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澈底

8、第 8 章

　　王亦菲第二天就穿上了那条裙子，浅绿色的花型蕾丝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露出修长，洁白，匀称的双腿，在校园里回头率是百分百。菀菀和端木老远就看见她娉婷而来，两个人都停在那里细细打量她，互相点着头啧啧称赞。
　　端木有点忿忿的说：“我觉得怎么着校花也有应该是王亦菲。”
　　菀菀呵呵轻笑，说道：“她报道的晚，被人家抢了先机，这也无可奈何。再说，这个头衔也没那么希罕。”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校花’。”
　　菀菀含笑看着她夸张地抿着嘴，两个酒涡深深得陷在脸颊里，甜美可爱，像个让人忍不住要纵容的小孩子一样。
　　她们说话间，王亦菲已经走到近前来了，先对着青青一阵打趣，嘲笑她喝醉了。青青根本不理会她，只看着她的裙子，露出一副‘你自己才应该被人打趣呢’的表情。王亦菲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接下来不会说什么好话，拉起菀菀就要走。端木赶紧也上前拉着菀菀的另一只膀子，叫道：“别把我扔下。”三个人就这么拉扯着走远了。

　　那天下午的课还没上完，突然一个管杂务的老师跑过来悄悄把菀菀叫了出去，菀菀一头雾水跟着他到了办公室，才知道原来她妈妈有急事找她。菀菀的手机正好没开，她就把电话打到学校了。
　　她试图通过妈妈的话描述她的表情，终于还是因为太过困难放弃了。她想如果她能揣摩出妈妈的意思，也许更能决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她妈妈像是发布会议通知似地告诉她，她几乎十几年没见过的父亲现在在上海，并且要见她。她连想也没想就知道，所谓的见她，一定是单独见她，妈妈是不会去的。她只在电话那头飞快抱了个碰面时间和地址，又关照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收线了。

　　菀菀咋看见父亲有点难以置信。首先，他和记忆里的父亲形象一点也不吻合，不过要让她具体说出那里不吻合，她又无从下手。她早就不记得父亲的具体形象了，可是小时候在父亲身边的感觉却深刻在记忆里。现在她显然没有重温小时候那种温暖，安定，闲散的氛围。
　　她以旁观者的身份飞快地打量了一下父亲，将近五十了，可是一点也不显老，白净斯文，也没有发福秃顶之类的迹象，看上去属于事事得意，生活里似乎一无所求的那一类人。
　　他招呼着菀菀坐到椅子上，开心地问道：“小菀，你快二十了吧？”
　　服务生此时来到身边殷勤得放下两份菜单，她父亲连看也没看，只望着菀菀的脸，又接着说：“你弟弟和你长的像。今年暑假如果有空，你过去看我们吧。”
　　菀菀起先没听明白，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爸爸后来又有了个孩子。她胡乱答应着：“恩，恩……。弟弟多大了？”
　　“十五岁，不过他的中文不太好，上海话倒没问题。你要是真去看我们，多教教他中文。”
　　菀菀有一种恍如梦中的错觉，她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觉得自己像在被人面试，而不是和自己父亲见面。世间父女又有多少这么些年不见面的呢，第一次见面还在CAFé里。也许只是父亲出去那么久，变得太西化了吧。
　　“弟弟来过中国吗？”
　　“他和他妈妈来过很多次，我们一起回来也有好几次了，这次是我一个人来做商务旅行。”
　　菀菀差点冲口问出，那你为什么一次也不见我。父亲似乎看出她的意向，匆匆解释道：“你妈妈坚持在你成年前不许我们接触。”因为他太急于辩解，菀菀反而觉得这辩解没有多大说服力。如果他真的有心在自己女儿身上，随便用什么方法都可以避开妈妈见到自己的。不过，她并不热衷于在道德上指责自己的父亲，这个念头彗星般消失后就没再回到自己的意识里。
　　父亲事无巨细把菀菀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问了一遍，最后又像天下所有为自己儿女骄傲的父亲一般心满意足地望着清新秀雅的菀菀。他这样的眼神更让菀菀肯定了自己先前对父亲的判断，他的生活一定在个个方面都心甜意恰。至少不会像妈妈那样四处奔波，忙着赚钱。
　　下午的CAFé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是父女关系的大概只有他们一对，其他几个人看菀菀她父亲气质不俗，望着她的眼神也微微有点异样。菀菀暗暗诧异，一细想，才回过神，原来别人以为她是“小蜜”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