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左爱》晓小妮

21、突来噩耗

　　点整，静寂的城市苏醒着伸着懒腰，灿烂的阳光穿过鳞次栉比的高楼洒满了这座暧昧的城市。

　　车如流水，马如龙，行人匆匆，忙碌似锦，可慕左凝已在天爵的旋转大门外站了将近两个小时，身上依旧是昨天温羽默派人送来的米色套装，她脂粉未施，脸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那双在黑色丝袜包裹下纤细的双脚来回踱步，此时憔悴的身影与清晨一派祥和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8点20，一辆黑色的奔驰稳稳的停在大门外，赵椽将车门打开，温羽默衣冠楚楚的下车，黑色的西装，浅蓝的衬衫，斜纹的领带，眉间看似风流倜傥，睿智淡漠的眼神却又将成熟稳重演绎到极致。

　　慕左凝感觉到他不经意的一瞥，随即上前，紧跟着他快速有力的脚步。

　　“我-----！”话未出口，已被他打断。

　　“慕小姐，如果你有事，请跟我的秘书提前预约！”他淡淡扫过她那套米色的洋装，微微拢眉。

　　慕左凝微怔了一下，看着那似不满的瞳眸极力争取，“就1分钟，我只要1分钟的时间！”

　　她的1分钟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淡漠的扫过她干裂的嘴唇，“先把自己处理干净，再来跟我要时间！”

　　专用电梯门已合上，只留下她呆愣着回味那句他的那句鄙夷。

　　九点整，温羽默开董事会，十点半与经纪公司洽谈春装代言人的合约问题，十一点十分接受今日财经的采访，十二点整又与某银行行长吃饭-----

　　他一直很忙，别说1分钟，他甚至连1秒钟都拨不出来给她，可她依然在倔强的等一直到下午4点，赵椽才通知她温总有5分钟的时间。

　　她推门进去时，温羽默连头都没抬，手中的笔刷刷的拂过一堆的文件，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却让人很有压迫感。

　　“你还有四分钟！”他忽然抬起头，一双犀利的双眼仿若一瞬将她看透。
　　“放了柳恒！”她上前一步，语气温温。
　　他略停顿了一下手中拂过的签字笔，一副不大以为然的样子，“拿什么交换？”
　　“你想要什么？”
　　“离开天爵！”
　　他说的云淡风轻，她听的心寒如冰。

　　他抬起了头，“我的耐心只等到明晚的家宴，你可以出去了！”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话里意思时，赵椽已推门进来。

　　“温总，陈律师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五分钟了！”

　　温羽默离开时，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冷不丁的俯身热气抚过她耳边。

　　“告诉沈南宫，曾家的人由温家罩着！”

　　她目光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浏览当天的重磅新闻，诺大醒目的标题激起了千层浪花。

　　曾江之子曾遥涉嫌□□多名女模以及艺人已被通缉，不雅照及视频已在各大网站疯狂传播，面对新一轮的政局洗牌，媒体更将焦点集中在国土局局长曾江身上，甚至有人举报他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等，不出一日，中央已介入调查。

　　曾江在政界可以呼风唤雨，可舆论的煽燃却可以让他身败名裂，他做梦也没想到导火索会是自己溺爱的儿子。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结果只是她有备而战的开始，下班正欲离开时接到了接到了温濯冉的电话，她才明白温羽默所说的家宴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华而不实的订婚宴。

　　她顶着温二少未婚妻的光环让多少梦想成为豪门媳妇的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着，可这光环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房租而已，她与他的交集也只不过是一夜情愫，一场游戏而已。

　　她的目的还未达到，这光环她还得顶着，这戏她还得继续。

　　她在电话里应了一声，答应他再次将未婚妻的身份进行到底却向他要了一个装在瓶子里的承诺，等她需要时打开瓶子将承诺实现即可。

　　温濯冉在电话里轻笑出声调侃道：“我可不是张无忌！”
　　她微怔随机反应过来后嘴角微扬，“如果你是张无忌，那我的承诺就不止一个了！”
　　他笑声爽朗，磁音缭绕，“只要不违背武林侠义之道，我承下你的诺！”

