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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毕业 ...

  •   国王不会离开他的城堡,国王亦不会投降。无妨,换个方式,城堡还是你的城堡,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亦不需要你投降,只是把你从城堡里面拖出来而已,总待在里面不闷吗,高高在上就不会遍地鳞伤吗,那又何必要躲闪,至少你要看看外面的太阳。

      *

      三月,海南大附属高中的毕业典礼之日。

      篮球队那帮人来真的啊!

      在新队长神的带领下,一席女生制服裙出场。

      他们这么一搞,牧本来的离愁别绪都给冲跑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神和棒球队的家伙们关系那么好。本来几个主力成员都扭扭捏捏的,棒球队那边一来起哄,一个个都放开了,这会儿在操场那边三三两两对着照相机摆起pose了!

      哎呀,太丢人了!牧单手遮在脸上,他完全不想上前打招呼。跟在身旁的藤真已经笑得不行了。他没邀请这家伙来参加,只不过将球队女装一事说了出来,藤真一听非要来看看不可。

      “诶,不过那个高个子的不错啊。”

      好歹笑够了,藤真这般评价道。

      “神宗一郎?我没看错人吧。”

      “啊,啊。”牧只有点头应承的份儿。

      “牧——前辈!”

      糟透了!给清田注意到他们了!他扯着大嗓门一路跑了过来。

      “呀,清田同学啊。”

      藤真面带微笑,以观察有趣生物的眼神打量他。

      “咦,这个?这不是藤真么,你也来给牧前辈送行啊?”

      还真和自己一般高,藤真思忖着,这小子外貌不赖,是那种在男校很受大个子喜欢的类型哩。

      牧不知清田得意什么劲儿,一个劲转圈给自己显摆他的制服短裙。难道真的穿上瘾了啊?比起上回在更衣室,大概出于神的指导吧,这回他的衬衣下摆整整齐齐塞在裙子里面,西服外罩纽扣也都系上了,腿上还穿上了黑色到膝袜。

      藤真忽然把手往清田肩上一搭,“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小、小家伙?”清田顿时被噎了一下。

      “他是指年纪,年纪。”牧忙解释道。

      “嗨~”

      神也跟着走了过来,挥手冲他们打招呼。

      “藤真学长,你好。”神礼貌地说道。

      “怎么了吗,学长你莫非也好这口?”

      牧的心提到了胸口,你别招惹他啊,这家伙可不好惹,而后马上想到神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是啊,”藤真仍旧笑着,“刚才就觉得你最出彩,不知要卖多少钱啊?”

      神微微一怔,继而淡淡地笑了。“学长的话,我陪着玩玩倒也无妨,就是不知学长肯出多少,我怕学长买不起。”

      “笑话!你敢张口我就敢付啊。”

      “停!都给我打住!”

      牧觉得再不出声阻止就没法收拾了。

      “好好的毕业典礼都让你们搞成什么样子了!”他瞅了清一脸青白的清田一眼,“看看,把小鬼都带坏了!”

      神“咯咯”笑道:“牧学长果然好像妈妈桑啊。”说着从制服裙口袋里掏出拍立得,“喀嚓”一声,牧和藤真措手不及被框在了同一个相框内。

      神晃晃手上的相片,“这个,我要贴在校刊上。”他拍着清田的背,推着他走,“那就先不打扰二位了,学长记得要来吃散伙饭哦。”

      他莫不是早就知道!牧背上惊出了冷汗,一直觉得这家伙的触感敏锐,没想到敏锐到这种地步。

      “别看啦!”藤真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同类的气息啊,嗯哼。”

      “啊——?”

      “我指性格啦!看着老实,呵呵,一脸清纯的坏小子啊!”

      “承认自己性格坏啦?”

      “话说回来,你穿哪家子的制服啊!没有和服礼服什么的?西装也行啊!”

      “我倒是想过。”牧歪了歪脑袋,“但总感觉怪装模作样的,还是最后再穿一次制服吧。”

      “喔~你是怕穿得太成熟被当成老师或OB(old boy泛指多年前的毕业生)吧?”

