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记》奎汣

19、第 19 章

　　两个姑娘开开心心的打了招呼，远梅就招呼着宝儿进屋坐下了，远山自觉的去煮茶。
　　刚坐下，远梅就好奇地问道：“林姐姐，你怎么来了啊？”
　　宝儿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哼！你不来找我，还不许我来找你啊？”
　　远梅连连摆手：“哪能啊？你来找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还差不多！”宝儿很满意这个回答因此决定放过远梅一马：“哎，你刚刚在家里干嘛呢？我整天待家里都无聊死了！”
　　“我啊，我在给我哥收拾行李呢！”
　　“行李？”宝儿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你哥要去哪儿啊？”
　　“哦，我哥要去京城了！”远梅答道：“他刚刚就是准备去向你辞行的，不想你自己就来了。”
　　“去京城？他去京城干嘛？”宝儿大惊。
　　“我哥是……哎，我哥来了，你自己问他吧。”远梅乐得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远山。
　　远山正托着泡好的茶进门，听到提到了自己不慌不忙的把茶放下，给每人都倒了一杯才徐徐问道：“问我什么？”
　　宝儿连珠炮似的发问：“你要去京城？去多久啊？什么时候去？去干什么啊？”
　　远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回道：“你伯父举荐我去工部侍郎周定那儿学习水利，过几天就动身了，至于在京城待多久我还不知道。”
　　宝儿想起来远山跟自己说过他的志向就是兴水利，想来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使他坚定了决心，向大伯父请辞时伯父惜才才给他指了一条出路。不过这也算是迈出了实现抱负的第一步，宝儿真心的为远山感到开心：“原来是这样啊！那，魏远山，恭喜你了哦！祝你早日学有所成，实现抱负，飞黄腾达，名留青史！”
　　见宝儿越说越夸张，远山不禁失笑：“借你吉言。”
　　“呀！”宝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惊道：“你要是去了京城那远梅不就一个人在家了吗？她一个女孩子，你放心啊？”
　　“有人会照顾她的。”远山瞥了一眼远梅，淡淡道。
　　宝儿也去看远梅，远梅羞涩的低下了头。宝儿贼兮兮的凑上去：“哦！有情况！还不从实招来！”
　　远梅侧开头避了开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说是吧？”宝儿话锋一转：“那你说！”宝儿指向了远山。
　　“远梅后天要定亲了，就是上次救她的那个王顺福，住我们家隔壁。离得近，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会时常过来看看帮忙的。”远山没有丝毫犹豫的就交代了。
　　“王顺福？”宝儿沉吟了下想起来了这么个人：“王顺福！远梅！这王顺福他娘不是对你不好吗？上次王顺福进了大牢我听你哥说她好像一直在责怪你哎！你就放心嫁给她儿子，不怕她以后变成恶婆婆欺负你？”
　　远梅在维护未来丈夫及其家人方面还是做得非常到位的：“不会的！王婶儿其实人挺好的，她上次只是太担心顺福哥了而已，再说她说的也没错，本来就是因为我顺福哥才被抓起来的，我并不怪她。而且顺福哥人也挺好的，对我也好！”
　　“哦～”宝儿恍然大悟的样子：“王顺福他娘好不好不重要，王顺福好才重要是吧？”
　　远梅羞红了脸，再不肯说话了。
　　远山在一旁接道：“其实王婶儿人也不坏，不然我哪放心把远梅嫁到他们家去？现在顺福没事了，王婶儿又是个护短的人，等远梅成了他们家的媳妇，她肯定会多多关照远梅的！”
　　“后天定亲？这么仓促？我刚知道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宝儿又说道。
　　“也没什么要准备的，八字已经合了，后天就是顺福过来送彩礼，然后两家人简单的吃顿饭就好了。”远山说道。
　　“那不行！八字彩礼什么的是你要操心的，远梅是我朋友，她定亲我不表示一下怎么行？”宝儿坚持。
　　远山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转而问道：“林小姐，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啊！我都差点忘了！”宝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原本也是打算来跟你们辞行的。我姑母下个月四十大寿，我爹娘让我带寿礼上京去探望一下。过几天就出发。”
　　“那敢情巧！”远梅在一旁听了笑了起来：“那你们可以一起上路了哎，路上还有个照应。”
　　宝儿听了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我们一起走吧。”
　　远山蹙眉：“这不太好，恐怕你家里人不会同意。”
　　“这有什么不好不同意的？我回去就跟我爹说！”宝儿是个急脾气，当即就撂下话跑出了门，珍珠连忙跟了出去。
　　“林姐姐真是的！说风就是雨的！”远梅失笑。
　　远山不置可否。
　　林知县对远山的印象实在太好，听了宝儿的话当即就同意带上远山一同上路。本来林知县对于宝儿只带着仆从上京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的，现在多了远山，他头脑聪明，遇事又冷静，让宝儿跟远山同行安全上就多了一重保障，林知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所以远山实际上是多虑了。
　　得到许可，宝儿当即就打发小厮去魏家报信，自己则回房间想想给远梅送什么礼物。本来宝儿是想上街去逛逛的，但她走到闺房前又改了主意。宝儿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从里面翻出了一对珍珠耳铛，这是去年宝儿及笄时大伯父家已经出嫁的堂姐送给她的。珍珠圆润饱满，戴起来也很衬肤色，是宝儿的心爱之物，但现在她打算把它送给远梅作为定亲礼物。
　　宝儿忙忙的寻了个匣子把耳铛装了就准备给远梅送去，刚出房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宝儿刚想问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了自己，抬头就发现母亲林夫人正娉婷的立在眼前，宝儿忙舌头转了个弯道：“娘！你怎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珍珠！快去泡茶！泡我娘爱喝的碧螺春！”
　　林夫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宝儿一眼：“你这泼猴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呢？差点没把你娘我撞个跟头！”
　　宝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上前亲热的挽住林夫人的手臂就往屋里走：“娘！我这正准备要出门呢您就来了！您现在来有什么事吗？”
　　宝儿扶着林夫人在椅子上坐了，自己也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林夫人一看宝儿这坐姿就火了：“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大家闺秀啊？坐成这样给谁看哪？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你可真是！你可真是……哎！我都不想说你！”
　　宝儿一听乐了，立马站起来说道：“娘！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出去啦！我还有事儿呢！”说完就扭身往外走。
　　“站住！”林夫人在后面叫道。
　　宝儿无奈的耸了耸肩又重回椅子上坐了下来。
　　“宝儿啊！你平时在家什么样儿你自己也知道，我也懒得说你什么了！但这次进京可不一样，京城里的闺秀们吃饭走路可都是有规矩的！况且你又是在姑母家里做客，你姑父好歹是个二品的参知政事，这你姑母做寿家里来来往往的肯定有很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你要是行差踏错一步，人家可不单单是笑话你了事，也会累得你姑父姑母脸上无光的！”林夫人语重心长的劝道：“宝儿啊！这离上路也没几天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出门了，留在家里再好好学学规矩！”
　　“可是我……”宝儿还欲再辩，林夫人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了：“好了！别再跟我讨价还价了！横竖也没几天就要上路了，你有什么事就让下人去办吧！”
　　“好吧！”宝儿无法，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