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0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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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和宁家住得近了，几个姑娘走动更方便了些。
宁家虽然要求子女皆要上学，却没有过于严苛的禁足，一天到晚在外溜达是不许的，但偶尔出门逛逛铺子，与交好的姐妹之间的走动是不要紧的。
且女子与男子读的书也有些类似的，只是学得浅些，另在加上女则女训一类的必需女课。
其实京里的贵女大多都是如此教养的，礼仪学得好，人也不拘着。
吃过午饭，宁家三位姑娘便过来了。
顾彦是一人快马加鞭入京供职，除随行的几个小厮，其余人一并是慢慢赶路。因此，顾书琴还未到京城，依旧只她们姐妹四个。
“飒飒，你们南江元宵时热闹嘛？”
宁窈瑶见大家到时，顾书英还在房内打扮，便感觉她似乎十分重视一般，问道。
“在南江，元宵灯会都是些才子佳人们两情缱绻的时分，我那时候年纪小，只随哥哥们去吃些小点心，待大些看得懂那些灯谜诗文的隐喻时，祖母过世，便没去过了。”
顾书英一身白衣胜似雪，首饰便戴的是那一套“英华”，平添了几分仙气。
“好妹妹，你这可是要将京城贵女们的风头都抢去不可啊，尤其你这套首饰，我在来仪阁买的那些竟还不如你的——”见到从妆台前回过身的顾书英，宁窈瑶不觉有些惊艳。
还有几分懊恼今日自己打扮得还不够仔细。
“瑶姐姐就爱笑话我，我虽来京城不久，却也知胡国公府的大姑娘是京城里才貌双全的贵女里头一个的。”这倒不是客套话，胡国公府历来就极为重视辈中嫡长女的培养。
宁窈瑶气质高贵，模样更是承袭了她祖父那一双或醉或媚的桃花眼，生着鹅蛋脸，柳叶眉，肌肤白嫩，是京中娇艳的绝色。
去年春日百花会，更以十三岁的年纪，一举拿下了魁首。
她今日挑一身白，不过是为了过过这套首饰的瘾。
算来，这套“英华”到自己手中，已经快有三年半了，还一次都不曾戴过。
“飒飒的意思，是我与二姐姐差了大姐姐许多呢——”宁臻瑧闻言，佯装着不服气，却不过片刻，又咧开嘴笑了。
一旁的宁悦玲亦是笑笑道：“自然是不如大姐姐的，亦不如英妹妹的清傲气态。”
出了胡国公府，宁窈瑶自来就更不待见这个妹妹，便是得了夸，也不多说什么。
几位兄长都在顾宅门口候着，一排站在那儿，竟各个都是玉树临风的出众儿郎。
梅谦见到今日顾书英今日的装扮，赞叹之余，心中还生了一缕叹息。有几分后悔那年中秋夜的比试，没能得到这份奖品。
宁家三位也有些被这清傲出尘的装扮看迷了眼，顾书英有点二不好意思，但也小小的满足了一下虚荣心。
虽然南江富庶繁华，于京城而言，还是少几分热闹。
元宵佳节，满街满巷都是小贩，每个摊位前，还悬挂两只红色的灯笼，无一例外，且全城都玩着同一个花样，便是猜谜。
金贵到卖饰品的，普通到卖宵夜的，摊位前都有一只小竹筒，里面便有他们的灯谜，名额十个到二十个不等。
彩头自然是店里最好的东西，卖点心的摊位彩头大多是白送的，卖饰品的就会拿出造了一阵势的好物件出来，以半价便可买走。
有趣的是，他们会几家不同的摊位形成自己的小商圈，每个商圈里来猜谜的，会最终决出一位最出色的，得一份相对贵重些的奖品。
这份头彩是会摆出来的，以便吸引人群过去。
“飒飒，你有看中的物件吗？”梅谦问道，顾书英却没有回答，而是认真地在看周边。
大约是今天戴着“英华”，脑子里总不自觉在想起唐渊然。
知道他如今尚在南境出征，心中更有几分挂碍。看那些头彩时，不自觉便略过了姑娘喜欢的东西。
见有处摆着颗刺天冬，于清雅平矮之内还显得挺拔，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宁臻瑧一直拉着她的手，自然就还来不及看别处，便随她走了去。
梅谦与顾书祺当然也不会去别处，其他几个也就随波逐流地跟着过了来。
京城这些富贵人家，认识顾家梅家的还不算多，却没有不认识宁家的。见宁家人都往哪儿去了，也便跟着过去了。
一时间，这处原本还有些冷清的小商圈，忽然吸引了不少名门贵胄。
