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7》锦霞

17、割裂的日子

　　LOVE7顺利导入正轨，十年积下的漫漫长假开始了，无精打采的生活亦拉开了帷幕。
　　一抹阳光穿射而来，全身镜前尘埃浮动，梳妆台的那一角黯然失色。我无所事事地趴在梳妆台上，萎靡地抬了抬下巴，双眼下垂，倦意满面，除了知道自己还在呼吸，脑袋一片空荡。我苦闷地抓了抓头发，萎靡地倒在了床上。
　　“啊~~~我不要再睡了。”
　　我发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踱着急躁的步子，嘴里嘀咕着：“工作，工作，除了工作，我还会做什么啊？”
　　脑子里怎么都是问号啊！
　　“有这么难吗？”
　　我都快要叩问上苍了，天啊！给我一个答案吧！
　　“喂。”
　　沮丧的声贝招来小艾的暗暗偷笑，明知故问道：“在做什么呢？”
　　我故意提起音量，郑重快速地答道：“像一具死尸躺着晒太阳！”
　　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掩着的笑声哗啦啦散开了：“就知道凌贝儿不工作就不会过活了。”
　　我无力地“嗯”了一声，眯着眼睛养着富态的精神。
　　“黄浩到北京出差了，三天后才回来，不如来我家小住几天，陪黄小贝玩玩。”
　　我惯性地“嗯”了一下，一阵强烈电波直冲神经中枢，从床上弹了起来。
　　“唐小艾，知我心者莫若你啊！爱你！”
　　隔着手机，我使劲啵了几下，凌贝儿又找到生活的短期目标了。
　　我提起一个行李包，看了墙角一眼，拉上了门。暂时的离开，或许能给麻木了的生活注入一些新的活力。在一个城市太久，慢慢地会对世界失去兴趣；在一个房子太久，慢慢地会对生活失去热情。当我意识到，这应该就使人陷入了安全困境，衍生挣脱的无力感。
　　我跟在小艾的屁股后面，尝试着去模仿家庭主妇的生活，当中确实有着意想不到的乐趣所在。逛Supermarket、煮饭做菜、照顾孩子、整理衣物、清洁家居、修剪花草等等，这些我曾经不屑一顾的居家活，经历了亲力亲为、精打细算、挑三拣四，却是令人心情愉悦、自在踏实，仿佛做了一个美丽的Spa。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是简单的脑力活动，但要串联平衡怎么看都不是1+1=2。
　　这日子啊！我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凌贝儿啊凌贝儿，你的世界不过鸟窝那么大，还不伸出头来好好看看，别错过了大好世界啊！
　　“黄小贝！”
　　我亮起双筷，吼了他一声。
　　他反倒给我装起一副训人的模样：“凌贝儿，不吃青菜就不乖了，大人也是不能挑食的。”
　　明明就是他把碗里的青菜全塞到我碗里，还给我来了个先发制人。
　　真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贝』都敢跟我斗法，我是要笑脸相迎的：“那来吧，你一口，我一口。”
　　你塞我碗里，我塞你嘴里，最公平不过了：“你说的，小孩不能挑食，所以大人也是不能挑食的。”
　　这下黄小贝还不自食其果，瞪着眼睛，别过头，就不理我了，小脸腮一伸一缩的，太帅了。
　　这饭桌上的趣致互动画面，小艾在一旁看得是不亦乐乎啊！
　　若是以后我也能有一个孩子，会不会也能养得像黄小贝一样乐天呢？
　　我走出了黄小贝的房间，即刻向小艾报告情况：“报告，黄小贝小猪打呼了。”
　　她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我随即抿了一口，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这么爱乱派糖。”
　　小艾不以为然地走开了，我飞速地搭上了她的肩膀，撒娇地说：“那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甜啊！”
　　她“嗯”的这一声，我的屁股都在沙发上弹起了。
　　我心里惦记着的事，一下子让氛围凝重起来，扭捏低沉地问道：“小贝说，前几天卓越来这里干什么？”
　　小艾痛快地答道：“带小贝玩啊！”
　　干脆之声一落地，我就惊呼起来：“就这样？”
　　我故意换上不屑的调子：“浪费金子般的时间，只是来陪一个小孩玩，能信吗？”
