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读《东京塔》》欧灿

34、like the wind

　　曲毕。
　　“夜宵做好了？”
　　“是啊，趁热去吃了吧。”
　　萧潇没起身，转而问道：“这曲子好听吗？”
　　吴橙言细细回味了一下，“挺不赖，挺欢快的，不过感觉带着几分严肃感，我也说不清楚，瞎说的。这什么曲子？”
　　“莫扎特的A小调第八号钢琴奏鸣曲K310”。
　　“额……呵呵呵，好专业的名词，听的我懵了都。”
　　“其实你音感挺不错的，不学音乐可惜了。你想听什么呀，我弹一曲给你听。”萧潇看着橙言说道。“你进来啊，站那做什么。”
　　吴橙言一坐在沙发上就把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双手枕在脑后，思考着自己当下想听的曲子。“让我想想先。”
　　她皱着眉头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儿，嘴里也开始碎碎念起来：“钢琴曲纯音乐，带点青春气息的，我怎么只能想到《卡农》啊？”
　　萧潇在一边默默听着，笑眯眯地也不说话，听见《卡农》的字样，随手将高潮部分弹了出来。
　　吴橙言听着《卡农》的音符，但脑子里还在不停搜索这曲库，陡然间，一首带有回忆的曲子冒了出来，这首曲子是小时候某部电视剧的片尾音乐，那部剧是她和母亲钱音的共同记忆，剧情记不得多少了，但唯独那首曲子她记了下来——特别安静，正如曲名一样，如风一般轻盈，又具有别样的哀伤情绪，曾几何时，她靠那首曲子缓解疏通了多少了负面情绪。
　　“《like the wind》，这首音乐你听过吗？”橙言眼睛里带着十分的期望。
　　“《like the wind》，嗯~倒是听过，不过曲谱不太熟啊，是这首吗？”说着萧潇在琴键上弹了一小段音符，眼角注意着橙言的表情。
　　橙言脸上浮现了笑容，最后转化为了欣喜，“就是这首，这是一首像缓缓流过的河流一样的曲子，可以带走人的悲伤，可明明曲子本身也不欢快啊。”
　　“人的感受无穷无尽，各不相同，一首曲子也有不同的解读。网上应该有乐谱，我先查一下看。”
　　“先吃夜宵吧，边吃边看。”吴橙言担心甜品很快会凉掉。
　　餐桌上，萧潇在品尝了一口酒酿圆子后，毫不吝啬地夸赞了掌勺者。“这酒酿圆子做得相当不错，甜度合我意，蛋花也好看，这次必须给好评，优秀。”
　　得到表扬的吴橙言乐不可支，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谢谢夸奖，我会保持优秀的。”
　　“行啊，我等着享口福了。”萧潇很忙，嘴里吃着东西，还顾着说话，手上还在查看乐谱。她抽空抬头问了一句：“话说你今天下午后来什么安排啊？”
　　萧潇这么一问，橙言倒是记起来在图书馆发生的事情了。“我就去了你说的社区图书馆，还碰到了一个，一个你的迷妹。”
　　“啊？什么？我的什么？”萧潇听得一头雾水，盯着吴橙言看，连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下。
　　“迷妹啊，我敢这么断定是因为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橙言注意到萧潇迷茫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表达不清。“就图书馆里的一个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孩，说我今天身上穿的那件羽绒服以及手臂上的那个补丁和她以前把别人刮破并缝补好的衣服一样，又说什么，对方人美心更美，说的时候眼里饱含春波。于是我就试探性地说了你的名字，结果不出意料，就是你，萧美人。”最后三个字，橙言说的摇头晃脑的。
　　至此，萧潇自然也听明白了。
　　“那小姑娘挺善良的，不小心勾破我的衣服后不停地道歉，我本来就没生气，毕竟是意外嘛，她那么道歉，我都不好意思了，后来说要赔我衣服，我想一件旧衣服也必要了，可人不干啊，最后就说想办法缝补一下，我就更惊讶了，我还不至于缝缝补补又三年吧，呵呵呵呵……真是没办法，小姑娘心善负责任，那就随了她呗，我也不想人家有什么心理负担。”
　　吴橙言双手手掌托着脸颊倾听着，忽然蹦出一句：“那你以后就少穿穿这件衣服呗。”
　　萧潇先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笑，“我本来就不常穿。”
　　“哦，是没见你穿过，那以后干脆就别穿了。”这句话吴橙言说得很轻，话没说完就闷头吃。
　　萧潇可听清楚的很，心里一乐，面上也没理她，自顾自看曲谱。