      “你这家伙敢不敢说点别的?”牧抬手打在他头上并敏捷地握住他要打回来的拳头。“我就打你了,你给我老实点吧。”

      “哇,暴力狂啊!”

      “宠你都不对的话,那就只能打你咯。”

      “老变态啊你!”

      “骂吧,反正你还不是喜欢得紧。”

      藤真泄气地哼了一声,“好像被你吃死了诶。”

      “怎么,还不服?”

      藤真决定换个话题。

      “这回闲话可要满天飞喽,那个神啊,我猜他绝对会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哦,你要成为传说啦。”

      牧耸耸肩一副轻松的样子。“管他呢,这都毕业了不是。再说,我本来就是神奈川的传说嘛。”

      “呀!你还真吹上了!”

      “你也是个名人啊,我们的名字肯定会载入学校史册的。”

      “唔,我在想,”藤真微微偏头,“如果当初我们上同一所学校,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呢?”

      牧上下打量他一番,“我们学校的制服穿你身上肯定也不错。不过,还是翔阳那身校服最衬你。”

      “喂,纽扣呢?”藤真忽然手往他面前一伸。他说的当然是第二颗纽扣。

      “送人了,你要晚了。”

      “哎——!”藤真双眼一瞪。

      “吃醋了?嫉妒死了吧?”牧趁机双手捏住他两边脸颊,“我啊,就是喜欢看你这副嘴脸,简直喜闻乐见。”

      “你给我放开!”藤真扒掉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重重叹口气。

      “我看算了,你还是宠我吧。”

      “哟?”这可把牧逗乐了。“这是后悔了,真的后悔啦?我告诉你,晚了!”

      藤真简直气煞,照着他的背连着打了好几下。

      “喂喂喂,究竟谁暴力啊!”牧佯装不满道。“这也不行,那也不愿意,真难伺候啊,我可是没招了。实在受不了,你再分手啊。”

      “我当时确实苦恼啊!你……你这么记仇!”

      “嘿,能不记么!且不说打击有多大,大年初一诶!你知道这多触霉头吗?一整年的好运哩,你要怎么赔?”

      “打击?”藤真的脸色缓和了些。“当时……很心痛不成?”

      “嗯,是啊。”牧噘着嘴点点头。“所以这不才得加倍讨回来,哪有有仇不报的道理呢。”

      藤真不知怎的竟显得有几分得意。“原来,你就是为了报复我才纠缠不休的啊。”

      “对呀,在我痛快之前你是甭想跑了,逃不掉的,懂吗?”

      “嘿呦,这可由不得你。”藤真的神情更加得意了。

      “我劝你别逞强了,”牧坏笑道,“藕断丝连的把戏玩还想玩几次?那么喜欢自虐,不如干干脆脆去切腹,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烦恼都没了,要像个男人啊!”

      “对了,死了以后可别冤魂不散啊,对于暴发户大名和武家来说,放不下凡尘怨灵不灭是耻辱。喏,你看流传下来那些传说,死后灵魂游荡在人间的可都是那些公卿,平家人是英灵不宁,但平家也是公卿做派啊,这是朝堂上的贵族和武家贵族的区别。”

      “所以你嘛——”牧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牧用胳膊揽住他的肩,“没什么,随便发表点感慨而已。我这就带你在我们学校好好转转。”

      “唉!你这算什么,扮猪吃老虎?原以为你是个迂腐沉闷的家伙,没想到竟然……竟然……!”藤真鼓着脸颊,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面,都是拜你所赐,被你给逼出来的。还得感谢你开发了我的潜能呢。”

      “没话说了?那走,我想,得先去和班上的同学打个招呼。”

      “过几天,我们毕业典礼,你来吗?”藤真问。牧干脆地说不去。

      “你可没邀请我,我也不会硬跟着去的。”

      “我这不就是在邀请你吗?”

      “噢,那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去。”

      “喂!”

