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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假死出宫 ...
初春的天气,东三所里的梨花开得极好,一朵一朵缀在枝头,雪一般柔白的花瓣托得嫩黄的花蕊格外娇颤,一如少女的纯净秀美。微寒的杨柳风不解风情,吹落了片片雪色。
一朵梨花恰巧嵌进了从树下经过的宫女的鬓发上,替她简单的发髻添了一分亮色。宫女抬起手将梨花摘下,指尖的梨花还带着清晨未干的露水,有些湿凉。她驻足,扬起头,仿佛要将满树梨花收入眼中。
“明霜,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着打理给各宫的贡品。”一个四十多岁的掌事嬷嬷刚从手上密密麻麻记着字的簿子中抬眼,就看到院门外的明霜一动不动站着,仰头看梨花的情景。
到底是年轻姑娘,还喜欢这种花花草草,嬷嬷心里暗想,哪里像自己这种在宫里待了差不多三十年的人,早就被繁琐的宫规、暗流的涌动给磨得失了赏花作乐的性子。在这宫里,最要紧的,就是讨主子的欢心,然后,活下去。
“怎么还站着,快过来,要是叫内务府的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罚你。”掌事嬷嬷见明霜依然没有动,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明霜向嬷嬷方向转过头,笑道:“嬷嬷,我这就来。”说罢,将指尖笼着的那朵梨花掷在梨树下,移了步子往院内走去。
院子里摆满了檀木桌,上头搁着的是圣业王朝的各个属国和圣业各地今岁新交的贡品。内务府的人连着忙了十余天,才按照皇上的意思将贡品按宫分好送进东三所,让东三所的人按单子给各宫送去。
“王嬷嬷,这簿子上字小,您不是有眼疾吗,还是我来看吧。”明霜走到掌事王嬷嬷边上,轻声道。
“你这孩子,不是变着法儿说我老嘛。”王嬷嬷嘴上说着,面上却柔和慈祥。她素来喜欢明霜,虽然才入宫半年,但是行事却是极为妥当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跟明镜似的,连她这个掌事嬷嬷都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往常她也常常派明霜去各宫跑,为的就是让明霜能入宫里主子的眼,以后也能有个好前程。
明霜笑笑,清丽的容颜在阳光下泛着特殊的光泽。她从王嬷嬷手中拿过簿子,有些调皮地道:“嬷嬷是老了。”眼见王嬷嬷瞪了她一眼,她又道:“嬷嬷怕老做什么,以后老了出宫享清福,待明霜出宫,就去伺候您,让您也享享宫里头主子们的待遇。”
王嬷嬷的大手轻轻拍了明霜的后脑勺,带着笑意道:“就数你是个调皮的。”说罢,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调沉了下来:“说到底,嬷嬷是老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享清福的那天呐……”
“嬷嬷心善,一定有好报。”明霜的眸子清澈,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好了,快去点一下贡品,再过会儿就要着人送去各宫了,可千万别出错了,尤其是璃贵嫔那里……”王嬷嬷话还没说完,明霜就看到两个穿着香妃色滚边宫装的宫女进了东三所。
宫中宫女的衣饰也是根据等级来划分的。像明霜她们这种是最低等的宫女,只能穿月白的麻衣,甚至连首饰都不能戴。而那两个宫女身上的衣服,是圣业富庶之地江南进贡的天蚕缎。再看她们头上插着的白银簪子和手上戴的碧玉镯,是宫中一等宫女可以享有的打扮,也就是说她们是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明霜只一打眼,便认出她们是刚刚王嬷嬷口中璃贵嫔身边的贴身宫女春水和春雨。她低下头,跟在王嬷嬷身后迎了上去。
“而为姑娘怎么屈尊来了这儿,莫不是璃贵嫔娘娘有了什么吩咐?”王嬷嬷问道。
春水不耐烦地道:“我家娘娘说了,她看上了清岩进贡的水晶观音像,要用这尊观音像给皇上祈福。”她一边说话,一边不停的跺着脚,像是嫌弃这地上有东西脏了她的脚。
明霜皱了皱眉,出声道:“内务府的单子上写了,这尊水晶观音像是要给景妃娘娘的。若是给了璃贵嫔,恐怕于礼不合。”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不尊娘娘旨意。你不知道娘娘现在是后宫中最为受宠的?娘娘想要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春水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不买璃贵嫔的账,声音一下子尖利起来。
春雨看上去比春水略微年长,她止住春水的话头,对王嬷嬷道:“嬷嬷,您是知道的,我家娘娘从来都是要什么就得什么。这次若是拿不到观音像,怕是整个东三所都得遭殃。”
春水听到春雨的话,更加轻狂:“嬷嬷,您好歹也在宫里待了那么多年,也是明眼人,孰轻孰重您也应当分分清。是东三所那么多人的命重要,还是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口里的礼制重要呢?”
