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的幸福生活》岸边生

5、春杏姑娘

　　进了马车，刚放下帘子。富瑶林就坐了起来，刚才还是烂醉如泥，现在就斜着眼睛瞄着我：“陈公子的酒量不差呀！”
　　“ 回大人的话，小人就从没喝醉过。”
　　“这里是五百两的银票，还有点散碎银子，光是刚才在雅间里点的菜就花了十多两银子，都没吃上一口。”
　　“你还嫌没撑着！”
　　“我知道给您老人家丢人了，我不是心里没底吗？不知道您如何处置我，就先吃饱了再说。”

　　“倒茶！”
　　原来车上备有热茶，手炉，还有点心等吃食。”
　　这家伙席上想是什么都没敢吃。

　　马车拐进了一个胡同，在一个茶水铺子前停了下来，跟随着富瑶林下了车，穿过永济茶庄内堂，进了后院。
　　原来这是富瑶林的产业，别问我为什么处处陪着小心，因为我不知道他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究竟是要留我到什么时候。他究竟是什么来路，是敌还是友。
　　这个有钱有势的主儿，不缺朋友，更不缺女人。能让他看上我的无非是我异于常人的本事。

　　进了书房，富瑶林上了炕，早有几个伙计摆好了碗筷，上了烫好的老酒。这厮竟然吃了起来！
　　我杵在地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透过玻璃窗，货真价实的玻璃，院子里竟然有个崭新的花窖，竟然也是木质镶嵌玻璃的！院子东侧的葡萄架上依稀还有几串霜打过葡萄，摇摇欲坠的随风打着转儿！从茶庄的后门向主屋延伸着修了若干条蜿蜒的石子小路，下雨的时候好处就显出来了，这可比我租的院子好太多了。
　　“过来！”他撂下了筷子，我凑近了几步，把早已备好的茶水端了过去，放在炕桌上，垂首而立。
　　“你很怕死吗？”他没有抬头

　　“怕！”这是当然，我的命可比你值钱多了，我的命不仅仅是自己的，大仇未报，怎么敢死。
　　“看出来是谁下的毒了吗？”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必是春杏姑娘无疑，只是这次胭脂里没有了七星海棠，茶水吃食也无事，而是这酒出了问题。”“公子的七星海棠余毒还在，是不能饮这个十里香的，酒中的薄荷叶是引子，过量就能中毒以致于昏迷不醒，还好公子没有贪杯。”
　　“给你个选择，是想当我的小厮还是继续当你的陈公子！”抬眼看了看我
　　“我想知道您打算怎么安置小人！”顿了顿又道：“公子这是相信我和投毒毫无瓜葛了吗？”
　　“看你还算机灵，想留你在身边当个心腹，毕竟你也知道，想致我于死地的人还没有罢休，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小的辅佐公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一件事指着您老人家能应允？”
　　富瑶林黑漆漆的脸抽搐了一下。
　　“公子要是答应，等上三年之后，这条命就是公子的，阿衍不是怕死，是心中有个心愿未了！
　　“只要是不太过分，都可以应你！你不会是想我认你当儿子吧！可惜我尚未娶妻！这一条就算了！”
　　“小人斗胆问一句，您老人家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能不能看在我孝顺您的份上，收我当徒弟。”
　　话没说完就咣当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一言不发的静默着，有点倔强的垂着头。也许是觉得丢脸，也许是觉得太过奢望，也许是太过急切，生怕他拒绝。或者是本就不该去求他，但是三年了，朝廷可能是没指望了。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少，老贼只要一天不除，就好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寝食难安。
　　自己有的是经商的头脑，又有何用，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被富瑶林的手下随意的抓来抓去，没有还手之力。更别说是走科举的路子，自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也许是自己骨子里继承了父亲的好武的基因，脑子里空有套路和剑谱，但却练的不得法，连花拳绣腿都没练出来，更别说是武功心法了！机遇摆在这，索性磕了头，就厚着脸皮叫了声师傅。
　　富瑶林把眉头一皱，侧耳听见这个骨瘦如柴的废材叫了自己一声师傅！他剑眉一挑，笑了！你果然有胆，我派老周去查你，本来是想引出你的同党！一并抓获，端了你们的老窝。却不想你活着像个傻子似的，有时候哭，有时候笑！一到晚上就在院子里跳舞，原来是在练功！”一口气没憋住，倒是大笑了起来！
　　原来他们早就盯上我了，丢脸丢到家了，可见他们是有意收复我，并不是想杀我。我的直觉没有错。
　　“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像个奸细，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才能相信你！收你当徒弟，我收徒弟的要求是很高的，况且是现在还没这个打算，这么着，你就先在我身边当个小厮吧！虽然说不可能收你当徒弟，但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人，武艺绝不在我之下，普天之下，他如果是第二，我不敢称自己是第一。”
　　多谢公子，公子在上，请受阿衍一拜。

　　认了主仆，自当恪守自己的本份。心中有了希望，两眼都能射出光来。
　　“今天在这里过个夜，明个一早，我们还回承德县。一会老周会晚点过来，我让他回府里去取几件行李，顺便给你捎几件衣物。”原来这个阎王就没打算让我看铺子，刚刚获得的一点信任和好感马上就随着一身冷汗烟消云散了，自己怎么会要认他当师傅，真是吞了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