　　他并不知他的这句我承下你的诺，最终让他的爱粉身碎骨。

　　她挂断手机，笑容渐敛，她不想将他牵扯，可命运就是如此的可笑，她并非有意接近他，却次次让她在无意中邂逅他的好，他的暖，他的情。

　　还未踏出天爵的旋转大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锲而不舍的震动，看到来电显示时一种不祥的预感顷刻间占据了她所有的神经，打了个寒战按下接听键。

　　“啪”的一声手机在颤抖的指尖滑落，“轰”的一下，脑袋像砸裂般嗡嗡作响，甚至连思考的神经都打结了！

　　半响，她哆嗦了一下，来不及思考招手拦车直奔医院。

　　慕贤突发心脏病，已送医院抢救，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她不停的战栗，她想让自己保持镇定，可身体依然不听使唤的抖动，当她赶到医院时，已四肢无力到发冷。

　　她盯着急救室的门，浑身的血液都在僵硬中凝结。

　　“很严重吗！”她盯着坐在休息椅上看起来似乎也很焦急的程婉青，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瑟瑟发抖，苍白的脸在惊慌中憔悴的让人心痛

　　慕阳小小的身体缩在程婉青的怀里，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程婉青的衣角，那双无邪清凉的双眼似乎带着无尽的厌恶紧紧的锁定她的焦虑。

　　程婉青没有理会她，甚至完全把她当不存在的空气般冷漠的对待，她的这种冷漠让心急如焚的慕左凝胸口抽痛了一下。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怀里的慕阳，想通过抚摸来减轻一个孩子能承受的极限。

　　呼出一口气，慕左凝抬手按住狂跳不止的胸口，无尽的悔恨在自责中让她苦涩难奈。垂头默默地祈祷，但愿他平安无事，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他的安然无恙。

　　漫长的等待犹豫凌迟，一片一片割着她身上的肉，不是疼是麻木。

　　大约三个时辰后，急救室的门被推开了，医生的一句话，让她的世界彻底的崩溃。

　　“我们已经尽力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将世界分割。

　　她战栗的上前，失控的揪住医生的白大褂怒吼道：“什么叫尽力了，你没有尽力，你没有尽力……”她撕心裂肺地叫喊，“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信……”她依然不顾一切的摇晃着医生宣泄着她心中的疼痛。！

　　她挣脱着扑在慕贤冰冷的尸体上放声痛哭！

　　“爸……爸，……-你醒醒，你快点醒醒!”任凭她如何用力的摇晃，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喊，都弥补不了她的固执所犯下的错误。

　　“爸，我会听话，我会很听话，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求你，求你，不要扔下我！”她满脸泪痕，鼻水，泪水，口水粘连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挥洒在泛红的病床上。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对不起，我还没有……没有说……-对不起，对不起……！”她抽泣着，甚至有一瞬间差点喘不上气，她拼命地说对不起，她拼命地抓着他的衣襟不停地自责，仿佛所有的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在她身上。

　　她知道她很任性，她把母亲的死都强加在父亲的身上，于是她厌恶他，责备他，嘲讽他，疏远他，甚至恨不得与他断绝这份亲情。然而他就这样没有留下一句话，哪怕一句愤怒的训斥，一个响亮的巴掌，他就这样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她仅有的那份亲情让她一手断送了。

　　没想到那一次争吵，建立在金钱上的交易竟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谈话。她心如刀绞，痛得快要死掉了。

　　世界在她的悔恨中坍塌了，她失去了唯一可以拥有的那份亲情，突然心空了，轻了，才知道原来生命中最昂贵的爱已离她远去。

　　“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喃喃的说了一句，轻闭上眼睛在颤抖中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成为死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