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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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见到的第一眼就是个错误。
人都会犯错，甚至会刻意犯错，而朝堂上那个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就是他化魔的执念。
-----记
大梁国自建国以来，市井天街便流传着一句童谣，“大梁通祥泽，楚门多灵秀。”
这大意是，大梁人杰地灵，祥瑞菏泽绵远长流，保百姓平安。而楚家则是当中的灵秀之气，每代人才辈出，都造福一方百姓。
当初楚家楚韵钟敏灵秀，乃天降的麒麟之才。辅佐武祖建国后，怕功高盖主，功成名就便隐于江南，无心政事。在武帝五次下江南后，终达成祖律；后世宗孙称帝，必有楚氏子弟相与朝堂，以共治天下。
而上苍眷顾大梁，每代都有杰出的帝王和楚门子弟共治大事。
天泽二年，是楚家忧之进京的日子。
年仅十五的少年，却有着名门世家的贵气，身着白色的狐裘，更衬的公子如玉，世上无双。
此时，楚忧之一步三跪的告别家族，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往遥远的上京。
他的肩上担着楚家几代的荣光和百姓殷切的期望，所以，他不能流泪。
正-----
大梁朝堂上。
“陛下，济州虽是千年难遇的洪汛，民众因在何大人的安排下及时撤退，并未大量波及百姓。而今黄河两岸的灾民已经安置妥当，无一不在歌颂陛下的恩泽啊！”
工部尚书李鸣老脸上带着恭维的巴结。下面的一众党朋纷纷迎合，海呼“陛下洪福齐天”。
那些谄媚的嘴脸，楚忧之自是不想看，但只听那些声音就够恶心的了，再说，何林那个鼠辈，若是没人看着，黄河一役必是民声载道。
大梁帝自是看出下面那楚家小子的不满，为君三十余载，怎能不知那些小人的作派，若不是当初年仅十五的楚忧之请命下济州监查，不知李鸣一派又要贪下多少银两。
“何卿辛苦，此番事下，朕心甚慰，官阶已至此，那就珍宝封赏如何？”
何林出列，激动地叩首，“谢主隆恩！”
李鸣得意地眯着眼 ，瞥了下为首的楚忧之，黄毛小儿可敢逆我心意。
楚忧之已入宫几月，加上楚家人平时的耳提面命，也知人心世故，压下对李鸣的不满，不在看他。压抑着怒气等到下朝，他刚行至殿外，就被大梁帝身边的太监德胜叫住：“楚侍郎留步，陛下有请。”
御花园里，百花争艳，珍鸟鸣春，可惜了楚忧之无心欣赏。他面无表情的向大梁帝行了个礼，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唉，小小年纪，这性子，到像极了楚苛那个老顽固。遇到不甚顺心的事，就如此这般，不屑言语。”大梁帝不知回忆起了什么，眯着眼，似是而非的看着他。
楚忧之抬起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又再次垂下头来语气里带着委屈，夹杂着些少年独有的清朗，像极了园中杜鹃的啼鸣。
“陛下，你放纵李鸣一派结党营私，不加管束，是置万民于不顾，臣奈何不了，请派旨放还我回乡吧。”
“你这、、、”
“父皇，父皇！！”一个脏兮兮的小毛孩儿突然滚进了大梁帝的怀里，他正是被当今圣上宠爱的无法无天的三皇子--现年12岁的梁殷贺。
“你是谁？”梁殷贺瞪着他，神色凶猛，像一匹小狼。
楚忧之颇为早熟的皱着眉头，有些不屑。三皇子年龄不算小了，却如此衣冠不整，顽固不化，还比不得家中幼弟，竟也是皇储，真真有违礼教。但他很快的收敛起来，板着小脸，
“臣下楚忧之。”
梁殷贺不再说话，故意耍起小性子，只是一贯的缠着父皇玩闹。
楚忧之安静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形，梁殷贺的心底几不可闻的生出些小惭愧，但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楚卿，你看殷儿如何?"大梁帝笑眯眯地问身旁的少年。
“哼，顽劣之辈。”楚忧之瞥了那个脏兮兮的皇子，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大梁帝看着怀中脏兮兮的小子，自知理亏，无奈的摸摸鼻子，“咳、、、忧之，这是朕的龙儿。”
潜意思楚忧之自是明白，他也知对于皇储而言，此话乃大不敬。只得拱拱手，“陛下龙儿，自是不错，只是、、、柔弱了些。”
说罢，那个脏不溜秋的人停止了玩闹，柔弱？！
大梁帝也知道楚忧之对这个儿子的好感度降为了零，也不再帮他刷好感度了，只得转移话题。
“忧之，你入宫不多时日，又当即处理了件要案，想必宫中世故还不甚成熟，即日不必去朝堂临政，不如先入了国子监，如何？”
“陛下、、、”楚忧之心下一想父亲那张狰狞的脸，我的天，要是来京没几天就被罢官，那可真成了笑柄。