王嬷嬷一下子没了话。
一边是皇上宠妃的要求,一边又是宫规,到底该怎么选?今日若是将观音像给了璃贵嫔,日后她们东三所少不了要受罚;但是如果不给璃贵嫔,按照璃贵嫔的手段,东三所也不会好过的。
正在她头疼之时,明霜又道:“璃贵嫔娘娘想要什么,大可向皇上求了旨意,再来这儿拿。可是眼下是皇上御批,观音像是给景妃娘娘的。”
“呵,给你面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春水听了明霜的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撸起袖子便要对明霜动手。
一个东三所的宫女见春水要动手,想要冲上去拉开明霜,却被王嬷嬷拦下。王嬷嬷将声音压得极低:“玉朦,别强出头,要是你得罪了璃贵嫔,我也保不了你。”
那个名唤玉朦的宫女眼中虽有不甘,也只能听王嬷嬷的话,停在了原地。
“春水姑娘,您看这样行不行,观音像你们先拿走,只是能不能麻烦你们派人去内务府传个信,这样东三所也好向内务府交代。”王嬷嬷权衡再三,还是觉得不能得罪璃贵嫔。
“早这样不就好了,真是……”春水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狠狠瞪了明霜一眼。
“嬷嬷放心,我一会儿就派人去内务府传信,保证不会牵连到东三所。”春雨笑着应下王嬷嬷的话,“只是这个宫女,我们要带走。想必您不会有意见吧。”她指了指明霜。
“这……”王嬷嬷显然知道明霜这一去会发生什么。运气好,她还能捡半条命,但是这辈子估计也只能是个残废。若是运气不好,小命怕是也要丢了。
明霜早在王嬷嬷拉住玉朦之时就知道她选了明哲保身。她心里并不觉得王嬷嬷这样做有什么令她意外的,她知道像王嬷嬷这样宫里的老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先选择牺牲他人保住自己。
至于玉朦,她入宫这半年多来与玉朦倒是也兴趣相投,很说得来话。眼下她能在这种时候想要挺身而出帮自己一把,明霜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她轻叹一声,对王嬷嬷道:“嬷嬷,明霜走了。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拂。”不等王嬷嬷说些什么,她已经被春水和春雨一前一后夹着走了。
整个东三所寂静无声,似乎都在为明霜可以预见的未来而痛心。王嬷嬷无力地摆手:“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内务府那边,也不知道会不会找咱们的事呢。”
玉朦眼眶有些红,她凑到王嬷嬷面前,拉着王嬷嬷的衣袖,问道:“嬷嬷,明霜她,是不是回不来了?”
“唉,原来还以为那个孩子是个懂事的,但得罪了璃贵嫔的人,哪个有好下场?”王嬷嬷见玉朦的样子,自己鼻子也酸了起来。她可还记得之前有个小宫女,就是因为惹了璃贵嫔不高兴,活生生被人浸在水缸里溺死,死状极惨。
两人许久再无话语,风静静吹着,梨花依旧开得灿烂,丝毫不为刚才发生的事而惋惜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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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要的观音像奴婢们已经带到了。”春雨恭敬地俯下身子,向面前斜靠在软榻上的璃贵嫔行礼。
璃贵嫔穿着双莲枝缠金绘花的秋香色刺绣锦缎,外罩一件鹅黄的小斗篷。乌发柔顺,盘成了祥云髻,一只九天飞凤步摇安在鬓发上,上头垂下来的珍珠挂坠与她耳上的红宝石耳环相映衬。她的面容并不是倾国倾城、摄人心魄,相反,她的五官有些平淡,就像是初春时节山坡上常见的花朵一般。可偏偏她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便让她有了和谐之美,令人望之生喜。
“让本宫瞧瞧。”璃贵嫔的声音带着慵懒,听上去软软的,但是能直接抓住人的心。明霜觉得,她的声音有着与她面容不相同的媚惑。
