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鸣寂（鸣樱）》其啸

12、章八 有命 （上）

　　章八有命

　　说实话，生日聚会上发生了小插曲以后，四十岁生日对漩涡鸣人而言已不存在任何主动需求的意义——生日聚会从一开始就是由宇智波樱提出的，而鸣人在应允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只是“借这个契机让大家聚一聚”。

　　生日本身对鸣人而言不存在什么有必要的庆祝需求。至今走过的四十个生日中，鸣人度过得最幸福的，是第十七个生日。
　　在这第十七个生日里，前有来自秽土转生的老爸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笑着道出的“生日快乐”，后有春野樱去他单人公寓给他做的全料拉面，权当补偿给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当把春野樱特意为自己做的拉面吃下肚，十七岁的漩涡鸣人觉得，世间最强劲的幸福大抵也不过如此。

　　在自己家围着围裙的春野樱，在自己家厨房做料理的春野樱，坐在自己家餐桌上跟自己面对面的春野樱，以及——双手托住下颌，眼盛笑意望着自己的春野樱。
　　真的，对当年的漩涡鸣人而言，来自父亲的那声超越时空的“生日快乐”，以及春野樱给予他的此情此景，似乎就足以把他过往十六年的所有孤苦给一笔勾销。

　　然而这些不过都只是存在于漩涡鸣人潜意识里的想法，毕竟在这种事上他从不深究。
　　在不多想方面，漩涡鸣人生来天赋异禀。

　　然而虽不多想，但其实漩涡鸣人心里清楚，若是他“多想”了，就能看到在自己心间存在了许多年的那颗瘤，能看到这颗瘤是以何等顽强的生命力存活在自己身体里，通过心脏泵血扩散至他全身的每一处血管，成为他无法彻底清除的一部分，每日每日伴随着他。

　　但是没关系，漩涡鸣人不会放弃他在“不多想”方面的天赋异禀。

　　*

　　鸣人在蝶蝶最后横扫剩余蛋糕的时候才揽过雏田。
　　感受到妻子瞬间的惊讶与不解，鸣人侧目给予一个笑容，接着语调开心地跟在场的所有人说：
　　“大家，今年还是我与雏田结婚的二十周年哦！”
　　此话一出，大家现是愣了三秒，最快反应过来的人是宇智波樱。
　　“啊！对啊，我怎么不记得呢！！”原本在与丈夫低声讲话的宇智波樱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向雏田投去了目光，“结婚二十周年恭喜你们了！雏田！”
　　“哈哈，谢谢樱酱啦~”
　　在场的其他伙伴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出声给予旋涡夫妻祝福。
　　“谢谢樱桑，其实我们同期的几个人婚期都集中在那两年啊。”雏田也笑着回应宇智波樱，“我们——”
　　可话都还没说一半，莎拉娜突然的愤怒声音就把雏田的话给截断了。
　　“笨蛋博人你干什么！”
　　莎拉娜这突然的怒斥，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鸣人朝莎拉娜的方向望去，只见莎拉娜头上的发簪已经在博人手里捏着了，而莎拉娜原本只及肩的头发要挽起来本就不算易事，此刻大概是被博人抽出簪子的时候绊动了，所以被挽起的头发已有些许松散，已经有几缕垂落在她的耳旁。
　　这个场景，自然是让鸣人以为自家小子不经同意，就擅自从莎拉娜头上抽走了发簪。他放下揽住妻子的手，“博人你这小子越来越混——”
　　“对、对不起啦莎拉娜！！！”长大后的博人已经很少会出现这种慌张的模样，他捏着手里的簪子一时间手足无措，“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只是碰了一下，这个东西就断了……”
　　‘断了’这个说法让鸣人听得心里一咯噔，噎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而莎拉娜语气依旧不满，看架势几欲去揪博人的衣领，“是你说想看看这个簪子我才拿下来给你的，你怎么一拿到手就给我弄坏了，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真、真的啊莎拉娜，我没骗你！！！”
　　两个大孩子这持续的吵闹，终于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各自回归自己小团体的话题中。

　　断了吗……哈哈，毕竟是二十七年前买的东西了。漩涡鸣人在心里如此淡淡想着，下一秒就见到莎拉娜揪住了博人的衣领。

　　“博人你这家伙，看我不揍死你！”
　　“行了行了莎拉娜，”宇智波樱见女儿真的作势要动手了，就赶紧出言相劝，“别再跟博人闹了，今天可是七代目的生日啊。”
　　“妈妈，对不起……”莎拉娜在松手的同时向宇智波樱闷闷道歉，语气转而低落：“我不该把这个簪子……”
　　“我看看。”宇智波樱没有率先表示谅解或可惜，而是先去看了眼博人手上的簪子。“唔……没事的啦，不就是掉了个花瓣装饰嘛。”她边说边望着自己的女儿，“莎拉娜，你用火遁处理一下就可以复原……不对，还是让爸爸来吧。”
　　“啊？”博人不解地望着他的樱阿姨，“这种小事为什么要麻烦师傅？”
　　宇智波樱边把面瘫脸的丈夫拉过来，边回答博人道：“因为啊，你师傅的火遁控制力还是比莎拉娜强很多的。”