“朕可不敢罢了你的官，要不楚苛那老顽固还不得气疯了。哈哈哈，这是历代楚家暗地称下的规矩，楚相当初也是如此，你不必推脱。”大梁帝一脸奸诈，笑呵呵的看着他。
“臣下遵旨。”楚忧之一脸无奈的俯身作揖，忽视了伏在梁帝身上的人眼中一闪而逝的狡猾。
第二日。
楚荷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公子睡的四仰八叉，白白糟蹋了一副好皮囊。
“大少爷，吃饭了！”楚荷扯下他遮在胸前的被子。早春的天依旧寒凉，楚忧之一个激灵，悠悠转醒。
他眯着眼睛，眼角也挂着滴泪，身上的寝衣也形散神散的半挂在他雪白的胸前。这么个玉人儿，就懒懒的倚在床边，半是少年的清纯，半是撩人的妩媚。
真是一派好春光。饶是楚荷伺候了她家少爷这么些年，也依旧有些脑袋发懵。
于是趁着楚荷走神的时间，楚忧之又将被子抢过了，想睡个回笼觉。
“如果老爷问起来，我就如实说了。”楚荷双手叉着腰，活像个母夜叉。
楚荷跟在他身边伺候了那么些年，随他的姓，吃他的粮，偏偏只听他爹娘的话，楚忧之大叹遇人不良。
“小荷，你可饶了我吧。我爹那人你也知晓、、、”楚忧之一阵恶寒，立刻离了床。
“今早要去国子监做伴读，无需穿朝服。”他边洗漱，边叮嘱楚荷。
“唉，少爷，要擦亮眼，选个名君啊。”
楚荷知道其中奥秘，楚家虽不至于左右帝王选储的思想，却也会自择明主，而恰恰，做出的选择从未出错，如同麒麟择君一般。所以，久而久之，帝王也会遵从他们的意见，加以立储。
今下朝堂，大皇子无心朝政，只是放归乡野，醉心山水；二皇子为人阴翳不定，左右摇摆，不知对皇位有无盼头；余下三皇子，顽劣不堪，锋芒难露，只一人在国子监，不知惹下多少事，甚至帝王的资质都未曾展露。真是有些头疼。
楚忧之顿了顿，脸上已不复嬉闹之色。楚荷在一旁看着他，按下心疼。
楚忧之乘着轿辇，慢悠悠的来到国子监，此时的学童已近齐全，官宦子弟和皇子间看者亲厚，实则隔阂巨大，毕竟皇家威仪在那里。
楚忧之扫视了四周，不到八人，都是大梁帝想培养的可塑之才，他们早早来到檀木桌前坐下早读。三皇子、、、扫了眼左前方那空荡荡的座位，他只得暗暗叹了口气。
章太傅过些时候也来了，此人是三朝元老，与楚家甚有交情。太傅召他前来，暗自问了几句家常，两人便不再言语，但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关切，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封侯拜相，淌这滩浑水，过得不容易。
钟鸣三下，琅琅读书声响起。突然间，门被大力的推开，正是三皇子梁殷贺，他来回扫视着，带着些漫不经心。
今天倒是有些正行，楚忧之随意的扫了他一眼，两人的目光一对上，梁殷贺便飞快的别开了眼，口中不屑的“哼”了一声。
此番迟到，梁殷贺自然免不了一番责罚，打手心时，章太傅自是不会手软，打得虎虎生风，但梁殷贺难得没有吱哇乱叫的作怪，从而章太傅也心善的免了他几下。回座位时，让他身边的狗友元凯一阵侧目。
元凯是元大将军的儿子，自幼与梁殷贺交情颇深，总而言之一句话，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至交，无关利益的那种。
元凯一脸幸灾乐祸，借书的遮挡，右手肘怼了怼他；“奇迹啊，今天怎么人模狗样起来了？”接着冲楚忧之的方向呶呶嘴，“看见没？麒麟择主来啦。”他身在豪门世家，自是知道宫中的些许秘闻。
梁殷贺一脸鄙夷，“不就是个小白脸。”
说话间，他又悄悄向后转头，看了楚忧之一眼。楚忧之恰巧在他的斜后方坐着，似乎是听见了他刻意咬深的“小白脸”那三个字，抬头向这边望过来，潋滟的桃花眼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梁殷贺飞快的转过头，乖乖，真是个、、、美人。
课间，一众学子都围过来，将楚忧之堵得水泄不通。“楚兄，在下对‘雪衣公子’早有耳闻，今日看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谬赞谬赞。”
“楚兄，近些日子可习惯上京的风土？”
“习惯习惯。”
“楚兄、、、”
“楚兄、、、”
楚忧之一一回了他们的热情，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让那些见惯了粗狂汉子的，不禁有些飘飘然，真是济州多美人啊，细细琢磨着，都纷纷对楚忧之生出好感来。
殷贺将案几一脚踢翻在侧，不理会元凯的诧异和叫喊，飞快的跑了出去。
楚忧之神情愕然，愣了一会，看着众人纷纷冲他歉意拱手，心想还是跟着出去，找那个撒泼的毛孩子好。
楚忧之也随着人流，漫无目的的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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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