“店家，你这株刺天冬有甚特别的，何以当头彩？”顾书英见守在头彩旁的，是一个中年商贩，斯斯文文的模样，像是有几分学问。
而商贩见忽然来了一大群人，却也不慌不忙，十分从容。
“既然小姐过来，想必自有想法。”
顾书英伸手摸了摸它展平的叶身，回道：“我觉着他十分矮小，可这细小的枝干看起来却很笔直挺拔，有些意思。”
商贩点了点头，回道：“这株刺天冬是我在南境带回的，悉心照料有半年了，避阳，避雨，避风。其实并无甚太特别的，只因细心，才得以这样平整。”
众人听得无趣，再看这个商圈里卖的，大多都显得有些陈旧，虽然古朴不失精巧，却并不有趣，连点心都是最传统的面食，便不想去看灯谜了。
顾书英却听到是南境带回的，多了几分兴致，问道：“那是否还需继续如此照料呢？”
“自然如此。青松劲骨，也需要以心来赏才得它的傲。刺天冬比大青松娇贵，虽然不管不顾也能长成，却不如用心后回馈的赏心悦目。”
既是要用心照料的，又巧合与南境相关。
思来想去，自己反正也回不了比那“独一无二”的更好的礼物，不如就以“用心以待”回礼，倒也不错。
又同是节庆时的彩头，倒是个心意。
“那老板，你的灯谜呢，让我们瞧瞧罢。”
商贩见面前装扮清傲的小姐竟看上自己这不算太特别的奖品，终于有了几分诧异。
他在京城摆摊十多年，这样的节庆他与这一小商圈的众商贩都是博心不博新的，故而一向无人问津。
又见其他众人无意，便笑了笑，将这株刺天冬递给了顾书英，道：
“既有喜欢的人，题便不答了，小姐拿去就是了。”
顾书英觉着老板有些意思，也不推脱地接了过来。转身又递给身后的大哥，让他端着，自己走上摊位，挑了件质朴精巧的木簪，三对纹饰清爽的银质珠花包了起来。
“飒飒，你还会用这样的——首饰？”宁臻瑧看了眼顾书英头上的白梅，傻愣愣地问道。
“当然不用。”顾书英白去一眼，“我是觉得样子还算精致，带回去给院里的丫鬟婆子，做个节礼。”
把东西都交给了自己大哥，这才瞥见梅谦凝聚着目光在四处张望。
“谦表哥，你在看什么？”
梅谦回过神，摸了摸鼻子，有些可惜地道：“我在瞧瞧有没有合适你做节礼的彩头，不过瞧着，大约都是些寻常的东西。”
“寻常的有什么关系，图个喜庆，我们快去看看吧。”
顾书祺将刺天冬递给了随行的小厮，让他们其中一人带回去，才又跟上她们。
有梅谦这个大才子在，又有顾书祺做帮手，宁家三个兄弟几乎都不需要上场，便轻轻松松拿下不少以些好首饰为头彩的商圈魁首。
这些首饰的材质到虽不算稀罕，倒也是好的。
主要还是工艺巧，样式新，一般铺子里逛来的，却是不如这些。
最后，顾书英挑了套梅谦给自己抢的桃花纹金镶玛瑙绿石一套五件，宁窈瑶则是拿了自己看中的牡丹纹金镶红宝石一套四件，宁悦玲由自己哥哥宁环给挑了梨花雪贝一套五件，宁臻瑧则抢去了顾书祺最后赢来的金累丝嵌粉晶菱花纹一套六件。
剩余没人要的大小彩头，便都由顾书英带了回去。
好的给了外祖母，又给顾书琴留了一套，普通的便赏了府里的丫鬟。
顾书英将那株刺天冬养在房内，并让几个丫鬟帮自己看这些，别让它受光过度，歪了那挺拔的细枝劲节。
因今夜玩得疯，夜里又忽然下起了雪，睡得就迟了些。
早晨映月匆匆忙忙来叫自己时，还有些迷蒙。
“进宫？”
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顾书英又问道。
“是的，老太太刚叫人来说的，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采星已经打水去了，姑娘快些起来。”
一听是皇后娘娘而不是自己的姨母宁贵妃，顾书英睡意顿时也没了。
一面梳洗，一面回忆之前外祖母与自己大约说过的宫中情况。
皇后娘娘是赵国公司徒瑾的独女。
与大齐如今为首的世家镇国公相比，赵国公府其实才算是大齐真正的百年世家。赵家早于大齐统一之前，便是大齐甚有名望的大家族了。
这段往事似乎牵扯甚远。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0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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