的都分给了守卫们了，守卫们不敢擅自收了，就过来请示我。”

　　邱志行随手拿起一根金钗，顶上还镶着一颗红宝石，“都说南梁皇室富贵，果然名不虚传，看看这做工这样式，我们大燕可比不了。跟他们说，既然是五皇子殿下赏的就收了吧。对了，王唯才那里怎么样了？”

　　周初道：“听监视的人回来说，王唯才昨天被梁帝惨死的状况吓得不清，回到家后就躲在书房里不出来，连晚饭都没有吃，恐怕是被吓破胆子了。”

　　“只要他知道害怕，这件事就有可能。你派个人不着痕迹地去吓唬吓唬他，说的越恐怖越好，这么个东西，最贪生怕死了。”

　　果不出邱志行所料，王唯才被林衡的惨状吓得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一会儿梦见林衡满脸是血的冲着他笑，一会儿又是林衡伸着手要掐死他，一会儿是他的姐姐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林氏，一会儿又梦见他已经死了好多年的亲爹指着他破口大骂。

　　他想醒过来，可神志好像被人控制住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从梦中醒过来。等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他只用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召集来心腹幕僚商议此事，“大家都说说，此事该怎么办？”

　　一时间，整个会客厅都鸦雀无声，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良久，有着第一幕僚之称的樊承济开口道：“原来这事是真的，丞相大人是如何回复邱志行的？”

　　王唯才将昨天的应答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语气却没有了当初的卑微，听起来不卑不亢的。

　　樊承济沉吟一声，道：“告诉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丞相大人要跟他们谈好条件。”

　　他如此一说，立即就有人反对：“不行，我们可以做亡国奴，但不能做叛国者，将我们大梁最后的希望交给北燕，岂不是真的断了我们的后路？”

　　樊承济道：“赵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置丞相大人于死地？如今北燕军都已经进入皇宫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条生路。”

　　王唯才赞同道：“是了，总不能坐以待毙。”转念又皱着眉道：“当初我父亲向先帝先皇后发过毒誓，决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给林氏以外的人，否则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若是现在不说，我们一刻都活不了，我们的家人更活不了，不如现在拖一时是一时。再说了，林氏江山都亡了，那以前的誓言就不能作数了。”

　　此番话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于是一帮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跟邱志行讨价还价，只有赵杰愤愤不平，这些人平日里仗丞相的势，没少搜刮好东西，占尽了大梁江山的便宜，到最后还想榨干大梁的最后一点希望，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今现在的丞相府早就被北燕军看守起来，他们以为自己将门关紧，门口还有自己人把守，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讨论了，其实这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邱志行接到消息后，笑着跟周初说：“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是，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

　　“不是我神机妙算，而是我了解王唯才是什么样的人，在他心中，什么江山社稷黎明百姓，都没有他的荣华富贵重要。”

　　十天后，大梁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人皇帝林衡，在北燕军的护卫下，终于藏入了皇陵。

　　这座皇陵是林衡在登基的第一年就开始修建，陵寝陵园早就修好了，这些年只是一直在添置东西，所以都不用北燕军动手修，只需将人抬到地宫里即可。

　　林尽跪在陵前，看着北燕军将地宫的入口用大石门堵上，然后用土将入口掩埋，她闭上眼睛念着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念了七七四十九遍才停了下来。

　　“五皇子，节哀顺便。”邱志行道。

　　林尽道：“自父皇母后亡故那天，我就不再是皇子了，大将军以后称呼我林尽就好。”

　　邱志行从善如流，“林公子，大梁皇帝已经入土为安，我们会安排人守卫着皇陵，不会让闲杂人等打扰到亡魂的。”

　　林尽一揖到地，“多谢邱大将军。”北燕军没有将他们全都斩杀，没有让她的父皇母后还有兄弟姐妹抛尸荒野，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办了。”邱志行道：“周将军，将王大人带过来。”

　　林衡出殡，一些对大梁忠心耿耿地臣民也来送殡了，王唯才本来不想来，还是樊承济劝他：“若那件事成了，大人还要继续留在金陵做官，外边已经有人谣传大人卖国了，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挽回一些形象。”

　　王唯才想想也是，于是就披麻戴孝地来了。

　　被人带到前边的时候，王唯才还在想着等回去之后就找个机会向邱志行谈条件。等见到邱志行和林尽站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有些讪讪地，“大将军，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