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东京塔》》欧灿

37、生日风波1

　　第二天，吴橙言是被响了一遍又一遍异常执着的来电铃声吵醒的，人还有些头痛，四肢似乎因为酒精有些酸痛，迷迷糊糊，哼哼唧唧地循声摸到了床头柜的电话。接通电话，闭着眼睛等对方开口。
　　怎料，电话里传来的话语充斥着压抑的愤怒，又夹杂着怀疑求证的复杂情绪，大脑还未开始工作的吴橙言无法分辨太多，她唯一确定就是，对话那头是她那正发怒的老妈。
　　钱音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吴橙言，侬到底做了些啥嗰？啊？！侬，侬侬，侬过个生日过成这样？作死是弗啊？”钱音一接通电话就不喘气的往外冒话，但是因为激动而一个你字说了好几遍。
　　吴橙言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给弄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自己的妈又找她什么茬，可是她说的什么生日，自己的生日过的怎么了？去了酒吧，喝了酒，看了林怡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表演，然后就没了呀，就只是继续喝酒聊天而已，但是，这一切自己都没有发任何社交动态啊？！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姆妈，侬一大清早讲的啥嗰啊？我生日怎么了？我生日很好啊……”
　　“侬自己看看现在几点钟了，还一大清早，还好？好侬个头，是不是吃酒了？吃了多少啊？”
　　“嗯，嗯？没多少的，侬放心好了。”吴橙言实在是困，又头痛，想挂电话，却又不敢。
　　“没多少，没多少那自己做的混账事会不知道？还有脸皮发朋友圈，侬真是做的出！立刻请假回家来，听到没有？”
　　橙言听到这里，似乎才开始清醒，大脑开始接收处理讯息，听到朋友圈三个字，她不免心里一惊，自己还真发了什么了吗？在把心里的疑惑差脱口而出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师姐，你冷静点，没必要让她请假回来，这应该就是她们关系要好的同学拍着玩玩的，电话里说清楚就可以了。”
　　电话那头萧潇劝慰道，但情绪上也是着急的，吴橙言听出来了。
　　瞬间，橙言什么话都不想和钱音说了，她只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到做到，没听清钱音最后说的什么，橙言就匆匆说了结束语，挂了电话。
　　被挂电话的钱音气的手发抖，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里冒出的一个念头直往上蹿——必须立马动身去杭州。
　　另一个心里无比焦急和郁闷的旁观者，或者说当事人萧潇，连忙表示要和钱音同行，理由是钱音现在情绪不稳，不适合开车。钱音本想拒绝的，因为这事关系到女儿的私事，但又一想，自己看到橙言的朋友圈发的内容还是刚才不经意间在萧潇的手机上看到的，也就答应了萧潇的提议。再多的无奈和羞愤，都等到了杭州和吴橙言见面再说吧。
　　吴橙言查了自己的发的内容，是一张合照，殳舒和自己的合照，照片里，自己闭着眼睛，神情安然，这是熟睡的状态，而殳舒呢，她则微嘟着嘴，亲在了自己的嘴角上，更要命的是，殳舒似乎没穿衣服，照片拍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香肩及一大片的背部！
　　这个殳舒学姐要干嘛？？！她什么意思？？！
　　评论里不少好事围观者，喊话在一起的有之，惊呼原来你是这样的橙言的有之，淡淡地说恭喜的有之，每一个人都觉得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叫吴橙言的人。
　　整个人瘫痪在床，大脑一片空白，想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累，但心里是真的无比慌乱。钱音能看到那条信息，只能是通过萧潇的手机，因为自己并没有加母亲的微信或其他社交好友，这样一来，萧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从昨天那条信息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了，她看到那样一条朋友圈会是什么心情呢？忍得住不质问一下？吴橙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地搓了几下脸庞，意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现在已经将近九点了，得亏是周末，不然还真不少麻烦。殳舒给自己留了言，说是上午有活动，便先走了。
　　先走了？惹了事就拍拍屁股走了？难道不应该留下来沟通一下，解释一下吗？思及至此，她连忙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倒是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喂，橙言，感觉怎么样？头有没有痛？我给你们买了解酒药，放电视机柜子上了，你们起来记得吃。”看样子殳舒真的在忙，说话略快，注意力也没完全在通话上。
　　“谢谢学姐。我，我打这电话就是想问问，那个，你在我朋友圈发的那张照片是什么意思？且不说你那样玩闹的偷拍，这还发了朋友圈了，害的我妈都来质问我了……”吴橙言尽力控制着自己的不满情绪。
