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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开学季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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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季节都有它的特点。人们可以喜欢它,也可以不喜欢它。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你可以赞同它,也可以不赞同它。但它们都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区别。
9月,一个捉摸不定的季节。
夏的余热还在悄悄袭击你的心头。人们的心理完全没有秋那般成熟,他(她)们并没有从火热与激情中回转过来。冲动不时地在他(她)们的血液里涌动着。按理说,此时在日历上已经进入了秋季,但是人们的心理往往会比时令慢上一拍。当你走进我们的校园时,你看到的完全还是一幅夏季的景象。
假期的宁静不复存在,学生们又从大江南北汇聚这里,往日校园的喧闹已经恢复。当我再次来到学校门口,看到那四个苍劲有力而又有点陈旧的大字时,心中的伤痛再一次涌起。其实我真不敢多看它一眼。这四个具有百年历史的字里,更多地则是一种凝重与厚实。在它沧桑的脸上,刻上了奋斗的痕迹,折射出那种经历千辛万苦仍然百折不回的精神。我在它面前是多么地萎缩,虽然亮丽的外形会掩盖心灵上的空虚,然而在这岁月沉淀下来的校门前,我仍是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痛。不知身边的郝敏是如何想的,她应该有比我更深的思考与体验。
在校园两边满是老梧桐树的幽长的路上,两个中分长发、长形的没有一丝笑意的脸、背心式紧身T恤、牛仔裤、背袋、手里各提一个包的女人流动于三三两两的人流中。很引人注目。
校园很大,真的很大,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位于学校后面的生活区。
在全国上下大兴教育的今天,越来越多的大学开始合并和扩大,每年入学新生的人数成倍增长。国家在出台教育产业化的政策后,许多学校开始无节制的扩大规模,不管有没有条件,只要招进来后,有人上课就行。可想而知,这样的教育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既然国家提出了这个政策,自有它的道理。我们做老百姓的无权过问,但到底是对是错,历史会给出答案的。但是我想既然教育传授的是知识,它更多的应该是投入而不是产出。当然我们不是说教育不要产出,教育的产出最终是由社会来检验的,而不是教育本身。在今天这种对教育产出的急功近利之下,人们的道德必然会再一次受到考验。面对原本就已经倾斜的道德大厦,我们有理由相信,更大的危机,将潜伏其间。
又走了近十五分钟,我们才来到了我们住的那幢女生楼的四楼。
当我们来到在宿舍门口时,门虚掩着,我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进来。”
我们走了进去。
宿舍已经收拾干净了。两位室友都来了。这时大连的那位正躺在床铺上一边磕瓜子,一边在看时尚杂志。另外的武汉女正在自己的床上与男友一边玩扑克牌一边神侃着。在这所著名的学府里,男女的日常生活是有点乱的。你每天可以看到有一些女生睡在男生宿舍里,而一些男生睡在女生宿舍里。特别是周末,一幢幢宿舍楼简直成为鸳鸯楼。更有甚者在外面租房同居。每年在毕业体检时都要查出几件女生怀孕的事来。以至于学校最终决定在每间WC里安装了出售避孕套的机器,以便使这种怀孕事件少发生一些。
看到我们进来了。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你俩来了。”
“来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他们做他们的事情,我们做我们的事情。
我和郝敏把各自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主要是床与一些日常用具。
当我们忙完之后,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蝴蝶,你们去报到了没有?”
“报什么到,人都来了。不就是交钱吗,迟一天有什么关系?”
“那可不行,你们还是快去报到吧。刚才我去时好像只剩下你俩了。老师在那边等你们呢?”