      “一群群的男生啊,男生扎堆哭哭啼啼的多没看头,谁愿意去啊。”

      藤真索性踢了他一脚。

      “随你怎样咯,反正我不去就是不去。”

      ……

      *

      超出预料的东西,藤真总会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往后将走向何方,他不喜欢面对那种揣测不安的心情,即便会感到喜悦,但却必然要伴随忐忑啊。不确定的东西总会令他焦虑。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把他看透了,可能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这个人。光是一味心气高,靠精准算计得失评估结果,自认为可以精明地掌控一切,想来真傻气啊!自己的勇气和气概都只停留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一旦事情超出预期就本能地惊慌了,不管结果朝哪方面发展,都只惦记着尽快压回可控范畴。

      嗯,他这个人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能想得开。

      真的是器量不够,对于前方未知的事物,鼓不起直面的勇气吗?

      丢人哪!他们之间——嗯,在赛场上也一样,不愿面对落后挨打被迫追赶的局面,无论如何都要抢占先机,所以他喜欢主动。习性使然吧,即便是真心付出也会不自觉去考量结果,觉得若只是受到这种程度的伤害是可以承受的,这不是一场游戏亦不是比赛,然而他依然是主宰者,占有欲极强,无论开始还是结束都该由他做主,之前才得以表现得那么坦荡,可忽略了人心本是深不见底的东西,无法度算和考验,他触碰了禁忌,自当是饱尝苦果。呃,就目前的结果而言不能说是苦果吧,只能说,彻底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唉,输得真是够彻底的,真的什么也不剩了。反正那感觉就好比被扒光了衣服,不,被扒光衣服示人都不会觉得这么难堪啊,所有的防御统统亮起红灯接连失灵,城墙纷纷碎裂,最后碎得连渣都不剩了。狼狈不狼狈,嗯?

      回想在这家伙面前说过的许多“豪言壮语”,如今都像是逞强的虚张声势,虚妄的大话。他的感觉却又委实奇妙,明明该无地自容的,却一瞬间觉得敞亮了,踏实了。

      这也更加深刻地印证了,他没有看错人,这家伙果然是最优秀的,胸襟和器宇都是一流的,再过上几年待他彻底成熟起来,一定迷死人的。勇敢地追求他,唯有这件事永远不会后悔,乘着浪潮体验极致巅峰的感觉,不管他们将来何去何从,他一定会一直喜欢着这家伙——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了不起的家伙在干啥呢?

      色老头似的,双手探到他的牛仔短裙里面贪婪地抚摸,头也钻进他的上衣里面。

      唉,外面天气那么好阳光明媚的,他可真是昏头了,竟陪这家伙玩这等不入流的把戏!

      “摸够了吗,快点行吗?”藤真不由得直翻白眼。

      “你总是那么心急,这可不行啊。”

      哼,唯有这种事啊,无师自通,越来越熟练哩。

      “别这么沉迷男色吧,丧志啊!”

      “我只贪恋你啊。你那天的样子可着实吓着我了,放心,我不会把你变成杀人犯的。”

      他是不够强壮,不过这样刚刚好,腰腹的肌肉线条很好,尤其是髋骨到小腹这一带,柔韧、结实,富有弹性,说不定连女人都比不了。现在这家伙是他的了,能独占这家伙真是太棒了。牧似乎能够理解“叶隐之恋”的美好了。

      “你这个怕寂寞的家伙,该担心的那个是我才对。”

      藤真照着他的头拍了一巴掌。“我强调过好多次吧,因为是你啊!不然我才不要忍受这种事啊!”

      牧撩开他的T恤,仰视他的脸,“很痛苦,真的?”

      这……这要怎么形容呢?不那么舒坦是真的,但要说没有半点甜头和快意肯定也不是。这个家伙啊,除了一开始那几次比较鲁莽,后来总能做到不疾不徐,做法很普通循规蹈矩的,估计也不会中意什么花样,但始终顾及他的感受,尽量不让他受伤,像是要把美味留到最后慢慢享用,这种这种磨人的感觉更加……别让我这么迷恋你啊。

      “要不你也试试,”藤真吊着眉毛道,“躺好别动别挣扎别反抗,我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啊。”

      “那可不行!”牧用力搂紧他的腰身,“我就剩这点尊严了,哪能再输了你。”

      藤真歪嘴浅笑,双手推着他的肩膀,二人顺势扑倒在那张蓬松柔软的落地床上。“你够了啊,我都站累了!”