　　然后宇智波佐助在妻子的注视下终究缴械投降，叹口气以面瘫脸的姿态出手，证明了妻子这句话的正确性。

　　而鸣人其实仍旧游离于状况之外，所以博人走到他身边喊他第三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给予应答。
　　“……老爸！！！”
　　“啊……啊？”
　　“这个簪子……”，博人目光仍旧停在莎拉娜手中的簪子上没有移开，“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吧。”
　　“好像是的。”
　　“老爸，你们班当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这小子……鸣人在心里啧了一声，“有问题就直接问，博人，说话不要拐弯抹角的，这习惯不好。”
　　“老爸你有资格说我？之前你不是也有问题想问我但没说出口么？”
　　儿子的这话使得鸣人疑惑了。思索片刻，鸣人才恍然大悟儿子指的什么。“啊啊……那个啊。老爸只是想问问你，如果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自愿成为忍者么。”
　　其实这个问题不痛不痒也毫无意义，但那个时刻的鸣人到底还是没问出口。当此刻儿子毫不停顿的回答自己“会”的时候，鸣人十分清楚的感受到内心松了一口气的状态。
　　“那么老爸，换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们班当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我的意思是除开卡卡西大叔以外的你们三个人。”
　　博人的问题指向性开始若隐若现，这导致原本一直在旁边没讲话的雏田终于稳声开腔：“博人，对爸爸要保持尊敬之心，你跟长辈不能这样打交道——”
　　“尊敬老爸这种事就交给其他人吧，我做不来。”博人的声音又开始带上他师傅式拽成二五八万的气息，“回答我的问题，老爸。”
　　鸣人叹了口气，“你这小子……小时候明明对你妈妈唯首是瞻的，长大后怎么就变样了。”
　　“哼，我小时候？你确定你当年有足够的时间了解我么，老爸？”博人对自己父亲的说法戳之以鼻，“老妈包容你，向日葵包容你，我想就不用我再添一脚了。还有，回答我的问题。”
　　鸣人莫名心累，“我们这代人心里的东西不是你能理解的，博人。”
　　“老爸，到底是我不能理解，还是你不愿意说？”
　　眼见丈夫与儿子的对话苗头不对，雏田终于有点急迫了：“博人！这都是爸爸很多年以前的事，就连妈妈都不是百分百的全部了解……”
　　“我知道。”博人再度冷声打断自己母亲的话，“我知道就连妈妈都不是全部了解，可是爸爸他当年的同班伙伴可就不一样了。我师傅，樱阿姨，甚至卡卡西大叔，他们就是了解老爸全部过去的人，”博人边说边以挑衅的目光盯着自己父亲的侧脸，“我说的对吧，老爸。”
　　……为什么生日聚会上的对话最终会演变成这样？心又累又乱的鸣人已经没精力去说教儿子，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出什么思绪的时候，一直在默默关注旋涡家父子对话的莎拉娜就带着怒气走过来了。
　　在鸣人思绪依旧散漫的时候，莎拉娜就照着博人头上的护额缎带狠狠揍了一拳，“博人，你最近果然很奇怪！脾气变得更差了不说，还爱想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居然还敢对七代目不敬！！！”
　　博人吃痛，但还是边揉额头边顶嘴：“这是我和老爸之间的问题，不关莎拉娜的事！”
　　“我怎么看都只是你在无理取闹！”莎拉娜气势不减，顿了顿刚准备再度开揍的时候，见月还是过来把她拦下来了。
　　“好了好了莎拉娜，别再揍博人了，今天可是博人爸爸的生日啊。”
　　“见月你这小子！我不需要你关心！”
　　“博人你这家伙！！！”

　　我们伟大的七代目火影，此刻望着这三个孩子，第一次头疼得扶额。
　　然后他心里下意识的冒出了一个想法：樱酱你快来管管他们吧……
　　这个心理活动诞生的瞬间，他就被自己的下意识想法给惊在原地。在他还没从惊讶里缓过神的时候，宇智波樱充满元气的嗓音就穿透进了他的骨膜，到达他的大脑——
　　“哎呀我说你们这几个孩子！好了好了别吵了，明明都不是大事怎么也可以闹得这么凶，真是跟你们的爸爸一模一样……”
　　“小樱……”
　　“樱酱……”
　　“嗯？怎么了你们两个？？”

　　宇智波樱还是没能来得及拦住自己女儿，导致博人被莎拉娜一拳揍到了地上；在场的大人们依旧只当这俩孩子是在例行打闹，并未当真。

　　“啊说起来，鸣人……卡卡西老师呢？”
　　宇智波樱的这个问题鸣人还真没注意到，就在他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身侧的妻子就替他回答了：
　　“啊，六代目的话，正在楼上客房休息呢，他说有点累了先上去睡会儿，要樱桑你们准备去书房的时候喊他一声就好。”

　　宇智波樱望着漩涡雏田，扬起了犹如鸣人招牌笑容一般的笑脸：“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雏田~”

　　“鸣人。”站在妻子身侧的佐助望着挚友沉声开腔，“来一下阳台，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