春水和春雨命人将观音像奉了上来,璃贵嫔微微直起身,伸出涂了丹蔻的手指,在佛像上轻轻点了点,有些嘲讽地道:“景妃的佛像,本宫不也是想要就要吗。”
“可不是吗,娘娘现在独得皇上恩宠,李尚书又得皇上器重。景妃不过就是个不得宠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妃子,迟早有一天,她的这个妃位还不是娘娘的?”春水顺着璃贵嫔的话接了下去,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轻狂嚣张。
水晶观音端坐在莲台上,慈眉善目,一手端着净瓶,一手拿着柳枝,似乎正在向世人播撒甘露。
明霜仔细打量着那尊观音像,清岩出的水晶是九州大陆上最好的,几乎一点瑕疵都没有。再加上雕工之人手法娴熟细腻,这观音就如同真的一般。
“观音像么,本宫本就没多大兴趣,只是本宫偏生不想把它好好地给景妃。”璃贵嫔手指轻轻一推,观音像失了平衡,往地上栽去。只一刹那,原本慈眉善目的观音便碎成了几瓣。
“让人把观音像粘好,等本宫拜访景妃时,让人一道带过去。”宫人连忙轻手轻脚把碎块拾走,安安静静退了下去,生怕自己动静一大就惹了自家主子不高兴。璃贵嫔闭上眼睛,重新陷进铺了貂裘的软榻之中。
只是她刚闭上眼,有很快睁开,目光扫向跪在一旁的明霜。
“这人是怎么回事?本宫只记得叫你们带观音像回来,没让你们带人回来。”璃贵嫔的声音里已经流露出了不满,四周宫人闻言皆是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了璃贵嫔发怒。春水上前几步,赶忙将刚才发生在东三所的事情说给璃贵嫔听。璃贵嫔一面听着,一面沉下了脸。
“本宫竟不知道,你居然有胆子敢驳本宫的意。”璃贵嫔缓缓坐正,眸光锐利起来。
明霜却镇定自若,道:“娘娘,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虽说娘娘受宠,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哦?你说本宫不守规矩?”她冷笑一声,柳眉刹时竖起:“本宫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给本宫送进暗室,好好教教她规矩。”
春水得意地看着明霜,趾高气昂。
这时一个宫女双手将泡好的茶水奉给璃贵嫔,厌恶地瞥一眼明霜,道:“娘娘太心善了,这种人,就应该乱棍打死,若是留着她,她必定怀恨在心,将来怕是会对娘娘不利。”
春水早就看不惯明霜那副不识时务的样子,现在听到宫女的话,也是跟着附和:“是啊娘娘,不如杀了她一绝后患。”
璃贵嫔想了想,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将她杖毙,你来监刑。”
宫女连忙道:“是。”
春雨怜惜地看了明霜,明霜低着头,看不清她面上是什么神色。
正当太监想要按照璃贵嫔的吩咐将明霜拖出去时,有个小宫女匆忙跑进来。春水斥了那小宫女一声:“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要是冲撞了娘娘,你担得起吗?”
小宫女面色一白,胆怯地看了看璃贵嫔,发现璃贵嫔一脸不悦,心下顿时害怕,直接跪了下来。春雨沉稳,让春水让到一边,问那个小宫女她想要说什么。小宫女显然是受了惊吓,说话也结结巴巴的:“颐……颐贵妃快要……快要到了。”此话一出,璃贵嫔登时眉头一皱。
圣业并未立后,颐贵妃是后宫之中品阶最高的嫔妃,有协助太后治理六宫的权力,眼下太后在佛寺祈福,颐贵妃就全权打理六宫。虽然璃贵嫔平日里仗着圣业皇上慕司衡的宠爱在后宫横行,但是真的碰上了颐贵妃,她还是有些忌惮的。更何况,颐贵妃这个时候来的有些巧合,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抢了景妃的佛像、要打杀宫女的时候来?莫不是颐贵妃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在慕司衡不在的时候惩治她呢?