      “你啊,总是这么心急火燎的,会坏事的啊。”牧捧起他那张小脸,抚摸他的头发,忘情地亲吻他额角的伤痕,让他的眼睫毛在掌心搔着痒。

      “有一件事我挺介意的。”牧说,“每次都跑到你家来……真蛮过意不去啊。”

      藤真的妈妈带着他的妹妹去东京了,最后商讨姐姐婚礼的事,过几天才回来,爸爸得上班啊,自然是晚上才能回家。

      “不然去你家啊?还是说,你想去情人旅馆了?”

      “成啊!就你那女装扮相,出入高级酒店我都引以为豪呢。”

      “呵,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出手不凡哪。”藤真搂着他贴近他。

      “我好像存了不少零花钱,平时也没啥花销,这会儿用你身上未尝不可啊。说说看,想住哪家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啧,好像《金色夜叉》的故事啊。”

      “哪里像了,要比喻你也找个恰当点的。”

      “不是吗,间贯一和牧绅一,名字就很相似啊。”

      “难道你是拜金女阿宫?算了吧!你当不了阿宫,非要说的话,你是那个……书里那个‘挤牛奶的美人’,叫‘满枝’的女放贷人,名字我没记错吧?”

      “我哪有那么坏啊!”藤真争辩道。“是指你对间贯一死缠烂打啊!”牧吻住他那张总是吐出盛气凌人话语的嘴。

      男人和男人之间,是需要更多的忍耐,某个时候确实难捱,可这家伙每回愣是非得挤出好整以暇的笑容眼带挑衅之色回应“不疼”“不要紧”,这真的令牧挺失控的。

      这个春假若就这么度过倒也不坏啊,堕落就堕落吧,一生中能恣意放纵的机会究竟又有多少呢?

      事后的余韵总是冲得人头脑发昏,昏昏欲眠,恍惚的思绪,佛洛伊德曾说过梦境体现真实愿望,牧问自己潜意识中真的不曾想过吗,真的一次没做过这样的梦吗,在这个老对手的怀抱里,安心得令人想哭的感动。这就是这家伙希望的吧,希望自己如此依恋他,无法想象没有他在的高中生活,遇见你我真幸运,这三年有你,真好!

      或许他才是海鸥,无论飞到哪里,始终眷恋这片热情的海港。

      *

      富有节奏感的欢快配乐将牧唤醒。

      刚才好像迷迷糊糊小憩了一阵。

      音乐是从掌上游戏机中传出来的,藤真正躺在旁边双手抱着游戏机玩得入迷。

      激情退去,魔法失效,一切归于现实。

      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这家伙……大概是因为近来无事,他的下巴和嘴边有不少没刮干净的胡楂,不必穿球衣,他那腋毛至少也得一个月没刮过了。

      难怪了!怪不得呢!回想过去集训共处一室,对他没啥特殊感觉,就是因为这了!这家伙的生活习惯活脱脱是个大男人。倒不是牧有洁癖,家里有女佣,也确实用不着他动手做什么家务,但从小培养的规范生活习惯使得他实在看不惯邋遢的行为,集训合宿都是忍耐着,毕竟就那么几天不是。

      于是牧委婉地对藤真说,这种事……做完了,出了一身汗吧,应该冲个澡,换上干净的内衣裤,床单最好也换一换,而且像他这么注重仪容的人怎么也该好好打理外表吧,话没说完藤真就不耐烦地回一句“洁癖真讨厌啊”,还讥笑说“用完了就想扔,做够了就嫌弃啊”翻个身继续玩游戏机。

      地毯上散乱着他脱下来的他姐姐的衣裙,牧无可奈何自己下床把这些都敛起来。忽然想起,这家伙说过的吧,他自己说的诸多优点,简单的家务都会干,连饭都会做。

      “啊?”藤真可算放下了游戏机,一副看外星人的神态表情,“你这意思是,让我爬起来给你做饭吃是吗,啊?”

