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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胭脂有毒 ...

  •   还没入冬,北方的客栈里都为客人烧了暖炕,屋子里像火炉一样暖和,原谅我这么浅薄,木然的站在屋里也没忘了插上门栓,就迎着月光摸到了西墙的软塌,刚合上眼,就睡了过去。

      这是在家里吗?要是能多睡会多好啊!
      不好,我腾的一声,一跃而起!
      炕上睡的主人不见了!我竟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但包裹还在,被子已然叠好,还有温度,说明才出去不长时间。我围着伙计问,他笑了笑,你家主人骑马出去了,过一个时辰若是回不来,让你拿着行李自己去奉天府的翠倚轩寻他。
      我结了店钱,因为包裹里除了有五百两的银票和二十两的碎银子,并无他物。这是吃定我不能逃跑了!
      驸马和大黄都随他们的主人走了!
      我嘱咐小二给我雇了一辆大车,一个时辰在后门等我,等进了城门,进到城里最大的成衣店瑞锦居,给自己选了套缎子面靛蓝的马褂换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其实说到这,我老早就应该直面的问题就是清穿的女主,如果女扮男装到底剃不剃头,这里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我是确确实实是从小扮到大的,不剃头怎么混过去。就买了个瓜皮帽戴上,顿时就觉得清风拂面,玉树临风。

      结了车钱,我在翠倚轩对面的茶楼落了脚,与掌柜的攀谈了一会儿,打发伙计进去给我送个信,问头牌春杏姑娘可得闲,有位年轻的公子要去拜会姑娘。
      伙计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我立即把一两银子拍在了桌子上,小二哥乐的合不拢嘴。
      安慰我道:“公子切不可灰心,春杏姑娘要是见了公子定然会是心悦于你的,只可惜,院里来了贵客,是大学士还有吏部尚书家的公子哥,我劝公子明日再去。
      “ 这可不成,我与人打赌,今天是非得见上春杏姑娘一面。”
      “你可知春杏姑娘最喜与什么人相处,是书生还是武将。”
      “这您可就问对人了,春杏姑娘是懂音律之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能入她的眼。”
      我摆了摆手,结了茶钱。进了翠倚轩,央求妈妈给了我一个雅间,紧挨着众公子宴席的包间。刚落座,就闻听有人在吊嗓子,原来是在清唱牡丹亭,却不是女声,很有可能是反串。皂罗袍是昆曲曲牌名。《牡丹亭》最出名的一段唱段《游园惊梦》就是用该曲牌演唱的。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我从袖内取出了一个翠绿的竹笛,合着记忆中的曲调,倒也合拍,没有失误。自己也愣了半响,这个曲子母亲从没有教过我,这是前世我在看电视剧红楼梦时听过的曲子,和学校的音乐老师系统的学过。

      那边的名角已不再唱了,我却又奏了一曲枉凝眉,这边菜还没上齐,却见一位俊朗的公子推门而进,看看我又看看桌子底下,属实屋子里就我一人。才叹了一口气道:“快随我去那边吃酒去,这里有什么意思,就你一个人,有什么趣儿。”
      不由分说的拉了我过去。
      门哗的一声拉开了,我被他拽着按在了椅子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嫦娥般貌美的女子,手里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在自己唇边似吃未吃,盈盈的笑着,一伸手把酒杯递到我的手里,我在众人的笑骂声中,一饮而尽。
      像极了一个痴汉模样!
      这才打量起屋里的人,都是十五六岁上下,十七八的少年,锦衣玉带的富家子。原来这里正开着诗会。俊朗公子笑道:“不限诗词曲牌,只要能夺得春杏姑娘的芳心,就是赢家。”我连忙作揖,口中嚷着:“承让,承让!”心里憋屈的用眼神直扫小胡子,你倒是给我解个围啊!我可是来护主救驾来了,你不能不管我啊!春杏的酒我试过了,没毒,胭脂也没毒,诚然就她一人用过我制的胭脂飞霞。

      我清了清嗓子,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个茶商之子,路经此地,听闻春杏姑娘的闺名就茶饭不思,害了相思病,今天斗胆奏曲一首,实是觉得知音难求,才敢放肆。敢问刚才的牡丹亭是何人所唱。
      原来是桌子中间放了一个大大的竹签桶。小胡子的手边正放着一签,原来是他抽中了伯牙子期,答对了,赏一杯酒,答错了,罚三杯酒。倘若没人合奏就要输上一局,却不知要罚他什么。
      难道是由春杏喂到嘴里,嗡……,怪不得呢?这回可是把他救了!

      也没有人打听我住何处 ,只是称呼我陈公子,下一令由我来掷,晃了半日,落出了一签,上写着,“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是苏轼的《赠刘景文》,后两句应该是“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席上满十五的公子和小姐同饮此酒,左手边第八位为列位续上后两句。
      只有俊朗少年和我站着,又饮了一杯,一位紫衣公子站出来续了后两句。
      接着又是一味的行令,吃酒。
      隐约听到有人唤小胡子叫做瑶林兄,小胡子称俊朗少年为阿桂,今日做东的却不可知。又闻春杏称呼他为富公子,好了,我终于知道领导的大名了。阿桂年纪尚小,但也是习武之人,拇指上有厚厚的老茧,分明是平日练铁弓留下的。走路也虎虎生风,功力不在小胡子之下。但要是拜师,可以自动忽略,年纪太小,明明就是个中学生,还有点婴儿肥。
      席间有春杏等人四五个女子,想是富公子怀疑春杏,莫非是公子自己送的人家胭脂,所以记忆犹新,也未可知。细听着就是夏荷,秋菊,冬梅,金枝的名字。
      席上的酒菜都无毒,怪不得他疑惑。这样的宴席由不得他不吃酒,大家都无事,单单他一人中毒,还找不到证据,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春杏的胭脂。
      我猜的没错,花了人家的银子,得与人消灾。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我早生几年,父亲也不至于被人下毒,还浑然不知。
      这一大早的出来饮酒,肚子空空的,吃了个满嘴流油,下一顿还不知道要上哪去打游击,已然撑的动弹不得。
      原来,今天这出是为了给富瑶林接风,他是乔装回来的。
      从翠倚轩出来,已然是晌午了,门外停着各家的马车,我连忙搀伏着主子,防着他醉倒。真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各家的扛着各自的主子,一一散去。
      我耳边闻听驸马打了个响鼻!一辆马车停在了脚下,驸马被单独拴在车后,大黄确是不在,马夫
      是个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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