想到这一层,璃贵嫔也不敢轻视,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带着几个宫女往外面走,经过明霜身边的时候,璃贵嫔还不忘吩咐太监看好明霜,别让她得了机会跑出去。
刚走到宫门外,璃贵嫔就见到了带着几个宫女向她这里走过来的颐贵妃,她急忙上前迎接。
颐贵妃穿着飞鸾祥云图案的浅紫贵妃宫装,美眸含情,黛眉轻描,身姿袅娜,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她周身除却发髻上插着的一支九凤金簪和她脖颈上戴着的鸾鹤璎珞以外再无过多装饰,在胭脂粉浓的后宫之中,她的打扮算得上素净清爽。
“嫔妾参见颐贵妃,贵妃娘娘金安。”璃贵嫔半屈下膝盖,这动作是恭敬得无可挑剔,但是语调里还是有些漫不经心。。
“璃妹妹起来吧。”颐贵妃自然是听出了璃贵嫔的敷衍,可她只是笑笑,客气的命宫女扶起她。这不是因为颐贵妃忌惮璃贵嫔得宠,而是颐贵妃素来就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和宫妃计较。若是她揪着璃贵嫔行礼问安时候的态度来惩戒璃贵嫔,那才是折了她的身份。
璃贵嫔见颐贵妃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还命宫女扶起她,面色上不免带了几分傲气。
“贵妃娘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嫔妾吗?”璃贵嫔嚣张惯了,虽然在颐贵妃面前收敛了一些,但是话语里的不耐烦还是很明显的。颐贵妃心平气和,丝毫没有因为璃贵嫔的态度而有了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本宫不过是路过,却不曾想璃妹妹竟然亲自迎接了出来。”颐贵妃说得客气,但她实际上是在说璃贵嫔现在是宫里的红人,甚至于连她这个贵妃受璃贵嫔的迎接也从原来的理所应当变成了是她的荣幸。
其实颐贵妃这话,但凡在宫里待得久了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听得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可偏偏璃贵嫔什么都没听出来,还以为颐贵妃是真的在夸她,就说:“娘娘莫不是心疼嫔妾了?只是不管怎么样,这宫规嫔妾还是要遵守的。”颐贵妃身边的宫女听了这话,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璃贵嫔数遍:我们家的主子位份最高,你给主子行礼是应该的,还偏偏搬出什么宫规难为,这是不是说要是没有宫规在,你就直接踩到我们主子脸上去了?
“天还凉,妹妹就早点回宫里去吧,别吹了冷风伤了身子。要是出了这种事,本宫可担待不起。”颐贵妃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和璃贵嫔生气计较的,璃贵嫔听了这话,便真当是颐贵妃心疼她,告了别就带着人回了宫,全然忘了按道理,只有颐贵妃先走了她才能回去。
到是颐贵妃看着璃贵嫔走远的背影,嘴角一勾,对自己身边两个宫女说:“皇上要赏给本宫的那对镯子,本宫看璃贵嫔会喜欢,你们回去以后找个时间跟东三所的人说一声,给璃贵嫔送过来,省的她又去抢了镯子,闹得不好看。”
回到宫里,璃贵嫔长舒一口气,看到被太监按得死死的明霜,挥了挥手,厌烦地说:“还不赶紧把那贱婢处理了,留着等她冲出去找颐贵妃告状吗?”
宫女立刻带了几个太监领命前去,将明霜拖出殿门。宫女走出殿门,向太监使了眼色,道:“这位姐姐,你千不该万不该得罪我家娘娘。如今你也没有回头路了,就安心上路吧。”
明霜俯在冰冷潮湿的地砖上,觉得神智开始模糊,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监刑的宫女对太监道:“死了没?”
一个小太监将手放到明霜鼻下,一探,缩回手道:“没了气息。”
“扔到城外乱葬岗去,别留在这儿污了娘娘的眼,晦气。”说罢,看了一眼背上血肉模糊的明霜,头也不回地回了殿里。
那两个太监动作利索,很快便将明霜拖离了宫殿。地上的血迹也被弄干净,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宫女走进内室,璃贵嫔已经坐在桌边用起了岭南新汞的荔枝。按理说荔枝是夏天才能成熟,可是也不知道岭南那边的人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荔枝在如今这样的天气就成熟。荔枝娇贵,从来都是只有太后和皇上那里有。可偏偏璃贵嫔爱吃,皇上就命人将他自己的那一份给了璃贵嫔。
“娘娘,都处理干净了。”宫女轻声道。
璃贵嫔正将一只剥去壳的莹白荔枝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清甜的汁水就在口中荡漾开去。她慢慢地嚼着,嗯了一声。
“办得不错,这个镯子赏你了。”璃贵嫔轻轻软软地说着,从左手上褪下一个白玉镯子。
宫女闻言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娘娘,这怎么使得?奴婢为娘娘办事,本就是分内之事…”
“给你你就拿着,以后差事办得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璃贵嫔命宫女起身,宫女这才敢上前接过白玉镯子。镯子纹理均匀,没有半点杂色,触手生温,只有上好的白羊脂玉才能有这般质地。
璃贵嫔满意地点点头,将荔枝推到一边,取过茶水喝了一口。
“皇上今天去翰林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去让小厨房先备下皇上爱吃的菜,等皇上回宫了,命人送过去。”
“是。”宫女应下,替璃贵嫔收拾了桌上的果壳,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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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座荒废的古庙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从稻草堆中坐起。
古庙的佛像后面走出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少女,看样子不过二十上下。她疾步走到女子面前,单膝跪下,低头道:“属下文浅歌,参见公主。”
女子抬起头,她正是方才“死”了的明霜,但明霜不过是她的化名罢了。
她撕下脸上用来易容的面具,一张隐藏在面具下的绝世容颜展露出来。
她将藏了血包的脏衣脱下,简单清洗,换上文浅歌递上的一件水蓝长裙。
女子扶起文浅歌,静静站在古庙当中,仿佛雪山之巅的寒雪那样清冷。她杏眼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一片阴影,波光流转间,眉目生盼。秀气高挺的鼻梁下,樱唇红润,肌肤如同这初春的梨花一般白皙透亮。哪怕只穿着一件极为简单的束腰衣衫,也让人觉得她气质出众。
“公主入宫半年,想必一定探查到了一些消息。接下来,公主做何打算?”文浅歌问道。
女子黛眉舒展,声音如同春日淙淙的流水,“这次假死出宫,慕司洛帮了我,自然是先去拜访他。”
文浅歌道:“可否要属下派人去和他联系?”
