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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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在加油站给所有的车加满油后，收集了剩余的不少汽油，队伍一鼓作气向W市进发。从各种物资和汽油大量剩余来看，大部分人都没有逃过末世来临那次的丧尸化，所以只有极少的幸存者从这里弄到物资然后幸免于难了，但是沈怀毅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车队下了高速没往市区开，转走西北方向，沈怀毅对照发下来的地图，W市西北边地广人稀，只有几个大型农牧养殖场。
陆钧淡定道，“养殖场应该就是军火库的位置。”
沈怀毅风中凌乱，“画风不对呀？”虽然他也明白军火库肯定不显眼，八成都遮遮掩掩的，但是养殖场是什么鬼？战士们一边造武器一边放牛羊吗！
“军火库在地下。”相比B市在大山沟里的秘密基地，显然W市还不够奇葩。
“T省也不是军事要地，军备肯定也没多少，怎么军火库就被盯上了呢？”就跟一地主要趁荒年打劫贫农似的，难道地主家真没有余粮了？
T省所在的盆地地形闭塞，把三分之二的城市都包裹在内，边缘多是矮山，降水丰沛，四季的温度较同海拔城市都高，因此T省的水网比较丰富，粮食丰产，经济作物如茶叶、油桐、木棉都有较大的种植面积。但是作为南方内陆农业大省，在军事地位上就比较尴尬了，省会R市只有一个预备役步兵师1.8万人，W市是盆地的一个重要豁口，也只有2.2万人，
陆钧笑，“不是有军演么？肯定提前几个月准备了不少好东西。”
沈怀毅忍不住吐槽了，就这么点人搞什么军事演习？步兵和步兵怎么掐架？而且人都到R市去了，有什么好的也搬R市去了。
“武器数量少无所谓，还可以直接搬原料和设备。”陆钧像是听见了他的吐槽，“每个军事驻地在一定的年限内都要进行军演评估战力，这几年裁军就是按战力裁掉战斗力差、战备能力弱、战略地位低的。”
陆钧在这方面太精通了，沈怀毅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果然自己以前就是个普通人啊，对上头那些枝枝蔓蔓的决策完全搞不懂，不低调都不行了，在陆钧面前只有丢脸的份儿。
随着车队前进，众人也发现了异常。按理说西北这片人口密度低，但沿途所见，丧尸数量却不少，而且大多是一级丧尸，行动灵活，速度也快了，军卡不能直接撞丧尸，大家只好下车拿出军方配发的热武器打击丧尸，省点以后用的想法落空。异能者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沈怀毅感觉到这些丧尸比N市遇到的一级丧尸厉害，但是末世后只听说T省因变异植物灾害而覆灭，却没听说这里的丧尸也很强大呀？如果说之前遇到的丧尸普通战士们可以一对二轻松解决，面对这些丧尸近战就要小心了，它们似乎更加渴望血肉，与人对战的动作比一级丧尸的抓咬撕扯更加多样，有个丧尸竟然直接扑过来抱住一名特种战士，手指戳进他的胳膊，陆钧一个点射放倒丧尸，那位战士利落地砍断自己的胳膊，却很快丧尸化了，最后被战友一枪打死了。
几十个丧尸让他们打了一个小时，也让一路的轻松变为凝重，现在大家认识到S级任务的严峻了，而沈怀毅更加戒备，除了变异植物，丧尸也是可怕的敌人。自己一直想着二级丧尸在二月末才会出现，却没想到是二月末才被人发现，就像基地早早发现了晶核的用法却隐瞒了，谁也不能确定到底什么时候有了二级丧尸。T省的一级丧尸这么强，出现二级丧尸的时间比较早也是有可能的。
给陆钧使了眼色让他打掩护，沈怀毅拨弄就近两个被爆头的丧尸的脑袋，果然在里头发现了晶核，挑出来包进卫生纸里塞好，又故意踢了两个丧尸几脚，打扰战场的战士应该不会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也不会确定是谁弄走的。