      这蛮横无比的口气可着实把牧呛得说不出话来。这要是长此以往……长期面对这种人……简直不堪想象啊!

      藤真转了转眼球,起身下床,因着刚才的事动作有些僵硬。

      他好歹知道套上短裤,牧舒了口气,不过,这不值得庆幸吧!话说,他锁骨的形状很漂亮啊,忍不住多瞅几眼。

      没过一会儿,藤真回到卧室,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的是小点心和饼干。

      “你饿啦?”他俯身捏起一块饼干塞进牧嘴里,“刚才我又盛气凌人了?抱歉啊。”说着他舔了下对方的嘴唇,而后又捏起一块饼干,“先随便吃点吧。”每喂一块便用舌头舔一下对方的嘴唇。

      不一会儿牧嘴里就塞满了饼干,呆望着对方的样子,都忘了咀嚼,神奇的魔法放佛再度生效。至少他长得十分好看,生活习惯什么的,不是不能改正的,也不是不能包容的原则性问题……对吧?

      他这样儿,可把藤真逗得笑出了声。

      牧这才回过神,塞着满嘴的食物,硬是挤出一句话:“你洗手了吗?”

      “……!”

      牧情不自禁捂住嘴。

      “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老老实实咽下去啊!”

      真的不是想吐,就是感到一阵阵反胃而已,真的,只是有点反胃罢了。

      嗯,这样看来,以后依然注定会争执不断啊。

      *

      流川春假之初赶赴青年队训练营,前天刚回来。这不,马上又拉上仙道来小公园打球了。

      ——今天又碰上这二位了!

      四人不约而同的感想。

      不过嘛,感觉气氛不同以往,似乎有点微妙了。

      一般吵架斗嘴之事流川是懒得参与的,动嘴皮子哪有直接动手来得有效呢。仙道这家伙也真是,横竖不肯和他吵,反而跟别人吵得那么欢,哼!

      “前辈啊,如今是……”仙道颇有意味地看看牧又看看他身后的藤真,最后目光落在牧脸上,“二位身上的感觉有点不同以往哦,看起来容光焕发呢。”

      “呃……”牧沉吟着,没想到这家伙的触觉也是这般敏锐的吗。

      流川接了一句:“黑白双煞。”把仙道逗得忍俊不禁。

      藤真一听可就不乐意了。“哟我说,那你们是什么?男女通吃的小白脸凑成一对真是可喜可贺,千万别分了手去祸害别人啊。”

      “说得好像学长你不是一样。”仙道马上把话呛回去。

      又来了!牧可不想再听他们吵,“往后啊!就真的是你们的天下了。”

      流川耸了耸肩,显得不屑一顾,区区神奈川第一可不是他的目标,全国第一也只是他中途的一站而已。他独自走到篮下投球去了,随便投着玩,聊天他可没兴趣。

      仙道扭头看着他。“我也就还剩一年时间。学长们不在了,感觉有点空旷,也有点落寞啊,不过啊,以后怕是还会有不少机会碰面吧。”

      “啊,也是,大学的赛场上……”

      “我们又没死,你惋惜个什么劲儿!”牧话没说完,藤真抢话道。

      “噢,差点忘记恭喜二位了。都金榜题名了吧。”仙道礼貌地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总觉得他后一句话一语双关啊。

      “藤真学长,即使你百般不愿意,恐怕我们三年校友是不可避免了,在这儿先给你打声招呼了。”

      藤真一听哼笑出声。“别说大话啊!作为学长呢,好心劝你多给自己留几条后路。不然啊,考大学落榜了,就干脆痛快退学打工去吧哈。”

      “我呢,还是那句话,请拭目以待吧。”仙道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语气也是不紧不慢。

      “喔,很好哦。”藤真点着头,“发榜时不要哭出来就行。”