　　小艾没有立即接上我的话，弄得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之后，才不慌不忙地说：“什么时候开始，你把他看得这么不堪。”
　　我一时没吱声，她看了过来，像一束光芒照射着我：“凌贝儿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无所遁形，低声解释道：“没有，我不是有心这么说的。一提到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多错多』，我从来都不会用这一个词语来责备自己『逞口舌』的性子。关于他，不想说，却想问。
　　“你爱他吗？”
　　小艾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二千伏电击心脏，强烈抽动了一下，我感到唇瓣变沉了。好一会，我才敢让积压已久的气息冲破唇瓣的阻隔：“爱，我爱他。如果知道爱一个人会这么辛苦，我就不会让自己爱上他。”
　　“爱情悄然而至，人能操控自己的心吗？”
　　小艾的话，似乎我也曾对某个人讲过。
　　深陷泥沼不能自拔的纠结心情，我还是忍不住会问：“为什么爱情不能只是两个人的事？”
　　这样的问题，在七年之前的之前，小艾也曾一遍一遍地自问『为什么』，在风平浪静的日子中渐渐明白：“爱情只是生活里不多的一部分。爱一个人，喜欢的感觉，相应地却要求这个人具有更多积极的特质，善良、真诚、责任、担当，等等。这不是与生俱来的标签，是要去培养和经营的。”
　　“小艾，我一直都在等他。”
　　一道曙光划破内心的沉默，我抬起了追寻的目光。小艾露出了清澈喜悦的笑容，是一直都在等我说这句话吗？
　　我的心意，未知的他，会知道吗？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冷冰冰的工作室里，应该还是在工作吧！
　　这回到自己的小窝还不到24小时，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
　　“妈，我正急着出门呢！让人等太久就不好了。”
　　我一接起电话，就放起了鞭炮，好掐掉我妈的唠叨：“行，妈就说一句，这事你不能再给我搅黄了。”
　　我一系好鞋带，爽快地把我妈给打发了：“好，我一定会让他满载而归。现在马上投奔他去了。”
　　一见到贺一聪，我奔上前去爽朗地给他来了个大熊抱。他反而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托了托镜框，深陷的酒窝煞是迷人。
　　屁股还没碰到椅子，扎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是想瞒天过海就把喜事给办了吧，Belle！”
　　我摆好姿势等着她们发动攻击。
　　Lily从头到脚打量着我：“T恤，牛仔裤，帆布鞋，这不是存心捣乱的吧！”
　　我挎过她的肩膀，藏着说：“他就好这一口。”
　　咋Betty一直没声响，一回过头，原来有人对上眼了。
　　我跨过两步，挽住了他的手臂，提起嗓子说：“我妈物色的结婚对象，美归博士，我的发小，贺一聪。我的公司同事，Lily~”，特意清了清嗓子，“Betty。”
　　他和她们礼貌的握手，尽管我是挽着他的手臂，他那眼神可是没掩着。
　　“要两位总监一起出马，肯定是大活了。”
　　刀锋一出，我斩断了那两人的心神交汇。
　　回过神的Betty凑了过来：“Ex也来了。”
　　一说曹操，立马见到。Betty脸色瞬变。我一侧身，那阴沉的脸色使我顿时缩回了手。他眼神依然低着，亮出Ex一贯的口吻：“客户已经到了。”
　　他转身离去，抛下我的目光不顾。
　　“我想我可以告诉阿姨，完全不用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了。”
　　贺一聪抽回了我的神智。我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坐下，延续我和他之间的哥们氛围：“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线我已经帮你牵了，能不能成就靠你自己了。作为回礼，你也得帮帮我。”
　　我舒展了眉眼，有了贺一聪这张挡箭牌，终于可以暂时喘口气了。
　　一天又过去了，藕断丝连，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