两人上了车，靠在一起，狩猎队的人都累的够呛，目前大家的异能都在一级，续航力几乎没有，即使常常使用异能的也没有多少提高，陆钧和沈怀毅刚才都只用枪械，沈怀毅悄悄说了句“有时间再说”，陆钧会意，这时间当然是他们两个独处的时间了。
傍晚车队到达了一处村寨作为落脚处，广阔的光秃秃的田地和绵延的低矮的平房透着无限的萧瑟，村中不见有人往来，门户禁闭，有些院子里还有丧尸从喉咙里发出的闷声嘶叫，与N市那些戒备森严人员整齐的村落完全不同，这儿处处透露着人烟稀少的荒败。
车队从村口一路开进去，停在一家门外大场院上，罗林指挥，“都下车，10人一队，从这里开始分方向挨户检查，清除零散的丧尸，遇到危险就近救援。有幸存者的人家注意保护，没有人口的院子有用的物资都集中到这里，数量大的做好标记。”
沈怀毅两人和风云默认组队，选了个方向走近第一户院子，先敲门没反应，杜雪峰感知了一下，“没东西。”没活人也没丧尸了。
推开门发现门只是虚掩着，院子里像是发生过打斗，一只被咬的肢体残缺的狗僵硬着倒在水井边，旁边还有一个脑袋被咬掉的丧尸，应该是“死”的时间太长，都腐烂了。往正屋里走，有五具腐烂的尸体，三大两小，沈怀毅看了下墙上挂的全家福，“一家人都没了，外头应该是男主人。”末世后这样的情景看多了，连同情心都疲软了。
“屋里屋外都空荡荡的，粮食、家具都被搜过一遍了。”陆钧检查了屋里的痕迹，“厨房和卧室完全搬空了，你说会不会是龙海那队人来过这里？”
“只是个推测，”沈怀毅找到了碗柜下边的粮窖，“末世都已经一个月了，只有有活人来过这里，情况都差不多。”
他敲了敲空荡荡的粮窖，粮食都被搬空了，“我觉得能发现这个的，更像是熟人干的，要知道，军队路过补给可不会一扫而空，地下的都挖出来了。”搜粮窖的经验是前世攒出来的，没在农村生活过的很少能有这种本事。
顺着路往前走，没人的院子都被搬空了，有几家里头有人，大门锁的死死的，明明能听到里头活人的动静，敲门也不应，他们也没强开门，末世虽然道德法律都失序，但他们也没崩坏到直接破门抢劫的地步。
到底没有走空，沈怀毅在一家空屋的卧室里发现了一隔层。农村建房空间大，有把一间房隔出上间藏粮食或者住小孩的，开一个小门进出，再整层糊上墙纸，很难发现。这家人在卧房上层藏了几千斤稻谷和棉花，沈怀毅一个人上梯子弄开门爬进去，直接把棉花收进空间，先搬了两袋稻谷下去。
“我勒个去，沈哥你太牛了，这都可以发现！”原本一无所获沮丧的要死的杜雪峰就差蹦起来了！
“上边十几袋子，个小的上去搬，其他人在底下接着，动作轻点，别弄塌了。”
出任务大家都签过责任书，路上小件的收获直接就地补给，像大宗的粮食、汽油等等，谁找到的带回去能分50%，虽说这样的比例各小队吃亏了，但是不跟着军方你也不能跑这么远吧？
除了有活人的院子，还有全家丧尸化的院子，在院外能听到丧尸撞门的“咚咚咚”声，让风云的人在外头守着粮食，沈怀毅和陆钧翻进去，里头的六个丧尸居然还是初级的，很快被干掉。这家屋里的东西挺多，厨房里的蔬菜、米面、肉类都冻坏了，但三个酸菜缸是满的，地窖里有很多土豆和红薯，粮仓里也有几千斤玉米和稻谷，卧室里的被褥大多污染了脏东西，但是组合柜里有十套新棉被和几十米做被里被面的棉布，还有棉拖鞋、棉袜子、棉垫子，沈怀毅把新旧分开收进空间，旧的用过的回去让王麟去市场交易，开门让风云的人进来搬粮，“大收获。”
刚把粮食都弄到院外，在对讲机里报了位置请罗林派人来搬，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带着二几个壮年男女向他们走过来，有几个还是从他们刚才经过的院子里走出来的，看着这些人对他们的愤恨和对粮食的火热的眼神，沈怀毅心中有了计较，冷哼一声，几个人围着粮食呈防守位置，陆钧又拿出了他的招牌匕首摆弄。