“是吗,那我们过去。”郝敏说到。
“还有,蝴蝶,魏老师要我带话给你,说如果你来了,让你去他那儿一趟,好像有事找你,看样子还是急事呢。”
“好的,谢谢。”
我一边对大连女说,一边在想。
是的,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魏老师了,也没有与他通过电话。
想想心里真有点对不住他,毕竟这些天来,是他在养我,我有义务去满足他,对我的欲望。至少我应该在适当的时候问候他一声,然而这些天来,我的手机一直关着,我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稍微收拾一下自己,我与郝敏一起来到了我们系的那幢楼。
那是一幢很大又很古的楼,建造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外表完全不符合外语系的特点。它更应该是现代的开放的那种,而不是保守的陈旧的,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世界有时很奇妙,你不需要去弄懂它。你越是想去寻找原因,就越会让你大惑不解。有些事情你根本不要问为什么。如果你一定要去找寻原因的话,那只能说明你幼稚和没有生活经验。
其实外表的陈旧并不能说明一切,在这幢楼里,一切都装修的很好。我只能用好来概括。因为如果要对它进行具体描写的话,必然会用去许多篇幅,然而它与我没有多大意义。
我们来到了报名处,那儿还有两位工作人员在等着。很明显,对于我们的迟迟末到,他们很不满意。如果我们早一点来的话,那么此时他们可以坐在家里了。然而现在不行,还有人没来,意味着他们的工作没有结束,如果我们不来的话,那么他们得等到下班才能回家。所以我能理解他们的这种表情。你想一辆要开的车,就因为某一个人没有到来,而让大家等他,那么可想而知,等人的人不骂被等的人才怪呢。
我不好意思地对他们说了一声对不起。还好,他们没有批评我们。
等我们办完手续之后,我对郝敏说:“我去一下魏老师那儿,你先回去吧。”
“好的。我等你来吃晚饭。”
“好,我马上就回来。”
郝敏飘逸的身子消失在楼梯口。我转身来到了三楼魏老师的办公室。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办公室,虽然我无数次地从他办公室门口经过,但是我从来没有进去过。不是我不想进去,而是我没有机会进去。进出其间的人物往往是系里的学生骨干或者是一些问题青年。对于我这样各方面都平平的人(除了外表)来说,是没有任何理由进入他的办公室。所以在我进校的两年时间里,我从来没有踏进魏老师的办公室一次。这很正常,不要说魏老师这样的系领导了,就是我们所谓的班主任,一个学期也不过见上五六回吧。
魏老师的办公室里人很多,好像大部分是学生的家长。现在这些家长真是太热情了,特别是一些有权有势有钱的家长,时时要为自己的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哪怕是这种环境对孩子本身的发展没有多大的益处,相反只能给孩子的发展带来不利的影响,但他们还是要去做。在某一方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或者说的严重一点,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来做父母。这也许就是中国家庭教育的悲哀。中国的孩子各方面能力不如西方国家的孩子,我想一部分原因在于他们的父母。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来教育和爱护孩子。
魏老师在应付着这些难缠的家长们,我看得出来他开始有厌烦情绪了。
看到我来了,好像遇到了救星。
他先把我带到了他隔壁的一间会客室里,然后对我说:
“你等一会儿,我把这些人打发走之后,再与你说,好吗?”
我顺从的点点头。
魏老师又走了出去,坐在他那张偌大的办公桌前。一面小红旗在他的眼前特别刺眼,我刚进来时就感觉到了,此时坐在会客室里通过中间的门看过去,发觉在小红旗的映衬下他的脸上多了一层严峻与深沉,完全不像那个与我在床上一起疯狂的人。
学生家长们一个个要魏老师对自己的孩子多照顾一些,要求魏老师有空到他们所在的城市去玩,或者与魏老师交换名片以便联系等等,魏老师一一满足了他们的愿望。然后一个个地打发。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看来这个家长与魏老师很熟,可能打过多次交道了,最后我好像听到那个人要请魏老师吃饭。魏老师婉言谢绝了,说今晚真的有事,不能成行。我无意中看到这位家长在魏老师桌子上面的书里塞进了一个信封,然后急忙起身告辞了。因为有我,魏老师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你走好,不送,有空到我家里来坐坐。我心里一直在想,如果我不在的话,如果只有这个家长与魏老师的话,那么当魏老师看到这个里面装有东西的信封时会怎么样?我说不上来,因为在这个社会里根本就没有“如果”这两个字。但是我的愿望还是希望魏老师会拒绝这个信封。我多么希望我可爱的老师,在抗拒不住女色的诱惑之下,能够抗拒金钱对他的诱惑。这样至少他还有一点值得崇拜之处。我真的不想原来心目中的偶像完全在我的意识中坍塌。这简直是对自己幼稚的一种嘲讽。原来你一直崇拜的偶像竟然是这样的人。你能不伤心吗?
