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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庶子逆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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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张以酩丢了书籍,第二天便哭着喊着,疯了似的四处寻找自己的书,看的苏夫人心如刀割,掏了家底的钱拿去准备买齐原来的书本,哪怕根本不够,只能到处借银两再买齐丢失的书籍,不过最后没买成,因为苏夫人原本也不认识手头宽裕的人,家又住的偏僻,有没有好心邻里,最后这买书当然是不了了之了。
张以酩似是因此心灰意冷,整日待在家中,这几日根本不见他的身影,这倒是让张庆很是惊讶,本以为这些精辟见解既然是张以酩写出来的,即使是书丢了,脑子里还是记得的,现在看来,怕是从哪位高人那里拿来的。
可恶,偏偏他就拿到了如此好的书,如有神助。张庆狠厉一笑,不过谅他现在丢了书,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张庆只管自己在家中背书,每每想到张以酩在五日后的乡试上大乱阵脚,心头就快意无比。
张庆背完了手中的书,便命令一旁的小厮拿着这本书去烧掉。
小厮听命接过,捧着书本转身去了厨房,将藏在左袖中的一本蓝皮纸书扔进了炉中,当做柴火,走时掸了掸布衣下摆的柴灰,捏紧了另一只袖子,面色如常的回到小厮的卧房之中,不一会儿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李四哥,小弟突然腹痛难忍,怕是昨日吃的太多了,李四哥能否替小弟顶个班。”
隔壁李四今日轮休,正快活的喝酒吃肉,听到有人在外面敲他的门,本就心里不爽快了,一听还是要他去顶班的,便想装作已经睡下。
“李四哥,小弟把今日份的工钱让给您如何,小弟实在是撑不住了。”
李四闻言眼睛贼溜溜的一转,这才吮吸干净手指上的油腻打开了门:“行吧,我今日也没什么事,帮你也无妨。”
小厮赶紧躬身道谢:“谢谢李四哥,我这就去蹲茅坑。”
李四不耐烦的挥手打发他走:“去去去,别在我这拉了裤子。”
此时阳光正好,不似县里那样的热,张以酩坐在竹林里,倒别有一种清新滋味。张以酩家中也不是大富大贵,不会像富人家那样夏日还运来一盆冰降温,只是趁着竹林无人,穿上一身单衣,裹了一层纱质外衣,坐在婆娑的树影之下,借着树荫的恩赐,偷得夏日一日清闲。
张以酩未着布鞋,将双脚垫在矮凳上,身边放着一碗绿豆汤,手中翻着一本书,完全没有备考书籍丢失之后的慌张。
一粗布青衣的小厮弯腰来到他面前,四处张望了许久,从衣袖里拿出如丢进火炉里的蓝皮书本一样的书籍,恭敬的放在张以酩面前。
“已经按照公子您的要求埋了些在后院的一颗树下。”
张以酩两指捻了捻合在一起的两页纸,淡定的翻开一张,打了个哈欠,却不看着那青衣小厮,缓缓回答:“知道了,你做的很不错。”
“回去吧,替我继续盯着,既然张庆拿走了那么多的书籍,你也不必本本都收着,只需要留的几本,上面有我的笔墨即可。”
小厮点了点头,弯着腰退下了。
五日转瞬而过,张以酩一早起床,苏夫人早已准备好了早食,张以酩没有看到母亲那做工精细,给他装考场饥饿时填肚子的桂花糯米的木篮子,有些疑惑:“母亲,今日怎么没有为我准备食物。”
苏夫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忙担忧的说道:“上回就是因为送了吃食给你,反而害得你差点被污蔑,今日你就在家中吃个饱,就不要带着这些了。”
张以酩听后笑了起来,安慰道:“胡夫人算计来算计去也就这几个手段,张庆用这个理由污蔑我一次了,断不会再用第二次,放心吧,母亲,我自有分寸。”张以酩又全说了几次,让苏夫人不要担心乱想,最后提着苏夫人准备的糕点上路了。
张以酩行至繁华闹市恰巧碰见乘着轿子出来准备奔赴考场的张庆,张以酩本想装作没有看见,不料张庆亲热的叫住了他。
“小弟,看你提着这么多东西,路还有些远呢,上来和为兄共坐吧!”
张庆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但僵硬的招手动作明显的表达了他的不情愿。
这顶轿子用了上好的绸缎,漆也重新刷过,张庆坐在里面,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大少爷派头做得十足。
两人在闹市里又有些惹眼,周围已经有人停下来指指点点了。张以酩听的清楚,无非是赞叹张家富贵,这样漂亮的轿子真是少见。张庆也自然看见了那些人脸上艳羡的表情,心中洋洋得意之情自是不少的。
抽空用眼角瞥了一眼暗自得意的张庆,张以酩冷笑一声,乖巧的作揖:“兄长开玩笑了,虽说我们身处同宗,可是我和我娘早已被胡夫人送去了竹园静养,兄长又体贴的让我共乘一轿,夫人和兄长这般良苦用心,小生自是感激的,不过我看着红漆轿子有些像孟荷姑娘的轿子,未免男女授受不清,兄长的好意,小弟就谢过了。”张以酩说完就走,留下呆滞的张庆和开始议论纷纷的人群。
“我说张家庶出的儿子怎么和他母亲过的这样惨,苏夫人还经常卖她的刺绣,原来是嫡母使手段赶出来了。”
“那庶出的张家小儿子说这顶轿子是孟家的,那个富商!!”
“谁不知道当日童生宴请了孟家,如今又做了孟姑娘的轿子,怪不得张家忽然有钱了,原来是做上门女婿。”
“呸,男女共用一座轿子,女子的清白如何说,这张家真是丢尽文人的脸。”
“还是那张以酩懂事,才学长相皆是出众,可惜是个庶出儿子。”
张庆脸色铁青,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更何况还带上张家,让他和张以酩作比较,但是他也不好失了风度,对着闹市这些匹夫怒骂,只好对着前头抬轿的武夫喊:“还不快走!!”
这顶漂亮的鲜红轿子渐渐远离了人们的视野。
张以酩的腿脚没有轿子快,等到了考场,发现张庆正怒气冲冲的在门前来回踱步,咬牙忍耐着什么,见到他来,更是如一头放出牢笼的野兽,向他冲了过来,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威胁道:“这次定要你好看!”
说完甩开张以酩,大步踏入了考场。
两人的座位不知是否有他人在从中作梗,竟然安排在一起,除了前后有用屏风隔开以外,左右两桌相距约有五尺宽。
考官有五人,其中四位一直在各个考生之间,巡视他们是否有作弊嫌疑,剩下一位坐于主座上,观察学生。
一炷香后,一考官踱步至张庆处,乡试不比童试,官员经过层层选拔,上级监督,而且这次的科举又极其受到陛下重视,只要是想保住官位,绝不会出现贿赂考官的现象。
张庆感觉到考官在他身边驻足颇久,心中有一丝兴奋,但并未表现出来,在考官眼里,就是镇定地拿着狼毫笔答卷,这份沉着冷静着实令考官欣赏。
在张庆看不到的地方,考官满意的捋了捋胡须,开始仔细看张庆的卷子,这一看,便用剩下的一炷香时间栽了进去。
张庆这卷子不但古籍经典通晓明白,细细品来竟有一番创新滋味,特意针对今年旱灾提出的问题既然也能回答上一二,解决的方法颇为新颖,值得工部一试。
此时考官脸上写满了震惊,这既然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写出来的,考官显然对他更加满意。停留了好久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