中年男人上前，颇有气势地道，“你们是哪来的？到我们这儿是做什么的？”
杜雪峰摆出招牌礼貌微笑，“我们是出任务，在这儿休整呢。”
那人道，“不是军队的？那你们怎么有枪？还抢我们的粮？”
杜雪峰微笑不变，“大爷，这些是我们杀丧尸的报酬，可不是你们的。”
中年人立刻变了脸色，跟随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挽袖子跳出来，“这就是我们村的东西，你别想拿走——”
“怎么回事？”柯凡带着二十个迷彩士兵跑步过来，让本来理直气壮的男人瞬间哑了火。
杜雪峰依旧不动声色，“这几位对物资的归属有异议，我们正在讲道理呢。”
柯凡点点头，“这位同志，请你们到我们驻地去商议。还有一些你们同村的村民在那里。”其实他来之前已经收到好几个队的消息，都是遇到了十几二十几个一伙的村民在他们清理丧尸后拦着不让收粮的，有些村民直接动了手。
这伙村民脸色难看，但还是只能跟着走，风云的人和几个士兵一起搬着东西，还有一个妇女看不清形势，想要闹起来，“嗷”了一嗓子被那个领头的男人厉色打断了。
等回到大场院，果然这里已经聚集了二百多个村民，沈怀毅发现这些领头的人在村民中格外有权威，分开拦截他们的粮食更像是有组织的谋划，想到那些被搬空了的无人院子，这就里头的事儿可不简单。
领头的几个和罗林在一边说话，其他人聚在一起，在周围的战士包围下大多都缩头缩脑，但也有一些是掩饰不了的神情激动，这些人也被轮流叫到柯凡那里问话，普通人在军人面前天生矮了一等，罗林和柯凡又是常年练出来的气势，很快村子里的事儿就被理清了。
原来这里是远近最大的村寨，有六百多户近两千人，粮食产量高，又有扶贫政策，是有名的富裕村，村里的年轻人出门打工的不多。末世来了，巧合的是，丧尸化的大部分都是少数姓氏的人，村长就联合几个大姓人家五百来人，把村里没有丧尸的少姓人家给搬空了，有丧尸的人家他们不敢去动，村里游荡着丧尸，各大姓的人都住在一起关门闭户联合防卫，而活下来的少姓人家幸存者势单力薄，只能依附着大姓人家，过着吃不饱饭还要当奴隶的炮灰生活。末世后十几批人到他们这里收集物资，一来队伍人数有限，二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村民手上占到便宜的都是少数异能者强大的队伍。这次也是各姓之间消息不通而且眼红那些粮食才撞上了这个200多个“如狼似虎的汉子”的大势力。
两边人都在哭诉，这个哭“不是人过的日子”，那个哭“我们也是为了活命”，饶是柯凡见多了世面也不禁咋舌。不过对这些大姓是没了好脸色，几百个人，有本事欺负人不敢打丧尸，有胆子“引狼入室”还想以势压人，也是聪明的过头了。
罗林有任务在身，不可能留下当包青天，战士们和狩猎队收集的物资都登记清楚装好车，丧尸已经清理了大部分，拒绝了他们跟随的请求，让少姓人都搬到空置的结实坚固的房子住在一起，也聚集了二百来人，盯着大姓那边拿出一些物资补偿他们，另外给他们提供了附近的两个安全基地的位置和路线，又两边都分了些汽油。看这群人也不像能好好种田的样子，消息闭塞，都当起土皇帝了，外面的世道早变了。
晚上拒绝了村里的“招待”，在村委会大院休息，值夜两边都安排了十个人，荷枪实弹，车子上也安排了人手，沈怀毅把找到的蔬菜和猪肉罐头、军粮一起煮了大杂烩。没办法，单吃他忍受不了军粮。
对于这个村子的事，说实话他们真解决不了。末世无法量刑，而且法不责众，现在也没办法把他们拘留或者怎样，还不能弹压的太厉害，闹翻了，两百七对五百，对方又是普通百姓，真正冲突起来都没法打。这边大姓和少姓也没到深仇大恨的地步，要么忍辱负重地受着，要么赶紧收拾了去安全基地，这已经不是和平年代了，各自顾各自的命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