当办公室里的人全部走了之后,魏老师喊我过去。我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站着。我不敢抬头正视他那双极富穿透力的眼睛,我害怕那双在平时校内看不到丝毫柔情的双眼。那是一双冷酷的眼睛,直看到你的心底。我不敢正视,我害怕正视。
“你怎么了,低着头。”他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挺柔和的。
不过我还是没有抬头,也没有答话。
我真不知道如何来回答,在这样一个场合与时间。
要知道此时此刻,我没有把自己放在他的一个情人的身份上,我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是他的学生,现在他在找我谈话。他问什么,我应该回答什么。
“郝敏的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
“你的学费交了没有?”
我也点了点头。
“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今天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他有点火了,从语气中我能感觉出来。
“你给我抬起头来。”他用命令的口气说。
有时女人往往是很犯贱的。如果你对她十二分的好,她未必满意,或许心里还对你有意见。她们需要男人的一种强有力的征服。不知那位哲人说过,女人是要用鞭子抽打的,你越抽打她,她越听话。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女人喜欢强悍的男人。
我也一样。同样是个犯贱的女人。
我慢慢地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茫。而对方的眼神则是一种平淡,以及这种平淡表层下的不易察觉的渴望。我知道魏老师需要我,在今夜。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不习惯在这样的场合与你说话。因为此时我是您的学生。我们不是平等的。”
“随你吧。晚上与我一起吃饭,仍在那个小饭馆。六点钟到。好吗?”
我没有理由拒绝,我也不能拒绝,我也不想拒绝。我同样需要男人以及男人的爱抚。
我点了一下头。
“那么我走了。”
说着我走出了这间办公室,这间大的代表着一种权力象征的使我在其间很不自在的办公室。然而从这一天起我却时常出入这间我根本不想出入的办公室。因为自从我成为魏老师生活中的女人后,我的命运正在逐步改变。不久,我成为学生会女生部的副部长,从而很自然地出入这间办公室。这是后话。
我快步地走回了宿舍,郝敏那边已经给我打好了饭,等我回去吃呢。
我问:“她们俩人呢?”
“出去了,都被男朋友喊走了。”
“怎么大连女也有男友了?上学期不是没有吗?”
“谁知道,听她说是暑假回家路上认识的,是老乡,不过他在另外一个学校上学。看样子两人还打得火热。看她那份依恋的样子,好像已经上过床了。”
“哎,变化真快。”
然后我们一起默默地吃饭,偶尔也说上几句。但是我们从不对对方的私事发问,这个习惯这两年来一直保持着。郝敏也没有问我魏老师叫我去做什么。其实在回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郝敏问我,我该如何恰当地回答这个问题,可一直没能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还好,她没有问。这一点我很感激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很体贴的女人。我们两个都是很好的女人,如果上帝赋予我们美貌的同时也赋予我们良好的家庭条件,那么我们都将是好的良家女子。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上帝不可能完全满足你,它只能给予你一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注定是要堕落的,因为我们具有女性身上所有的弱点。
“菜,怎么样?还可口吗?”
郝敏没话找话说。
“还行,不过就那么回事,不吃可得饿肚子。”
“倒也是。不好吃也得吃。”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行吗?”
“还好,多亏了你。”
“你看又见外了吧。谁跟谁?”
“对,不说了。我们心里明白就行。不过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花费你这么多的时间。”
“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困难的。我不帮你是没有理由的,你以前不知帮过我多少回了,我也没说声谢谢。说不定以后我也会有更大的事情要你帮忙呢。”
“一定。蝴蝶,就是怕你不开口。”
“你有什么打算,郝敏。”
“暂时还没有考虑好,不过经过这事后,我再也不过那种生活了。或许以后我会去找份家教做做。再说不做也可以,我赚得钱足够我这一年的生活了。我会好好学习的。我唯一为自己担心的是,在今后的生活中,我将再也不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
“为什么?”