      “哎,你们——”牧实在不解,“没有什么过节吧?”仙道一年级时县预赛决赛上陵南是和翔阳交过手,好像就打过那么一场比赛,输赢断不至于造成深仇大恨吧。

      “大概就是那个吧,”仙道歪着脑袋略作思考的样子,“天生合不来,互看不爽吧。气场啊,八字啊,估计都不合,呵呵。”

      藤真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在表达这个意思。

      “其实呢,这就和‘一见钟情’性质一样。倒也说不上什么讨厌不讨厌的,反正合不来就是合不来。”仙道略显遗憾地耸耸肩。

      “这倒没错。”藤真同意他的话,“又不是非当朋友不可。”

      “嗯,井水不犯河水的。”

      “依我看,”牧扶了下额头,“你们这算是损友……吧?”

      仙道咧嘴笑了笑,“是什么都好,无所谓啦。”

      一颗篮球扔了过来,流川也跟着走到他们这边。

      “没完了?”他瞥了仙道一眼,“有什么好聊的。”

      “哎呀,碰到认识的人总得客套几句嘛,流流咪你就是太不重视常识什么的才总被人说不谙世事、天真幼稚哟。”

      “切!”

      流川难得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牧和藤真的脸,说了句:“恭喜。”

      “多谢。也预祝你们考学和球赛一切顺利吧。”

      “我渴了,我去买饮料。”藤真问过牧想喝什么之后转身走出公园,去找附近的自动贩卖机了。

      “樱木的情况怎样了?”牧忽然想到他了,借机问流川。

      “还不错。”流川简单地告诉他,已经没大碍了,这学期应该可以回到学校了,不过可能赶不及参加今年的县预赛吧。

      “那就好,盼他康复啊。”

      “这地方就让给你们吧。”流川觉得练够了,加之有人打扰,干脆先走人得了。仙道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去别的地方玩玩呗。

      趁着流川去收拾东西的工夫,仙道兀自说道:“我知道牧学长想问什么。早就想问了吧。我也能猜个大概。”

      啧,这家伙果然直觉敏锐。

      “女朋友呢,我不是没交过的,流川也不是生来就是那种人,我对他啊——”他嘴角上挑,发自内心的笑意不由自主涌上来,“一见钟情吗?或许是吧,只不过一开始刻意不想去承认吧,那个,因为我也会在意外面的眼光啊。但就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就是迷失吧,所有的、所有的理智不复存在,只剩感官……我好快乐的!那就算了吧,和他在一起啊,撬动全世界好像都不成问题哦——不,不对,我又不是杠杆,应该说是拥有了足以颠覆全世界的那股力量吧。”

      这番话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他那英俊的侧脸此刻给人以缥缈的虚幻感,牧感觉到这是他的真心话,绝非经过大脑加工的刻意说给别人听的话。

      “抱歉呀。”仙道转过头来,刚才的那种感觉顿时收敛起来。“我可能曾对学长们说过很多过分和无礼的话。但……那个,并非出于恶意,不是讨厌你们,分别之际郑重道歉咯。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说话办事有时候挺不受用的,呵呵,还请学长莫怪罪。嗳,你们也幸福点,快活点吧!”

      这家伙是不是无厘头啊,并非成心的,就因为人怪所以做事也怪。不过,牧从这些话中感受到了诚意,那就罢了。

      “走吧!”流川拿起篮球和他们的外衣,冲仙道招手。

      “拜拜,前辈!”

      藤真抱着饮料跑回来了。

      “走啦?哎,你们后来聊什么了?”

      牧捏住他的脸颊,“又嫉妒了?话说,刚才你是故意走开的?”

      “少来啦!”藤真把乌龙茶塞给他,“我只是渴了想喝水。”

      牧拧开瓶盖,“过两天,陪我去趟东京,去看看新学校。”

      “我也得收拾行李,做开学准备诶,谁有空理你啊!”

      这家伙这性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以后也不会改好到哪里去。忍了,牧心想,忍了吧,谁让他喜欢他呢。

      “那我先陪你去横滨,这样总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

      藤真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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