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程序员》柳花名

5、第五章 血气方刚

　　林瑞替公司解决了当务之急，令公司所有的人都敬佩不已，也不再对林瑞报以俾倪，均想，原来这人是有本事的，并不是攀亲带故才进的公司。
　　林瑞心情大好，这近一个星期的憋屈总算熬出头了，看起法律书来效率也格外得高。
　　关艳霞的秘书小李为林瑞倒了一杯咖啡示好，趁着关艳霞在开会，小李忍不住想跟林瑞说说话，套套近乎：“林先生，这书看得怎么样了？”
　　林瑞苦笑一声：“一点也不好。这法律书的用字那么严谨，我有时候甚至没读明白意思。这段你能看懂吗？”
　　小李连看也不看，连忙摇手，“我哪能看懂这些，全公司也就你有这个福利了。看起来关总是打算培养你呢。”
　　“就我有这个福利，其他经理都没有？”
　　“当然啦，其他人关总哪有时间管他？不信？你看这本书都是刚买的。每一本都要好几百，这里面起码有上千元呢。”
　　起先林瑞以为这本书的整洁是因为关艳霞保护有方，可经小李这么一说，他终于相信，这果然是为他一个人而买的书。
　　与小李预期的不同，林瑞并没有感到关艳霞特别的照顾，不，他确实是感受到了特别的“照顾”，林瑞内心一股怒火翻腾。他想去找关艳霞理论，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跟站在关艳霞的高度，那么理论他必然是败的。
　　不管关艳霞什么意思，林瑞都觉得，关艳霞之所以为林瑞买这些律法书，不是想要他懂得，而是想要让他知道，挪用公司资金，动用公司名声，以公充私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因为轴不过江启，所以在将来会多少给自己一些股份，但是关艳霞从心底就不相信自己，更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会偷公司里的财产。
　　士可杀不可辱，就是刚毕业那会儿，天天被经理批，也没有今天这样这么丢人。
　　他胸中愤愤不平，年纪轻轻的他同样也血气方刚，直接就离开了公司。站在公交车上忍受着人群的挤压，想着前几天还坐在高级跑车上，舒舒服服地有着“专人司机”接送上下班，没多久就又被打回原形，这等落差真让人感到绝望。
　　回到自己的出租房中，林瑞正要躺下，房东便敲门上来：“小林啊，你下个季度的房子还租不租啦？”
　　房东是一个很好的老婆婆，除了有点儿……见钱眼开。
　　“租……吧。”林瑞有气无力地回答。
　　得到肯定答案的房东松了一口气：“我就是看你一个多星期了都没在，所以想问问。你要是不租了，可要早点跟我说啊，我好找其他租客去。”
　　林瑞今天心情非常不好，不耐烦地说：“我还租的，我还租的。明天就把下个季度的钱给你。”说着把门重重地关上。
　　房东倒也见怪不怪，她虽老，由于租房也时常跟这些小年轻打交代，她出了名的啰嗦，所以总是被房客无意地厌烦一句。只是嘴里念叨着：“租就好，租就好。”
　　刚进到屋内，手机便接到了江启的电话，掐掉，关机。林瑞告诉自己，这一个星期就只是一场美好的梦而已，绝不再去找江启受那一家子的侮辱。
　　现在梦醒了，闻到房间里一股宅男的味道，与通气的豪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才是属于真正自己的。
　　刚才豪言壮志地说明天马上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但林瑞手头上已经捉襟见肘了，交了下季度的房租，剩下的钱不过三三两两。“真操蛋，我毕业这半年到底在干什么，一点存银都没有。”
　　但又能怎么样呢？像他这种老家无力的人，一毕业就必须投入工作，一旦间断，等待他的就是伙食间断。他突然很想哭，为什么跟他相同年龄的江岚就可以这么嚣张跋扈，无情地践踏他的尊严，而自己却要受这柴米油盐的困扰。
　　但没钱的人是不能悲伤的，因为没有那个时间，一旦被情绪击垮，换来的就只是经济的损失。
　　林瑞看着自己杂乱的房间，“就算不在一个档次上，也不能自己看轻自己。”他向房东借了清洗工具，把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好好清洗了一遍，看着房间恍然一新，洋溢着洗洁精扑鼻的芳香，林瑞的心情也获得了暂时的愉悦。
　　第二天林瑞果真将房租交到了房东的手上，他一向讨厌催人，所以一样讨厌被人催，尽管每次交房租时都很心痛，但林瑞从来不需要房东催促。
　　交了钱后，林瑞立刻去了人才市场，他需要工作来充实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胡思乱想。
　　人才市场里满是人，林瑞最不喜欢的就是跟所有人都挤在一起，这样他往往只能拿到一点渣，甚至连汤都喝不到，但为了生存他只能挤进人群中去寻求渣滓。