“不必,他和慕司衡还有逸哥哥今日应当都在翰林院,等会儿我便以淮阳沈氏旁支孤女沈晓梨的身份去找逸哥哥,顺便与慕司洛见面,之后便可随逸哥哥一同回楚府。虽说此前沈家命人传出了我染病休养的消息,但若是再不出现,难保别有用心之人不会怀疑。”女子平静地道。“你之后就暂且先待在逐血阁,不要再出面,我这里还有芊芊在。”
“属下遵命。”文浅歌替女子准备好马车和车夫,便先行离去。
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支梨簪,将头发绾起。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向马车走去。车夫替她掀起帘子,她向里一看,车中已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等着她。一见到她,少女眼眶里便盈了泪水。
“公主,奴婢总算见到你了,这半年你一个人在宫里当宫女,又不让奴婢跟着,奴婢真是担心坏了。”少女拉住女子的衣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好了芊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我去宫里是为了探查消息的,若是你在,我还要担忧你的安危,这会影响到我行事的。”女子取出手帕,拭去少女脸上的泪珠,软声道。
芊芊好不容易才停下了抽泣,松开女子的衣袖。
女子靠在车壁上,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是琰国公主萧墨清,而琰国,在三年前便因为谋逆和一场大火而亡国。皇室中只有她与二哥逃出火海,而后她到了圣业,二哥则去拜访她父君的一位故友。琰国早前如同其他小国一般臣服于圣业,是一个属国。在萧墨清看来,琰国一直都只治理国内之事,从不违背圣业的命令。可偏偏三年前,圣业刚登基不久的帝王慕司衡率领大军进入琰国,言琰国谋逆。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国人被屠杀,鲜血漫延在琰国整片国土之上,而后的一场大火又将琰国残存的一切全部烧毁。她侥幸逃出生天,便立誓要让圣业和慕司衡为琰国遭受的一切受到惩罚。
正在回忆之中,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萧墨清撩开帘子向外看,发现是到了金都的城门,有士兵拦车进行检查。
“你们要入城,从哪里来?去城里做什么?”一个小兵拿着长矛,盘问车夫。
车夫牵着缰绳,堆笑道:“这位小哥,我家小姐是淮阳沈氏旁支的小姐,今日进城是去楚将军府上小住几日的。”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子,塞在小兵手里。
小兵拿了银子,掂了掂,道:“原来是沈小姐。麻烦替我代问沈小姐安好。”
“好,好。”车夫依旧笑着。
“放行。”小兵冲前面设卡的士兵喊了一声,将碎银子小心翼翼刚进了上衣贴身的口袋,生怕它掉了。
马车又动了起来,萧墨清透过车窗帘子的缝隙看向外头,人来人往,商贩吆喝,好不热闹。
慕司衡,之前是你设局让琰国覆灭,如今换我谋局,看看圣业和你,究竟何去何从。萧墨清眸光暗凝,攥着手帕的手用了力,手帕团成了一团,满是褶皱。
这个故事就是《昔人叹》的故事,但是我觉得《昔人叹》我的谋篇布局出了严重的问题,所以索性推翻重来。这一次我保证带给大家一个更好更完整的关于萧墨清和慕司衡的故事!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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