“我一直认为,一个女人之所以为女人,因为她具有母亲这样一个神圣的称号。在经历人生的巨大痛苦之后,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在幼小的生命出来之后,女人才真正成其为女人。女人此时才是一个完整的纯粹的女人。而我却再也不能,永远不能在□□的痛苦中听到那一声预示着新生命降临的啼哭。”
“别想那么多了,那是以后的事。在科学发达的今天,说不定一切都会改变的。别这么早下结论。”
“好的。我会忘记过去的一切的。生活将在此时重新开始。”
虽然,郝敏表现得很乐观,但我还是能够从她脸上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忧伤。
我没有吃很多饭,因为等一会儿,我还要陪魏老师吃饭。
我与郝敏一起收拾完之后,时间已经5点半了。
我急忙到卫生间擦了一下身子,略微打扮一下,施了淡妆,然后穿上了那件新买的白色蓝点的无袖长裙。
看着我的这一切动作,郝敏的眼中有点羡慕。我能感觉到。
“我要出去一下,有点事情。对不起了,让你一个人呆在宿舍里。”
“你去吧。为我,你已经耽搁了好些事情。我没事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
“我会的。不过我回来可能晚一点,你先睡吧。”
我一边说,一边拿着手袋出去了。
我打的来到了那家小饭馆。
魏老师的脸上已经有了焦急的神态,但看到我来了,还是露出了笑容。我喜欢的那种笑容。也只有我与他在一起时才能见到的那种笑容。
至于以后的事情,我想大家都能猜到。
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
无非是喝酒、吃饭、洗澡、调情,然后做要做的事。。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你当然可以想象有两周多时间不在一起的这对男女——我和他会在床上上演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一切结束之后,我们休息了大约半小时,并商量以后的事情。我们约定每个周六的晚上在这里相聚一次。因为他可以对她的女人说,这一天他在学校值夜班,而事实上根本没人去值过夜班。
然后,我们一起从那套房子里出来,在夜光下吻别,而后各自回去了。
等我到校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我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夜很静,各种虫子鸣叫的声音不时地传入耳中。我没有走大路,拣了一条小路来走,因为这样既可以缩短路程,又可以避免路灯。我不喜欢路灯下那个忽长忽短的身影。我喜欢在黑暗里行走,然后想我所想的事情。这样感觉更安全一点,或许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并不安全。但我不愿意在灯光下让我丑陋的灵魂曝光。因为每当我看到地上的身影时,会自然而然地想到我的灵魂,那黑影犹如我的灵魂,在地面上游走。一点美感也没有。有谁会认为这忽长忽短,不断变化的黑色影子是美的?也许有。但我的确不认为这是美的。我宁可在黑暗中失去自我,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极度黑暗。
我小心地走着,两边的小树丛不断地从身旁往后退。
在静谧中,我倾听着虫鸣,很美。我享受着这一切。
然而,除了这,我又听到了一种声音。是我们很熟悉的那种。不是来自动物,但也许是来自动物。因为人有时的确就是动物。
那是一种什么声音呢?
也是我最熟悉的那一种。
我与男人在一起才能听到的那一种。
喘息与shen吟。
其实这并不奇怪,每一个经历大学生活的人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当然这是指九十年代中期以后的大学生。
我用眼睛向树丛中看去,每隔几米就有一团黑影。我明白他们在做着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一起才能做的事儿。
我能理解他(她)们。
经过一个暑期的暂时分别之后,这种饥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毕竟是一群早已成熟的鲜活的男男女女。
9月季节,开学的季节,也是一个欲望的季节,它与春天一样令人心动。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来说。
我在这种此起彼伏的在抓紧享受快乐的声音中,回到了宿舍。此时离宿舍关门时间还有十分钟。
我知道再过十分钟,楼下会再一次热闹起来。
因为那些享受快乐地女生会带着满足的笑容快乐地回来。