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活日常》迟到小先锋

3、早晨

　　李怜是被一阵阵鸡鸣声给吵醒的，鸡叫过后，爹娘也起来了，发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扰得她睡不着了，也就起身了。天还没大亮，屋子里还很暗。怜儿娘轻声说：“怜儿，你再睡会，昨晚你翻来覆去是身体还不舒服吗？”说着还摸摸她的额头。怜儿就顺势抱着她的腰，撒着娇用糯糯的孩声说：“娘，我昨天下午就睡了觉，晚上就睡不着了。哥哥昨天教我《百家姓》，说咱们家姓李。娘，外公家姓什么？”
　　怜儿爹穿着草鞋，听她这么说就道：“囡囡记得真好，你外公姓陈。问这些做什么？”李怜就说：“爹爹真笨。我哪天走丢了，就跟别人说我爹娘叫什么，住在哪里。他们知道就会送我回家啦！”他一听就把怜儿从她娘怀里抱起来，亲了亲她的脸蛋，说：“我闺女这么聪明，我详细跟你说你爹我叫李章禾，你娘叫李陈春梅，咱们住的村子是源溪村，县是清水县，州是江州。要记住！”
　　“爹，我一定会记住的。你把我放下了，我还没梳头呢。”李章禾把她放下就出了门。陈春梅给她梳了两个羊角辫，收拾整齐就带着她出屋了。李怜来到厅堂，没看见哥哥，就去房里找他。李母去了厨房开灶。
　　明子还在屋里睡觉，怜儿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被窝里，咯吱他。她哥立刻就醒了，把她抱到床上，挠她的腰，李怜受不了，不断求饶。李明放过她，穿好外衣就下床了。李明穿好草鞋，用梳子梳好头，用细头绳束好，拉着李怜往外走。
　　李章禾招呼着李明去拔秧苗，说完就挑着一担空土箕，拿着一把稻草走了。“哥哥，要去拔秧苗了，怜儿乖乖待在家。”说完李明挑着土箕走了。她没处可去，进了厨房。陈春梅往灶里加柴火，看见她进来了，说：“怜儿过来，娘架好了火，你在这凳上坐着，火暖着，不会着凉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看着陈春梅忙进忙出。
　　锅里煮着米饭，发出咕噜咕噜声。陈春梅放下手中的活，掀开锅盖，拿着锅铲在锅里搅拌几下，看看锅里的米熟没熟。
　　砧板旁放着个四角木架，架上放着饭甑。饭甑不大，圆桶形，用一圈结实的竹丝束着固定。里面还放了一个圆形内凸的竹编小簸箕，用来盛米饭。墙上订着两枚竹条，中间架着一把长柄圆形笊篱。
　　锅里的米都慢慢浮起来了，浓稠透白的米汤，细白的米粒翻滚着。怜儿娘用笊篱把米轻轻地捞起，掂量几下，用拳头捶几回手柄，米汤点点滴滴地从笊篱缝隙中流了下来。把米饭倒在饭甑里，上层米汤用葫芦瓢舀起，倒在小瓦罐里，剩下的米汤有沙子，全都倒在了木盆里。木盆里装作切碎的青菜叶和米糠，是给后院的鸡吃的。
　　李怜坐着没事干，她个子小，很多事李母都不会让她去做。奈何自己心里成熟呀，这样闲着很无聊呀，李怜心里想着，就主动去揽活。“娘，我去喂□□。”“行，别摔着了，喂完就回来，别趴着在井边玩，摔下去可不得了。”
　　李怜端着鸡食就往后院走。鸡都放出来了，在四处觅食，一见到她端着食物都聚在她旁边，咯咯叫。公鸡很霸道，不让母鸡吃，要它先吃完再走开让给其他鸡吃。怜儿往鸡舍里看，看到里面有两个鸡蛋，捡了就离开了。
　　“娘，你看，鸡蛋，后院里鸡生的，给你。”
　　“哟，还有热乎气呢！看来是刚生不久的。”说完就把鸡蛋敲破，打在盛米汤的瓦罐里。还加一点白糖进去，用竹筷搅拌几下。“怜儿，去橱柜里拿给碗来。”李怜拿了瓷碗，递给李母。李母用一个小细竹做的竹勺把米汤舀在瓷碗里，说：“怜儿，趁热喝，凉了就腥了。”
　　李怜心想我还没刷牙、洗脸呢！心里想着也就说出来了：“娘，我没刷牙、洗脸。等会再喝。”李母一听笑了：“小孩子家家，不用刷牙，脸等会和娘一起洗。”李怜心里想，唉！古代的缺点就这样暴露在自己面前，这可怎么弄。
　　“娘，我都开始换牙了，你看这颗牙都有点送了。我不刷牙，到时候长的牙齿很黄怎么办，都丑死了。”李母闻言乐了，打趣着：“囡囡就会爱美了。”