　　夜宵结束后，吴橙言自觉负责洗碗，萧潇则去把曲谱打印出来在琴房练着，等橙言忙完出来，萧潇也进入了状态。
　　“吴小姐，可否赏光听一曲？”
　　“能聆听萧小姐的演奏，是我的荣幸。”
　　“《like the wind》，送给你。”
　　静谧的夜晚，温柔感性的音符，好的不好的情绪都可以随之释放而出。这首曲子对吴橙言来说算是作为童年记忆的一部分，自然就抹不去母亲的影子，而今听起来，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真的是如风一般，越听越虚无，越听越缥缈，但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那些记忆的影子围绕。
　　难得的一夜温存，第二天更是可以互相依偎着尽情赖床不起，二人的心里都无比满足。吴橙言从醒来的那一秒都还有恍惚，场景可以不真实，但身旁触手可及的熟悉的温度却是实实在在的，端详着身侧这张熟睡中的美丽脸庞，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的心一下子无所适从，甚至有些心慌，这美好的真实的一切自己真的拥有吗？两个人若要长久在一起，单单喜欢总是不够吧？应该撑不起这变幻莫测的现实吧？自己是哪来开始这一切的勇气的呢？
　　熟睡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身边人的注视，醒过来看到橙言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禁觉得好笑，一大早哪来那么忧心事。然而萧潇本人就没有吗？她也有忧心的杂念——对于吴橙言，除了同是一类属性的人之外，单从人格魅力而言，自己会被吴橙言吸引，应该分不开她的那种青春无畏吧，不是轰轰烈烈的那种表达，而是内敛的，执著的，同时又懂得迂回前进，不能说有多么智慧，但总是表现出成熟于自己年纪的方式方法。自己拥有了她的花样时光，却只能处于阳光的背面，负疚感时常直捣心窝。
　　“醒很久了吗？”萧潇嘴角含笑，说话声音懒懒的，伸手抚摸吴橙言的脸。
　　吴橙言微微摇摇头，“刚醒不久。”
　　“嗯，那就再赖会儿床吧，我又累又困，还饿。”萧潇呢喃着，睡眼惺忪的状态多了几分可爱。
　　吴橙言趴在萧潇的肩头，一手随意地抚弄她头发。“饿了啊？我也饿，你想吃什么呀？”
　　“嗯~我想喝豆浆，再来一份小笼，啊哈，想想就满足！”
　　“你光想想就能满足啊？那别吃了呗，还省钱呢。”
　　“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
　　“咳咳……哎哟，手酸得来，要死了，我得再缓缓，让我躺十分钟再去。”
　　“噗~你这人真是的，太讨厌了，活该啊，谁让你那么能折腾，还连累我……”
　　“哈哈哈哈哈……”
　　“笑屁啊，再笑信不信一脚把你踹下床去……”
　　日子总是平凡的，只要过日子的人的感受是温馨的，那也许才可称之为生活，属于美好的生活。
　　今年过年是在二月里，年前那段时间，冷得简直出不了家门，偶尔的几场雪下得也极为不痛快，哪怕是夜里下的雪，到中午就基本消融了，屋顶上的积雪只存在了一会儿。倒是年初这段时间里，江南的天像是灌进了太多的春风，天气暖和了不少，人也跟着活力起来。
　　近年来，每年春节期间，母女俩都会出去度假，今年这两个人似乎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这件事，吴橙言正忧心这个年是否要和母亲在微妙的气氛中度过，谁料，钱音的某个小姐妹临时来约，准备沿着新安江去徽州一带逛逛，体验自驾游慢生活，钱音一口应允，并且单方面决定把吴橙言带上。这个突然决定让吴橙言十分抗拒，后来转念一想，这次的旅途中有其他人在，多少可以缓解和母亲之间可能产生的沉默。
　　而萧潇除了年初两天在单位值班外，其余时间都在杭州陪家人过春节，她也有糟心的事情——被旁敲侧击地催婚。如今她的父母只是偶尔忍不住说几句，倒是她那个哥哥，话变多了以后，总是一副长兄如父的样子，为妹妹的终身大事操心不已，时不时介绍身边的狐朋狗友也就算了，还经常提起李振，大有做对方说客之势。每每面对家人的这种情况，她肯定了自己与橙言密恋的做法，虽然不知何时才会柳暗花明。对家人和对橙言的抱歉及无奈只能深深压在自己心里，无处排遣，这是她该承受的痛楚，毕竟是自己的选择。
　　身处两地的恋人，各有各的烦恼。吴橙言的自驾游直播算是缓解了俩人之间的思念之情，冲淡了各自的烦恼。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年了，感谢阅读此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