　　殳舒听了吴橙言的来电意图，反倒莞尔一笑，回答的语气都变缓了：“我没有恶意，就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对不起啊，没想到给长辈造成麻烦了，那我应该当面跟你道歉，顺便也可以聊点别的。”
　　“别的？还有什么别的可聊的吗？还是你拿我手机做了别的什么事？”吴橙言开始神经敏感了。一出接一出吗？
　　“你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拿你手机拍了照，发了朋友圈而已，至于别的，以后见面聊不耽误的，好了，先不说了，我这边要忙了，再次抱歉，对不起，先挂了。”殳舒匆匆挂了电话，没再给橙言机会说什么了。
　　这叫什么事！你开个别的玩笑不行吗？！
　　橙言望着天花板，视觉没有焦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一件事，自己的手机没设任何密码！该死的，这就是偷懒的恶果！
　　立刻拿起手机设了密码，刚操作完，好巧不巧的，萧潇发了微信过来：“橙言，我们现在正往杭州赶，你先想想好，怎么和你妈妈沟通。”
　　这下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吴橙言自己都没敢确定殳舒是什么意思呢？可当下要不要回复萧潇的信息呢？又该怎么回复呢？
　　最终选择放弃回复信息，把手机扔一边，人进了卫生间洗澡，一身的酒味还有残留，连呼吸都还透着昨夜的酒精气息。
　　正当吴橙言在洗净自己的三千发丝时，房门被敲得阵阵响，又夹着急促的门铃声，比这些更大声的是林怡的嗓门：“橙言，你起来了吗？起来了就给我开门！吴橙言！开门啊……起来没有啊？！”
　　温水带不走橙言此刻心里的烦躁，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坏脾气的气味。她关了淋浴器，对着门吼了一句：“我洗澡呢，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林怡这样冒失也是因为刚醒来就被橙言的朋友圈给惊着了，原来还晕晕乎乎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急急忙忙发信息问橙言有没有起床，熬了一分钟不见回复便直接砸门去了。这一分钟里，她一直盯着那张照片看，学姐殳舒那大面积出镜的背部，雪白一片啊，晃得她眼睛都不禁眯了起来。
　　这两个人可真会玩……
　　在林怡匆匆出门的时候，瞥见了隔壁床的吴静依似乎也醒了。等她被吴橙言吼了回来之后，进门就发现静依的情绪明显的低落，走近她身边都没什么大的反应，看着神情恍惚的样子。
　　“静依，你没事吧？”林怡坐在了吴静依的床边。
　　吴静依轻轻摇了摇头，一手抵着自己的额头摩挲着。“我好像还没睡够，可就是睡不着了。对了，你今天头痛吗？”吴静依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涣散，眉头微皱，整个人显得烦躁不安。
　　“我没事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再躺会儿吧，闭目养神一下，反正还早呢。”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我先去洗漱了。”
　　林怡刚走出两步，就听见背后静依的问话。
　　“你刚才那样子去敲橙言的门做什么？她起来了吗？”
　　林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静依，说：“就好奇她朋友圈的动态呗，她洗澡呢，过会儿见面说吧。”
　　吴静依看着林怡的背影消失在了卫生间，遂而拿出了放在被子里的手机，那张照片刺的她心怔怔的。以前三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也没察觉出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这样的亲密啊，是自己太愚钝，还是她们隐藏的很好，可既然要隐藏，如今又为什么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昭告天下，所以最终还是自己太过愚钝吧。更重要是，自己从来也不曾对殳舒表示过什么，彼此间只有单纯的同学校友关系。没有立场的难过，就只能隐匿在观众席上，木然鼓掌欢呼。
　　还在上海高架上开车疾驶的萧潇二人，车内的氛围十分压抑。钱音双目紧闭，人在座椅上摊着，一言不发。而司机萧潇女士，这车开的是心浮气躁的，实际上她现在的情绪也并不适合开车，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想去想，她不敢直视身边的钱音，对钱音的关切尽量通过后视镜观察。
　　对于橙言，她巴不得在第一时间打电话过去询问事情的缘由，情侣之间信任归信任，但有了事情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也是情理之中。可一直碍于钱音在场，她这电话是打不得的，至于信息，哎，这也不是一两句话表达的清的，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先冷静想想，一切还是等见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