　　但找到一家合适的公司谈何容易，不是人家看不上他，就是他看他上待遇。这时，他突然看到一家招聘单位，直说找IT男，要求年轻，帅哥优先录取。
　　他第一次看到以外貌为录取条件的工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坐在招聘位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岚。林瑞赶紧转身走开，再回头看，江岚正耷拉个脑袋，睡眼蒙眬的走神，看来并没有发现自己。
　　林瑞不敢再在这里呆着了，生怕让江岚看见了笑话。但他也不能白来一趟，钱包提醒他必须要找到工作，他终于看到一家公司正在招收IT人员，并且明确表明了新手也可以应聘。除了学校毕业推荐以外，很少会有公司招收IT新手的。
　　但这样的公司很是抢手，台前已经排成了长龙。不过林瑞看到招收台前并没有人，“上厕所了？”林瑞猜测，他看到招聘榜上有联系电话，不禁想到江启说过：“只要你不是在午夜十二点，任何时间都是可以打电话的，不要担心打扰你的客户。客户不怕打扰，客户怕的是你没能给他创造利润。”
　　从某个方面讲，现在招聘公司就是他的客户，他符合招聘条件，所以打电话不算打扰。
　　于是他拨通了电话，那头是一个轻盈的女声。
　　“你好，请问你们在招人吗？”林瑞开门见山地问。
　　电话那头说话干脆利落：“你直接来公司吧，地址报给你。”说着，报来一个地址。
　　林瑞楞了一下，这么快？会不会有诈啊，想归想，林瑞还是去了，这个地址并不是什么穷乡毗邻，就算真的有什么，林瑞也坚信自己作为一个成年难惹能够全身退出并且大喊救命。
　　这是一家小公司，只有一间办公室，推进一看，这里装饰的像是家一样，卫生间，沙发，两张凭凑一起的桌子和两台电脑。听到开门声，一个脑袋从显示器那探出头来，“林……瑞？”
　　和那轻盈的声音形成反比，声音的主人并不是很耐看，散乱的头发，圆圆的大眼镜，脸上还有因为在电脑前久了而长的些许痤疮，作为一个女人，皮肤比林瑞这个大男人还难看。
　　“我，我是。”林瑞猜到这个公司规模不大，因为在招聘榜，上面写着规模是：1-5人，结果……只有一个人？！
　　“请坐。”
　　林瑞坐在对面，将自己的简介递过去，但隔着显示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翻看，因为他只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
　　林瑞坐着不经意地看看四周，知道了对面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做“杨雪仪”，非常好听的名字，可惜长的并不那么一回事。
　　过了好一会儿，杨雪仪突然冒出一句话：“会做菜吗？”
　　林瑞傻了，脑子纯属条件反射：“会……会。”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林瑞很小的时候就能烧的一手好菜了。
　　杨雪仪将档案收到桌柜里：“你被录取了。”
　　嗯？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你……不问点别的吗？比如我的专业水准？”
　　“需要么？”杨雪仪反问林瑞，“你只要会敲ABCD就行了。”
　　“然后烧烧饭菜？”林瑞补充了一句。
　　杨雪仪点头。
　　“嘿！你不如叫个保姆算了！”林瑞险些拍桌子，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杨雪仪却是十分正经地回答：“保姆不会敲ABCD。”
　　林瑞与杨雪仪交谈了工资，底薪不差，而且还有提成。只是工作时间却是超长，“你这是压榨劳工啊，一天工作那么长时间。”
　　杨雪仪却是觉得很正常：“总之跟着我的作息，我上班，你也上班，我休息，你也休息。”
　　“不论节假？”“对。”
　　林瑞本想拒绝，但想到关艳霞时常开会到饭都顾不得吃，江启每天晚上十点甚至十二点才回到家。赚大钱的人真的是，“别人在工作的时候，我在工作，别人在休息的时候，我还在工作。”
　　于是林瑞勉为其难答应了，但他随之又想到了另一个难题：“那么迟下班的话，我得报销回家的出租车费，晚上没有公交或地铁了。”
　　“这里有多余的床和被子。”杨雪仪说话简单明了，意思却很清楚。
　　“孤男寡女……”林瑞不便将后续的话说出来，以损在老板心里的第一印象，但杨雪仪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好吧，看来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长的很安全。林瑞骨子里还是会评判女人的美丽或丑陋，在外貌上，杨雪仪比江岚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