　　“爱美之心大家都有嘛。”
　　“哟哟哟，还会说这样的话，谁告诉你的。”
　　李怜嘿嘿地笑着：“我自己就这样觉着。我要刷牙吗，娘。”还边拉着李母的衣服，一股子赖皮劲。
　　“行，等会跟你爹说一声，叫他给你做，行吧？今天就别刷了。”
　　“恩，娘真好。”
　　“别扯了，趁热喝，娘还要做饭呢。”
　　陈春梅麻利地用丝瓜布把锅刷干净，倒入井水，再把饭甑端到锅里蒸，盖上木制圆锅盖。见灶里还有火就把木盆里的番薯洗干净，把它们放进甑里蒸熟。嘱咐李怜看着火，就去后院井边洗衣服了。
　　李怜看着火，喝着米汤。这米汤还真好喝，比以前在老家的更好喝。灶角落里放着一个黑瓦罐，上面盖着个薄石板，不用想也知道是装木炭的，以前老家都是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她小心翼翼的用铁铲把木炭从灶里弄到罐子里，木炭易碎，不小心的话都会弄成粉末。
　　厨房的柴堆不大，用土砖围着，靠近灶的地方就放着李怜现在坐着的板凳。柴堆得不多，一大把干杉树枝，几根松树、杉树棍以及几块竹片。没多少火了，她就往里塞了几根木棍。干杉树枝还带着针叶，一般用来引火，针叶的头部很尖，特别容易扎人，不过这种柴火很好烧。
　　陈春梅晾好衣服就来了厨房，看看灶里的火，看看锅里的水。一切都好就拿了个木盆，舀一勺热水，招呼李怜洗脸。灶上有三个灶眼，一个放做饭的锅，两个放烧水的铁罐。
　　把木盆放在四角高支架上，李母取下挂在墙边细竹杠上的棉布帕，浸水，拧干正要给李怜洗脸。李怜说：“娘，我自己会洗，你洗你的。”说着就接过李母手上的帕子。这条帕子和昨天的一样，看来洗澡和洗脸都是同一条帕子，她心想。还好不是那个什么一家人用一条帕子洗脸。
　　洗好脸，李怜就觉着肚子不舒服，忙说：“娘，给我纸，我要大便。”她娘立马就去屋里拿纸。李怜拿着纸也不知道往哪走，不知道厕所在哪！就说：“娘，你陪我一起去，我怕掉坑里。”“行，走吧。”
　　两人就出门往通向村子的路走去。下完坡，就有一间茅房。竹门打开，在外面就能闻到一股臭味。
　　不得已就往里走去，总不能拉在裤子上。陈春梅在茅屋外面等她。她一进去就知道这绝对不是能久待的地方。茅屋里面不大，搭着两块落脚板，下面就是个坑，也不知道多深。
　　昨天下来的时候净往天上和别处看，也没注意到这个茅房，幸亏自己机智。昨晚上小便都是拉在恭桶里，也没觉着什么。恭桶刷的挺干净的，这种茅厕都又臭又脏。这还有蚊子飞来飞去，净往屁股上盯。李怜只能拿草纸扇着屁股，企图赶走蚊子。这草纸还是那种黄色的，就跟纪念先祖时烧的黄纸差不多，用起来真有心理压力。可是面前扔垃圾的竹篓里，有很多小竹片，黄纸到没怎么见着。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估计别人都是用竹片擦一擦，看来自己只能将就将就了。
　　幸亏穿成小孩子，当个大人这待遇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唉！速战速决，李怜就出来了。这裤子也不好穿，有两片带子，还要防止蹲着的时候落在木板上，穿的时候还要打结。好渴望松紧裤呀，提起裤子就行了。
　　回家的时候，她老想挠屁股，蚊子防不胜防呀，这屁股上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包了。早饭很快就做好了。怜儿娘还煮了腊肉炒笋干，农忙了，不补补，人也受不了。陈春梅见外面天高云淡，阳光耀人，就把厅堂里箩筐装的稻谷挑出来晒。家里只有三个竹垫，每个只能晒一担稻谷。厅里有三担谷子，正好晒得下。李母挑谷子，李怜帮忙拿竹筢子和樘耙。竹垫是程春梅一个人背出去的。
　　竹垫晒东西很方便，只要把它摊开，倒上稻谷就行。陈春梅用樘耙把谷子摊开，李怜就用竹筢把樘耙没弄好的地方弄好。陈春梅看李怜弄的很好就由着她去弄。两人合作的好，没多久就弄好了。晒好稻谷，明子和李章禾也从田里回来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